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山》清风如故

3、第三章

　　【第三章、新老师】

　　脚步声越来越近，一个身着朴素，年轻俊朗的男子走了进来。

　　男子一进教室就获得了全体女生的欢呼。今年高一年级的教师组基本上都是年过三四十以上的中年人，很少有长的好看的。现在站在讲台上的这一位，应该算是今年高一年级组最年轻的一位了，看上去也不过才二十六七岁，而且还长得非常干净帅气，自然而然的赢得了所以女生的好感。

　　“好帅呀！”几个女生小声激动地说道。
　　“是呀，我还以为咱们今年的高一年级组没有一个长的好看的呢！”一个靠着窗户边的女生说。

　　男老师手中拿着一沓试卷，不急不慢地走上了讲台，他把试卷放在桌子上，右手拿起一支粉币，在黑板上“嗒嗒”写了起来。

　　不得不说，他写的字很好看，字迹和书上的正楷比起来并无两样，就算只是写了短短三个字，也极具浓厚的艺术性和观赏性，果真是“字如其人”呀。

　　“同学们好，我是你们高一（2）上学期的班主任——言雨宇。”言雨宇扶了扶自己的眼镜框，“你们可以叫我言老师，或者亲切一点，叫我小言老师也行。”言雨宇微笑着介绍道。他的笑容很温暖，看上去特别的舒服，瞬间就俘获了女同学们的少女心，而且他的声音也超级好听，真的好完美。

　　“为什么说我只是你们高一上学期的班主任呢？是因为这是小言老师第一次当老师，也是第一次当班主任带班级。如果高一上学期期末考试，我们班不能进年级前三的话，组长就会重新找人顶替我。所以咯，大家要一起加油！”

　　“哇塞，夏末。这个新来的老师好幽默呀，他好温柔呀，年轻，人又帅，声音也好听，长的高，而且写字又特别好看，简直就是完美男神呀。”荷月激动地说，她还没见到过如此完美的人呢。

　　只是，人家小言老师只是笑着说了一句“所以咯”你就觉得别人特别幽默，这个也太——那个了吧。

　　“不错，不错。”夏末很敷衍地说，她的眼睛一直盯着窗外，像是在思索着什么，目光有些呆滞。

　　这时，一团黑影在夏末眼前上下晃动，阻挡了她的视线。

　　夏末被这个黑影吓得全身抖了一下，回过神来，听见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

　　“夏末，看什么呢。”荷月好奇地问，也看了一眼窗外，“窗外的大雨好看不？”
　　“你吓死我了！”夏末有些怨恨地说道。
　　“谁叫你刚才不理我的。”荷月傲娇地说。
　　“我不是回答你了吗！”夏末小声怒道，显然还在为刚才荷月的行为感到不满，“你问我这个新来的老师怎么样，我说还行。”
　　“可你连看都没看一眼。”荷月又说，“你刚才一直对着窗户外面的大雨发呆，怎么可能知道这个新来的老师好不好看。”

　　荷月这么一声，顿时让夏末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她说的没错，自己确实是看都没看一眼，不过这个老师的确长的很不错呀。

　　夏末也不知道为什么，从在走廊上看见蓝清河之后就一直有些心神不宁，心脏也扑通扑通跳的很快，大脑十分的混乱，对任何事都心不在焉。

　　“夏末，你没事吧？”荷月关心地问。平常的时候，夏末最喜欢做的事就是和他一起看帅哥、讨论帅哥，而今天夏末竟然对这位帅气的老师没有一点兴趣，“你是不是生病了，要不我带你去医务室看看？”

　　“没事。”夏末摇摇头，又看了一眼窗外，他现在对帅哥已经没有了任何兴趣。

　　窗外，天空灰蒙蒙的，偌大的雨滴绵绵不断地落下，可在夏末眼中，她看到的不只是一场坦桑山上罕见的大雨，而是一场掺杂着血液的血雨。她有种不好的预感，总感觉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大家安静一下，”言雨宇拿起讲桌上的试卷，“这次高一新生入学模拟考试的生物成绩出来了，你们生物老师让我在早自习的时候发一下试卷，并通知哪些考试没及格的，等下生物课下后自觉去找她。好啦，下面点到名字的同学请上来拿一下试卷。”

　　“雪茉莉。”

　　“到。”一个穿着性感，化着浓妆的女生从自己的桌子前起身，缓缓走上讲台。她的一举一动和她的声音一样，都有一种摄人心魄的味道。
　　如果要用一种动物来形容她，估计她就是一个狐狸精，好听点，九尾狐狸精。

