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恩崽崽是阴阳师[综英美]》缓缓流

81、第 81 章

　　彭格列在不知情的情况被拉入了战场，寻常人被算计不恼羞成怒恨而结仇就不错了，更不可能去帮忙。

　　可准十代目的家庭教师不是一般人，脸上写满了可爱和天真的小婴儿。早上只要赖床就会用爆.炸的方式叫全家起床，用木仓指着十代目的头，一言不发就要对方下三途川。

　　世界上找不出第二位这样的家庭教师了吧。

　　Reborn见到狐狸般的阴阳师时立刻知道彭格列家族被算计了，不过同时这是一次机会。
　　沢田纲吉已经成长了，但凭他想让彭格列这艘巨船继续前行还不够，彭格列整体需要变革和血洗的历练。
　　在厉火中蜕变的百炼钢铁才能撑起彭格列的骨架，带领彭格列走下去。

　　“我收下了，彭格列会准时到场。”Reborn微微抬起下巴，列恩趴在他肩膀上，长舌一吐把桌上的邀请函沾了回来，爬到Reborn手掌心，乖巧地放在上面又爬回肩膀上。

　　他抬起茶杯，露出婴儿般温和的微笑说：“要来杯咖啡吗？”

　　安倍晴明抬手拒绝：“多谢美意，橙汁就好。”

　　于此同时，布鲁斯·韦恩找到拉尔斯·奥古，详细说明了情况。

　　布鲁斯·韦恩离开哥谭，亲自到拉尔斯·奥古面前能说明很多问题，至少卡珊德拉在他心里的分量比拉尔斯·奥古想象中的要重，意大利黑.手.党领头人彭格列似乎也出动了，卡珊德拉又是自己孙女，拉尔斯·奥古也被说动了。

　　“不过，我的身体最近不适合参与战斗。”拉尔斯·奥古挽起袖子展露伤口，衣服下的身体藏着更多。

　　光从外表看上去，老人的生命已如风中残烛。

　　不管是出于同情还是战场上的累赘，布鲁斯·韦恩通常不会让伤员上战场，但这次却坚定的拒绝了他：“只要你到场就够了。”

　　如果说这话的人不是蝙蝠侠，拉尔斯·奥古一定以为有人要骗他去送死。

　　心里慢慢斟酌了片刻，他觉得这么多年不会看错人，点点头说：“我会去的。”

　　布鲁斯·韦恩轻笑了一声，来吧，让我见识见识，命运是否真的不可以被打破。

　　所有人准备就绪，随时紧绷着神经。卡珊德拉反倒是最悠闲的人，最苦恼的事情不过是怎么把牛奶偷渡进鬼切的肚子里，可惜一次都没成功，阿尔弗雷德总能用各种办法哄她喝下去。

　　她永远不会忘记一切到来的那一天，不是头顶的乌云更不是能把人卷上天的风，这些早就在一目连的幻境里体验过了，更不是多到能把城市湮灭的妖怪，难怪见识过的人都说那是必败的一战。

　　最重要的是她终于长高了，和哥哥之间的距离从3cm变成了1cm，曾经高的人是达米安，现在高的是卡珊德拉。

　　他没长高！一厘米都没涨！

　　达米安眼睛都快贴在刻度尺上了，低头看了看卡珊德拉鞋底和自己的鞋底对比了一下，又抬起手把卡珊德拉翘起的头发全部压下去。

　　用尽了手段，卡珊德拉的身高刻度尺还是比达米安高了那么一点。

　　“这不可能！我……”

　　“事实胜于雄辩，即使如此我还是爱你，哥哥。”卡珊德拉笑着跑掉了，务必要在今天内把消息通知到家里的每个人。

　　“我也爱你。”达米安下意识回道，双脚呆在原地，视线看着刻度尺，久久不能恢复平静。

　　哪怕阿尔弗雷德把牛奶塞进手里，他的视线也没离开。

　　“如果您每天按时把牛奶喝完的话，我想大概不会再有这种烦恼了。”

