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世界都以为我很爱你》小心地滑

12、第 12 章

　　盛氏年会这天，秦绵四点才回到望城。
　　秦母说礼服早就送过来了，让她试试看。

　　秦绵连看都不想看，她说：“妈，我自己有礼服，没打算穿盛西泽送来的。”
　　秦母多少觉得可惜，“反正都送过来了，你就……”
　　秦绵：“妈，既然我做了决定，就不想跟他有太多交集。”
　　秦母愣了一下，重重叹气。

　　秦父秦母本来受邀参加盛氏年会，如无意外，这次将会是秦绵作为盛家准儿媳妇正式出现在大家面前。
　　然而……

　　秦绵不喜欢盛西泽，也不知怎么回事。
　　秦彦似乎也对盛西泽颇有微词。
　　既然这样，那就不要勉强了。

　　秦父决定，这次他们家就不参加了。
　　省得秦绵难做。

　　秦绵换上她自己买的黑色礼服，随便挽了下头发，上点薄妆就准备出门。她的高跟鞋还是打折的旧款，她只给手串配了条银链子当陪衬，就再也没有多余的首饰。

　　虽然这样也很好看，但是到底跟盛西泽送来的礼服和首饰有差距。
　　秦母有点心梗。
　　秦父向她摇头，让她什么也别说。
　　秦彦倒是捧场，说他姐随便穿穿都比别人精心打扮好看。

　　盛西泽打给秦绵的时候，她已经到了酒店门口。
　　盛西泽：“……这么早过去？”
　　秦绵：“嗯，等同事。”其实是故意的，不然等着跟他一同进场吗？不可能的。

　　盛西泽：“换了礼服？”
　　秦绵说换了。
　　盛西泽：“嗯。”还算听话。
　　这是他第一次给她定的礼服，雾霾蓝的面料上嵌了碎钻，精致的手工更胜礼服本身。
　　他有点期待。

　　盛西泽特意让行政部在他座位旁边，再安排一个位置。
　　秦绵应该想不到。
　　她作为盛柏天桉的员工参加年会固然好，但他现在想让她坐在该坐的位置。
　　溢市那边终究是路过，望城这里才是她的终点和归宿。

　　秦绵来得早，就在大堂等盛柏天桉的同事。
　　盛氏的员工陆陆续续进场，这种场合小姐姐们不要太好看。秦绵都快看不过来。
　　没一会儿盛柏天桉的同事也到了，秦绵跟他们汇合。
　　别说，个个都光彩照人，跟平时天壤之别。

　　老王一看秦绵，差点吐血，“你就这样出席？知道今天有多少厉害人物到场吗？没准你未来的另一半也在这里。”
　　秦绵笑笑，无所谓地说：“我另一半不在这里。”
　　所以这些机会，就留给有需要的人吧。

　　老王真被她打败，“暴殄天物，浪费资源。你男朋友是有多优秀？”
　　秦绵悄悄把手机递给他看，里头是张照片，一个身着西服的男人，不过只拍到侧脸。

　　老王震惊，“这这？”
　　秦绵点点头，神色温柔，“我男朋友。”
　　老王说不出话来。看这鼻梁这下颌线，皮相肯定不差。再看肩颈，个头应该也不矮。我去，难怪秦绵看谁都不入眼呐。

　　老王轻哼一声，“那个，怎么从来没见他出现过？”
　　秦绵有些凡尔赛：“他在进修，忙得很。”
　　老王：“……”呵呵，你要不连年会也别参加了，我看你心思早就飞走了。

　　秦绵还真的对年会没什么兴趣。
　　她只对“优秀员工”感兴趣，那代表她的努力付出得到回报。
　　当然，奖金也不错。

　　秦绵正要跟同事一块进场，微信响了。
　　盛西泽：先别进去。
　　秦绵的心一下悬起来。还没回复盛西泽，他似乎是等得急了，电话直接拨过来：“酒店门口等我。”
　　秦绵不愿意，一时又找不到借口。

　　就在这时，身后有人喊她。
　　秦绵心说，救星到了。
　　她答应盛西泽，让同事们先进去。

　　一回头，秦绵看到温以琳着一袭酒红色礼服款款走来。
　　她的妆容很大气，细长白皙的脖子上是一条钻石项链，灯光下熠熠生辉。
　　她本来就高挑，剪裁合身的礼服更是放大了她的身材优势。
　　就像所有晚宴都不能缺少一位大女主，如果没有温以琳这样的存在，晚宴一定黯然失色。

　　温以琳走到秦绵面前，笑容精致，“好久不见啊，秦绵。”
　　秦绵也朝她点了下头，“好久不见。”
　　其实距离上次谈进驻的事，也没多久。

　　温以琳只扫了秦绵一眼，就觉得，嗯，秦家这么惨了吗？
　　倘若盛西泽把秦绵当回事，她也不至于穿件几百块的不像礼服的礼服出席。
　　再者，秦绵手腕上只有一串珠子一条银链，别说那块手表，她全身加一起可能一千块都有找。
　　连清汤寡水都称不上。

　　本来打过招呼就没什么好说的，但想起她的品牌进驻盛柏天桉受阻，她就特别想给秦绵点颜色瞧瞧。
　　温以琳的声音稍微提高一些，“秦绵，你不是在溢市吗？来了怎么不进去？”
　　秦绵回答：“我跟公司同事一块来，他们先进去。”
　　温以琳礼貌又周到，“哦，这样。没事，你跟我进去也一样的，在行政那里报备一下就成。”

