《你养猪、我养你啊》秋野若昧

22、尴尬到用脚抠出三室一厅

　　端午。江城举办了端午文化节。
　　周建国下乡把自己儿子和柳清清姐弟俩一起接去江城看赛龙舟。半路他又被生意伙伴叫走，留下了两大一小自己玩，到点儿再把人送回去。
　　文化节的场地内，还有舞龙舞狮表演，包粽子、编彩绳、做香囊等各种纪念活动。
　　柳清清懒得动，能坐着就不站着，自己坐下编彩绳，让周京墨带着柳思齐去看赛龙舟。
　　她闲的无聊，买了五线丝后，把七宝结、八股辫、相思结和桃花结都试着各编了一条。
　　她自己留了一条桃花结的，七宝结给父亲和弟弟，相思结给顾仁青，八股辫的给周京墨。父亲和弟弟还有顾仁青的手链长短她还有把握，到了周京墨这里她犯了难，她确实不知道该编多长。
　　刚巧周京墨带着柳思齐回来，柳思齐见到彩绳，已经主动拿了起来往手上戴，还把另一条相思结的递给了周京墨。
　　“诶，等等。”柳清清开口阻止，那条不是给你的啊！
　　“大小刚合适诶。”周京墨已经戴上了。
　　柳清清只能作罢，人都戴上了，也不能再扒下来。“合适就好，再等我一会儿，把这条编好，我们就去吃午饭。”
　　八骨辫的彩绳已经编了大半，也不好再拆，柳清清只能继续编了下去，越想越觉得不行，给顾仁青的不能是最普通的八骨辫的啊，她还是给拆了，想了想，也编了一条七宝结的。

　　周京墨和柳思齐坐在长凳上等她，他们对编绳子没兴趣，背对着桌子，在看游行过来的舞龙舞狮。

　　柳清清拆完又编，越想越气，周京墨真就挺会麻烦人的，不声不响地给她制造麻烦，偏偏麻烦又不算很大，还不到让她生气骂人的程度，只能自己生闷气。
　　好不容易编好，她收好两条手绳，起身准备离开。
　　“走吧，去吃饭，你们......”

　　话说了一半，她整个人就被周京墨拉着胳膊扯了一圈，直接坐在了他腿上。
　　她本来就因为手绳的事儿有点烦，结果又被他拽了一下，脾气立刻就上来了。虽说君子动口不动手，不能打人，但她还能怼他两句。而且她也不是君子，动手也在可选范围内。

　　“别动，你生理期来了，裙子后面都是血。”周京墨还抓着她的手臂，说话的时候不敢大声，只能仰头靠近她的耳边说话。

　　柳清清怼人的话还没出口，不得已又咽了回去，脸“唰”的一下子就变红了，耳根子都跟火烧似的红了起来。
　　她的大脑很混乱，她又想到裙子后面都是血，自己现在坐在他腿上，把他裤子也弄上了血可怎么办？

　　她还在想该怎么办的时侯，周京墨已经把T恤外面的黑白格子衬衫脱了，两手抓着衬衫袖子，从背后环着她的腰，在她的腰前打了个结。
　　“行了，现在不会被别人看到了。”周京墨收回了环在她腰间的手，扶着人站了起来，又整理了一下他刚才系上去的衬衫。
　　柳清清全程愣住，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语气对待他比较好，像是布偶娃娃一样任他整理衣服。

　　周京墨又问她：“带姨妈巾了吗？”
　　柳清清摇了摇头，她感慨周京墨真的不是一般人，就这么大大方方地问她姨妈巾的问题，真妇女之友。
　　“那你在这里等一会儿，我去帮你买。”周京墨又按着她的肩膀，把人按在了凳子上，还嘱咐柳思齐陪着她，“你在这里陪着姐姐，别惹她知道了吗？”
　　柳思齐点头，“好的，京墨哥哥～我保证不惹姐姐生气。”

　　柳清清目送他走出一段距离，然后他又折返回来了，不好意思地挠头，“那个......清清，我没有钱，姨妈巾多少钱？”
　　柳清清直接把帆布包塞给了他，目光闪躲不敢看他，“钱包在里面，你随便用，买完直接塞包里，省一个塑料袋。”
　　“好。”周京墨这才背着帆布包又离开了。

