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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第 3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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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话说当初石蓁蓁逃婚,任百康大为光火。他是任家的少当家,也到了娶亲的年纪。他要娶的女子自然不能是一般人家的女子。这女子要识文断字,做得了当家夫人,能帮他处理好后宅的一应事务;而且这个女子还要好拿捏,不能影响他出去寻欢作乐。
这样的女子可不好找,就在任百康发愁的时候,姨母送来了好消息,他姨父的庶女可不就是最好的人选么。在姨母的帮助下,他们两家顺利地交换了庚帖,然后是三媒六聘,一切都进行的很顺利,就在任百康欢欢喜喜准备做新郎官的时候,竟然传来准新娘逃跑的消息。
大爷娶你一个被退婚的庶女是给你脸,竟然还敢跑?任百康大为光火,和姨母一起派人到处寻找陶灼华的踪迹,却总也找不到,不知道那死丫头跑哪里去了。直到后来他那表弟陶恭锐回来,做主取回了陶灼华的庚帖,取消了两家的联姻。
没了新娘子,任家就是想不取消婚事也没办法。就在任百康琢磨着怎么再找一个合适的女孩子成亲的时候,竟然有人送来了陶灼华的消息,说她现在改名叫石蓁蓁,住在南屏镇,还开了一家叫凝芳阁的茶点铺子。任百康笑了,感情这位大小姐没被人给拐跑了,还当起了老板娘啊。
正发愁没媳妇儿呢,这是瞌睡了老天爷就送枕头来。任百康给了赵艳子二十两银子换了石蓁蓁的下落,然后带了四个机灵能干的打手就去了南屏镇,准备把石蓁蓁给抢回家,按着脑袋拜了堂成了亲,生米煮成熟饭,看她还怎么跑。
到了南屏镇,任百康也不鲁莽地冲到石蓁蓁的店里直接抢人,而是先让人打听了一下石蓁蓁的现状,得知她竟然和当地一个叫莫绝的商户老板情投意合,便不满起来。这小庶女还真能折腾啊,这才过去多长时间,就重新找了一个男人。
只是这个叫莫绝的天天接送石蓁蓁,让任百康找不到石蓁蓁落单的机会,便只能计划在莫绝背后敲闷棍,然后把石蓁蓁带走。
莫绝和石蓁蓁对此毫无防备,两人在晚间回家的路上途径一个小胡同的时候,被任百康带人偷袭一个正着。又因为任百康记恨石蓁蓁和莫绝情投意合,从背后袭击莫绝的时候下了狠力。石蓁蓁眼看着莫绝满头是血的晕过去,紧接着她感到后脖颈一疼,也失去了意识。
陈福娇在赵艳子启程去网县后,就掐算着任百康来南屏镇的日子。估摸着差不多了,便不再去县里找活干,而是留在南屏镇时刻注意石蓁蓁那边的动静。这几天陈福娇发现当地最大的客栈——升隆客栈住进了一个外地来的、带着四位随从的阔少爷,那几位随从膀壮腰圆,一看就不好惹。
任百康到了南屏镇,虽然是客商打扮,可他来了后既不找人做生意,也不拜访当地商户,反而找人打听石蓁蓁的消息,因此陈福娇就算此前没见过任百康,也猜到了他的身份。
当陈福娇偷看到任百康带人偷袭了莫绝和石蓁蓁后,心里是很是快意。让你高高在上,让你不教我做点心,让你冷血无情,这就是报应。陈福娇本打算在看过莫绝和石蓁蓁的下场后就转身离开的,可是她看到莫绝流了一地鲜血躺在地上后,想到他的身家和地位,突然发现这是一个绝好的认识莫绝的机会。如果她对声名在外的莫老板有了救命之恩,那她家欠的几十辆银子的债务不就轻而易举可以还清了吗?爹娘也不会总是在家里说她没用了。
于是陈福娇假装路过然后发现了倒在地上的莫绝,大声喊道:“快来人啊,救命啊,有人受伤了。”
随着陈福娇喊救命的声音,大街上的人听到走到小胡同里,一起帮忙把莫绝送到了当地的医馆。
有人认出了莫绝的身份,便通知了莫绝的家人,说是家人也就只有阿诚和赵婶。阿诚赶到医馆后,看到陈福娇忙前忙后地照顾莫绝,连忙上前道:“多谢陈姑娘照顾我家老爷。”
“不用谢,不用谢。”陈福娇连连摆手,“我碰巧路过看到有个人倒在路上,谁知道是莫老爷啊,都是一个镇子的,帮忙是应该的,说什么谢。”
“要谢的,等我家老爷醒了,还要亲自答谢陈姑娘。”阿诚诚恳道,他知道自家老爷是去接石小姐回家的,便问道:“只是我有件事想问一下,你在发现我们家老爷的地方,有没有看到一位年轻漂亮的姑娘?”
