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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 19 章 ...

  •   俞然舒服地窝在身边人的怀里,忽地想起什么,仰起脸,眨巴着眼睛看着陆之琛。

      陆之琛对上俞然的目光,也不说话,静静地等着他开口。

      “那个……陆之琛你为什么带我来红灯区?”俞然纠结半天,还是小小地拽了下陆之琛的睡衣领口,轻又软地开口问道。

      “什么?”陆之琛有些反应不过来,看到俞然环顾四周的眼神,顿时明白过来。

      “小脑袋整天想着什么呢。”陆之琛轻咳了下,随即用手点了点俞然的额头。

      “这是陆家长辈送我的礼物,以前说过要当做婚房,不过说起来,这还是我第一次来。”

      俞然看着这红帐,感觉暧昧又让人眩晕。

      “再说了,带着你,我怎么会去红灯区。”陆之琛接着说道。

      俞然一下子精神起来,眼睛猛然睁大后又被眼中的委屈压得垂下。

      “陆先生,我不喜欢和别人分享,尤其是你。”

      “所以……以后只爱我一个人,好吗?”俞然急迫地抓住陆之琛的手,眼睛试图在陆之琛眼中找寻点什么,却只看到了慌乱的自己。

      陆之琛轻轻地抚上了俞然的小脸,“我只疼你。”

      俞然缩回陆之琛怀里,手环住了他的腰,头轻轻地在他胸口蹭了蹭,“我不喜欢别人靠近你,也不喜欢你对别人温柔。”

      “我想要陆先生只属于我一个人。”

      陆之琛心一颤,随即将俞然的手握在了手心,“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前几天我说的事情考虑好了么?”陆之琛揉了揉俞然的软发。

      俞然还未从之前的情绪中出来,脑袋还有些发懵,“什么?”

      “从宿舍搬出来。”

      俞然皱了皱眉,随即轻声地微微反抗道,“我不想……”

      可话还未完,却已被打断。

      “你乖一点。”陆之琛有些失了耐心,他不喜欢在一件事情上损耗过多精力,这件事已经是他所能拿出的极限,放在之前,他不可能让步至此。

      俞然被陆之琛一副上位者掌控一切的态度弄得微微有些生气,于是忍不住开口,“你为什么总让我乖,为什么就不能听听我的想法?我又不是你养的情人。”

      “你总是以自己的意志来要求别人。”说到最后,俞然的语调都有些不稳。

      陆之琛哑然,似曾相识的话语再次飘荡在脑海里,竟有几分陌生与时过境迁之感。

      “出去。”因隐忍情绪而刻意压得低沉的声音响起。

      俞然一怔,似是没有想到那人会是这般反应,竟会直接赶自己走。

      委屈一时涌上心头,俞然顾不得身上的酸疼,咬唇下了床,从椅子上拿起自己的衣服去了隔间。

      不多久,陆之琛听见了关门声。

      “俞然下去了,你跟着点。”陆之琛面上看不出情绪,平静地向电话那头交代着。

      “不用,你只跟着就好。”陆之琛挂断电话,叹了口气,他不知道自己和俞然哪里出了问题,总是要闹得双方都不愉快。

      俞然沿路走着,身上的冷远不及心底的冰冷,身后某处的疼痛还提醒着他刚才发生未久的欢愉不是一场梦,而此刻失宠被赶出来却是触手可及的真实。

      或许陆先生只是喜欢自己的乖。

      此种突然闯入脑海的大胆想法让俞然一惊,心也跟着狠狠颤动了下,此刻的他忽然感觉自己像是一个溺水的人,亦或是一条被迫冲上岸的鱼,呼吸愈发变得困难,前胸像是被什么压制住,呼吸变得不畅起来。

      俞然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到了学校,只记得一打开宿舍门就看到周霖一脸惊讶地看着自己。

      “小然,你昨晚去哪里了,打你电话也不接,对了,刚才楚西学长来找过你。”

      俞然点了点头,他现在只想好好睡一觉,其他什么也不想管。

      “天呐,你脸怎么这么苍白,是不是生病了?”周霖担忧地走上前。

      俞然费力地弯了弯嘴角,声音沙哑地开口道,“没事,我有点困,睡一觉就好了。”

      说罢,俞然直接用被子将自己裹了个严实,周霖虽担心,可是也没有办法,只能任由着他将自己裹成一团。

      迷糊间,俞然只觉自己抓住了一双手,温暖而有力,让人舍不得松开。

      “我好难受,能来看看我么?”