　　“是叫雪——茉莉，对吧？”言雨宇看着眼前这位穿着奇葩的女同学，真的是哭笑不得，他真的想问问，这真的是一个高中生吗，怎么感觉就像一个二十出头的人。他还从未见过哪个高中生敢穿成这样，如果是他孩子，估计会被他捶死。

　　“我没读错吧，雪同学？”他微笑着说。
　　“没错呢，言老师。”雪茉莉接过试卷，向言雨宇抛了个媚眼。

　　言雨宇：“……”
　　言雨宇浑身汗毛立起，真的确定这不是夜店，而是学校？他真想一头撞死，从此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没，没什么。”三观可以崩，表情可不能崩，言雨宇依旧保持着仅有的痛苦的微笑，“老师只是觉得，你这个姓氏太少见了，怕叫错名字。”

　　言雨宇头皮发麻，接着说道。
　　“雪茉莉同学，你这一身打扮是不是有点太……”言雨宇看雪茉莉表情有点微妙的变化以为她在怀疑自己耍流氓，连忙解释，“老师不是那个意思。老师只是觉得学校是一个读书的地方，没穿校服也就算了，但也没必要穿成这样吧。”

　　“人家可是一个网红主播呢。”雪茉莉没有听到他的话，撒娇地说，“这是粉丝们的要求，人家也不想这样呢。”

　　言雨宇：“……”
　　言雨宇：噗！
　　您的好老师言雨宇已离开这个美好的世界。

　　“什——什么粉丝。”言雨宇用仅存的一口气问，他觉得当老师也许是他这辈子犯的最大的错误。

　　正当雪茉莉要继续说的时候，一个男生突然站起来说道，他的声音中似乎有些嘲讽。
　　“老师，您是刚来我们这里吧。我们坦桑中学对服装是没有任何限制的，只是她这种奇葩，”男生瞅了一眼雪茉莉，眼神中带了一丝藐视，“她的父母都是政府的工作人员，叔叔是学校校长。老师，她之所以对您这么客气，只是因为您单纯长的好看。”

　　“梅致远，你什么意思。”雪茉莉大声怒道，看样子，俩人又要开始了。

　　“又来了，又来了。”蓝清河无奈的摇摇头，很熟练地堵上了耳朵。至于其他不认识这两个人的，还在那里看好戏呢。

　　梅致远和雪茉莉这两个可以说是坦桑中学所有老师的噩梦，不是因为他们成绩不好，相反他们的成绩还年年都是年级前十五。之所以令老师们头疼，是因为他们两个水火不融，一见面就爱吵架，从小吵到大，十年来一次都没停过，简直就是梅雪争春，谁都不让谁。

　　当然啦，蓝清河和季风尘有幸成为了他们十年来最忠实的听众。

　　这还不是最令人头疼的，吵架也就算了，起码老师也还能制止。可情况就是，他俩的父母都是政府人员，一个叔叔是校长，另一个叔叔是副校长兼任书记，还能怎么办呢，惹不起呀。原本是想着这两个人既然这么讨论对方，分在两个班不就行了。结果，这两个人真就冤家呗，只想在一个班上上课，没有对方，那就没了动力。为了能在一个班，也是想尽了各种理由，弄的老师们有种一头撞死的冲动。不过话说，他们两家是世交，关系极其要好，父母还都是拜把子兄弟。至于他们为什么成了仇人，谁也不清楚。

　　“两位同学，我不管你们是什么情况，也不管你们父母是谁，这是课堂，现在是上课时间，你们有什么恩怨下课再说，哪怕打一架我也不见意。但现在，麻烦两位同学回到自己的位置上。”言雨宇温文尔雅地说。

　　话说，这么温柔地说话，一点杀伤力都没有，怎么可能劝的动这两个人，要知道，即便是他们父母都做不到。

　　可是，就是这么神奇，在新老师心平气和的劝说下，这种原本没有一点杀伤力的语气竟然让雪茉莉和梅致远都停了下来，这可真的能够载入坦桑山史册了。就连雪茉莉和梅致远自己都感觉很神奇，就好像有一股说不出来的力量，迫使他们停下。

　　“好啦，既然没事了，那我们继续。”

