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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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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苗不甚熟练地洗着牌,余光打量着刚从外面回来的微卷。她刚刚说不想被困在这里,难道她和自己一样误入这个世界?她刚刚出去的那两分钟发生了什么,为何一回来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她刚刚那一闹,让余苗对她的怀疑减轻不少,如果微卷也是被困在这里的外面世界的人,那在场其他四个人当中最可疑的就是直发了。上一局时她还跟余苗说过那样的话,‘人的归宿可能是宿舍’,意思是不是说这里的那个真鬼是死在宿舍里的?
直发是死在宿舍的真鬼?
发牌时余苗留了个心眼,给了微卷一张普通牌,其他人描述时,余苗不时看向直发。
玲玲:“两个字。”
泽泽:“一种死亡方式。”
又是和死亡有关的牌面。
上局之后,微卷的神态愈发紧张了,嘴唇一点血色也没有,上嘴唇肉眼可见地在颤抖,若是离得近些甚至能听到她上下牙磕碰到一起的声音。
“和……和前几天的案子有关。”
此言一出,在座皆沉默了,直发的脸色难看得很,骂道:“好端端的提这件事做什么!”
相比于其他人的讳莫如深,余苗更多的是不解,问道:“什么案子?”
玲玲转过脑袋,皱眉望向她:“就是隔壁宿舍楼大二的学姐那桩案子……”
大二学姐?
余苗更加疑惑了,她们明明已经上大二了,为什么还要叫大二的人学姐?
“那我们,我们学校怎么处理的?”
“一个破学校出了这种事情当然是压下来了,活该这么些年学生越收越差。”
通过泽泽的话,余苗确认了这不是她原来的学校,她们学校再不济也是市内有名的211,学习氛围好全省出名的,很少会有人用“破学校”来形容它,余苗脑中灵光一闪,想起自己早上接的那个电话,忐忑地问玲玲:“咱们是XX大学吗?”
“玩傻了?咱们当然是XX大学啊!”玲玲笑了两声,但除了泽泽很轻地勾了下唇角,其他人皆是一脸凝重,她觉得有些尴尬,也就收起了笑容,“别想那么多了,不管咱们的事,接着玩吧。”
最后一个形容的人是直发,她说:“我不会干这种蠢事。”
一轮描述之后,余苗也拿不定谁才是卧底,卧底牌面是【自杀】,普通人的牌面是【谋杀】,她只能确定微卷那里是普通牌,其他人的描述中也看不出什么。
这一轮的投票,她们又把微卷投了出来,余苗拿起她的牌看了看:“不是她,游戏继续。”然后把牌握在了手心。
就在她拿到牌的瞬间,牌面上又浮现了上轮出现过的字迹,是全然不同的内容:【牌面和真鬼死因有关】
自杀,谋杀?
难道真鬼就是她们所说的那个大二女生?
电话里提到那个人十九岁。余苗看着坐到自己身边的微卷,低声问道:“你多大了?”
微卷的神情还是恍惚的,没有多想便回答:“过完下个月生日就十九岁了。”
余苗对她的怀疑又减轻了几分,微卷依偎在她的手边,静静地注视着剩下三人进行第二轮,这一轮三人都很小心,描述的三句话基本是一个意思,分辨不出来到底是谁,最后泽泽和玲玲一起投了直发。
直发手里也是【谋杀】,场上只剩下两个人,卧底胜出。
泽泽不好意思地对玲玲笑了下:“不好意思啊姐妹。”
直发猛地把牌扔到桌上:“都他妈抱团还怎么玩?”
因为跟泽泽关系好,玲玲才和她一起投了直发,没想到一不小心助纣为虐,帮着卧底赢了。直发闹起了脾气,玲玲在一旁哄她,游戏被迫暂停。
余苗本来最怀疑的人是直发,她承认自己以貌取人,直发的打扮妖艳中透着苍白,红唇像是在故意掩饰自己的脸色,性格也一惊一乍的,有些反常。但是此刻她闹小脾气的模样又和普通人无异,一时间余苗分不清她是本性如此还是为了伪装成人类故意这样做的。
泽泽和玲玲看着最正常,但也不能完全排除嫌疑,万一是只十分擅长伪装的鬼。
余苗分析一番,觉得身心俱疲,只要一想到这窄小的宿舍中藏着一只鬼,胳膊上的汗毛就会竖起。
“余苗,你也是正常人,对吗?”其他三人吵闹的时候,微卷小声地在余苗耳边说。
“……你是?”
