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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8 ...

  •   庄晓未从头到尾一句嘴都没插地听完了成沐熙的故事。
      “……我不知道林行初和梁尽涛是怎么牵涉进来了,毕竟也过了那么多年了,在我以为这件事已经永远结束了的时候……”
      “尹乔退学去美国,就是因为这个?”
      庄晓未直接就问起了整件事的关键人物,然而一句话都没提自己的儿子。
      “宋尹乔和我,可能是剩下来的最后两个的知情人了吧,当初创建P.C的人,除了失踪的周莫涯,都死在那一场大火里面了……”
      “真的吗?”
      突如其来的声音从车后座传来,前排两个人蓦然一惊,转身才发现,后座上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多了一个人。
      红色头发,灰绿色眼睛,皮肤白皙,五官玲珑有致的美少年微笑着看着这两个被自己吓到的人,转了转眼睛,又有些调皮地吐了吐舌头:“不好意思,我看你们聊得太专心了,所以不想打扰……成沐熙,如果你和宋尹乔真是这世上唯一的知情人,那你觉得林行初和梁尽涛是怎么失踪的呢?”
      庄晓未比成沐熙更快恢复了冷静:“小涛是被你们选中去重建P.C了吗?”
      红发少年俏皮地歪了歪头:“谢谢抬举,庄小姐真是慧眼识人呐,不过我可不是什么大boss,我只是一个小跑腿的,才不敢和……和成沐熙老师相提并论呢。”
      红发少年漂亮的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成沐熙,笑得万分纯良,好像小孩子在看着自己的大哥哥一样。
      成沐熙在他灰绿色的清澈瞳孔里看到了自己的脸……不错,真正的幕后大boss,是自己和宋尹乔才对,虽然自己并没有亲手参与P.C的建立过程,但是,他也算是P.C的奠基人……他太熟悉眼前这个俊秀的少年了,那五官如同自己亲手画出来的一般难忘。记忆很快被这双灰绿色的眸子带回12年前……
      “选一下头发和眼睛的颜色吧。”宋尹乔把一份文件推到他面前。成沐熙有些不解:“为什么?”
      “你为将在P.C出生的第一个孩子贡献了87%的基因序列,可以算是他的父亲了,这个孩子头发和眼睛的颜色还没确定,所以就由你来选咯。”
      成沐熙记得,当时自己一时玩性大起,为这个虚拟世界里诞生的孩子,选了耀眼红色的头发,和沉静的灰绿色眼睛。
      “孩子预计什么时候出生呢?”
      “5月26号。”宋尹乔的眼里满是期待,“5月26号,或者说,P.C元年1月1号。这个孩子将带领整个世界迈入人类历史的新纪元。”
      成沐熙自嘲道:“那我呢,我是不是就是亚当了?”
      宋尹乔白了他一眼:“你不应该是夏娃吗?”
      三秒钟后成沐熙明白了宋尹乔话里的意思,满脸通红地……低头沉默。
      宋尹乔却因为自己这一句打趣的话产生了联想:“哎,你说如果像在P.C这样的虚拟空间里也会出现GAY……”
      成沐熙爆发:“闭嘴!”