      “能让他来看看我吗?”

      “他是不是不要我了。”

      再次醒来,已是第二天早上,俞然感觉精神恢复了大半,只是想起什么,心还是忍不住低落。

      俞然低沉的情绪一连持续了几天,身为好友兼室友的周霖看俞然要么是出神放空,要么是盯着手机发呆,终是忍不住开口道,“欸,小然你作业完成了么?”

      俞然朝着桌柜下面抬了抬下巴,“成了。”

      一个字都不愿多说。

      周霖有些无言,但还是走过去,一看,果不愧是教授的得意弟子,就算人是颓废状态,作品依旧完成得漂亮。

      “可我的还没完成,你帮帮我。”周霖想了想,向着床上靠墙而坐的俞然开口道。

      俞然轻飘飘地投过来眼神,“怎么帮?”

      “当我模特吧,我发现你现在的状态挺合适的。”

      俞然有些不解地微微蹙眉。

      “颓,绝望,破碎,欲,美。”周霖直接地几个字总结道。

      俞然:“……”

      就在俞然下床的间隙,周霖已经迅速支好了画架。

      “诶,别换,这一身挺好的,挺合适。”周霖拉住了正要换下睡衣的俞然。

      俞然停下了动作,可黑色丝质睡衣还是被解下了几个扣子,黑色薄质料子下的锁骨若隐若现。

      周霖喉结动了下,故意腻味地笑了笑,“你说两个O会有结果么?”

      俞然将衣服拢了拢,随即说道,“没有。”说罢,走到椅子前坐下。

      “小然,去阳台上吧,你摆个姿势,我拍张照片就好。”周霖从画架前离开,转身从桌上拿起相机。

      虽然屋内暖气十足,可出来后温度差还是激得俞然浑身一颤。

      本着敬业与快拍快结束的想法,俞然与周霖商量好了感觉,随后轻巧地跳坐在了阳台护栏台子上,一腿自然下垂,一腿屈起在台上。

      “小然,你把鞋子穿上吧,别冻着了。”周霖从镜头前偏了偏头,开口说道。

      “不美观,你快拍,我没事。”俞然没受影响,依旧侧着脸说道。

      阳光不强不弱,不偏不正,恰好落在俞然长而卷的眼睫,小巧而微翘的鼻尖,薄而红润的嘴唇,一切都恰好完美。

      俞然从台上下来,又换了个姿势,背靠在墙壁,微微仰头,显示出了修长的颈线,整个人又似乎被忧伤笼罩,活像个落难却依旧高雅得绝望的天鹅。

      “可,可以了。”周霖讷讷地放下相机。

      闻言,俞然放松下来,像个兔子般护了下自己耳朵,软软地说道,“好冷啊。”随后进了屋子。

      周霖回过神,摇了摇头,嗯,还是那个俞然。

      被冻了下的俞然反而清醒过来,内心无比嫌弃地吐槽了番前几天魂不守舍的自己,随后下定决心要改变自己的消极情绪。

      “不要想……不要想……”俞然握着画笔,尽力将注意力放在眼前的画纸,可脑子里的思绪却飘到了其他地方。

      他不明白自己的话为什么会惹得陆之琛这么生气,他还记得自己控诉陆之琛强加意志在别人身上那句话,让陆之琛出现了从未有过的神色,细细想来,竟有几分受伤的意味。

      俞然回过神,看见笔尖的颜料已在画纸上晕开,于是连忙将手收回。

      “我知道了,按原计划执行就好。”陆之琛挂断电话,揉了下太阳穴。

      公司近期在海城的项目开发让他连续几天都少有睡眠时间,工作完美收尾后,疲惫反而席卷而来,挡也挡不住。

      “噔噔噔。”

      “进来。”陆之琛强打起精神,开口道。

      “陆总。”张彦走了进来,将手里的牛皮袋子双手递给了陆之琛。

      “俞谌先生近期购进地皮而产生的纠纷已经处理好了,此外,也按您的吩咐,介绍了几个靠谱的合作商给了他,他们听说是陆总的意思,都很上心,表示一定会做好,只是……”

      陆之琛解着牛皮袋子的缠线,觉出对面人的犹豫,于是开口道,“怎么了?”

