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兵乙女]见鬼了》印子柑InkZegen

5、五

　　05
　　我醒来的时候又回到了学校的房间里。
　　想不起来昨天发生什么了，大概是身体的保护机制不让我想起来吧，只记得我被队长带走了，然后好像看到了很可怕的东西，然后就倒在巴基先生怀里了。
　　话说巴基先生没和我一起回来吗？
　　似乎在不知不觉中我变得很依赖巴基先生了，不知道会不会给他造成困扰。
　　【薇薇安，关于你看到的东西，我有一个想法，准备好了就来找我吧。】
　　教授在脑内跟我说话，关于我看到的鬼吗？我是不是可以摆脱它们了？我很开心，但是又突然低落下来，如果我摆脱了它们，我还有理由待在巴基先生旁边吗？巴基先生也是出于这些东西才允许我待在他身边的，那如果我不再深受这些困扰，他是不是就会离开了？
　　又想摆脱它们又想和巴基先生在一起，我真是太贪心了。
　　不管怎么样，还是先去看看教授怎么说吧，我印象中巴基先生好像和复仇者在一块儿，应该不用担心吧……
　　“啊，薇薇安，坐吧。”教授请我坐下，还准备了茶点，是马卡龙啊。
　　“是这样的，我需要搞清楚，你的能力到底从何而来，又是怎么改变的。薇薇安，你能详细说说吗？”
　　也就是要从头到尾讲一遍是吗…可是我也不知道它们会不会突然冒出来，就自然而然地知道了我的秘密，那我躲了二十年就白费了。
　　“噢，差点忘了。”
　　教授抬起了手，我眼前一阵恍惚，就到了学校大堂里，教授还站起来了！
　　“这里是我的意识世界，不用担心会被它们发现，你可以安心地在这里把故事说给我听。”
　　我放下心来，教授在意识里可以走路，因此他提议一边散步一边说。从哪里说起呢…从它开始吧。
　　“我…从小就能看到幽灵，那时候看到的还不是这样可怕的形状，而是普普通通的，半透明的，人类的样子。这件事只有我爸妈知道，他们担心我会有危险，让我不要随便和幽灵接触。”
　　“但是我家的一条必经之路上，一直有一只小幽灵在那里哭，我听大人们说，那里出过车祸，有个小女孩就是在那里丧生的，我想应该就是她了。”
　　“我一直听爸妈的话，不要随便和幽灵接触。但是我每次见她，她都在哭，于是我终于忍不住去和她搭了话。”
　　［嘿，别哭了，你还好吗？］
　　［你能看见我？］
　　教授连接着我的意识，随着我的记忆被想起来，周围的场景也变成了小时候的那个路口——一个小女孩假装若无其事的样子，却对着路口的地板说话，而坐在地上哭泣的小幽灵抬起泪流不止的脸，惊讶地看着小女孩。以第三人称视角看自己小时候的事情，真的感觉很奇妙呢。我久违地看到了它，我永远也忘不了它的样子。
　　“后来我就经常去和小幽灵说话，在看不见幽灵的人看来，我是个和空气说话的怪女孩。小幽灵也很高兴有人看得见它，还和它聊天做朋友，它不再天天哭泣，而是很期待地等着我的到来。”
　　“但是，我不只有它一个朋友，也有现实中的好朋友啊，琴，还有其他人，我不可能天天去陪它玩的，我也不能天天出去，比如下雨天我就必须待在家里。而它应该是地缚灵，没办法离开那个地方。”
　　“夏天又经常下雨，我也就不能经常出去找它了。好不容易是晴天，我立刻就跑去找它了，但是它生气了，说我是故意不去找它，我跟它道歉，又解释清楚，它才肯原谅我，条件是只能和它做朋友。”
　　“我不想答应，因为这对其他朋友很不公平，然后它哭了，埋怨我给了它友谊又要夺走，并且它只有我一个朋友，剩下的什么都没有了。它给了我很大的压力，我不知道怎么处理，于是我逃走了。”
　　“后来我还是一有空就去找它，周围的邻居都知道这个路口有我这样一个总是对着墙角自言自语的怪女孩，在他们眼里我可能都不太正常了。我给它摘了花朵当作礼物道歉，虽然它碰不到，我还是放在它旁边了，它也勉勉强强继续和我玩。”