      “早知道应该让未未也加入的,我们这里居然没有真正的人类学家,可惜啊,要不是有名额限制……男权主义,极端的男权主义,凭什么P.C的第一个成员要是男的呢,为什么不可以让未未给P.C诞生的第一个女孩提供基因序列呢,那未未不就成了真正意义上的夏娃……”宋尹乔不理会成沐熙软弱的抗议,自顾自沉浸在联想中。
      成沐熙无言地叹气。庄晓未,那个时候还只是人类学系的学生。在这个生命科学学院中秘密组建的P.C新世界计划,核心人物只有7个,成沐熙是唯一一个来自英语学院的大一新生。剩下6个人,除了宋尹乔是生命科学学院遗传工程系的大一新生——完全是作为大有潜力的新人而被提携参与这个计划,或者说为了调节之前5︰0的男女性别比例——其他全都是计算机科学学院和生命科学学院里的世外高手,领头的便是那个成沐熙在入学前就已经有所耳闻的,进化生物学系超级变态天才周莫涯。这一小帮子人很久之前就开始为P.C,这个电脑上的虚拟城市的创建做准备。他们几乎给全校将近90%的学生做了秘密的基因检测,为的就是找到一个理想的可以为P.C的第一个虚拟成员提供DNA样本的人,代号——“夏娃”。最终他们找到的夏娃就是成沐熙——应该说,手段有些不地道,是周莫涯在接吻的时候悄悄取了成沐熙的唾液样本。
      所以宋尹乔一直取笑说,第一个提出P.C计划的周莫涯是亚当,成沐熙则是当之无愧的夏娃。本来宋尹乔很想说服周莫涯,让庄晓未也参加。但那个时候庄晓未是校刊记者,为了绝对的保密需要,周莫涯最后没有考虑让庄晓未也加入。
      现在出现在眼前的红发少年,比起当初那个P.C世界中的孩子,明显长大了不少,而且看上去完全和常人无异。原来,那场灾难性的大火里,他居然活了下来,而且逃离了P.C。
      可我还天真地以为,当我销毁所有关于P.C的资料和记录,启动了那个自毁程序之后……
      “我该怎么称呼你呢?你算是我父亲吗?我有87%的基因是来源于你呢……”
      庄晓未突然叫出一个名字:“Ultimate-0526。”
      红发少年略带惊异的目光从成沐熙脸上移到庄晓未脸上,随即露齿一笑:“真荣幸,居然有人还记得我……是宋尹乔告诉你的吗?”
      庄晓未仍然不太敢相信自己这个已经被证实的猜测。宋尹乔什么都没告诉她,是她昨晚看到邮箱里宋尹乔发过来的,《Pentagram City》第二部的初稿中,提及了P.C中这个程序的代号,Ultimate-0526, U-0526。但是,虚拟空间中的人居然活生生就在眼前,庄晓未还是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似乎连成沐熙都没有预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也许只有宋尹乔预料到了?所以写出那样隐晦的小说,提醒P.C的死灰复燃。
      U-0526,顾湛优慢慢收敛了笑容,身子往后靠去。
      “成沐熙,那个时候,你为什么抛弃我?”
      为什么……抛弃你呢?
      成沐熙看着这个满眼怨恨的少年,他有着87%和自己一样的基因,然而两个人的相貌并不相像。
      那个混乱的夜晚,他也是这样看着这双灰绿色的眼睛,只不过那个时候他看到的是期待和恳求——彷佛从水晶球里看另一个世界一样,他看着屏幕上火光冲天的P.C,知道那些冒险进入的人都不会再回来了,现在他只需做最后一个决定——终止这一切。
      成沐熙输入了指令,启动了早就预设好了的自毁程序。
      随后的那一个星期,成沐熙和周莫涯都在忙着善后。死去的那4个人,被安排进了一场精心策划、子虚乌有的车祸事件。
      车祸的说法被所有人接受之后,周莫涯就失踪了。
      成沐熙知道自己早该怀疑,周莫涯的失踪表明P.C没有那么容易就被毁掉。然而他只想把这个噩梦从记忆中永远抹去,连同周莫涯这个人。
      他知道自己没有真正喜欢过这个人。加入P.C计划之后,他和周莫涯的关系很快就转淡了,事实上成沐熙除了为顾湛优提供了87%的基因序列,他与P.C计划可以说是毫无瓜葛,仅仅是一个知情者罢了。
      “为什么抛弃我?”
      顾湛优冷冷注视着有些失神的成沐熙。
      “因为你,不该存在在这个世界上。”
      成沐熙简简单单地回答道。自毁程序为什么没有作用,他大概知道了原因。
      “我不应该存在?”顾湛优语气尖刻地反问,“这种话居然从亲手创造了我的人口中听到,你……”
      “我没有创造你。”成沐熙纠正道,“创造你的人,应该已经死在你手上了吧……还是,死在韦寒枝手上?”
      “死神?”庄晓未问道。韦寒枝,若自己没猜错,是宋尹乔笔下的,P.C中的死神。
      又是一个从虚拟世界里跑出来的人,居然还在自己眼皮底下晃荡这么长时间。
      “你说你以前的男朋友么?”顾湛优有些恶意地回了一句,“小寒帮我解决的他,不过具体怎么样我不是很清楚。”
      “不过你现在的男朋友,处境不怎么好呢。”
      成沐熙眉毛一拧:“无关的人,你为什么也不放过?”
