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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出发去扬州前的一些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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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我和北静王二人一块在太妃那儿用午膳。饭毕,北静王便叫人传话把那些姨娘及家中大小丫鬟统一集合起来,说是自己常年不在家中,那几个妾室留在家中也是无用,意欲赐金打发她们离去。
太妃听了,大惊,道:“那怎么行!我知道这些年来你心里一直只有王妃,可是,你到底是个王爷,身边怎么能少了人伺候呢!你看看京城其他那些公候王爷,哪家里没有几房姬妾?”
北静王道:“儿子有丫鬟小厮伺候就够了,沁儿虽然已经去了两年多了,可儿子心里一刻都不曾忘记她。当年我会纳妾,本也是因为沁儿多年未有所出,我怕外人说她闲话,不得已,才纳了几个,她们几个也一直只是闲住在府里罢了。可如今她已去了,我又何必再在意那些呢?现在,我有溶儿和蓉儿这一双儿女就已经满足了。”
北静王见顿了顿,又道:“况且,儿子常年不在家,她们呆在这里也是浪费光阴,不如早早离去。”
我见底下那前面站着的几个稍有姿色的妇人,衣着并不见得比那些高等的丫鬟好多少,却是个个面带愁容,此时听了王爷这番话,都喜不自胜,表示她们愿意离去,有几个不想离开的,也表示想到庄子上去住着。看来她们因为本就不受王爷宠爱,再加之北静王又常年不在家,在王府确实没什么地位了。也对,她们虽说是名义上算是妾室,但因为只是空有其名,没有得到真正的宠爱,自然是会被普通丫鬟排挤的,这大概就像是宫斗剧里失宠的妃子总会被丫鬟啊太监啊明里暗里地欺负吧。
听了她们的回答,太妃也不便再说什么了。
北静王见太妃不说话,便继续说道:“既然少了这些人,底下服侍的人也可裁减些了。况且近来水患刚平,朝廷也正值用钱之际,皇上也要求后宫及皇室子弟不可铺张浪费,我们北静王府也自当节省一些才是。我看,就让王妈妈挑几个人,好生打发她们去吧。”太妃亦点头不语。于是王妈妈便下去,亲自指了几个要放出去的人。
想来,北静王这也是想要趁机除掉一些他不大信任的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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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后,北静王又向太妃禀告了欲让我南下之意。
起初太妃极为反对:“不行,我绝不会让蓉儿离开我身边的,此事绝对不行!”
北静王道:“儿子知道母亲舍不得蓉儿,可此番也是为了给蓉儿治病呀。近来蓉儿身体虽然好些了,但到底病根儿未除,还需名医好好调理才是。儿子这也是为了蓉儿的将来考虑,还请母亲谅解!”
太妃又说了几句反对的话,都被北静王一一有理有据且和和气气地反驳了回去。最后太妃无奈,索性说:“若你一定要如此,那我就陪着蓉儿一块儿南下!”
北静王忙道:“蓉儿怎敢让母亲为她如此奔波呢,况且近来母亲自己身体也不大好,需要调养。那大夫是个世外高人,脾气古怪,不喜外人打扰,儿子也是花了好大力气才勉强让他答应替蓉儿看病。母亲放心,儿子一定会仔细挑些人跟着南下照顾蓉儿,等她回来,一根儿头发丝儿也不会少的。”
太妃听了,不禁好笑,道:“那我可要好好数数蓉儿现在的头发有多少,等她回来,但凡少了一根,我定不饶你!”北静王忙连声称是。
太妃又弯下身子抓着我的手说道:“蓉儿啊,你可舍得离开祖母?”