“没有,我只看到了莫老板。”陈福娇答道,她知道阿诚问的是石蓁蓁,石蓁蓁被绑走了她高兴还来不及。
阿诚一听着坏了,右手握拳一拳打在左手心。从石小姐的凝芳阁到他们家也就这么一段路,他们两个人天天走都好好的,怎么突然自家老爷就被人打了个脑袋开花呢?更糟糕的是石小姐不见了。一个花容月貌的大家小姐被人给劫跑了,用脚指头想也知道不是好事。阿诚一时急的六神无主,不知道是该报官好,还是组织人手四处打听石蓁蓁的下落,万一再坏了姑娘家的名声,那不完蛋了?
思来想去,阿诚最终决定先带自家老爷回家,然后找人暗中打探一下在自家老爷和石小姐出事的胡同附近有没有可疑的人出没。
另一边,任百康的马车其实就停在附近,他的人在打晕了石蓁蓁后,便用一个带帽子的天青色披风把石蓁蓁包裹住,背着她立刻上了马车,然后直接出城去了。
而莫绝这一晕,直到第二天早上才醒过来。他摸了摸一个劲儿发疼的脑袋,却摸到一圈绷带。正疑惑间,突然想起了昨天傍晚的事情。瞬间大惊失色,看到守在一边已经睡着的阿城,喊道:“阿诚,阿诚,醒醒。”
“老爷,你醒啦?”阿诚揉了揉眼睛,高兴道。
“我睡了多久?还有蓁蓁呢?蓁蓁呢?蓁蓁怎么样了?”莫绝一叠声问道,要起身却一阵的头晕。莫绝昨天流了不少血,此时脸色、唇色都很苍白,
“老爷,你慢点儿,你睡了一晚上了,石小姐她、她昨天就失踪了。”阿诚上前扶了莫决一把,然后回答莫绝之前的问题。
莫绝一听急了,连忙问道:“派人找了没有?有没有消息回来?”
“我昨晚已经派人去附近打听了,可是没人看到石小姐的身影。”阿诚看莫绝脸色不好看,连忙道:“不过还是打听到一些可疑的消息。”
“什么可疑的消息,快说!”
“昨天那胡同附近停着一辆马车,据附近卖油条的老伯回忆说驾车的很眼生,不是本地的车把式。后来有两个穿青灰色短打的男人过来,背着一个披着天青色披风的、看不到脸的人上了马车走了。”
莫绝想到问题的关键,追问道:“这马车什么时候走的?”
“他们走的时间特别凑巧,就是在发现老爷你出事前不久离开的。”阿诚把打探到的消息一一告知莫绝,“因为我觉得时间凑巧,所以特地找老伯问了一下那个披着天青色披风的人的身形,老伯说看上去瘦瘦小小的,不是个姑娘就是个半大的小伙子,我猜很可能就是石小姐。”
莫绝皱了皱眉,骂了一声该死。从昨天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一整晚,他们驾着马车不定跑出去了多远,简直如鱼儿入海一般难觅踪迹。“快,备笔墨纸砚!”
阿诚听莫绝吩咐去书房拿笔墨纸砚去了,而莫绝则坐在床头回想昨天打晕他的那人的容貌。那人虽然是从背后偷袭他的,但是他晕过去之前曾看到那人的脸,国字脸、短茬圆胡须、脸色黑黄,眼下一圈青黑色。
莫绝思索到底是谁在暗算他们,自己经商虽然有些商场上的对手,可平时商场上发生的龃龉远没达到需要出手伤人的地步。有可能是匪徒绑架了石蓁蓁,想要勒索自己,可对方一棒子打在自己头上没留手,如果自己出事了,他们问谁要赎金去啊。因此他们的目标很明显是石蓁蓁,不是自己,这就说明很可能是石蓁蓁那边的敌人。
可石蓁蓁一个小姑娘能招惹什么厉害的人物?虽然听她说过她的嫡母看不惯她,可后来陶恭锐亲自来了一趟南屏镇,她嫡母这件事情也就过去了。石蓁蓁留在南屏镇,和她的嫡母互不干扰,不可能是她嫡母出手。再来保定那边知道石蓁蓁在南屏镇的人也不多,也就陶恭锐和他身边的人,还有当和自己做木材生意的福隆号马车行的周宗辉周管事。
莫绝想不通是谁在暗处伤人,那几个人下手干脆利落,马车就安排在附近,把自己打晕过去后立刻带着石蓁蓁离开,明显早有预谋。他们不是本地人,一定在镇上停留了几天,打听过他和石蓁蓁的早晚途径的路线,否则不会挑那么一个少人经过的胡同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