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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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楼上的门再次打开。
坐在客厅里看着电视的老人听见了动静，不动声色地挪动了一下，背更是挺得笔直。手摁着遥控器的音量键，白色的音量键一路飙升，像是恨不得别人知道他的存在似的。
收拾整齐打开房门的皇甫江北自然而然地将目光投了过去，只看到老人挺直地坐在沙发上，头发一眼便看得出打理过，像是在参加什么国际会议似的。
关连歌早上就和消失了似的，一醒来便不见了人影，只留了条消息让他在家等着他。不知道昨天被下了面子的老父亲早早就等在这，准备今天早上把面子找回来。
他抿嘴笑了笑，对这对父子别扭的相处感到好笑。
就在他停顿的这一会，老人似乎已经有些等的不耐烦了，或许还带着小子没跟他呛声的疑惑，转过头正准备开骂。
就看到了陌生的“儿媳”，到嘴边的“臭小子”顿时硬生生憋了回去，看着好生憋屈。半晌才呐呐地说了句，“醒了啊。”
听着干巴巴的。
本就一点就炸的脾气，现在更是火气冲上了头，这都什么时间了，臭小子怎么还没起。
还没起……还没起！
小老头原本如利刃的眼神一下子软了下来，望过来的眼神还带着些许不可思议。
原来……原来这是女……儿婿？
这一下他突然又硬气起来了，刚才认错人的局促转眼就消失了。似乎又变成了那个喜怒不形于色的大家长。
“醒了就下来吧。”
皇甫江北看不懂关父这突如其来的态度的变化，但他向来都是个乖小孩，乖乖就走下楼去了。
关父给了他一个眼神，示意他坐在对面的椅子上。
皇甫大少乖乖坐好，板板正正，看起来乖顺极了。他的礼仪也受过专门的训练，挑不出什么毛病。
看起来是个乖小孩。关父心里对突然出现的“儿婿”芥蒂稍微少了些。
他也不问些常问的，说起来难听，他之前确实已经把眼前这个年轻人的底细全查了个干净，毕竟是能让他倔驴一样的儿子成年后第一次向他低头的人，说是让他没有一点好奇是不可能的。
他查了，甚至是坦坦荡荡的，不屑于掩藏。
尽管在每一个父亲心中，他自己的孩子是最优秀的。他也不得不承认，他不争气的儿子现在算起来只是个“搞破烂”的“无业游民”。
没错，在他看来自家儿子从无到有成立的公司，最多也就是个“搞破烂”。
想到这关父的脸不由地黑了一下。这臭小子，“菜”地让老父亲根本没有立场刁难“儿婿”！
回来非得给他两下。
能找到这样的“如意郎君”倒是他家高攀了。
“你真的想好了吗？”老父亲甚至开始有些忧愁，对方或许根本不了解关连歌骨子里的偏执，只是被一副皮相欺骗了。
他的儿子，偏执塑得骨头，内里淌着疯子的血。以爱为绳交予另外一人，绳子断了的时候，又会放出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皇甫江北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以为关连歌出门的时候和他说了些什么，只当他问了结婚的事，有些郑重地点了点头。
关父不知道透过他看到了什么，突然泛起了回忆，气息慢慢沉了下去，半晌叹了一口气，不欲多说。
“日后若是有什么难处，便来找我，多少总能帮上一点忙的。”
说完拍了拍儿婿的肩，“别太见外。”起身往外走去了。
由于时间还早，做饭的阿姨还没来，偌大的房间便只剩下了皇甫江北一个人。乖宝宝皇甫大少也从来不是什么好奇心过剩的人，自然也不会想着去四处看看。周围安安静静的，没有一丝人声，便安心在椅子上窝着看着电视等人回来，简单地处理着一下公司的事务。
倒也没有过太久，门便再次被打开了。
来人急匆匆地进来，第一眼便望向了楼上，忽地听见电视的声音，随意撇过去一眼，便看见了熟悉的身影。
他凑过去从背后轻轻拥住椅子上的青年，“我回来了。”
看到青年在打电话，便起了坏心，凑到他耳边低低地叫了一声，“老公。”
皇甫江北正在听那边的宋秘书报告，不由地走了下神，用眼神瞥了他一眼，让他安分点。
关连歌只是含笑看着他，将脑袋靠在他肩膀上，也不嫌累。
向来爱美人不爱江山的小皇总也无心工作，根本没怎么听之后宋秘书说了什么，就仓促地结束了通话。
关连歌忍不住凑上去亲了亲他，拉起大少爷的手说，“走。”
“跟我去个地方。”
皇甫江北乖乖地被牵着出了门，一路沿着绿茵小道，铺着砖石的小道十分平整，偶尔有几块新的，颜色并不相同，看得出来常有人经过。周围也没有什么房屋，随着台阶向上，视野也逐渐开阔。
愈是往上，花草的种类就愈发多了起来，低矮的灌木品种一眼见便是特意种的，近期被打理过的痕迹也明显，让人难得生了一点好奇心。
谁会经常来往这里。
也许是和他想到了同一个问题，关连歌一路没有说话，少见这样沉默的时候，只是紧紧牵着他的手。
两个人走的并不算慢，没几分钟便在一方平地上停了下来。
一方矮矮的墓碑静静地伫立在那，仿佛在默默等待着什么人。
他很快知道了这里埋的是什么人。
墓碑照片上的女子含笑着，梳着二十年前流行的发式，看着摩登又年轻，清澈透亮的眼眸仿佛透过悠远的岁月望向远方，像是含情脉脉地看着什么人似的。即使只是一张黑白的照片，也能看出女子遮掩不住的秀丽灵动。
二十年前的红极一时的歌后，关妍。关连歌的母亲。
“他选的地方，说是葬在这离家近些，怕我妈想家。”这大概是关连歌少有心平气和谈论这些的时候，也许并不是心中对父亲的怨念消失了，而是在已故的母亲面前暂时压了下去。
“妈，我带他来看你了。”
那时候你一直想见见他，可惜最后也没见成。
他很好，还和以前一样，很好很好。
他就这样紧紧抓着身边人的手，风吹过时，才带来轻轻地、紧张期待到有一丝哽咽的声音。
“我们结婚。”
“……好不好。”
他不敢侧头看，不敢去确认答案。他承认那一刻，他第一次发现了他自己的懦弱，他期待又恐惧那个答案。
他甚至不住地怀疑自己，昨天晚上听到的只是他的幻想。
“好。”
“口袋里的戒指可以递给我了吗？”
【正文完】
作者有话说
第39章 甜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