　　“不过它变了好多，它变得好悲观，说的话也越来越丧气。我有一次为了见它跑得太匆忙，不小心摔了一跤，膝盖受了伤，但是它见到并没有什么反应。”
　　［只是膝盖受伤而已，我可比你伤得重多了，车子压过来的时候，真的很疼，还流了很多血。］
　　［你送的礼物我也没办法收下，放在旁边要么被人捡走，要么被扫地阿姨扫掉，要是活着就好了。］
　　［我也想和你拥抱，我也想和你牵手，我好羡慕他们啊，为什么我不能代替他们啊？你是我唯一的朋友，我为什么不能成为你唯一的朋友呢？］
　　［这么早又要回家了？我也想回家，但是我哪里也去不了。妈妈天天在那个路口张望，但是她看不见我，我怎么叫她她也听不见。］
　　［薇薇安，能不能让我妈妈见我一面？］
　　［薇薇安，只有你能帮我，不要离开我。］
　　［薇薇安，我只有你了，不要把我抛弃。］
　　它说的话全部涌出来，意识世界里也重现了当时的场景，时间久远，周围的景物我都记不清楚了，但是它所在的那块区域，它的外貌，它穿得衣服，它说话的样子，我一直都忘不掉。
　　想到这里心情就不是很好，教授安慰地拍了拍我的肩膀，耐心地等待我继续说下去。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告诉它我做不到。”
　　［你怎么可能做不到！你活着！你什么都可以做得到！而我不行！我没办法让别人看见，没办法让人听见，我甚至没办法踏出这个地方！我才是那个什么都做不到的！］
　　意识世界又适时重现了它当初的话。
　　“就在我和它争吵的时候，它的妈妈出现了。”
　　［你在这干什么？］
　　［妈妈…？妈妈！我在这里！看看我啊！］
　　［你在和谁说话？你是不是能看到我的女儿？让我见见我的女儿！］
　　它的母亲满脸扭曲地朝我走过来，丧失女儿的痛苦把她折磨得几乎不成人样。
　　“我又一次逃跑了，跑回了家里躲了几天。它的妈妈找上门，一直要让我想办法让她们相见，我的父母一直在外面拦着她，而我只敢躲在房间里。”
　　“后来我就再也没有去找它，即使绕路要走的路更久，我也还是选择绕开了它。我曾经偷偷地去看过它，它还是和最开始那样，缩在那个地方哭泣，我也没去找过它。”
　　“然后巴基先生……冬日战士就出现了。那一天我刚要去参加好朋友的生日会，走到半路想起来忘记带礼物了，于是我转头往回走，就看到…那一幕了…”
　　“我很害怕，我趁着他没回头发现我，立刻跑去了琴的家里。琴他们报了警，并收留了我一天，第二天我被警察带去福利院，路过那个路口时，我发现它不在了。”
　　“从那天起，我看到的就变成了现在这样。接下的日子，就和现在一样，靠假装看不到来躲避它们。这没什么难的，因为爸妈从小就教我不要和它们接触，和它说话也只是我自己作死…与众不同就要背负更多的包袱，不管是来自它们还是人类那一方。”
　　身为变种人的教授应该懂我的感受。把深埋在心底的这件包袱抖出来，还是很舒爽的。
　　“教授，我根本一点也不坚强，我总是在逃跑，不管是小时候，还是现在…”
　　教授只是温和地给了我个拥抱，他关闭了意识空间，我们又回到了校长室里。
　　“它消失了，你知道它去哪儿了吗？”
　　“我不知道。”
　　我想了想，想起曾经见过不少神婆巫婆神棍道士，他们都说过地缚灵是因为心愿未了却，仇恨未报一直无法解脱，只能困在一处地方。而他们也有人说过，幽灵一旦长时间没能了结心愿，就会变成恶灵或怨灵。但也有人说，在它们死后的第四年，不多不少，它们就会失去声音和形体，最后消失。我不知道他们的说法哪一个才是正确的，于是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了教授。
　　教授沉吟片刻，说：“这些感觉都是东方那边的说法呢，也许可以去找东方人了解一下。或者，我们找个时间回当初那个地方看看？”
　　教授都这么说了，我又怎么能不答应呢？为了我的事情，他还要把变种人的事放一边，我也要勇敢一点，不能再逃避了。
