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女驸马殇》楚君zw

35、第 35 章

　　第三十五章

　　沉寂片刻后，两人相视一笑，同时款款起身。

　　天香神神秘秘凑近冯素贞，低声问道，“你对着月神可是许了什么愿望？”

　　冯素贞浅笑着摇头道，“并未许下什么愿望。”

　　“怎么会？”天香略带失望的语气道，“我明明看你闭着眼睛，神情肃穆得很。”

　　冯素贞深深地注视着天香，眸色沉沉不悲不喜，沉吟片刻后开口道，“那是因为，我很认真的起了一个誓言。”

　　“誓言？”天香的好奇心被一下子勾起，她眨巴着黑白分明的眼睛问道，“有意思，你起了什么誓？”

　　冯素贞笑着反问道，“可见，公主是许了愿的，可否告知素贞，许下了什么心愿？”

　　“……哼，你！不愿说算了。”天香气恼地跺了一下脚，抬腿转身就走，她可不管自己是不是双重标准。

　　冯素贞不自觉地一把牵住天香的手，亦步亦趋跟了上去。

　　“天香，别再把我丢了。”冯素贞眼睛不敢看她，只顾盯着别处，红着脸找了个顺理成章的借口。

　　天香瞬间灵魂出窍，耳根发烫，笨嘴拙舌道，“说、说…什么呢…才、才不…会丢了…你……”

　　这个女人，简直是个妖孽！天香半天回过神来，不禁咬牙切齿地想，自己那是什么反应，简直羞煞人也！

　　冯素贞眼角带笑，她本不该如此开心畅怀，但天香的神色表情实在太有趣，她竟是有些控制不住自己想要去捉弄她。

　　以前自己为何会对天香如此显而易见的情愫视而不见呢？如今仔细回想，天香那些无法解释缘由的脾气，确是被自己不经意伤害到的反应。

　　冯素贞跟着天香从月神庙出来，又拐入了熙熙攘攘的街市中。两人跟着人流缓步而行，牵着手却并未分开。

　　“酸甜可口的糖葫芦嘞！”街边小贩卖力喊着，手里熟练地制作新的。

　　“咦？糖葫芦！许久没吃十分想念！”天香眼睛倏然一亮，拉着冯素贞两步过去，也不问价格，豪爽道，“给本公…姑娘做个最大的！哦不，两串！”

　　“一串就好。”冯素贞婉拒。

　　“好嘞！姑娘稍等！”小贩特意挑几个大果穿上，在熬制浓稠的糖浆里裹上几圈，再啪的一声利落甩在铁板上。

　　等到糖浆冷却凝固，新鲜出炉的糖葫芦就制作完成。

　　“做起来倒也不是很难。”冯素贞凝眉仔细瞧了整个过程，默默记在了心里。

　　“啧！明明很简单，怎么就难了？”天香忍不住就要挖苦她一下。

　　小贩一听可不乐意了，扯着脖子道，“姑娘，我们这手艺看着简单，却也得掌握火候分寸，不是那么容易的！十里八村就我这一家！”

　　“真的？那我可得好好品品。”天香接过那串红艳艳的糖葫芦，犹豫一下，往冯素贞唇边递过去，“喏，给你这没见过世面的女人先尝尝。”

　　的确没吃过糖葫芦的冯素贞有些为难地颦了眉，不知道自己怎样才能在品尝糖葫芦的同时维持斯文优雅的形象。

　　小声小气小口吃饭的冯素贞最终还是摇头，“不方便。”

　　天香灵动的眸子一转，狡黠地笑道，“那还不简单，等着！”只见她一把扯下面纱，龇着小白牙，一口就将最顶上的果子咬了大半，嘴里嚼得咔嚓作响，含含糊糊道，“这下方便了。吃呀！你可没说不想吃！”

　　冯素贞盯着果肉上两排小巧的牙印微微红了脸，她在天香挑衅目光的注视下，摘下一侧面纱，握住天香拿着糖葫芦的手，垂着长睫缓缓低下头去。

　　天香瞠目结舌眼睛越睁越大，满脸不可置信，那可是自己咬过的，冯素贞真不讲究，不对，她也太不见外了吧！自己本来还想奚落她娘里娘气，不敢大口吃糖葫芦呢！

　　天香被冯素贞牢牢地执着手，想躲也躲不开，那张绝色容颜越凑越近，她的脸也越来越烧，烧得脑子都迷糊起来，直到冯素贞抬起头来噙着笑又戴好了面纱，她才声如蚊蝇地问，“好……好吃吗？”

　　“嗯。”冯素贞微微颔首，这果子与天香性情一般，清甜可口，以后有机会再给她做来尝尝，就是不知能不能做出同样的味道。

　　天香不敢再找冯素贞的麻烦，只一路猛吃糖葫芦，一路暗自磨牙腹诽，尽职尽责地牵着冯素贞挤出人潮。

　　“现在天色已晚，我们去公主府歇下吧。”天香今天本没有连夜回皇陵去的打算。

　　“公主忘了，给皇上说的可是你自行在皇陵过节，现在去了公主府……世上可没有不透风的墙。”