我道:“自然是舍不得,可是孙女儿也知道,自个儿要养好身体,才能不让祖母、爹爹一直为我担忧啊!祖母放心,就算是去了那个大夫那里,蓉儿也会经常给您写信的。”
太妃笑道:“好,好,不愧是祖母的好孙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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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几日,北静王亲自领了一人到我院中,说:“溶儿,这就是我精心挑选的教你练武的师傅。”
我看了看来人,一身黑衣黑袍,一手提着剑,头发简单束起,剑眉星目。不过,此人倒是不像那日四皇子身边的那个剑客那样冷漠,他面带几分笑容,嘴角微微弯起,虽极力掩饰,眉眼间仍透漏出几分轻佻之意。
看起来,他应该不是个难相处的人。
我如此这般打量了他一番后,方庄重地叫了声:“师父好。”
他看了看我的衣着,极力忍住笑,道:“少爷客气了,还未正式行过拜师礼,这声‘师父’实不敢当。”
北静王含笑道:“罗师父客气了,这声师父你当然受得起,拜师礼我都已经准备好了。”又对我说道:“溶儿,你不用紧张,罗少侠并不是个古板的人,你们两个定然处得来。”
我心里暗道:“他自然不是个古板的人了,这我一眼就看得出来。”
之后,我们便正式行了拜师礼,这位罗少侠也就正式成了我的师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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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天,太妃因想着我马上就要走了,舍不得我,经常叫我去陪她,有时还亲自到我院里来看我。所以,虽说我现在有了个教武功的师父,但却并没什么机会教学武功。
自然,这些天里我也一直是穿着女装的。每每小叶儿帮我精心打理好之后,罗师父总要调笑几句:“甚美,甚美!少爷穿这一身,比我见到的最漂亮的女孩子还要漂亮许多!等将来少爷长大,不知会有多少男子倒在你石榴裙下呢!”
我听了,心里有几分高兴,但表面上还是装出一副生气的样子。毕竟我这身体还是个男孩子,一般的小男孩听到这话是肯定不会觉得高兴的吧。
这日,我又听见罗师父说这话,便顺手哦抓起正在和菊友玩着的小石子,一把向他扔去,不料却被他一一接住,在手里把玩了一番,笑嘻嘻地说道:“少爷,你之前完全没练过武吧,这个样子可是打不中我的。要说这练武呀,可还得从基本功开始练起,你先把马步扎好吧。这‘飞石功’,以后再练也不迟!”
我听了这话,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一圈,道:“能接住几颗小孩子扔的石子儿,可算不得是什么了不起的功夫!你还会点儿别的什么吗?”
他不屑地一笑,问:“那得看少爷想学些什么功夫。”
我听了这话,道:“我想学轻功,飞檐走壁,爬树上房顶那种——”
话音未落,却见他人已轻轻松松地飞到了屋顶上。他站立其上,就像古装剧里吊威亚的演员的那样稳。
想不到我在红楼的世界里竟然能见到武侠小说里的轻功,看小说的时候可从没觉得里面有谁有可能会飞呀!我心里这样想着,又赶忙说:“对对对,就是这个,这个好,这个好极了!好师父,你就教我这个吧!”
听完我的话,他眉毛一挑,慢悠悠的说:“这个,可不好学。要我教你这个,我可会得什么好处?”
我不解,道:“要什么好处,你不是我师父吗?”想了想,又说:“钱?可我想,我父王总不至于把你当免费劳动力不付给你钱吧?”
罗师父听了这话,飞身下来,落在我面前,道:“我自然不会免费教你,我想要的回报,也并不是钱。我想要的,是——”他故意拖长了声调,手断然指向正站在廊下看着我们的梅香,“这个!”
我顿时失声道:“什么!你想要梅香,那可不行,梅香又不是什么物件,可以送来送去的!师父,你说这话可过分了!”
他回头皱眉道:“你说什么呢,我要的,是她手里绣的那两只鸭子!”
梅香先前听到他的话,脸本有几分红,此时却又有几分生气,道:“你胡说什么呢!那是鸳鸯,我才不会送给你!”
罗师父道:“不就是鸭子嘛,那日我要看,你还不让我看,可以我的身手,早已看的清清楚楚的了。你越不给,我越想要看。”
我眼睛在他俩儿身上来回转了转,感觉有些异样,遂笑着对梅香说:“好姐姐,别生气,一块手帕而已,你就给他吧,就当是为了我,求你了。”
梅香听了,忙道:“王爷千万别说这样的话,我怎受得起。”又叹道:“罢了,就给你吧,我再重新绣一块就是。”
一直在旁边听着我们说话的木兰此时似乎想要阻止,奈何师父手快,手帕已然到了他手中,忽听她转向菊友说道:“看,仔细看看,我那日就说过,梅香绣的就是比你好。”
菊友一跺脚,带着哭腔说道:“你们,你们都欺负我。”遂走开了,只留下师父呆愣在原地。
梅香不再说什么,闷闷地进了屋。
木兰,脸色比平时更冷了几分,若说平时她的脸是放凉了的冰糖炖雪梨的话,那么此时她的脸就是冰镇过了的雪梨了。唔~不过,不过她这副冰镇雪梨的样子我倒没怎么见过。
我叹了口气:“唉,师父啊师父,你可长点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