　　我的事情有新进展了，我迫不及待地想和巴基先生分享，但站在他房门外我才想起，他已经不在我身边，而是在复仇者基地里了。不知道他在那里过得好不好，找回了记忆，也找回了队长，他应该很高兴吧…
　　不知道巴基先生会不会有那么一瞬间，会想起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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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巴恩斯无比想念薇薇安。
　　他百无聊赖地待在牢房里发呆，一发呆就想起薇薇安。伙食比薇薇安做的真的差太多了，待在他身边的也只有山姆这个糙汉，不是软绵绵的薇薇安。看着山姆那张黑脸，巴恩斯默默地叹了口气。
　　山姆：？？？
　　“她还好吗？”
　　“还不错，队长刚和教授通过话，他们打算去解决她看到的那些东西。”
　　“那她知道我现在的处境吗？”
　　“应该不知道？教授好像没跟她说。”
　　“那就好，不要跟她说。”
　　巴恩斯松了口气，他不想让薇薇安知道他不久之后就要去接受审判。史蒂夫前几天过来跟他说，他们找到了很多证据可以证明他也是受害者，不光有物证，连人证都有，甚至有些他所杀的目标的亲属也愿意提供帮助，表示不追究他的责任。还透露出托尼把他的律师团队也提供出来，他肯定会没有事的。
　　也不知道史蒂夫怎么做到的，也许这就是美国队长的威信力吧。
　　薇薇安不知道他的情况，也就不用出席旁听，这样很好，她只要安心去解决她的问题就好。巴恩斯知道，这些资料肯定会在公堂上放出来，要是被薇薇安知道他以前是什么样子，她肯定会受不了的。
　　大概是一点私心吧，巴恩斯不希望薇薇安对他的看法改变，无论是怜悯他同情他又或是害怕他恶心他，这些都不要，而是好好地继续把他当成她的巴基先生就可以了。
　　巴恩斯又突然想到，如果薇薇安不会再看到鬼，那拥有生命力的他，是不是也没有必要再和他相处了？
　　但他很快又泄了气，不待在他身边也好，他实在是太危险，背负的罪孽太深重了。他不可能要求薇薇安跟他在一起，她又没有斯德哥尔摩症，他毕竟还是她的杀父杀母仇人。
　　山姆没看出他的心情变化，巴恩斯掩饰得很好——事实上他只是一动不动地坐在床上，双手交握抵在下巴，手肘放在腿上，保持了很长时间。
　　史蒂夫和娜塔莎依旧在操心他的事情，托尼虽不是直接把律师团提供给他们，但佩珀做这件事还是需要托尼签名确认的。史蒂夫很感激他，不过托尼因为对巴恩斯的怨念，连带着对史蒂夫也没有好脸色，正好幻视在通过网络寻找复仇者新役时，无意中发现了贾维斯的数据残留，托尼便投入到重新寻找贾维斯的工作中。
　　黑豹特查拉回去处理了国王的后事，为了补偿他冤枉了巴恩斯，也过来给史蒂夫帮忙，动用国家手段，寻找证据。
　　队长安排的工作，大家都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巴顿通过幻视找出的符合条件的人选，依次去拜访了个遍，正好彼得因为他优异的成绩，收到了斯塔克工业的实习，巴顿便干脆去了解了一下。但得知这位友好邻居还未成年，巴顿便放弃了把他召进来的想法。
　　开玩笑，让大家知道复仇者还召童工那还得了。
　　不过因为彼得在和巴顿聊天时，十句话里九句都在夸托尼，巴顿还是把彼得的资料发给了托尼，尽管他知道托尼自己搜集的肯定比他的多。蜘蛛侠虽然没有加入复仇者，但仍然是未成年，巴顿的想法是让托尼在蜘蛛侠遭到重大危机时可以派马克战甲前去救援。然而万万没想到，托尼为了躲开史蒂夫和巴恩斯，免得控制不住大打出手，在重建贾维斯的途中还亲自去拜访了彼得，还给他造了新的战衣。彼得也是受宠若惊，十分感动，然后拒绝了加入复仇者的邀请，他觉得蜘蛛侠是邻家英雄，专门解决小坏蛋小事件这些社区问题的存在。托尼也不强求，把战衣送给了他，并留了个AI来协助和监视他，免得他受伤或做出什么出格的逞英雄行为。