　　天香皱了眉，难道还得在外面客栈留宿一宿？

　　“爹爹家里还有客房一间，公主不嫌弃可以暂为落脚。”冯素贞邀请天香来过节，礼数上也该有始有终，虽然陋室寒门，入不得天家之眼。

　　“那……那你呢？”天香心里反复琢磨客房只有一间。

　　“我在书房休息即可。”

　　“又要读书百页？”若是为了自己又得委屈她熬一宿夜，那还不如去找个客栈。

　　“书房里有个软榻，放心吧。”冯素贞手上轻轻握了握天香，让她安心。

　　是夜，冯素贞亲自为天香整理好被褥，安顿好父亲，就自行去书房安歇。

　　此前，天香还特意去看过那张软榻，一张贵妃榻而已，读书累了方便打个盹用的，却也足够将就一晚。

　　在书房趁着左右无事，冯素贞摊开宣纸写了一封给刘长赢的信，讲了天香身体恢复的近况，又详细问了问七姑娘和李兆廷的近况，这两人一个出身草莽，一个不晓俗务，多少让人放心不下。

　　冯素贞数了数日子，暗叹自己在天香身边已然乐不思蜀，差点都忘记了自己还有许多未尽责任。

　　天香在偌大一张床上辗转难眠，瞪着眼睛望着透出昏黄灯影的纸窗，果然还是要读书百页才睡吗。

　　夜深人静，冯素贞写完信又看了半晌书才吹灯歇下。

　　天香看窗外灯火已熄，心里愈发烦躁，一会儿蒙了头闭了眼睛努力入睡，一会儿掀了被子坐起身发呆。不知反复折腾了多久，天香终于起身披上外衫，轻轻推开房门，蹑手蹑脚踏进书房。

　　白月光透过窗纸洒在冯素贞身上，她一身白色亵衣斜依在榻上，一床薄衾只搭在腰际，精致纤细的一双玉足-交叠虚悬在空中。

　　美人已是睡熟了，这未曾见过的不设防的样子，直教天香看呆了去。天香贪心不够，又轻手轻脚走近去，抱膝蹲在冯素贞跟前，肆无忌惮地打量欣赏。

　　月色下，窗楞投下的阴影转过了几多方寸。

　　“夜深了，怎么还不休息？”冯素贞睡梦中转醒，发现天香就在身侧，却并不觉意外，只开口淡淡问道。

　　天香一惊，担心刚才自己贪婪的目光被她察觉，随口胡乱应道，“睡不着。”

　　“可是床榻睡着不舒服？”冯素贞微微支起身子，关切问道。

　　“环境太陌生，不习惯。”天香随便找个理由。

　　“公主破庙都睡得，还有什么地方睡不得的？”冯素贞笑着道。

　　“那是剑哥哥在旁边，自然睡得安稳。”

　　冯素贞刚刚还满眼温柔，此时却忽地蹙了眉冷了脸，“一剑飘红确是能给人满满的安全感。”

　　天香听她语气不对，却也不知道哪里不对，硬撑着道，“若是，若是你能陪在我身边，必然…必然也睡得安稳了。”

　　毕竟，冯素贞身上的气息是那么熟悉，在这陌生地方，令人安心依恋。

　　冯素贞眯起眼睛，勾起一抹危险的笑容，原来天香打着这个主意呢。

　　“那，公主如果不嫌弃的话……”冯素贞的话并没有说完，她只是向里面挪了半个身位，优雅的把薄衾掀开一角，露出将将够一个小个子平躺的位置，那意思再明显不过。

　　天香没想到是这样的回应，难道不该是百般推辞、拒不接受？本以为最多就是冯素贞拗不过妥协了，与她也是安守客房床榻两边，中间隔了十万八千里。

　　现在这样是不是也太让人惊喜了？莫名有些不踏实呢……

　　可是，与冯素贞亲近的机会千载难逢，天香公主也不是吃素的。

　　冯素贞玩味的看着天香百变脸色，等待她进一步的动作。

　　终于，天香一条腿跪上软榻，倾身过来，喃喃道，“那就…打扰了……”

　　冯素贞侧身朝向天香，为了迎接她的到来，极为不自然的调整了身位，尽量为她腾开更多的空间，行动时隐隐约约露出了胸口精绣的那只凤凰。

　　天香心头猛地一跳，那不是…自己的肚兜？鼻尖一痒，她抬手抹了抹，有些粘腻，再看时惊了一跳，竟是流血了。

　　冯素贞也是一惊，赶紧起身托起天香的小脸，扶她坐下。没找到随身的帕子，她机灵一动，去书桌前扯了一把宣纸，揉作一团捂在天香的鼻子上。

　　冯素贞微微低头，站在在天香面前，一手抚着她脸侧，一手为她止血。

　　天香脑子里一团乱麻，太狼狈，真扫兴，又让心上人看了笑话……等等念头奔涌而过。

　　冯素贞却是无奈叹息一声，用指腹轻轻摩挲天香的脸颊，柔声道，“只这种程度就这样了，以后该怎么办呀？”

　　以后？什么以后？

　　天香脑子昏昏沉沉，她觉得这句话似乎是隐含了什么重要的深意，可是她一时半刻根本体悟不出冯素贞话语里的其他含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