　　在阿尔弗雷德不带嘲讽的目光下达米安仿佛获得了莫大的勇气，曾经宛如毒药的牛奶这一刻变成救命良方，他一口气干了后把嘴巴擦干净。

　　阿尔弗雷德没多刺激，乐呵呵地端着空杯子走了。

　　布鲁斯·韦恩坐在蝙蝠洞，皱着眉心烦意乱地翻着资料，注意力时不时从书本跑到监视妖怪的屏幕上。

　　心神不宁的时候总会发生坏事，每个人大概都有这种感觉，算不上预言，只是对未来的事有了点预料，特别在坏事上总是特别灵验。例如杯子碎了，走路摔倒，人总会归结各种原因。布鲁斯·韦恩的心神不宁当然不会是走路摔倒这点小事。

　　最后，他决定去找安倍晴明。

　　像往常一样，先是来到了小妖怪玩闹的山脚，悄声避开他们，这不难。

　　安倍晴明一般躺在远离庭院的草丛间，像童话里的睡美人一样在野外闭上了眼睛，一大堆妖怪围在身边跑跳。

　　很怀疑这样他到底能不能睡得着。

　　“晴明。”布鲁斯·韦恩依然不习惯中文名字。

　　喊人的声音很轻，安倍晴明立刻睁开眼睛，无限加重了他心底的怀疑。

　　“你也感觉到了吗？”

　　“什么？”

　　安倍晴明指了指天上：“他们就快来了。”

　　“什么时候？”

　　“谁也不知道，或许下一秒，或许几天后，又或许……它察觉了我们的计划，再也不会出现了。”

　　安倍晴明语气不轻不重，一时间导致布鲁斯·韦恩也不知道该不该继续问。

　　过了一会，安倍晴明仰起头看着天空，苍蓝的颜色上附着了一层说不清也看不透的东西。

　　“没想到过了这么久，我的运气还是这么差。”

　　……

　　哥谭拥有很多名字，有人把这里称为天堂，有人把这里称为地狱，从今天往后每个人提起哥谭都会想到圣经里的神罚。

　　数条火龙形状的焰火从天空直坠，绚烂的焰光映亮了人们难看的面容，仿佛是第一次看到焰火一样。

　　空气似乎粘在一起，一切逃生手段失去了作用，只要他们不能立刻逃出这个国.家，不管跑到哪里都没用。

　　头顶的天空被剜了个大口，另一端通向未知的彼端，腐朽怪物沉重的喘息声和鸟类振翅的鸣叫声从里面传来，声音听起来他们就趴在洞口望着地面的人。

　　几秒后，什么都没有出现。

　　没有人感到放心，祈祷和哀嚎在残破不堪的街道上响起，一股寒意从脚底漫向头顶。

　　他们的希望在哪里？超级英雄为什么还不出现？

　　韦恩家的小窗户口冒出两个头发尖尖，眯起眼朝远处看，天空不再是蓝色的，它被粘稠的猩红液体覆盖，世界仿佛在此刻凝固了，成了只能进不能出的牢笼。

　　卡珊德拉咽了口口水说：“好像阿福做的草莓酱。”

　　可惜只熬了一点点，沾满四块吐司面包就用完了。

　　达米安赞同地点点头，视线依旧放在远处的景色，虽然除了一片血红色的外什么都看不到，过了一会，他转过头和妹妹四目相对，试探开口问：“你想吃草莓酱吗？”

　　卡珊德拉点点头，随后紧紧抱住他的手臂警惕的看着他说：“你不会在想一个人去找他们吧。”

　　“怎么可能。”达米安下意识否认，脸上表情明显不是那么回事。

　　卡珊德拉太懂他了，一脸不相信的表情，手上一刻不敢放松。

　　两人就这么僵住了，屋子外面阴沉沉的，一座斜塔状的活物从头顶的大洞缓慢延伸出来，屹立在众人心间。

　　卡珊德拉指着‘塔’问：“你还想去吗？”