　　山姆除了日常陪巴恩斯唠嗑，基地的事情也是需要做的。比如蚁人朗过来偷东西，他也要出去解决，事后还得想办法把他找回来询问其加入复仇者的意愿。不过皮姆和斯塔克家似乎有仇，作为皮姆的准女婿，他也不敢忤逆岳父，不过朗他自己是很崇拜队长的，相信他加入也只是迟早的问题。
　　除了科技类的，还有魔法类的。至尊圣所前不久收了个新人，古一法师说那是她最优秀的学生。但是法师要管的可不止一个维度，幻视和巴顿去找的时候甚至找不到人。
　　旺达和皮特罗一结束基地的训练就跑去学校里，这两天还说要陪薇薇安解决她的问题，直接就不回来了。但想到变种人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教授和其他X战警还要给小变种人上课，应该腾不出人手来，史蒂夫也就随他们去了。
　　浩克跑到萨卡星球去了，索尔在阿斯加德处理家事，银河护卫队偶尔路过太阳系，惊奇队长还在宇宙中穿梭。
　　无论是新人还是老人，复仇者还是变种人，外星人还是地球人，神明还是人类，都有各自的活动。
　　就在巴恩斯正式开审的当天，薇薇安回到了她小时候住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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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就是我以前的家，出事之后就被封了。”我又回到了小时候住的地方，陪我一起来的有旺达，皮特罗，奥罗拉还有斯科特，两名复仇者两名x战警，我可真有排面啊。皮特本来也想跟来的，但是被教授脑了回去，因为他的论文还没有改完。
　　出过人命的房子果然很招鬼喜欢，我以为这里面只有两个，也就是我的父母，没想到被封了之后，这里似乎成了鬼宅。不知道我父母的亡灵是不是被吃掉了，不过就算没被吃，我看到的还是很恐怖的样子，认不出他们来的。
　　睁眼瞎我是专业的，旺达有能力可以把我的视角共享给大家，但他们肯定没有我有经验，惊动它们就不好了。还是等特殊情况再用吧，我来找就好。
　　……虽然我说得很帅气的样子，其实我已经怕得走不动了，还是旺达拉着我我才动得了。
　　如果发抖不算动的话。
　　皮特罗一瞬间就把屋子翻了个遍，并没有特别的存在……嗯…在他的视角肯定没什么特别的，我的视角里这简直就是鬼屋！对，和游乐场的那种差不多，只不过鬼的数量更多一点。
　　好羡慕他们什么都看不到啊，我还是不要把他们身上都趴着鬼这个事情告诉他们好了。
　　来之前，我们找到了千欢和闺蜜，千欢和闺蜜都是中国人，她们都给我提供了建议，她们听了教授的脑内转述，觉得应该是我第一次接触的小幽灵搞的。我都不知道它还有这种能力，不过她们很快就解释清楚了。
　　“它就是占有欲太旺盛了，你和它做朋友，结果又抛弃了它，所以它可能变成怨灵了。”
　　“又或者是恶灵——我也不知道这两者区别啦，我又不是神婆，不过我看的灵异小说里都是这么写的。”
　　“也许你应该找它坦白清楚，把矛盾解决。”
　　“不知道它还在不在世，以前的地方找不到，那就在它的坟墓前说吧，它会知道的。”
　　“它以前那么喜欢你，那么想占有你，应该能理解的？大概。”
　　“我们都讲什么因果论，什么现世现报，我也不太懂，实在不行就想办法超度它，完成它的心愿或者仇恨。”
　　说到最后她们也没底气了，教授也转着轮椅过来，用他好看的蓝色眼睛看着我，语气真诚：“薇薇安，去和它和解，也和自己和解，不要困在愧疚中，是时候放下了。”
　　我知道他说的是我对它的感情，确实，我一直因为我逃跑而愧疚，我的同情根本就是不负责任的。
