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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2、第 11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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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历，1940，正月十五。
上元佳节，全城烟火。一盏接着一盏的花灯，光彩了整座h市。可，灯光理应最为炫烂的城西，今夜却是出奇寡素！
不解因由的人们纷纷将疑惑的目光投向了最西边的一座大庄园里……而当他们看见了庄园外面一道道的安魂幡时，所有的不解，便都得到了解答。
汪芙蕖死了。汪大小姐正为叔父办丧。
汪氏企业与华古研究，这一个年，注定是再不能够欢庆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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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4军有个小分队，按行军路线推测，最近正好会出现在岛国一个军备仓库附近……”
君悦顶层，日常手捧谷物喂鸽子的汪大小姐眺望着远方蓝天白云，平静说道：“丽丽，你稍后，便去联系一下□□那个黎叔，把这消息告诉他吧！”
在君悦连加了大半个月班的于曼丽：“……好。”
“姐姐。”她想了想自己最近透过明台周围监控器看到的东西，犹豫了下，还是说道：“明台最近好像有转变阵营，加入□□的趋势……”
“嗯，我知道……”汪曼春道，“明台虽然看似娇纵任性，风流放荡，没个正形，但内里却是个黑白分明的人，有很强烈的精神洁癖……”
“军统内部污糟事太多了。明小公子只要能够发现那些事儿，便必然忍受不了，更绝不甘愿与人同流合污。”
“所以，他背离军统是个迟早的事。现在这个时间嘛，不早也不晚。”
“姐姐，汪叔叔他……”
“他去了另一个世界，会受到很好的照顾，并开始一段新的人生。”汪大小姐垂眸，她知道于曼丽现在这样吞吞吐吐的是想说什么。
只是，汪芙蕖的事情是二十年前，他无视苍灵洛伊阻拦，执意要除了明家姐弟。却让明台母亲代明镜受死时就留下的孽债。
明台自幼聪慧机灵有主意，他还依稀记得生母。所以，即使明楼明确拒绝了他的行动计划，并下令让他低调潜伏。他依旧我行我素的动手杀了汪芙蕖和熊二。
——或许，当距离长到一定限度后。无尽虚空、阴阳两界和大洋彼岸、千里之遥的区别，也不是很大……
冬末清寒的空气中，汪曼春轻抚着掌心白鸽柔顺的翅羽。脑海中不断闪过的：是小时候汪芙蕖抱着她，教她认字，给她买衣服鞋子的画面。是龙媛教她的，因果轮回，报应不爽，血债只有血能偿的道理。还有明楼……
………………
“汪大小姐，有人找！”
寂然沉思中的汪曼春倏尔听见耳边一道锁扣开启的细微轻响，与一道生无可恋般懒散男音先后传来。不由暂凝思绪，抬眸望去：大钱那挂着俩大黑眼圈的青白面容当即映入眼帘。而他身后——是西装革履，风度翩翩的明楼。
“大钱，他怎么在这？”于曼丽一回头就瞥见君悦顶层进了外人，当即睁圆美眸，语气中有分明质问。
大钱就很无辜，“他不能在这么？”从前也没人和他说过啊！倒是汪大小姐非君不嫁的事情他知道——当年他有协助过洛伊搜索人家住址！
于曼丽：“……”生平第一次察觉到了白淼坐镇总部的意义。
………………
“高处风大，别坐窗口上。”
明楼没管于曼丽和大钱之间的交流，只是眉头微皱看着坐窗台上喂鸽子的汪曼春——君悦顶层可是在二十楼上，她这位置，太危险了。