      “无关么?”顾湛优哈哈一笑,“我不这么认为。成沐熙,你还真是个会惹火上身的人啊,跟你扯上关系的人,又怎么能说得上是无关呢?”
      成沐熙眼光黯淡下来。他最担心的事,便是因为自己,一次又一次将不相干的人,拖进P.C的梦魇中去。
      “悠优……”
      顾湛优一愣,随即乖巧一笑:“我可不是当初的小孩子了,不过听到你这样叫我,还是感觉很亲切啊。怎么,你这是在求我吗?”
      成沐熙平静地说:“你想让我做什么?”
      顾湛优俯身靠近成沐熙,手指轻轻划过他的脸:“你是夏娃,不是吗?P.C的重生,怎么少得了你?”
      “那么,庄小姐,”顾湛优笑眯眯地将手伸给庄晓未,“合作愉快。为了弥补你当初被排除在P.C计划之外的遗憾,我已经安排梁尽涛成为我们的核心工作人员……哦,忘了告诉你一声,我现在在D.J工作室上班,D.J暑期推出的新游戏Pent-Ville,会借《断流》做宣传,我们两个会有更多的合作机会……”
      “我可以见一见小涛吗?”庄晓未不指望顾湛优答应自己的请求,然而出乎意料的是,顾湛优爽快地同意了。
      “我想你平时也很少见到自己的儿子吧。”顾湛优意味深长地说道,“也许关于梁尽涛的很多事情,是你一直以来都不知道的呢。”
      “明早八点,悠悠奶茶店见。”
      然后庄晓未就眼睁睁看着一个大活人消失在空气里。
      “他从时间通道离开的。周莫涯,林行初还有梁尽涛的失踪,都是这样。”
      成沐熙简单地解释了一句,便不再说话了。

      《末日》片花发布会开到一半,有消息灵通的记者收到喻嘉然被拘留的消息,问题的焦点立刻从无故缺席的韦寒枝转移到喻嘉然身上,现场立刻乱成一团。主办方不得不在记者的围攻下草草收场。才半天的时间,连庄晓未未婚妈妈的身份也被披露出来,各大媒体上的负面消息劈天盖地,《译者》和《断流》的官方论坛上的口水都能淹死人了。捕风捉影的记者们已经拉开阵势准备大炒这起“失踪门”事件,然而,除了尚在拘留中的喻嘉然,庄晓未在接下来的36小时中,也一直没有出现,去向不明。
      彻夜蹲守在《断流》官方论坛上的肖渔,已经眼睛不眨地整整看了半个晚上的帖子了——约定的暗号仍然没有出现。
      肖渔看了看屏幕右下角的显示时间,凌晨三点五十八分。
      她开始怀疑庄晓未是不是真的有麻烦了。昨天她知道梁尽涛失踪的消息后,第一时间打电话给庄晓未,对方的手机已经关机了,不在办公室,家里的电话也没人接——最后她在邮箱里发现一封庄晓未发来的邮件,简简单单一句话,让她在《断流》论坛上等自己的消息。
      除了庄晓未,没有人知道肖渔就是论坛的版主“鱼行险滩”。庄晓未在论坛也有一个秘密注册的ID,“月未央”。她们两个有一套专属的密码,有时候“月未央”会发些莫名的口水贴,只有版主才知道真实的含意,通常是约个时间一起去泡吧,或者是庄晓未又发掘了一个淘碟淘书的地方,想约肖渔一起去,诸如此类,没有什么重要的事,两个人只是当好玩。但这一次,肖渔隐约觉得,庄晓未是有什么重要而秘密的事要通过这样的方式告诉自己。
      四点十二分,版主置顶的新闻贴后的跟帖里,出现了月未央的ID。
      “039,6784,9”
      第一组数字表示时间,第二组数字表示地点,第三组数字表示事件紧急程度。
      肖渔看了一眼这一排数字,删了月未央的回帖。
      039倒过来,是指晚上九点三十分。
      6784,67路公交,第8个站下, 4点钟方向。
      9,代表万分紧急。

      真正置身于悠悠奶茶店的“空中楼阁”之中,庄晓未才相信了所谓时间通道的说法。