　　那个路口找不到它，既没有看到它，也没有看到鬼。这很不正常，因为它是没办法离开这个地方的，除非它飞升了，或者恶化了，不管哪一种都让我很愧疚啊…
　　我和大家四处打听，旺达直接大范围脑了一遍，终于找到了它的家人，他们还没有搬走，还是住在原来的地方。不过我一次也没有去过，我只见过它的母亲，那场面并不愉快。
　　现在门前，我按门铃的手迟迟不敢按下去。小队长斯科特拍了拍我的肩膀，替我按响了。
　　“不用担心，和人类打交道我们还是有经验的。”
　　房子的门开了，它的妈妈站在门口疑惑地看着我们，我看到她头发虽然有些白发，但比我第一次见到她时精神正常了很多。旺达悄悄脑了一遍，暗暗表示她的精神没有问题。
　　“你们是什么人啊？来找谁？”
　　她发问了。我张了张嘴，面对她时还是有点恐惧，奥罗拉悄悄握住了我的手，让我不要害怕。
　　是时候直面过去了。
　　“阿姨你好，我是薇薇安·西伊，以前总是在路口自言自语的那个。”
　　她想起我了，脸色有些复杂，她沉默地看着我，最后还是走出来打开了院子的门。
　　“进来吧。”
　　她邀请我们进去屋子里，我看到墙上挂了一副全家福，但是孩子却不是它。察觉到我的视线，她开口解释：“失去女儿之后…我颓废了很长一段时间，丈夫受不了我总是神经质，和我离了婚。这是我的第二任丈夫，和我们的儿子。”
　　她脸上露出怀念的表情，给我们倒了水。
　　房子里没有鬼，应该都在我家里了，但是我没想到它也不在，难道真是飞升了吗？
　　“薇薇安，很抱歉当初吓到你了，因为我实在是…接受不了那个现实，我太想见到她了。”
　　我迟疑了很久，斯科特发现我的犹豫，率先和阿姨聊起来，表示节哀，顺便旁敲侧击地询问它的故事。我也认真听着，成为幽灵后，它非常悲观，我没想到它活着的时候是那么灵动可爱。不管是不是飞升，我都应该和它告个别了。
　　“阿姨，我想和她说说话，请问她的灵位或者坟墓在什么地方？”
　　“……这么说你当初真的在和她聊天……”
　　我点点头。
　　“……唉…也该放下了…跟我来吧。”
　　阿姨把我们带到了后院，花丛中有一个小小的墓碑。我走上前去，旺达他们很贴心地把空间留给我和它，和阿姨一起站在后方，不过我知道旺达肯定把我的视角共享给大家了。
　　我斟酌片刻，把以前送它的所有东西又重新整理了一份，放在它的墓前，藏在花丛里面。
　　“嘿…好久不见，我是薇薇安，还记得我吗？”
　　我终于开口了。
　　“我很抱歉，当初擅自闯入你的世界，擅自和你做朋友，又擅自…不辞而别…”
　　“实不相瞒，你是我第一个特别的朋友，因为我能看到你们，爸妈一直教导我不要随便和你们接触。现在看来，他们真的很对呢，我根本处理不好你们和现实，因为你们只有我，而我却不只有你们。”
　　“我明白你是害怕失去我这个朋友，才想尽一切办法留住我，即使那会对我造成困扰，但能满足你的想法。站在你的角度上想想，我也能理解，死后只有独自一人，怎么招手，怎么喊叫，都没有人察觉，甚至没办法走开。”
　　“而突然有一天，有个可以看到自己，可以听到自己的人出现，并且愿意做朋友，肯定是非常激动，开心与珍惜。”
　　“可是那个人只是出于同情，而这种同情，完全是不负责任的。明明是有血有肉地活着的，明明什么都可以做到，却什么也不做。这让你非常愤怒与不解，又非常委屈，非常害怕。”
　　“说到底，是我太胆小了…”
　　“所以我的报应来了，我看到的不再是你这样，而是非常可怕的东西，无时无刻不在给我精神污染与折磨。这是我的错误，我认。”
　　“我有好多话想跟你说，可是我又不知道从哪里开始。我想告诉你，我很愧疚，因为我的自作主张；我很难过，再也见不到你；我很自责，让你这么伤心。”
　　“但是我不后悔，我不后悔，成为你的朋友，莉娜。”
　　终于把心里话全部说出来，我感到一身轻松。
　　嗯…好像轻松过头了？
　　“薇薇安！上面！快过来！”
　　旺达朝我大喊，我抬头，看到个巨型的鬼。我吓得坐在地上，却看到巨型鬼还连接着我的身体，不过它似乎在脱离出来。我突然有个大胆的想法，身体更快一步行动，阻止了旺达他们过来。