“师哥……”汪大小姐指尖微颤，掌中白鸽扑腾着翅膀飞到了她肩头，她也没管。只是提脚起身，奔向了明楼。
大钱见状目露释然，顺势让道：“我那还有些事没做完，中午不必给我送饭了。”他啃能量棒！不攻破关誓不完！
于曼丽低头捂脸，遮住了自己不断抽动的唇角——姐，咱出息点行吗？
………………
“师哥……”汪大小姐三步并两步的跑到了明楼面前，双臂环绕在他腰间，仰首说道：“你怎么想到来君悦找我？”
今天她有记得戴上千颜，遮住了自己脸上，之前海蓝之心没护住导致的一小块伤疤。穿着紫色高领羊毛衫，领口是喇叭花的形状，暖融融的盖到了下巴。上衣底下，是长及小腿的米黄色百褶裙。娇俏妩媚一如盛开的玫瑰。
“去你家时，发现家里没人。就想着来君悦看看。”明楼说着，抬手摸了摸汪大小姐脸颊。指下的温度暖热，触感却不是少女肌肤理应有的细腻柔软，而是种近似宣纸的粗粝。
汪曼春笑容一僵，冷静的把明楼手掌扒开了。她看向明楼的另一只手……
“桂姨做的鱼汤。”明楼适时抬高手掌道：“我问过安康医院那位白夫人了，你可以吃。”
——原话是：汪大小姐，忌口？她没什么需要特别忌口的。只是内腑脆弱、长好需要时间，这几年里她要吃多了辛辣刺激性的东西容易腹疼罢了……鱼汤？鱼汤她当然能吃，啥鱼都行，不过我记得会长最近好像只许她吃清粥。
还禁止败类他们往汪大小姐家里送清粥和云片糕以外的食物。
“白夫人？”汪大小姐愣了一会才反应过来明楼指的是药菁菁。没办法，即便她嫁给白淼已经很多年了。但大家还是习惯叫她菁姑娘的比较多。
被忽视的于曼丽瞥了眼汪大小姐见色忘义的背影，倦怠做电灯泡。便只利索转身，从与华古会长办公室相连的休息室里出去了。脚上的红色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发出了踢踏踢踏的轻响。
………………
“嗯。”
明楼笑了笑，望了眼自觉退避的于曼丽，干脆揽着难得懵懂的汪曼春进了里屋，一边走，一边含笑说道：“怎么，我难得过来一趟，你不请我坐坐吗？”
他走到沙发旁边，不期然的竟又在那纯木质的矮桌上看见了一堆纸质资料。
“这是……”明楼认出了那堆资料第一页纸上的内容指向：“岛国军备库的分布位置？”
闸口青石镇。
“嗯，”汪大小姐略有俏皮的偏了偏头，讶然说道：“师哥知道啊？”
明楼朝她颔首。又随意的理了下桌上那堆纸，发现对他有价值的东西只有开头的那页——剩下的都是针对各个抗日组织的情报分析。便简单的把那些资料都推到了一旁，转而取出了保温桶里的汤盅。
“很鲜。”汪曼春执勺舀了口汤道，“师哥要来一点吗？”
“我在家吃过了。”明楼低头，接过了汪大小姐喂过来的一勺奶白色鲜汤，然后才道：“就是因为感觉味道不错，才想着给你送些。”
“师哥……”汪曼春闻言非常感动，“从小到大，只有你会这样记挂我。”
汪芙蕖爱她，但更爱自己，更爱他的金钱权势。作为叔父，足够宠她，从不打骂教训她，也不吝给她花钱。对她却不够亲切关怀。
苍灵爱她，就像是爱自己，她把她自己曾经所有的遗憾与梦想全部都寄托在了她身上。尽全力给她最好的。
但大多数时候，苍灵给她的，也只是苍灵自己认为最好的、最合适她的。几乎从来不考虑，她内心深处究竟想要什么。
于曼丽也爱她，甚至爱她更甚爱自己。汪大小姐知道，曼丽这是把她当做了她的救赎，在心里面过分抬高了她……
只有明楼，他是不同的。
明大公子但笑不语……
屋内一时陷入了安静，若小桥流水似的安宁静谧。
………………
直到一碗鱼汤见底，汪曼春不知从哪摸了面精致小镜来……
“师哥，你对谁效忠啊？”她突然问。
华古会查的到h市内明楼与所有势力的联系情况。但这个男人的心意，于他们而言依旧是个难解的谜团。
明楼故作玄虚：“你猜。”
“共|党。”汪大小姐脆生生道。脱口而出的话语显然是心中早有成算了。
明楼取了手帕出来为她拭了拭唇，问：“为什么猜这个？”
“因为红色是这世上最干净的颜色。”汪曼春拉住明楼的手撒娇，“师哥，我说的对吗？”
