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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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哟，闻少身边带着的是谁啊？”待他二人走进了，韩莫止眯起眼睛，颇有打量的意思，故意问道。
闻溆的手肘轻轻碰了碰洛彦，示意他上前大声招呼。
洛彦抬起眼角，轻轻看了闻溆一眼，心下叹了口气，随之抬起头，看向韩莫止，道：“您好，祝您，嗯，生日快乐了，我是洛彦，现在是因为种种原因呆在闻创阁的。”
“是吗？”韩莫止有意揶揄道，伸出指骨匀称的右手，道，“您好，韩莫止。”
洛彦看着他伸出的手，轻微的皱了皱眉，本是没有与人身体接触的习惯，但事已至此，退让又显得太过刻意。
他那那不知名的情感转瞬即逝，没费功夫就压制了下去，随之也伸出右手，喉间低压道：“嗯。”
韩莫止满意的收回手，算是满足了一下自己常年无处宣泄的好奇心，目光还是有意无意的打量着洛彦，随之歪头对闻溆说：“好啦，走吧。”
其实闻溆从刚刚开始就一直观察着洛彦，洛彦此时对待韩莫止的态度与平常不太一样。
他是一个饱经世态炎凉的一个小孩，只要他想装，可以装的比这世上任何一种情感还有真切——就像他第一次见到闻溆时一样。
而他其实也是凭借着这一点点“天赋”在人类和异兽之间游走至今。
但就是因为他太清楚这其间的利弊关系了，所以他这样的反应才显得反常。
闻溆看着洛彦别向一边的侧脸，暗自皱了皱眉，不解其意。
半晌，他才轻咳一声，道：“嗯。”
随之他又回过头看向洛彦，低声问了一句。
“你要不要和我们一起？”
洛彦的心尖微微颤抖了些，对于闻溆这样邀请似的的问题，确实多少感到了些意外。
他还是没抬起头来，目光漫不经心的在远处游走着，自然的不能再自然的回答道：“嗯，不了，和邵枫说好了的，他现在估计是在里面等我呢。”
其实是意料之中的，但闻溆收回目光的时候还是不可遏制的有些小小的失落。
“好吧，那你快去吧。”
拍卖会观众席的光亮并不明媚，整个大厅的光亮基本上都集中在了拍卖太上。
闻溆落座后，又朝后面看了一眼，但没能捕捉到洛彦的身影了。
但却意外的捕捉到了另一道身影。
那人身着白衣，目光淡然，在这一众的烟酒气息中显得格格不入，闻溆看着那人的身影，似乎是不敢相信会在这里遇见他——亦或者只是对于能再次遇见他便感到震惊了。
那人好像是感受到了这边的一道目光一般，也向这边看了过来，两人皆是一愣。
不过那人好像并不如闻溆心理那般复杂难言，下一瞬便朝闻溆点头笑了笑。
这一场不期而遇便到此结束了。
“诶，我很奇怪诶。”韩莫止拍了拍闻溆的肩膀道，将闻溆的思绪拉回来了些。
“奇怪什么。”闻溆抬眼看了看他，反问道。
韩莫止：“你们是吵架了还是什么的？还是你单方面惹他生气了还是咋地？气氛怪怪的。”
“是吗？”闻溆漫不经心的拿起前边的精致玻璃杯，台上的混响混着他的话，拍卖会渐渐拉开了序幕。
闻溆：“哪里奇怪了吗？”
“没，就是有点感觉，如果不是的话，那就是我感觉错了。”韩莫止笑道，接着又压低了声音。
“不过我有一点是没感觉错的，你现在啊心情不好，是吗？不是生气，就是低落，还心不在焉。”韩莫止悠悠的笑道，补充了一句，“是因为那孩子刚刚拒绝了你的邀请吗？所以不开心了。”
“正常。”闻溆将眼前的两个玻璃杯轻轻碰撞了一下，精致玻璃之间的清脆碰撞声一如既往的沁人心脾。
“正常还不高兴？”韩莫止打趣道，“看起来那孩子，是叫洛彦是吧，和那个邵枫关系挺好的。”
闻溆的指尖微微动了一下，不过在那并不明朗的流光幻影中，没有任何人发现。
“是挺好的，他们一个学校的。”
“所以说你是年纪大了？融不进小孩子的圈子了开始中年危机了吗？”韩莫止用叉子叉起一块水果，边嚼边说道。
闻溆默默的看了他一眼，发现真的什么事情都可以被他理解的找不着北。
然后更可怕的是，闻溆也开始在心底叫自己慢慢接受韩莫止的说法。
确实挺恐怖的。
闻溆轻声叹了口气。
“所以说啊。”韩莫止拍了拍闻溆的肩膀。
台上是一件件珍贵的宝物，其中也有着不少异兽的宝物，但韩莫止可能是刚瞧见了独角兽，所以对这些小玩意没有多大兴趣了。
“所以，别一天到晚深沉的不行不行的，多和年轻人相处相处，比如说我，当然还有很多人选，不过我是最闲的那一个，演唱会之后没有任何行程的，不多我也不是推销我自己，但你自己太老气横秋了，知道的是知道你是二十岁，不知道绝对以为你要奔三了，或者更夸张……”