　　随着它完全脱离我的身体，我看到的竟然不是巨型鬼的样子了，而是一点点缩小，变成了小时候我认识的它——莉娜的样子。
　　“薇薇安。”她的手抚上我的脸，依旧是没有任何感觉。“我也要说对不起…你走了之后…因为对你的怨恨，我变成了怨灵，但是我暂时不能离开，直到你最后一次路过。于是我的第一件事就是报复你，你路过时，我附在你身上，藏在你的眼睛里，让你看到的都变成了最恐怖的东西。因为我不想你再出于泛滥的同情心再去和其他幽灵交朋友，我甚至不想你和人类交朋友。”
　　“我…出于报复心理，把你折磨得心力交瘁，不得不孤身一人，这样你就完完全全只属于我了。”
　　“可是你太狡猾了…你刚刚说的话，让我轻而易举地原谅了你…我怨恨你，只是觉得你不把我当朋友，还一直用它来代替，连我的名字都不肯叫…”
　　“我现在不怨恨你了，我原谅你了，你能不能…也原谅我？”
　　说实话，我还是有点生气的，因为她，我提心吊胆生活了这么久，还搞得精神衰弱，各种并发症，还误会了巴基先生。不过，看到她还是小孩子的样子，我长大了，她却再也长不大，我还是原谅了她。
　　毕竟一开始是我的错。
　　“？？？你们到底在干什么？”围观了很久的阿姨终于有机会出声了，谢天谢地，大家没有把变种能力使用出来，不然会吓到她的。
　　我看着莉娜，她看到阿姨眼睛一亮，跑过去想扑在她怀里，却直接穿了过去，失望地低下了头。我突然想起了她的愿望。
　　“阿姨，我有办法让你看到莉娜。”
　　“…你说什么？”
　　阿姨难以置信地看着我，莉娜眼睛亮晶晶地也看过来，她知道她的愿望要实现了。我跟旺达耳语了几句，她对我比了个OK的手势，把我的视角共享给了阿姨。
　　“莉娜！”
　　“妈妈！你能看到我了！”
　　母女俩笑着流泪，互相道歉，互相道谢，互相表示想念。莉娜的身体正一点一点消散，我又想起了一些东西，不得不打断了她们。
　　“那个，莉娜，关于生命力，那也是你做的吗？”
　　“不是哦，那是有些人自带的，因为除了幽灵，这世界上还是存在坏灵的，生命力可以驱赶它们。赶不走我是因为我附在你身上了。”
　　莉娜的身体只剩一半了，她和阿姨道了别，走过来又给我补充了新知识：“薇薇安，你的能力远不止于此，我跟你说过的，你什么都可以做，要好好利用啊！再见！”
　　她消失了。
　　大家一阵恍惚，阿姨擦了擦眼泪，非常感激地握住了我的手，我有点心虚，因为没有旺达我根本没办法让她们相见。阿姨还想留我们吃饭，我们借口还有事赶紧走了。
　　“所以——薇薇安，你看不到它们了？”
　　我摇摇头表示不知道，又回到了家里。再次开门，里面不全是鬼的样子了，不过大部分都是半透明的幽灵，也有少数是暗色的。我满怀期待地一个个看去，还是没有找到父母。也是，都已经二十年了，他们应该早就不在了。
　　内心有点失落，不过很快就消散了，我轻轻地说了声“再见，爸爸妈妈。”就关上了门，这个屋子就留给幽灵们歇着吧。
　　真想快点告诉巴基先生，还要和他道个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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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巴恩斯开审了。
　　他站在被告席上，回头扫了一眼，没有薇薇安的身影。
　　律师在辩护，对方律师一直强调巴恩斯和冬日战士是同一个人，而托尼的律师团也表示被洗脑的冬日战士根本不能当成一个人来看。
　　史蒂夫和娜塔莎四处奔波找到的证据非常有力，他们还拜托了星期五黑进了九头蛇的基地，找到了不少监控录像。
　　巴恩斯看到自己被绑在椅子上洗脑，听到自己痛苦的惨叫，非常难受地闭上了眼睛，抑制不住地呻丨吟了一声。这永远是他摆脱不了的噩梦，每次想起都感到头部在剧烈疼痛着，这已经形成条件反射了。