明楼不接话，反问她道：“你效忠谁？”
捏着镜子的汪曼春对明楼这种不置可否的回答有点不开心了，她松开明楼，做势理了下裙摆道：“师哥以为呢？”
“我。”
“我为自己活着。”汪大小姐一声轻笑，像是在纠正明楼，又像是在提醒自己，或告诉冥冥之中什么别的存在。
“好吧。”
明楼说，“为自己而活，这样很好。”
他衷心的期望她可以活的幸福而自在。
………………
“师哥言不由衷。”
汪曼春丢开手里小镜，负气道：“你爱江山不爱美人。”
“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明楼向她解释了句，随后又道：“有了江山才有资格要美人啊！”
“美人有时候不会这么想。”
“那汪大小姐怎么想？”
“人生如白驹过隙，倘不及时行乐，则老大徒伤悲也！”
“贪多嚼不烂。”明楼摇头说道：“凡办事皆须神情贯注。若心有二用，则事不能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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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叭……“我学废了，哈哈哈……”
大洋彼岸，洛伊抱着玄光镜喷笑出声。
｛问：这是“匈奴未灭，何以家为，大家一起绝|种吧”的胸怀。还是“心中无女人，拔剑自然神”的情|操。｝
她的旁边，正专心致志研究幻影移形原理知识的汤姆-马沃罗-里德尔同学听不懂中文。闻声只是不悦的抬头瞥了眼洛伊，有点好奇那个天天和她拿着“两面镜”交流的朋友究竟是谁。
——是的，虽然长的有点不太一样。但洛伊的玄光镜在汤姆-里德尔眼里就是一面巫师界很常见（有点贵）的可以和人远程交流的两面镜而已。
而洛伊也无心和他解释。玄光境里其实有很多人的事实——那太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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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一刻，玄光境的另个角落里。
于曼丽和苍灵没有过多关注明楼和汪大小姐的交往。
“艺术品四号：海妖之歌……”
“功效：通过次声波震荡的方式，破碎一定范围内生物内脏，最多46秒内，可致人死亡。”
“阿灵，老赵让我叮嘱你，海妖之歌用起来敌我不分，杀伤力太强。教你能不用就不用，一定要用的时候千万记得布好精神力屏障，不能让声波传递太广了啊！”
这话属于老生常谈。
因为华古会里所有大范围杀伤性武器就没有一个是能分敌我的。好控制的东西威力都有限……
偏偏苍灵这趟出去是要单人剿灭敌|国武器制造所，与特殊|军|队|编制的。不让她带点能克敌制胜的玩意，谁都放不下心。
算算时间，苍灵以虚体赶路，现在应该快到计划中第一个勘探地点了。于曼丽便不免又多提醒了她几遍。
“嗯。”苍灵平静道：“我知道……放心，这些东西的威力，我心里都有数。”
她飘浮在硝烟弥漫的华北大地上，看着下面战场上那炮火侵袭后留下的遍地残肢。手中一朵半残玫瑰都仿佛被遍地血色映的更红、更艳了……
“待我做完这一票……h市短暂的平静恐怕就再维持不下去了……但有白淼那个败类在，他们狡兔三窟的也不需人担心。”
“丽丽，你记得要看顾好小春。”
“嗯？”于曼丽敏感的察觉到，苍灵的话好像不对。
但苍灵却已收回了玄光镜，不再理她。
………………
当夕阳西下，黄昏降临。一天的战斗即将暂歇。节节败退的我军被敌方势力穷追猛打的又丢失了大片疆域。
岛国势力的最中心处，海妖的歌声悄然响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