　　“夏末。”言雨宇心平气和地说，仿佛刚才那一幕没有发生过一样。

　　夏末站起身从言雨宇手中接过试卷。此时的她，表情严肃，阴沉着脸，完全看不出是之前那个忧心忡忡，神情呆滞的夏末。
　　她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眼睛直视着讲台上的言雨宇。她总觉得有些奇怪，从来就没有人能够让梅致远和雪茉莉停下，哪怕是他们的父母，更别说是这种方式了，而这个新来的老师居然能做到这点，简直可以说是一个奇迹了。

　　就在刚才，夏末有一种怪异是感觉，仿佛有一种无形的压力从四面八方包围着她，让她有些喘不过来气。夏末觉得，这种压力就来自与言雨宇。

　　“夏末，你在看什么呢？”荷月打量着夏末，像是看见了一个全新的物种，刚才还死气沉沉的，现在又那么有精神的盯着言雨宇，这算是双标吗，“老实说，这个新老师是不是很帅。怎么了，有没有心动？”

　　夏末：“……”
　　我不就是看了一眼吗。

　　“你有没有觉得这个新老师有些不对劲？”

　　“季风尘。”言雨宇念这个名字的时候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这狗屎刨坑一样的字，实在太辣眼睛了，还不及格，他倒要看看是那个丑八怪这么磨人。

　　季风尘正顾着捂着自己的肚子，没有听见言雨宇念他的名字。

　　“季风尘？”言雨宇说，“季风尘在吗？”

　　“在，”蓝清河举手，“他肚子不舒服，没有听见老师您叫他。”

　　“季风尘同学，你没事吧？”言雨宇看了一眼季风尘，这家伙也不丑呀，这字怎么就这么难看呢，“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我——”季风尘正要说什么，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被蓝清河用力的踩了一脚，脸色瞬间就不好看了。

　　你他妈的，真的是我兄弟？搞笑呢。

　　“不用了老师，他就是吃坏了肚子，去一趟厕所就行。”蓝清河拍了拍季风尘的后背，表现出“就是这样没错”的表情，“老师快看，他好像快憋不住了。”

　　“……”你这什么神仙思维，叫别人快看，看你个头。

　　全班同学紧紧捏住鼻子，一脸嫌弃地看着他，有人甚至还用手扇了扇，做出“禁止臭屁过来”一样。

　　言雨宇看季风尘的脸色不太好，便对蓝清河说道：“同学，你快带他去厕所吧，小心别憋不住了。”

　　“好嘞，老师。”蓝清河笑着将季风尘拽出了教室。
　　“你温柔点。”
　　“少废话，快点。”

　　“小心点，季同学。”言雨宇看见季风尘差点摔倒在门口，忍不住说道。

　　那个拽着他的同学也太暴力了吧，季同学真惨。

　　“知道了，老师！”蓝清河回应。

　　在这过程中，季风尘早已在心里骂了蓝清河几百遍：你怎么不滚去拉屎呢，老子变成这样难道不是因为你……我脸色难看，有种打我呀，我们一对一现场教学……哟哟哟，还敢拉我出去，等着吧你。虽然想是这样想，但他脸上还是乖巧的很。

　　厕所里，季风尘靠着墙角蹲下，肚子上的疼痛感又减轻了许多，蓝清河站在他身旁，一边洗脸，一边看着镜子说：“还痛吗？”

　　“你说呢？”季风尘横了一眼，“你那一拳可真够狠的。不过，”季风尘犹豫了一下，“你不觉得有点奇怪吗？”

　　“你也觉得奇怪吗！”蓝清河惊讶地看着季风尘，“我还以为就我觉得这个新老师有些奇怪呢。”

　　“什么新老师？”季风尘翻了个白眼，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我说的是你！”

　　“啊，我？”蓝清河转过身子对着季风尘，手指指着自己，样子有些呆萌，“我哪里奇怪了？”

　　“你说你哪里奇怪。”季风尘右手扶着墙，缓缓起身，“你不觉得你今天很不对劲吗？”

　　“哪里不对劲了？”他问。

　　“你想想看，你平常可是从不对我动手的。即便是动手，就你那点力气，”季风尘鄙视地看了一眼，“你认为能伤的了我？”
　　“还有，刚才在教室里的时候，你说你是根据脚步声判断出这个老师是男是女……”

　　“等等，”蓝清河插嘴道，“你说的那个，我打你肚子一拳，似乎也不能说明什么吧。你怎么知道我的力气没有长进呢。”蓝清河摸摸自己的拳头，一脸的傲娇。
　　“而且，根据脚步声判断男女这不是很正常吗，难不成男孩子要穿高跟鞋？”

