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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1 章 ...

  •   法国巴黎,金色的11月末,深秋落叶铺了一地。

      一年一度的时装周刚落下帷幕,浮着雾气的巴黎上空似乎还盘旋着香槟和香水混合而成的奢靡味道,眷恋着久久不愿散去。昨夜颁奖典礼成功举行,7个单元21个奖项花落谁家完美揭晓,法国的骄傲LVMH集团一如既往地保持着绝对强悍的霸主地位,不仅旗下一线大牌的元老们成功证明宝刀未老,还有诸如S• L等一批新秀小荷初露尖尖角。

      而那位S·L品牌的总设计师,午夜时分从巴黎服装设计师协会老会长手中捧过重量级男装单元最佳设计奖的女设计师Margot Saionji,也成为了有史以来获得该项大奖的第二个东洋面孔。颁奖典礼上LVHM集团时装部门首席亲自牵着娇小的天才少女缓步走上T台,这样的举动毫无疑问地预示着,如无意外,这颗冉冉升起的新星不久后就会在更大的世界舞台上大放异彩。
      ——但是,前提是如无意外。

      “你在说什么,Margot?”Bernard Arnault是被人从颁奖典礼后的通宵庆功会上拖出来的,在庆功会所在饭店楼上,豪华套房被暂时充当办公室。Margot的专属经纪人已经由于过大的刺激而晕倒在一旁的沙发上,而勉强站立的Bernard在听完Margot的话后觉得下一个晕倒的毫无疑问会是自己。

      这个来自法国本籍的职业经理人今年刚26,正是年轻英俊的时候,有着欧洲人的风度和法国男人的性感,只可惜在任S•L品牌的魅力总监现在完全没了以往的风度,困难地咽了咽口水后,他向眼前好整以暇地站在他对面的女子,或者说少女更为确切,求证道,

      “你是在开玩笑对吧?”
      “很抱歉,是真的。”Bernard口中的Margot,也就是那个如无意外就该准备在帮衬下更上一层楼的幸运少女,脱下墨镜,黑色宽檐下的蓝紫色眼睛很歉意,“等下上午10的飞机。”

      站着的少女身材修长而高挑,有着一头紫罗兰色的头发,紫色鸢尾花的眼睛,精致而近乎完美的五官经常让初见的人很难相信她是个相机后的设计师,而不是舞台上的模特儿。
      黑帽、黑衣、深蓝的牛仔裤加平跟鞋,巴黎随处可见的街头旅行者装束,刚取下的墨镜戴上后足以遮住所有有心人的目光,Bernar在这话后才注意到她脚边静静放置着的一个小型皮质旅行箱,同样不起眼的深棕色光面,和那一身毫无瑕疵的装扮一起,都指向一个看似完全不可能的结论——

      “回家,Bernard,我要回日本了。”

      情不自禁地倒吸了一口凉气,Bernard脑中一阵昏眩扑来。顿时,刚才酒会上总监才通知他的、将会在这个下午举行的特别新闻发布,半个月后集团决定让品牌乘胜追击、争取挤进一线的米兰时装节,一个月后特别为上流社会举行的专场show等一系列、如果出现“设计师无故缺席”这一消息就会轻易让他崩溃的消息疯狂涌入备受刺激的大脑。
      ——他真的不敢想象,如果这一切都变成现实,那会是怎样可怕的一种场景。

      “不行!Margot,退掉机票!”不由自主地打了个抖,Bernard不由分说地掏出电话,开始联络机场地勤,“你简直是在胡闹,你这样,简直就是在毁掉你自己!”
      “那也得我还有未来。”没有直接阻止他的行动,Margot只是微抬起头,取下墨镜,平时总是轻松笑着的脸上没有笑容,而一向喜欢和人对视的眼睛也没有看向Bernard,反而落在了脚下的地毯上,“其实今天之前我就想告诉你,我,还是画不出来。”
      Bernard的动作在这话后突然停了下来,片刻后,拿着电话的手有些颓然地垂下。