      这里的“二楼”,是五年前这条街改造之前有过的二层楼。那时这里是规划好的休闲娱乐广场,动工动到一半,开发商因为资金问题,从此将未完工的楼层扔下不管。直到仅仅隔了一条街的大学生们再也忍受不了触目惊心的一片烂尾楼,新闻传播学院的学生们更大张旗鼓地在烂尾楼前策划了一场记者招待会,重建方案才批了下来,原来本该是商业中心的这条街便成了小吃餐饮一条街。
      时间通道将五年前荒废的二层楼与五年后的悠悠奶茶店底楼连了起来——庄晓未自嘲地想,自己现在可以算是年轻了五岁吧。不过以前真没想到过会通过这种方式实现传说中的穿越。
      “Death-0530。”
      韦寒枝什么都没说,默认了成沐熙对自己身份的揭露。
      诞生于U-0526后四天的Death,是为U-0526设计的一个保护程序,但为了以防万一,在这个保护程序中预设了一道毁灭命令。
      所以成沐熙当初输入指令,启动自毁程序的时候,按原计划,Death是应该执行命令,毁灭U-0526和自己。
      顾湛优到现在还好好地活着,那只能是因为韦寒枝违反了命令。
      悠悠奶茶店的二楼,现在挤着五个人,梁尽涛,顾湛优,韦寒枝,成沐熙,庄晓未。
      事实上,现在这里更像一个生物化学实验室,好像是把梁尽涛的那个地下试验室原封不动给搬过来了一样。
      “本市总人口1453.87万,除去非本市户籍和流动人口数,统计数字截止至四分三十二秒之前,是1397.60万。其中十四分之一的人,全部基因序列已经分析完毕,很快就可以在Pentagram City中复制出一摸一样的人……”梁尽涛瞟了一眼顾湛优和韦寒枝,恶意地加了一句,“确切地说,是和你们一样的利用人类基因编码编写出的计算机程序。”
      “很好。”顾湛优不理会梁尽涛的讽刺,微笑着拍了拍手,“你的工作进度比我想象中快多了,看来我选了一个很会干活的员工。P.C的重生也许要提前了呢……鉴于你的优秀表现,我特许你两天的休息时间——好好和你妈妈谈谈吧。”
      “成沐熙,你跟我去一个地方。”
      成沐熙起身的瞬间,看到了庄晓未投过来的一个眼神。
      他回过去一个警告的眼神。两个人昨晚紧急商量对策的时候,出现了分歧。庄晓未坚持先下手为强,成沐熙则强烈反对她轻举妄动。
      “如果我们能策反韦寒枝……”
      “想都别想。”
      原本以为Death-0530是绝对可靠的程序,现在成沐熙才发现,Death确实很可靠没错——对顾湛优来说绝对可靠。
      到最后失去耐心的庄晓未问了一句:“我们就不能直接把顾湛优给杀了吗?”
      成沐熙的回答是:“你知不知道日本恐怖漫画富江?”
      庄晓未瞪着他:“什么意思?”
      “U-0526,是作为一个病毒程序被设计出来的。”
      成沐熙不知道怎么跟庄晓未解释,事实上他自己知道的也不是很清楚。他并没有参与P.C计划后期的工作,直到宋尹乔突然决定退学去美国,给成沐熙留下一封信,告诉他U-0526虽然是具有人类基因的虚拟生物体,在P.C这个虚拟空间里也拥有和人类一样的外形,但在最核心的计划中,U-0526其实是一个病毒程序。
      这个融合了生物病毒和计算机病毒的U-0526程序,在P.C成功做到与真实世界对接时,将感染所有现实生活中的人类,从而使他们全部成为P.C的臣民。
      如果不是宋尹乔的这封信,成沐熙永远都不会知道,P.C计划的核心,远远超过了一个在计算机上模拟现实的虚拟人类世界。开发时间通道,复活史前人类的古老基因,虚拟空间与现实世界的互相渗透,成沐熙不知道宋尹乔离开的时候P.C计划到底进行到哪一步。周莫涯,他难道想把自己变成上帝吗?