　　酒店的安保听到，不由看了秦绵两眼。
　　行政人员是认得温以琳的。温小姐不止一次出席盛氏的年会，而且今晚盛总还让在他身旁安排位置，应该就是为温小姐而设。

　　至于温小姐旁边那位，看衣着像是来参加年会的，但是行政人员没有任何印象。别是想蹭进来的吧。
　　以前年会也出现过这种事情，只要一问就知真章。

　　行政人员礼貌地上前问秦绵：“你好，小姐，请问你是来参加盛氏年会吗？”
　　秦绵：“是的。”
　　行政人员：“请问签到了吗？”
　　秦绵：“签了。盛柏天桉秦绵。”
　　行政人员一查，对得上。不过还差一步。“请秦小姐出示一下邀请函，电子版的就行。”

　　秦绵有些为难，“不好意思，我没带过来，电子版的也不在手机里。”
　　行政人员抱歉地表示，这样是不能进场的。
　　温以琳挺身而出，“她是我朋友，盛总也认识她，我带她进场行吗？”
　　行政人员：“对不起温小姐，这样不符公司要求。”
　　温以琳不好意思地看着秦绵，“那，要不我等下跟西泽说一下。”
　　秦绵摇摇头，“没事的。”

　　温以琳提了下裙摆，从她身旁走过去。
　　秦绵捏了下手机，然后果断转身。

　　酒店外面，她拢紧了外套，一招手，就有空车过来。
　　但她的运气着实不怎么样，眼看就要上车走人，突然被截胡。

　　杨拓刚下车让侍应帮他泊车，就看到一个很像秦绵的身影。
　　他不太确定地喊了声：“秦绵？”
　　秦绵脑子里“轰”的一声，有种出逃失败被抓到的感觉。
　　更要命的是，她看到盛西泽的车也正好停下，就在杨拓旁边。

　　盛西泽的车窗缓缓降下，听到杨拓喊秦绵，他也顺着杨拓的视线望过去。
　　是秦绵没错。她在做什么？准备走了？

　　盛西泽下车，走过去。杨拓也跟着走过去。
　　秦绵深吸口气，跟司机说抱歉，然后认命地合上车门。
　　只差一点，她就能逃离这无聊的“剧场”。这里面多的是戴着面具的人，演着一些虚华的戏码。

　　走近了，盛西泽才看到，秦绵的黑色外套里，竟然不是他给她准备的礼服。
　　他微微有点恼意，“为什么不穿那套礼服？还有，你要去哪？”

　　秦绵的目光落在盛西泽的蓝灰色领带上。
　　听妈妈说，他送到她家的礼服，也是蓝灰色的。
　　她果然预判了他的预判。

　　盛西泽根本就没安好心。自从上次在溢市之后，他找到机会总要整些文章。
　　可他有没有问过她到底想不想，愿不愿？
　　还是说，他觉得只要他想，她就要无条件配合？
　　够乖就行，是吗。

　　秦绵有些破罐子破摔，她连借口都不找了，直接说：“我觉得这礼服更适合我。如你所见，我正好打到车，准备走。”
　　盛西泽只觉一股火气升起来，“什么意思？你不想参加年会？”
　　秦绵非常肯定地回答他：“是的，我不想参加。”

　　盛西泽抿紧了唇，他无法从她的脸上看清她在想什么，她现在变得很奇怪，像个陌生人。
　　他非常生气，“所以你刚才跟我说换了礼服，是在骗我？”

　　秦绵：“没骗你，我确实换了礼服，只不过没换你送的。”
　　盛西泽低头看她，她明亮清澈的眼一如从前，但是她从前根本不会惹怒他。
　　他问她：“秦绵，你到底想做什么？”

　　秦绵反唇相讥：“这话应该我问你才对。”
　　“盛西泽，你是不是觉得，比起盛柏天桉的员工，我更喜欢和你一起进场？”
　　“然后享受那份属于盛西泽女人的荣耀？”
　　“最后在那些羡慕的目光底下，牢牢把握住这张来之不易的重新进入贵圈的进门券？”
　　“哪怕所有人都说秦绵跪舔高攀，伏低作小，摇尾乞怜……都无所谓，只要能成为盛太太，一切都值了？”

　　秦绵无所谓地说着，但一句句的递进，就像锥子一样狠戳盛西泽。
　　连站在旁边的杨拓都倒抽着气，这话真的，太重了。

　　但秦绵偏偏还要问：“你是这样想的，对吧？”

　　盛西泽被她惹得不轻，但喉咙却堵着，一句话也说不上来。
　　他没有她想的这么高傲，也没有这么强势，但为什么他一点也反驳不了？

　　秦绵嗤笑一声，很轻也很挑衅。明明她站在那里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冬夜里的风把她的脸都吹白了，她却反像个主宰者，气势强硬。
　　“但我不是这么想的，盛西泽。”
　　“我从来不是谁的附属品，而你，也不配操控我。”

　　杨拓无端觉得背后发凉，他干嘛要多事跟过来。他现在走也不是，继续听也不是。
　　秦绵是受刺激了吗？怎么突然说这些？哪怕那时候……
　　是了，那时候的一声不吭，不代表她不在意，也不代表她没受伤，仅仅只是因为她还太弱。
　　那么现在，她要反击了吗？

　　盛西泽的怒火一下熊熊燃烧，他逼近她，“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作者有话说

　　爆发一波。
这还不是最难受的时候，盛啊，你忍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