      “我们查俞先生负责的项目运营,资金流动时,不小心连带着查到了一些其他的东西……是关于俞家内部的。”

      陆之琛瞬时明白过来,毕竟是别人家的家事,他手中的动作停顿了片刻,随即将袋子放下,“嗯,我知道了,你去忙吧。”

      房间恢复了安静,陆之琛将目光放于桌上的牛皮袋子,有片刻的犹疑,可想到初见俞然那天的情形,手指还是拉开了袋子最后的线头。

      目光在触及第一行字时,陆之琛霎然顿住,眉头不禁一皱。

      “喂,爸?怎么了?”俞然从图书馆走出来,将书包向上拉了拉。

      “小然你最近好么?”

      俞然一晃神,随即说道,“挺好的,怎么了?”

      “那个……爸手下的一个项目多亏陆总帮忙,麻烦才得以解决,想着感谢下,可陆总一向很忙,见一面都很难……”

      俞然眼神中的光亮暗淡下来,他就知道,没有事情的话,他这个父亲是不会主动联系他的。

      挂断电话,俞然反而感受到了这些天以来难得的轻松,或许是这件事给了他联系陆之琛的理由。

      俞然犹豫片刻,还是没有直接打给陆之琛,而是联系了张彦。

      电话那头很快就接通了,而此刻俞然也出了校门,在路边站定,开口道,“彦哥,陆先生他在忙么?”

      “没有,怎么了么,俞然?”

      “我找他有点事,他在公司么?”俞然看着来往的车辆,伸手拦了辆出租车。

      “那个,没有,陆总正在城中区的南公馆这边参加一个私人宴会。”张彦握着手机出了内厅,找了个安静的角落。

      俞然给司机报了地址,随后又将手机贴近耳朵,“我待会儿过去,等他宴会结束,我和他有点事情要说。”

      “陆总……”张彦看了眼内厅,有些欲言又止。

      俞然看了眼手机,开口说道,“是不方便么?”

      “没有,没有,你在哪里?我让司机去接你。”张彦看了眼时间,已经晚上八点钟了。

      “不用了,我打上车了,嗯,一会儿到了我联系你。”俞然看着窗外飞速闪过的夜景,挂了电话,心下莫名有几分不安。

      张彦不知怎么总感觉有点慌乱,平静了下情绪,才走进了内厅。

      在看到陆之琛身侧的顾禾时,张彦突然明白这股不安来自哪里了,他不禁拍了下额头,心里暗自责怪自己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陆总,刚才……”张彦走到陆之琛身边,刚开口却被打断。

      “张助不如尝尝这里的点心,味道还不错。”顾禾笑着开口。

      张彦恭敬地微微弯了弯腰,“不了,顾先生,我有事和陆总……”

      话未完,张彦就看见陆之琛被一众人簇拥起来,自己再也插不上话,内心不由得叹了口气。

      俞然下了车就给张彦打了电话,没过几分钟就看到一个人影朝着自己赶来。

      “俞然你吃晚饭了么?我先带你去吃点东西吧。”张彦平复了下呼吸后说道。

      俞然摇了摇头,“不用,我不饿。”

      “陆先生在里面么?”俞然仰脸看着几十层台阶之上,华贵建筑内的璀璨灯光将夜色都映亮了几分。

      张彦摸了摸鼻尖,微微有些不自在,“在。”

      俞然似乎感觉到了什么,手微微握紧,抬腿一步一步走上了台阶。

      心里呈现的是一万种令人慌乱的猜测,可近在眼前的一种情况就足以打得人错不及防,毫无还手之力。

      俞然看见不久前还在自己耳畔温言软语的人,此刻身旁却站着其他人,从远看,两人亲密无间,般配无比。

      一个巧笑嫣然,一个成熟稳重,任人挑不出任何差错,可俞然此刻却像是个故意挑刺的人,他紧盯着两人的背影,妄图找寻出点什么瑕疵。

      可是没有,有的只是顾禾转过身,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以及嘴角处若有若无的笑意。