　　达米安点点头。

　　卡珊德拉沉默了几秒，插着腰对他大声宣布：“我们一起去。”

　　达米安想都不想拒绝：“不行。”

　　“你阻止不了我。”卡珊德拉竖起两根手指说：“两个选择，你先去我在后面跟上，或者我们两个一起去。”

　　达米安上前一步，一脸严肃说：“或许还有第三个选择，我们谁也不去。”

　　卡珊德拉震惊地看着他，“怎么这样，我可是看你想去才说要去的。”

　　她撇了撇嘴，小声的说：“明明纲吉都去了，为什么我们不能去嘛。”

　　就是这个！立马戳到达米安内心的点了。

　　弱的像兔子一样的人都去了，只有他们两个被戳上了小孩子的章，乖乖待在这里等大人回来。

　　迪克这几个去了不说，纽约的蜘蛛侠行事风格像小孩，彭格列的十代目更像个baby，走路平地摔，眼睛里永远包着眼泪，他们都能去了，为什么他不能去？

　　抓住卡珊德拉的手稍稍放松一点，达米安拇指和食指轻轻地摩挲着她手腕上凸起的小骨头，做坏事般小声说：“听着，我们两个偷偷去。要是有危险，就去找蝙蝠侠和超人。”

　　卡珊德拉眼睛瞬间亮起来，反问：“要是没有危险呢？”

　　达米安笑着说：“那就没有人知道我们出去过。”

　　监管者与被监管者一齐出逃，又有谁能管得了他们？

　　城市里光线昏暗，空气里布满了细小的灰尘粒，有些浑浊，没有鸟鸣，没有人说话的声音。

　　窗帘紧紧拉上了，密不透风，偶尔有几幅窗帘下露出恐惧的眼睛，他们没有随最后一班车逃离哥谭，头顶的景色像世界末日降临一般，再逃又能逃到哪里去。

　　达米安右手握着武器，左手牵住卡珊德拉，他们的脚步十分小心，萧条的街道和破碎的废墟使得人不得不提高警惕，一点风吹草动就能惊动敏感的神经。不过街上没有草让风吹，依稀看出是人行道边上的树枝和树干暴力破坏碎成了几段，叶子散落一地。

　　这里从没被外星人过，曾经头顶也没开过大洞，但他们的日常生活大部分时候还不如外星人常驻的纽约，没人在纽约见过几个带火箭筒上班的。

　　但哥谭百分之三十的人上班都会带火箭筒，其他百分之七十没有条件，只好随便带把木仓在身上，火箭筒可不便宜。

　　就连习惯了这一切的哥谭人都缩在家里或者避难所，很难想象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两人安静地走了一段时间，期间卡珊德拉被几个惊慌失措的人吓到了，挤到达米安身边，紧紧贴着他。

　　“我们是不是不该出来？”她害怕的看着四周问道。

　　“你想回去吗？”达米安停下脚步，认真的看着她：“我可以送你回去。”

　　卡珊德拉摇摇头，吐了口气，迈开脚步说：“继续走吧。”

　　头顶开洞的地方在哥谭和纽约的连接处，他们一路走来耳朵没听到太大的动静。

　　当天边收拢最后一缕霞光，眼前的一切瞬间变了。

　　火焰在空气中噼里啪啦的作响，金灿灿的颜色在卡珊德拉湛蓝色的瞳孔里闪耀，无数火球从天而降。

　　感官突然变得敏感，声音瞬间放大，卡珊德拉感到一阵眩晕和心底涌现的烦躁不安，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胃里涌出。

　　达米安迅速转头紧紧握住她的手：“不能，妖怪会把他们引来——我不该出现在这里，我们回去。”

　　卡珊德拉有些无措地看着头顶，耳边仿佛听到了妖怪们的尖嚎，随后摇摇头坚定道：“不，我应该站在这里，这是我引来的麻烦。”