　　旁听席里议论纷纷，大家都受不了这惨无人道的折磨，尤其是看到因为受不了疼痛而晕过去的巴恩斯被九头蛇的研究员肆意踹打，来确实他是否真的昏迷后，旁听席有人忍不住出声让关闭视频了。巴恩斯也是第一次才知道自己昏过去之后，那些他发狂揍过的研究员竟然会如此报复，也算报应吧。
　　他们又放出了一段录像，那是在马路上的交通摄像头拍摄的。巴恩斯看到自己从桥上跳下来，重重地落在了车顶上，皱了皱眉——这样的落地方式，对腿部关节的伤害非常大，基本没有缓冲，动静还很大，重要的是会很疼。不过他当初好像一点感觉也没有，还若无其事地走下来，像模特步一样。
　　视频还有专家解说，从他的落地姿势，解说得和巴恩斯刚刚想的差不多；从他走路的姿势，说因为身体不平衡，还打了钢钉，身体才会这么摆动，像模特步一样。
　　接着就是洗脑手册的内容，机械臂组装的内容，还有他机械臂接口伤痕累累的图片。证据齐全，无论是文字，图片，音频，还是视频，一应俱全，史蒂夫他们真的下了很多功夫。
　　接下来传证人，巴恩斯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朗姆洛。他毁容了，但还活着，他是作为污点证人来举证的。也不知道史蒂夫用了什么手段，又或者是神盾局在插手，巴恩斯完全不知道，只知道他欠了复仇者很多人情。
　　经过漫长的辩论与审讯，托尼的律师团队也深得托尼的真传，当场放出了对方律师行贿贪污等的证据，给了对方致命一击。
　　巴恩斯竟然无罪释放！
　　不过还是需要做社区建设，协助复仇者行动。巴恩斯刚开心没多久就要直接上岗做任务，托尼依旧没有好脸色，当场就给他布置了不少任务，让他到处飞来飞去去处理。巴恩斯把山姆也拉上，托尼并没有任何反对。
　　山姆：我反对啊！！！
　　他迫不及待想和薇薇安见面，因此任务全都快狠准地解决了，山姆完全不需要插手。
　　山姆：所以你是缺一个给你喊666的吗？
　　托尼似乎并不想让他这么轻易就见到薇薇安，刚完成一项任务，他又布置了一项，还都是各种偏僻得很的地方。巴恩斯很忧伤，下手的力度都狠了不少，不过他确实是于心有愧，只能等托尼消气了。
　　就在巴恩斯全世界到处飞的时候，薇薇安也得知了他无罪释放，但要做任务为人民服务的情况，非常开心，也不急着找他，而是在努力发掘自己的能力。
　　莉娜说她什么都可以做，但她并不知道她能做什么。她眼中不再是以前那么恐怖了，她试探地看了看罗根，还是包裹着一圈鬼，但不再是那么恐怖的形状，更像是暗色的人形幽灵。薇薇安试着让自己不要看到具体的样子，再睁眼就只能看到罗根身上散发着黑气，虽然还是很微妙，但至少比鬼或暗色人形幽灵好多了。
　　她还试着和幽灵交流，帮助它们完成心愿超度。有的因为阳寿未尽却意外丧生，还必须在人间徘徊够他应有的岁数才可以离开，但是这么久它们也习惯了，反正纽约幽灵多，它们可以交流。
　　奥罗拉想起莉娜附身，让薇薇安尝试着允许幽灵附身，结果意外发现如果幽灵生前是变种人或异人，总之有超能力的，附在薇薇安身上她同样可以使用。但是附身后身体的控制权还不能完全掌握，像莉娜那种年纪比较小，能力比较弱的，薇薇安是可以控制自己的身体的。但是一旦超过薇薇安的能力，那就只能给幽灵使用了。好在附身必须是薇薇安允许才可以，莉娜能够附身，是因为当初薇薇安还很弱小。
　　薇薇安也利用附身来让幽灵和家属见面聊天，完成他们的心愿达到飞升的目的，久而久之还研究出了不少技能。
　　很奇怪的是，无论是多么邪恶的鬼，都不会去伤害薇薇安，不管是现在还是以前，都没有发生过，他们反而会听薇薇安的话。千欢觉得她简直跟湘西赶尸人差不多，纽约赶鬼人！
　　薇薇安一直研究着自己的能力，等到这巴恩斯的回归。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