闻溆默默喝了一口水，听着韩莫止在他耳边不知疲倦的叽里呱啦一大堆，其实也没有多认真的听，只抓住了几个大概的重点。
他看了韩莫止一眼，想着怎么把这个话题岔开。
闻溆天生性格如此，而且已经二十岁了，再说改变什么的，确实是有些晚了，况且这样的生活方式和态度，就算对自己并不友善，但闻创阁这样的组织，又确实需要这样的人。
生于水生火热处，自然不可和一般人同日而语。
不过也没关系，他并不觉得这是多难受的一件事情，不过……
这次，他倒是认真的思量了一下韩莫止的说法。
洛彦与他关系终究不如他和邵枫那样随意的，确实是因为自己的性格太过深沉了吗？
好像有点道理。
自己忽然觉得有点道理，这就是最可怕的了。
闻溆无奈的又喝了一口水。
“你听见了吗？”韩莫止在一旁怒刷存在感。
闻言，闻溆轻咳了一下，抬手抹了抹嘴角的水渍，道：“听见了。”
韩莫止不依不饶：“那你把我刚刚说的最后一句话重复一下。”
闻溆：“……”
就在他们又相互打闹了几句后，台上的灯光骤然一变，会厅中所有的灯光直直聚集在舞台的正中心处。
“接下，便是我们本次拍卖的压轴宝物了。”
台上的主持人眉飞色舞的讲道：“是几乎可以和人鱼宝石相媲美的，却又更加稀有珍贵的。”
“看台上看台上。”闻溆有点招架不住韩莫止的狂轰滥炸了，无奈了指了指台上，道，“是压轴，压轴，你看看，说不定能有兴趣。”
“行吧。”压着嗓子说话说了这么久，韩莫止其实也累了，刚好也休息休息，看看新鲜。
主持人眼底的光亮微微一变，向盖着红不布的玻璃柜台处又走了两步。
“曾有无数对异兽十分喜爱的收藏家出高价想去买下的，但由于船长的坚持，让这宝物得以在今天出现在大家的视野里。”
“这主持人好会卖关子啊。”韩莫止听着越发无聊了。
“越珍贵的越这样的。”闻溆生怕韩莫止又想起边上还有个自己来了，一点不愿他转移注意力。
“这就是——独角兽最为坚硬，也最为禁忌的角！”
说着，主持人上前扯下了那片红色丝绒布，大厅的灯光全然聚集在那一小处，那只角上反射出来的光亮，几乎可以刺穿人们的视网膜。
在座皆是一片哗然，兴奋的，意外的，唏嘘的，全都有。
独独闻溆和韩莫止两人，如遭雷击，一动不能动。
“不是。”两人足足有愣半分钟，闻溆先一步反应了过来，直直的看着台上玻璃柜里的物件，确定自己没有看错。
“你不是说独角兽的角是在船上上的博物馆里的吗？”闻溆转头问道。
“这，这我也不知道。”韩莫止眉间的阴影同样很深，难以置信的看着拍卖台的那一幕。
闻溆不安的回头看了一眼，但还是和之前一样，没能看见他看见的人。
如果知道会出现这样的事，说什么都不能把洛彦带来的。
也不过是他们神愣的那片刻间，台上的追价已经达到了上千万。
闻溆心底一团乱麻，但心底还是觉得这行为荒唐，令他不解。
“独角兽的角他们要着干什么？”人鱼宝石至少是可以打造成首饰一类的，但这独角兽的角他们拿着能干什么？
“这，可能是物以稀为贵吧。”韩莫止的目光紧紧的注视着台上人的一举一动，接着找准一个时机，抬起牌子，道：“五千万！”
可能是没想到韩莫止沉默了这么久居然还会开口叫价，台上台下的人皆是一愣，不过主持人还是主持人，很快就反应了过来，笑道：“韩少出价五千万了。”
闻溆一脸震惊的阻止了韩莫止，将他的手拉下来，低声道：“你干什么？”
“这，就。”韩莫止结巴了一会，轻咳了一声，道，“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嘞，反正让给他们也不算好吧，要不我捐给你们闻创阁？”
闻溆看着他，还没接下接一句话，便听到了一个老态龙钟的声音悠悠的开口道：“六千万。”
台下窃窃私语的声音更响亮了一些，闻溆听着那道声音，觉得很是熟悉，却又一时难得想起来，他看了看一旁神色莫测的韩莫止的神情，脑中飞过一个思绪，接着便是释然了。
他抬手拍了一下一旁的韩莫止，道：“是的，你父亲还在这里，哪里轮到你来拍了？”
“我去。”韩莫止不满的低声骂了一句，向后看了看，自言自语道，“老头该不会以为我喜欢这个吧。”
“对了，你回去一定要和你家那位解释一下，我真不是那么意思。”韩莫止又转向闻溆，忧心忡忡道。
“好，知道了。”闻溆默默起身，道，“不过我现在得离开一下了。”
“诶，怎么了。”韩莫止不解道，随之反应过来，“是去找他吗？”
“是的。”闻溆叹了口气，道，“八成是会跑出去的，我还是去看看，免得出什么事了。”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九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