　　蓝清河明白了，也许季风尘少爷想穿红色高跟鞋。
　　good。

　　穿你妹。

　　“你先听我说完，”季风尘表情焦虑地说，“你说的没错，这些也许都不能说明什么。可是你想过没有，我们可都没有听见什么脚步声，当时走廊上一个人也没有。”

　　“什么？”蓝清河一头雾水，他明明听见了很明显的脚步声，就像是在他耳边发出来的一样。

　　“当时的确没有人，可就在……”季风尘突然停顿下来，左右张望了一下，在他耳边轻声轻语说，“可就在你一说完的时候，老师才刚从办公室走出来。从我们教室到办公室，起码有个二十米吧，再加上教室里熙熙攘攘的声音，你是怎么听见的。”

　　蓝清河有些糊涂了，他深信自己是听到言雨宇的脚步声了。如果季风尘说的是对的，那他又是怎么听到的，莫非自己有顺风耳。
　　蓝清河仔细回想着刚才发生的事，还有自己能知道季风尘心中想什么，这到底是什么情况，这些事情可是不可能发生的。这时，蓝清河脑海中闪过一些零碎的画面。

　　“是梦！难道和那个梦有关吗！”蓝清河恍然大悟地说，“从昨天晚上开始就有些不对劲了。”

　　“什么梦？你在说什么呀？”季风尘问。
　　“就是那个梦。”蓝清河肯定地说，“一定是！”

　　“什么梦呀，你慢点说。”季风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担忧地说道。

　　“就是那个……”蓝清河转头看着季风尘惊讶的表情，就像是看一个疯子一样。他忘了这只是他自己的梦，季风尘怎么会知道，“没什么，可能是我记错了。昨天晚上睡太晚了，精神状态有些差。”

　　季风尘不太相信蓝清河说的话，在他的印象中，蓝清河可不会像今天这样反常。可他又找不出什么理由不相信他所说的，也只能假装把这件事先放到脑后。

　　过了一会儿，季风尘上完厕所后见气氛还是有点尴尬，走到洗手池旁，打开水龙头，“对了，清河。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蓝清河说，“你竟然也能有好消息，别骗我。”

　　季风尘：？？？
　　什么叫也能有，刚才还一惊一乍的，怎么现在翻脸比翻书还快，真是比女人还难捉摸。季风尘微微一笑，眼睛迷成一条缝，他真想看不见眼前这个家伙。

　　“我找到工作了，今天下午陪我去看看呗。”
　　“哟——，连你都能找到工作了。”蓝清河惊讶地说，“话说，你不是才满十六吗？找工作干嘛？”

　　“对呀！”季风尘关上水龙头，兴奋地说，“我十六了，为什么不能找工作。打工多好呀，又不用一个呆在家里无聊。”

　　蓝清河明白季风尘的意思了，无奈地说：“说白了还是因为阿姨吧。风尘，你和阿姨这么闹也不是办法，找个时间好好去谈谈吧。”

　　“她可是个大忙人，哪儿有时间和我这种闲杂人等打交道。”季风尘打了个哈欠，无所谓地说。

　　季风尘的情况其实和蓝清河差不多，他是一个单亲家庭，在很小的时候就没有看见过自己父亲了，他只听别人说起过，自己的父亲是和蓝清河的父母同一天失踪的。至于自己的母亲，在他父亲离开后，由于悲伤过度，只能用工作麻痹自己，这是她认为对自己和孩子最好的办法。
　　可这种方法忽略了季风尘的感受，也拉远了他们母子之间的关系，以至于变成现在这样。

　　季风尘知道蓝清河是为了他好，可他觉得自己的事情还是自己去解决最好，别人是帮不了他的。

　　“喂，你今天下午到底来不来？”
　　“来，当然来。”

　　蓝清河也明白，这件事还得只能等他自己想清楚，毕竟连自己都没有看见过的他，又怎么帮得了季风尘呢。

　　蓝清河朝四周望了望，目光停在了一个圆形的钟表上。
　　“我们还是快回去吧，不然老师肯定以为你掉厕所里面了。”

　　“……”

　　“为什么是我，不是你？”
　　“因为我是来陪你的呀。”

　　季风尘点点头，和平常把手搭在了蓝清河的肩膀上。
　　“走吧，老师现在肯定想我们想疯了。”

　　刚走出卫生间，季风尘就觉得自己的眼睛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

　　“清河，你是不是戴了什么东西在脖子上呀，好刺眼。”
　　“没什么呀，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感觉你脖子上好像有什么东西闪了一下。”

　　“可能你眼花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