      俞然垂下眼,他感觉自己此刻仿佛是一个被抛在明处待人凌迟的失败者。

      张彦走到陆之琛身旁,耳语了几句,陆之琛转过身,在看到大门口的人时一怔,随即快步朝着大门走去。

      俞然看着陆之琛一步步地靠近,却忍不住一步步退后,直到最后想要落荒而逃,却被人抓住了手腕。

      “别碰我!”俞然挣扎着,却不小心碰翻了陆之琛手里未来得及放下的酒杯,杯中的液体撒了陆之琛一身。

      其余人闻声都好奇地朝着这边看来,陆之琛脸色变得有些难看,可教养礼节使然,他黑着脸接过侍者递来的毛巾,胡乱地擦了擦,随后在侍者的引导下转身离开。

      俞然失神地看着陆之琛的背影,随后挪动脚步,朝着外面的露台走去。

      “你完了。”

      俞然听见身侧的声音,身体一顿,转脸看见顾禾不知何时站在了自己旁边。

      似是怕俞然听不懂,顾禾笑着又开口道,“或者说……你和陆之琛完了。”

      “你挑战了他的底线,从我认识他到现在,他还没有如此丢面子过。”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泼了红酒。”

      “俞然,你还真是厉害。”顾禾笑着向他举了举手中的酒杯,随后离开。

      俞然眼睫颤动着,低头看向闯祸的手,他不是故意的,他也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身后忽然多了几分温暖,一双手出现在了俞然腰际。

      “你别碰我。”俞然的声音带着几分鼻音,听来含着一丝明显的委屈。

      陆之琛收紧了双手,嘴唇轻轻碰触着俞然的耳垂,“不要生气。”

      俞然掰开了腰间的手,转过身看见陆之琛换了件干净衣服,此刻正沉沉地盯着自己。

      “你为什么会和他在一起?”

      俞然眼眶微微泛红,像个小学生一般的质问让处在暗处的顾禾不屑地嗤笑了声。

      陆之琛认真地用两个字回答道,“应酬。”

      俞然偏过头,脸上写满了不相信。

      陆之琛叹了口气,走近想要将俞然捞进怀里,却被后者大力推开。

      “你就是个骗子!”

      俞然一下一下捶打着陆之琛,尽情发泄着积压到喘不过气的委屈,而陆之琛一声不吭地站在原地,躲也不躲,任由着俞然发泄。

      顾禾瞪大了眼睛,有些难以置信。

      “对不起,是我的错,宝贝,手疼不疼?我揉揉。”陆之琛将俞然的手捧在手心。

      “我看你是怕我再打。”俞然正说着,轻嗝了一下。

      “气性还挺大。”陆之琛低声一笑,继续揉着掌心的软白小手。

      “不许笑!”俞然有些羞恼地说道。

      可对面人不仅不听,反而笑得更开心了,俞然咬唇,双手捏住陆之琛的脸颊,像对待一个面团,最终捧出了一个自认为满意的形状。

      陆之琛干脆就着被掬得撅起的嘴唇,在俞然唇上轻轻碰了碰,俞然显然没有料到,只睁大了眼睛,随后脸变得通红。

      “不气了,乖。”陆之琛揉了揉俞然的发。

      “不怕酒再湿了衣服?”俞然想起刚才顾禾的话,故意问道。

      陆之琛看着俞然,“你喜欢就好,衣服算不了什么。”

      “我不容易哄的。”俞然扭过脸,别扭的语气却像撒了层葡萄粉,泛着甜。

      陆之琛勾了勾唇,语气轻柔,“可是我有耐心。”

      “你低下来,背我。”

      命令式的语气彻底让角落的顾禾呆滞住,接下来,他更是不可置信地看着陆之琛那么骄傲的一个人竟真弯下腰,任由那人爬上了自己的背。

      “不气了,不气了,宝贝。”陆之琛掂了掂背上的人。

      俞然脑袋缩在男人坚实的肩头,“怎么跟哄孩子似的。”

      “你就是我的小朋友啊,永远都是,就算以后有了我们的孩子,你也是孩子头。”陆之琛嘴角始终被温柔所占据,吐出的话也柔软无比。

      “你居然偷偷给我降辈份!我不要!”俞然不满地摇了摇身子。

      顾禾眼中的难以置信变为了失落与疯狂,身侧的手被握得微微发颤,最终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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