“我是XX大学的大一新生,元旦假期的时候我的舍友都回家了只有我留在这里,但是第二天早上我起来的时候她们全回来了,还拉着我一起玩游戏。你知道吗,在你来之前,我已经玩了五十四局谁是卧底了,我被困在这里,怎么也出不去,余苗,她们不是人。”
余苗的心如坠冰窖,微卷的话让她刚刚的分析全部崩塌,如果她说的是真的,那么宿舍里除她和微卷,其他人都不是人。
可卡牌上说有一只……余苗猛然想起,卡牌上只让她找出真鬼,却没说有几只,也就是说那三个人可能全都是……
“余苗,你抖得好厉害。”微卷声音很微弱,她把指尖搭在余苗的手背上,说,“我一直在研究,只有六套牌,每次只有六局,游戏结束后便会重新开始,她们就像没有记忆一样,不断重复着。每轮游戏结束后我都会在床上醒来,她们一个接一个的从屋外进来,邀请我玩游戏。我们已经进行了九局,这九局我只赢过一次,赢过这一次之后原本打不开的阳台门可以打开了,我试图从阳台翻出去,可阳台上有栏杆,我不敢跑只能进来……然后你就来了。”
那是不是意味着只要赢了游戏就能出现转机?
余苗心底燃起了一点希望,她问:“阳台可以翻出去吗?我记得栏杆不是很高。”
“栏杆不高?我们在一楼,外面是全封的。”
“……”
她原来的宿舍在五楼,此时却在一楼,这不是她们宿舍,余苗才是那个外来者。
那三个人还在争吵,余苗朝着阳台的方向走去,打开门便看到全封的栏杆,栏杆之间的缝隙非常狭窄,最多只能伸进去一条胳膊,想挤出去是不可能的。
只能另寻出路了,再赢一局看看会不会有转机。
余苗脸色愈发苍白,正准备关门,栏杆间猛地伸进来一条胳膊,昨晚黑夜中她没有看清,只觉得杀死小鸥小周的胳膊黑漆漆的,现在却是看了个真切,那胳膊不是天生黑也不是涂料,是因为被火灼烧过,烤的血肉模糊黑焦一片。
胳膊后面连接着一个臃肿的躯体,余苗抬眸望见后背一样的东西,再往上便是昨晚见过数次的男人,身子是反的,头颅正对着她,没有眼白,嘴唇抿成一条细长的猩红的缝,一直咧到耳后跟。
“嘻嘻。”
那无数次让余苗崩溃地笑声就是出自于他。
余苗这次没有惊叫,她砰的一声关上阳台门,慢慢瘫坐到地上。
“怎么了余苗?”那几人看到她这个样子都停止了争吵,跑过来扶起她。
尽管她们当中可能有真鬼,余苗心中却燃起了几分暖意,她摇摇头,哽咽道:“没事,我们继续玩吧。”
外面那个男的没有跟进来,余苗在劫后余生的紧张中,心底有了一个念头:有没有一种可能,那个男人根本进不来宿舍内部?
她几次看到那个人都是在屏幕里,在宿舍外,晚上他杀害自己朋友的时候,也只出现了一条胳膊,现在他明明就在宿舍外面,却还是放过了她。
那他进入宿舍的契机是什么?
任务失败永困于此的意思,是她会被那个男人杀死,还是会像微卷一样被困在循环之中。
余苗在她们的搀扶下走向桌子,微卷手里拿着牌,眼神空洞:“这局我来当主持人,我们继续吧。”
经过微卷身边时,她轻声对余苗说:“这一局的卧底牌是【敌人】,普通牌是【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