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沙》半吊籽

16、镜子好友（五）

　　在进行一番会议后，校长发现，现在的学校实在是难带，意气做事，简直就是无药可救。
　　他们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一致认为是凌鸢做的，但是校长查过于本案有关的人，凌鸢不太可能会去杀人，所以这场会议不欢而散。
　　但为了安抚学生情绪，校长做主举办一场活动，算是和学生会的那些人吵一架的赔偿。
　　在这里，学校学生会的利益才是最重要的，其他人的可有可无。
　　消息传出，全校欢呼。
　　校长坐在办公室里，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陆寒玉带坏了学校风气，校园里受害人不少，因此恃强凌弱的人也越来越多，如今还有不少人来闹事，前不久又死了两个学生，再就是现在的教务主任，怎么死的人和陆寒玉的关系都不错呢。
　　“请您如实回答一个问题。”梁别意面无表情，语气平淡，“学校在陆寒玉之前，有没有死过人？”
　　“……有，是一个叫木渊宁的女生，刚到校没一个学期就死了，我当时不在国内，这事是教务主任处理的，具体的就不知道了。这有什么作用吗？”
　　校长想了想，才说了这么一句。
　　“应该没什么用，但最近几天应该不会再出事。我们还得回去再查查。”
　　……
　　木渊宁，凌鸢同届学生，为人不详，享年十三。死因：高空坠落，后脑负伤，抢救无效，经鉴定为自杀。
　　这是木渊宁的档案，这也是中心校的败笔，只是经多方面打压，造成不了多大的影响。
　　苏长亭靠在梁别意身上，懒洋洋的，倒比平时清闲，这大概就是做老大和做学徒的区别吧。只是不知道请假的这几天会少多少工资呢，总得算清账呐。
　　“这些简介好像没多少用。鬼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事呢。”
　　梁别意敷衍的“嗯”了一声，过一会儿才把手机放下，说：“不碍事，反正查人底细的事又不是我干，交给冉铭就是了。大概明天就能得到答案。”
　　梁别意说着就照着苏长亭头上敲了一下，说：“你先起来，我肩膀酸了，换一边。”
　　苏长亭起身拿了两个枕头，一个给自己，另一个给梁别意。直接扔过去的。
　　梁别意接住枕头，愣了一下，一阵无语，想骂人，又不知道要骂什么，倒把自己气笑了。
　　时间是真的好混，眨眼就到了活动当天，查案的两位去镇场子（好像他俩是什么吉祥物一样）。当然，坐在前排的女生老高兴了，一直在那儿叽叽喳喳的，一点也看不出对于死者的悼念。不过这本就是用来让学生们放松心情的活动。
　　活动在校会堂举行，会堂不大不小，刚好可以容下所有学生。在所有人就位后，活动正式开始。凌鸢不知道什么时候溜进会堂，潜伏在某个角落里，她压制着木渊宁杀人的冲动。而镇场子的两位正观察着所有人的一举一动，不能有人再死了，但总有人该死。
　　随着时间推移，某位老师身边的位置空出来了，凌鸢才放木渊宁出去。木渊宁一头白发，不似真的，但是现在情况特殊，也没人察觉到什么不对。
　　木渊宁坐到座位上，一旁的老师转过头看了她一眼，夸了句“你这身装扮还挺好看的呀”，根本没觉得眼前这人有什么不对。下一秒，脖子像是被什么东西勒住了，直喘不过气，脸都憋红了。
　　木渊宁也转过头和老师对视，眼角流出血泪，缓缓开口。
　　“……好看……那您为什么不救我啊……”
　　老师这才认出眼前这人是谁，想让她住手，但还是什么都没说出来，死在座位上。
　　木渊宁消失在座位上，凌鸢走到苏长亭身边，说了声谢谢。苏长亭回以一笑，不是平时讨债时的那种笑，是非常和善的笑。
　　“你应该谢他，毕竟他是负责人。”苏长亭说着指向梁别意。
　　凌鸢看向梁别意，正想道谢，后者却是一点头，示意她遵守约定。
　　照约定，她要去自首。
　　有人看到那位老师一动不动，喊了那位老师一声，老师不应。一探鼻息，才发现老师已经死了，当既没忍住叫了出来，尖叫声此起彼伏。
　　梁别意默默堵住耳朵，顺道打了个电话。
　　下一秒，警笛声响起，会堂被围起来，任何人都跑不了。
　　凌鸢看看会堂外，把一张纸塞给苏长亭，就遵守约定去了。苏长亭并没有太在意，顺手就把字条放在自己口袋里。
　　两人看着远去的红蓝交错的灯光，苏长亭忍不住问到：“她会不会等她？”
　　“会的，对于鬼魂来说，最不缺的，就是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