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如何是好》风化岩

7、第七章

　　走进办公室，向一然听见刘姨和欣欣在说，彭副主任工作作风霸道。原来，昨天下午，彭副主任说刘姨上午出去办完事后，没有回办公室而提前下班了。刘姨向他解释，说出去办完事后，已经到了下班时间。他不听，硬是狠狠地批评刘姨，说刘姨是强词夺理，刘姨委屈得流眼泪。
　　“昨天下午你不在，”刘姨对向一然说，“我受批评了，但是，他是对我的误解。”
　　欣欣也对着向一然说：“是的，他也太过分了，不尊重事实，乱批评人。”
　　向一然心里一惊，感觉这个新来的副主任不一般，她来公司这么长时间，上午办完事情，都是直接办别的事情，或者自己安排，主任从来没说过，他一个副主任怎么会这样。
　　向一然看着刘姨，安慰道：“刘姨不要难过，既然他是这样，那也没办法，看来我们以后都要用点心了。”
　　“我已经想好了，以后注意点。”刘姨若有所思地说，“他真要讲，我解释，他没有证据说我提前下班。”
　　欣欣站起来，发出感慨：“啊，这就是生活吗，生活是什么，谁能告诉我。”
　　欣欣的感慨，大家就都笑起来。
　　刘姨要出去了，说：“不管怎么样，工作还要去做。”
　　向一然说：“我们一道，我也要出去。”
　　出了办公室经过副主任办公室时，刘姨和向一然同时扫了一眼，看到副主任坐在里面，两个人都抿唇露出没有声音的笑，刘姨的笑是那么的苦。
　　“最近怎么样，有没有收获？”走下楼刘姨问。
　　“前一阵子落实一个客户，现在又有一个，今天去商谈。”向一然说。
　　“很好，工作我们要做好。”刘姨说，“这是我们自己的事，因为我们要生存。”
　　“是的，你说的我赞成。”向一然说，“我一直认为，自己做好了就能使自己坚强，人生就没有遗憾。”
　　“其实，事后想起来，我也理解彭副主任，他是从他的角度考虑，那是他的工作。”刘姨显得很深沉地说，“我想，我们自己工作做好了，他以后一定会认可我们。”
　　听了刘姨的话，向一然蓦然产生一种对她的钦佩。她受了委屈，还能理解别人，她是那么的心胸开阔，那么的善解人意。她以一个正确的认知态度，一个很好的观察角度，去处理一个事物。在向一然的心里，刘姨是一个温柔善良的女人，是一个伟大高尚的女人。我们的社会要多一些这样的人，社会就会团结、和谐，我们的眼前就会一片阳光灿烂。
　　“刘姨，你真是好人，能认真对待自己，认真对待别人。”向一然发自内心地说。
　　该分手了，两个人各自向着要去的地方走去。
　　突然，刘姨回过头喊住了向一然。说：“我想起来了，刚才你说的前一阵子落实一个客户，那个小伙子，是不是和你在谈恋爱？”
　　“只是普通朋友，你看出什么了？”
　　“你们两个人在一起时候，我从他的表情看出不一样。”
　　“他有那个意思，我没有这么想。”
　　“那个小伙子不错，你要听我的。”刘姨顿了两秒接着说，“我知道，你对婚姻有恐惧，其实，人间有真情，找对了人，就没有烦恼，就会幸福，你要相信我没错。”
　　望着刘姨，望着这个心中钦佩的女人，向一然仿佛心被说动了。自从来到公司以后，刘姨给了她很多帮助，特别是工作上，使她逐步走向成熟。向一然自然而然的要考虑她的意见。
　　“谢谢你的关心，我相信你。”向一然充满了感激。
　　......
