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处茫茫（ABO）》二婆娘喝粥

9、傅翀视角2

　　林习再次试图自杀的消息传到傅翀那里时，他正在签一份无责证明，经过权益协会的多方求证，最终洗脱傅翀本人的“虐待”嫌疑。
　　只是这样一查，引得社会各方人士纷纷侧目，社会舆论也能压死人，集团股票降了不少。
　　“我自己去吧，你不用跟着。”傅翀对云杨说道。
　　公司里事情堆了不少，总得有人处理。
　　林习一直在试图自杀，闹了几次了，往往一个没留意，就会伤害到自己。
　　医生说，病情反复也是正常的，只能靠药物慢慢来，病人现在完全没有治疗欲望，希望家人能够多陪伴多开导。
　　所以，傅翀几乎每天都过来看看。
　　云杨和云朵偶尔也会跟过来，但傅翀都会找各种借口把人尽快打发走。
　　林习看起来就像一具行尸走肉，不言不语，眼神空洞。
　　傅翀看着他，不知从何聊起、说些什么才能对林习有用。
　　“你想离婚吗？我可以跟你离婚，找最好的医生为你洗去标记，也可以给你一大笔钱，让你后半辈子衣食无忧。”
　　“我以前没有问过你到底想要什么，是我的不对。我现在问得有些晚了，你还愿意跟我说一说吗？”
　　“他们说，你生病了，跟感冒胃炎什么的是一样的，不过生病的部位是大脑。医生没有办法要求一个癌症病人让他自己控制癌细胞不要扩散，自然我们也不能要求你想开一些。我知道，不是你不够坚强想不开，是你生病了而已。”
　　“医生说，你偶尔可以听见我说话，你现在能听见吗？”
　　“你现在哪里难受吗？医生还说抑郁症的痛苦不亚于癌症。”
　　“你住院之后，云朵趴在你床边哭了好几次，我以前一直觉得她和她妈妈一样没心没肺，原来她才是这家里最有人情味的。她还跟你道歉来着，你……你想要我的道歉吗？”
　　……
　　林习依然目光呆滞，眼珠转都不转一下，直挺挺看着天花板。
　　傅翀从身体深处生出一股浓浓的无力感，他向来做事游刃有余，从未有过这样的挫败。
　　离开病房，傅翀关门时，碰到迟玉正在进行最后的确认。
　　“傅先生，这是最终的上报材料了，请您在这里签字。”
　　傅翀接过文件，匆匆浏览一遍，挥笔刷刷几下签好名字。
　　“你仍然对我有敌意吗？”傅翀问道。
　　“你这样问，因为你在法律上已经无罪，是希望我再给你一点肯定的回复吗？你自己无法原谅自己，所以希望旁人来给你开脱一下？”
　　傅翀问就是问了，丝毫没有想那么多，被迟玉一顿劈头盖脸的反问，才思考了这种想法的可能性。
　　诚然，傅翀确实是希望有个人能告诉他林习现在的情况与他无关。
　　傅翀沉默着，他没有办法回答。
　　迟玉将文件都塞到傅翀怀中，低头锁眉异常烦躁地从口袋里摸出一支烟，又看看墙上贴的“禁止吸烟”的标语，无奈将烟又放了回去：“林先生已经试图自杀过了，情况早就无法挽回。就算几个月后，医生给出诊断林先生已经痊愈，完全可以停药，未来也有99%以上的可能性再次复发，这病就这样，反反复复，时好时坏。”
　　傅翀的心再次沉入谷底，他猜想过这样的结果，只是一直不愿意相信罢了。
　　“早些发现，早些给予关怀，早些剔除掉你们脑子里的那些腐旧刻板思想，林先生都可能不是现在的样子。你不要妄想能把自己摘除出去，你没有尽到一个丈夫的责任，你甚至对里面的那个人没有一个正常的同理心！你……”迟玉的言辞变得激烈起来，但多年的素养又让她在场面更糟糕之前及时止住了。
　　迟玉借着抬手把鬓边的落发挽到耳后的动作，把心头的愤怒收了回去，又说道：“傅先生，你好自为之吧。”
　　临走之前，迟玉再次看向病房，眼中流露出来的神色是傅翀看不懂的。
　　她为什么看起来悲悯？林习还没死呢。
　　林习是不会死的，傅翀在心里说道。
　　法律不允许一个正常人与他的无行为能力伴侣离婚，但傅翀已经把这件事提上了日程，他决定给林习自由。
　　一所位于市中心高档小区的跃层转到了林习名下；
　　一栋郊外的别墅也写上林习的名字；
　　一辆林习还不会开的超跑；
　　一张存有七位数金额的银行卡；
　　甚至是股票转让协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