　　柳思齐叽叽喳喳地和姐姐说要吃竹筒粽子，柳清清一边和弟弟聊天，一边忍不住尴尬。除了自己尴尬，还替周京墨尴尬，她替人尴尬的毛病一直很严重，她一想到周京墨要去逛卫生巾专区，她就忍不住脚趾抠地抠出一套三室一厅来。

　　正尴尬的时侯，她的手机进来一条信息，是周京墨，“你有没有常用的牌子？”
　　柳清清：“......七度空间......”
　　过了一会儿，周京墨又进来一条信息：“棉面，还是网面？”
　　柳清清：“......棉......”
　　有生之年，她没想过会和一个男生讨论姨妈巾的问题。

　　她以为周京墨有足够强大的内心，结果见他回来的时候，耳根也有点红，把帆布包递给她的时候目光也是躲着她的。
　　柳清清顿时心里平衡了，看，大家都尴尬！不只是她的问题！

　　柳清清去卫生间换姨妈巾，周京墨和柳思齐等她，柳思齐还问他：“京墨哥哥，你很热吗？你的耳朵好红啊。”
　　周京墨：“......”他确实有点热，尤其是买完卫生巾付款的时候，在那之前他心态一直很稳，本来嘛，女生来姨妈，多正常一件事儿。结果付款的阿姨问了他一句：“给女朋友买啊？”
　　周京墨承认也不是，否认也不是。只能默认。
　　沉默本该是端午的康桥，悄悄本该是别离的笙箫，那个阿姨却热情地夸奖他：“小伙子很体贴啊，知道心疼人。你对象要是痛经，可以煮红糖姜茶给她喝，手掌搓热了揉肚子也能缓解。”
　　周京墨被迫了解了一些痛经知识，离开超市的时侯，也忍不住去想，柳清清算自己什么人呢？如果想要否认阿姨的话，不是给女朋友买的？那该说是给谁买的吗？饲养员吗？
　　最后，他还是觉得“女朋友”这个定位最好，他简直想拐回去超市，跟阿姨申请重新答题。
　　“给女朋友买啊？”
　　“她暂时还不是我女朋友，但我希望她是。”
　　他在脑海里跑完小剧场，脸就开始发烫了。

　　中午，杨桂珍来接他们三个回家吃饭，看到柳清清腰上的衣服，还有他们两个人之间涌动的莫名尴尬感，八卦之魂熊熊燃烧。
　　有种说法是“人类的本质就是看别人搞对象。”她最爱小年轻谈恋爱的环节了！男主角还是自己不着调的儿子，她这个当妈的就更加兴奋了！
　　她买的包可以是假的，但是她儿子和柳清清必须是真的！她愿意做个助攻！她还嫌不够热闹，两个电话把自己的爸爸妈妈公公婆婆一起叫来了家里吃饭。

　　柳清清和周京墨站在客厅门口，看着一屋子的长辈，柳清清有一种自己走错片场的感觉。
　　她和周建国吃过饭，也和杨桂珍吃过饭，生意伙伴嘛，吃个饭很正常。
　　但是，加上周京墨，再加上周京墨的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后，就很怪。她有一种被换剧本的感觉，在之前她一直代入的是周京墨的父亲辈，现在给她一种搞对象见家长的错觉。
　　她告诉自己，不要多想，稳住，我们能赢。

　　另一边，外公外婆爷爷奶奶一边抱着柳思齐给他投食，一边围着周京墨嘘寒问暖：“比刚回国的时候气色好了许多，身上终于有点肉了，人也结实了。”
　　周京墨挠头傻笑：“清清她做饭很好吃，我就胖了很多。”
　　爷爷奶奶外公外婆一脸慈爱：“好啊，你们好好的就好，清清是个好姑娘，你要多照顾她知道吗？在家多让着她一点，小姑娘嘛，都是要宠的。”

　　柳清清：“......”果然剧本和人设都崩坏了！毁灭吧，赶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