      这时正是快要凌晨的时分,晨曦从落地窗外撒入。纯手工制成的地毯上金线银丝勾勒出绚丽绽放的法兰西玫瑰,原本乳白色的日光落下,于是那娇艳的花朵仿佛流转着同色的光。Margot片刻后抬起头,目光从背对窗户的Bernard肩头穿过,落在了窗外虚空中的某点上,又重复了一次,

      “对不起,虽然这次得奖了,但是我还是画不出来了。”

      如果刚才Bernard只是脑溢血,那这个消息就是会让他整个人都掉到不见底的深谷当中去,Margot正若无其事提到的是个被他千万般小心遮掩的事实:
      从1个月前起,Margot便已经陷入了创作的低谷。虽然这次参赛的作品广受好评、捧回奖项,但也只是她在这之前未发表的作品又被翻了出来罢了。

      自从一次德国之行回来后,她的笔尖就再也没有过缪斯降临。
      而一个不再能有好作品诞生的设计师,也就不再可以被称为做“designer”。

      “也许是你太累了,Margot,你现在需要的只是休息一下。”Bernard说这话的时候,连他自己都听得出里面的自欺欺人味道,所以当对面的少女不答话只是看着他的时候,他最终还是自己停下话来。
      “也许吧。”少女淡淡微笑,点了点头,“Arnault那里我已经和他报备了,你不用担心,他会明白这不是你的问题的。至于其他的···也许,你可以和rose谈谈,Bernard,她对你很欣赏。”

      Bernard沉默着低下头:Arnault,是Bernard的上司,LVMH时装部的重量级主管;而rose则是和margot相熟的另外一个女设计师,Bernard突然记起上次她发起聚会时,margot难得地主动邀他一起前往——

      “Margot,”Bernard再次抬头时,紧紧地盯住了Margot,心里某个突然划过的念头让他对即将面对的一个答案甚至感到一丝不愿去听的恐惧,“你,还会回来,对么?”
      “·····”Margot,避开了他的视线。

      有谁说过,最残忍的事实总是用沉默来表达。

      “A~~~~”正在这时,一阵女高音突兀地在房间内紧绷的空气中响起。Margot从包中拿出手机,低声絮语,Bernard只能隐约听到“马上”、“行李”、“戴高乐机场”这几个词语,而在下一刻,挂断后的Margot已经拿起脚边的行李箱,重新戴上墨镜,整理了下帽子后,转身,背对着Bernard,“那就这样吧,Bernard。”

      “等一下,最后5分钟。”其实Bernard现在感觉自己似乎一直都在做梦,一个看似真实的、荒诞而怪异的梦。从他进入这个房间后,这么短的时间内所发生的一切都让他感到毫无真实感。但是这并不阻碍他问出了一个从一个月前他就想问的问题:

      “是因为那个人么?那个照片放在你书桌上的男人?”
      “·····是的。”

      “那我就走了。”Margot在回答上面问题前有个奇怪的停顿,但是那片刻凝滞后接下来的动作却很快又回复到了流畅,手臂微动,“咔”,门锁被扭开。
      “那我以后如果要联络你,该怎么办?还是用你给我的那个号码么?”Bernard再次出声。
      “可以,但是是Miss Saionji。”
      “不是Margot?那应该是什么?”
      “是·······”

      那个清晨过后,还沉浸在狂欢中的巴黎时尚界很快地就得知了关于S·L品牌不再召开特别发布会和放弃参加米兰时装界的消息,与世人预期截然不同的事情发展让不少嗅觉灵敏的娱记们都闻出了内幕的味道,但是不论他们再怎么努力,在前个颁奖典礼的惊鸿一瞥后,炙手可热的设计界新贵Margot就这样带着很多的谜团淡出了那年的巴黎。
      而也就是在那个不怎么冷清的日子里,一架从巴黎戴高乐机场直达日本神奈川机场的飞机也平静地顺利抵达了那横跨过大洋的目的地。在神奈川机场的VIP休息室外,日本航空的地勤人员穿着传统的和服,殷勤地向刚下飞机的墨镜少女标准地90°前倾鞠躬,

      “欢迎您来到日本,Saionji lan sang。”

      就这样,在阔别了故乡近2年后,西园寺岚,再次踏上了这片樱花常开不败的土地。
      岚,西园寺岚。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 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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