　　“不是你！是那个白头发的怪人！这本该是他们的事情。”达米安表情很不好，强硬地抓着她的手：“我们回去。”

　　“我不回去。”卡珊德拉用力挣开他的手。

　　突然轰隆一声巨响，他们躲藏的建筑受到了攻击，本就脆弱不堪的墙壁像纸板一样碎裂。

　　如同命运注定一样，倒塌的墙壁戏剧般将达米安埋了下去，一块碎石子都没砸到卡珊德拉身上。

　　仿佛有一股恶意告诉她：走吧，没有人会阻拦你了。

　　“哥哥！”

　　“我没事。”
　　达米安手腕微抖，亮出刀锋劈砍巨大的石块，要不了几分钟他就能脱困。

　　“你没事吗？”

　　卡珊德拉声音有点奇怪，但达米安专注着眼前的石块，暂时无暇顾及。

　　他回道：“我没事，你小心点，这里很奇怪。”

　　“……我爱你，哥哥。”

　　“我也爱你。”

　　过了几秒没有人回话，达米安动作一顿，猛地转头看上去，层层叠叠的石块阻隔了视线，他知道卡珊德拉不在上面了。

　　无需观察，就能感受到他身上笼罩着如同死亡般凝固的气息。

　　达米安深呼吸一口气，立刻插.入正义联盟队内通讯。

　　“爸爸，卡珊德拉去了……我很对不起。”

　　*

　　似乎是要再次认定‘上天注定的命运不可推翻’的理论，一路上卡珊德拉没有遇到危险，路途坦荡，地面上的碎石子和灰尘被扫开。

　　一条铺好的路展现在面前，只等最后的人类阴阳师回归。

　　卡珊德拉想明白了，晴明师父和妖怪们已经躲起来了，如果不是她，他们不会站出来，再活几十年总比现在死了好。

　　所有事情都结束了，会发生这一切都是因为她。

　　所以只要……

　　庞大的尾巴拦住了她的去路，柔软的绒毛卷在腰上，把小孩拉到自己身边。

　　轰隆巨响，扬起的尘土覆盖了昏黄的夜幕，卡珊德拉下意识地仰起头，他或者是她的身影犹如一道深红色的流光。

　　“放我——”
　　玉藻前的指节划过她的喉咙，卡珊德拉到嘴边的话顿时停了。

　　是没见过的妖怪，看起来却很熟悉。

　　紫色是忧伤的颜色，厚重狐狸面具下满是化不开的淡紫色，几条尾巴以保护性的姿态将怀中的小人圈起来。

　　小孩看起来没有爱花大，就要背负如此沉重的命运，可笑的天命。

　　双手接替了尾巴，玉藻前把女孩抱进怀里问：“为什么不珍惜生命？”

　　卡珊德拉不自在地动了动，环住她的手臂更紧了，她放弃挣扎抬头说：“如果所有人都应该活着，但是因为你的原因他们可能会死，你会选择去面对他们不想让你面对的吗？”

　　和家里的哥哥们比起来卡珊德拉显得有点笨，经常跟不上事情的发展节奏，这不代表她很笨，她只是没有那么聪明。

　　很多关键的问题上，她就像布鲁斯·韦恩一样，一点就通。

　　“晴明难得看错人一回，而我……只想知道答案罢了。”玉藻前一步一步往前走，虚空中游荡一辆青蛙架着的车，车尾挂着‘胧’字，车头尖锐的鬼角几乎要刺破车顶，它是活的，不怀好意地盯着卡珊德拉看，玉藻前挡住它的目光。

　　曾经遗留的难题没有得到解答，玉藻前心中依旧困惑，连他本人都不确定这难题是否真的有答案，得到答案后他就满足了吗？

　　不过如果是晴明的话，一定能给他一个满意的答案吧。

　　所谓的命运，哪怕一次也好，哪怕不是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战胜了也好，他只是想要亲眼看到命运失败的一幕，光是想到那副场景就忍不住露出世界上最恶意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