　　办完事回来，向一然看了看时间，离下班还有近半小时，她要赶回办公室，从现在开始，要按新领导的要求办。在经过副主任办公室时，副主任不在。她刚坐下来，刘姨也匆匆忙忙走进来。
　　向一然说：“你忙到现在啊？”
　　刘姨说：“哪是啊，事情早都办完了，刚才在路上看到一个男人受伤了，满身的血。听人说，他看见一个小偷在一个女的身后偷钱包，他上去制止，没想到小偷掏出刀子给他一刀，然后跑了，太残忍了。”
　　“人怎么样了？”向一然焦急地问。
　　“还好，人是清醒的，我看着有人把他送医院了。”刘姨很安然地说。
　　“好人，一定会健康出院。”向一然一脸的同情。
　　“好小伙子，为保护他人财产，勇敢站出来，值得赞扬。”刘姨说。
　　“这个人思想境界高，防范做的有些欠缺，这是教训。”向一然说。
　　“一个人有同情心，就会出手相助，不会想得太多。”刘姨说，“这个人一定是个善良的人。”
　　两个人对这件事就这么谈论着，其观点都是一致的，都对这个人的行为表示赞扬，肯定。向一然从与刘姨的对话中，感觉到人的精神是伟大的。看到别人被侵害，有的人就不会去帮助，而置之不理。有的人却伸张正义，挺身而出。他不会不知道这样做会有麻烦，但他想到的就是帮助他人，保护他人。向一然认识到，这是社会上存在的一种正能量，这是人间真情。
　　......
　　星期天又到了，金尊约向一然下象棋，向一然又没想到。但她看过别人下象棋，象棋的走法和一些妙招她知道一些。
　　金尊把向一然带到家里，问：“你会不会下棋？”
　　向一然说：“我看过别人下棋，知道怎么走。”
　　金尊拿出了象棋，说：“我饶你车和马两个子，看看你行不行。”
　　“好吧，我好好的下，争取赢你。”向一然好像有点兴趣。
　　“有一个好消息，蛮奇怪的。”金尊说。
　　“什么消息？”向一然惊奇地问。
　　“是关于你妈妈的。”金尊眯眼笑。
　　向一然听到这个话，心头一震，心想，你的消息里怎么会有我妈妈？便问：“关于我妈妈的，怎么回事？”向一然一脸的迷茫。
　　“来，我们坐下来，我慢慢跟你说。”金尊坐在了沙发上，向一然也坐了上去。
　　金尊说：“昨天我出差，顺便回我父亲家，我想问父亲小时候，和你妈妈刘大芳之间的事。我父亲突然瞪大了眼睛，问我是不是想知道。我说我之所以问，当然是想知道。
　　他就说起了他过去的岁月。父亲说他和你妈妈住一栋房子，他比你妈妈大两岁，小时候几个小孩经常在一起玩，你妈妈就是其中一个。长大以后，帮家里干活，玩的少了。那个年代，每家都有五六个孩子，生活困难，那时候，附近的山坡荒地到处都是，家家都去找一块地种菜、种山芋。父亲有时去收山芋收菜，偶尔还在地里遇上，因为两家的地相隔不远。那是十四五岁的时候，父亲看你妈妈很累，就去帮助她。那时候我父亲在学校的学习非常好，班里的学习委员，年年三好学生。你妈妈比我父亲低两个年级。遇到不懂的数学题还问过我父亲。你妈妈很欣赏我父亲，说他聪明。再后来，中学毕业后上山下乡，你妈妈成了农村插队知青。我父亲因为家庭原因，去向阳区居委会成了社会青年，做临时工。我父亲说到这里的时候，脸上现出了失落和忧伤。后来父亲说不下去了，他叹了一口气，说他后悔当初没有及时向你妈妈表白。”
　　向一然听完了金尊的述说，脑子里仿佛穿越到母亲那个时代，她幻觉着一个年轻的女孩，暗恋着一个心中理想的优秀的男孩，女孩几次想向他说出心里话，见了面却张不开口。男孩站在她面前，也是语言梗塞。
　　向一然多么希望母亲那时候，没有错失一个天赐良机啊！向一然为母亲惋惜，她抿唇顿了两秒，才静静地说：“可惜，那个时代的人有爱却不敢表白。”
　　“我感觉，他们不光是不敢表白，我父亲一定还有其他不可言说的缘由。”金尊说着看了向一然一眼，“我想，你妈妈一定还有答案。”
　　“我好像想起来了，这么多年来，母亲常常一个人坐在那里，有时候眼神凝滞，指不定就是含有那份情，难以释怀。”向一然说着便连连叹息，眼眶里沁出泪水，“妈妈太可怜了。”
　　看到向一然眼眶里的泪水，金尊知道了向一然的妈妈过去，生活的很不好，一定经历了很多苦难和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