      “顾湛优本身就是一个非常危险的病毒,被他传染的人,基因序列会同时存储在顾湛优的记忆里,创建出一个P.C的储备人员基因数据库。你杀了他也没用,他又不是人类。病毒本身具有无限再生的能力,就像富江一样。关键是,我不知道他的传染方式是什么。他现在不是P.C中的病毒程序,那就是说要使用生物病毒传染的方式,但是我不知道到底是空气传播还是别的什么。应该不会是空气传播,不然他只需要做公交车出去转一天就行了。我们现在应该还能拖延时间,顾湛优肯定是发现自己没有办法在短时间内感染到足够数量的人,所以他需要利用我们,当然我还不知道他到底要怎么利用我们。”
      没错,应该是这样。成沐熙回想着当年的P.C计划,参与人数不多,而且时间也不长,P.C虽然成功建立了,但最终还是爆发了那场势不可挡的大灾难。U-0526程序本身也许并不完善,是周莫涯等不及而仓促投入试用的。所以,宋尹乔在留给成沐熙的那封信里提到,U-0526可能存在致命的隐患,所以Death被创造出来,用于维护U-0526在运行中可能会出现的问题,而且,一旦这个病毒发生不可逆转的变异,对P.C甚至是现实世界造成威胁,Death也会启动自毁程序,将灾害的源头毁掉。
      然而Death把这个灾害的源头保留到了现在。

      庄晓未知道不能跟韦寒枝来硬的。Death创建之初使用的基因模板不知道是来自于谁,但这个表面沉默内敛的人动起手来会很可怕。这是成沐熙一再叮嘱过的。
      但是,如果真的能说服他……
      “如果你也离开我,这世界上就再没有人站在我身边了。”
      韦寒枝看着恳求自己的庄晓未,脑海中一直回荡的是昨天早上自己从范立源那回来之后,顾湛优对自己说的这样一句话。
      所以,斩钉截铁一句:“我只会保护一个人的安全。这个人不是你,我也很抱歉。”
      庄晓未按捺住想踩他两脚的冲动。梁尽涛则无所谓地把脚翘在桌子上,从鼻孔里哼出一句:“我也就差用美色诱惑了,指望这只忠犬放我们离开,还不如指望顾湛优良心发现大彻大悟呢!”
      韦寒枝毫无幽默感地回敬道:“很抱歉,你也没什么美色。”
      庄晓未没好气地反问了一句:“范立源呢?他在你眼里算不算美色?”
      韦寒枝不为所动:“两位还是不要浪费时间在讲这些废话上了。梁尽涛,我们把你妈妈带来见你了,你的问题还要不要问?”
      听到这话,梁尽涛尴尬一笑,把脚从桌子上拿下来,眼光躲躲闪闪,一边挠头一边挤出一句:“妈……你,咳,你有没有,那个……你能不能确定我的亲生父亲的身份?你从前的男朋友中有哪一个可能是……”
      庄晓未被这突如其来而且完全不着边的问题给问住了,愣了半晌,说道:“我没有……没有调查过,反正我也没打算让他承担什么责任,而且他不知道自己有个儿子会比较好……我是想,万一他缠着要结婚,我怎么办?你问这个干什么?”
      眼光瞟到一旁的韦寒枝,嘴边居然浮起一丝笑意,不禁火大:“有什么好笑的?”
      韦寒枝毫不掩饰笑意:“没什么。我很欣赏像你这样的女人,仅此而已。”
      梁尽涛则是苦笑:“妈,您太有魄力了。”
      庄晓未奇怪地看了这两个人一眼,追问道:“到底为什么这样问我?这就是你们要我来的目的?小涛,你真想知道的话,我可以给你我当时交往的所有男人的详细资料,你自己去调查好了,如果他们还正巧都在你的基因数据库里的话……”
      “不用查了。”梁尽涛沮丧地趴到电脑前面,“我能确定他是什么人了。”
      庄晓未疑惑的目光投向韦寒枝,后者倒是很坦率,直接给出了答案。
      “这个男人你自己都不认识,但是,也不是说你不知道他……”
      “我从来不会跟……”
      韦寒枝打断了有些激动的庄晓未,淡定一笑:“别急,我还没说他是谁呢。”
      庄晓未不理他,转向梁尽涛:“小涛,你说你知道,那这个男人到底是谁?”
      梁尽涛慢慢抬起头,从他的嘴里吐出一个,庄晓未绝对印象深刻的名字。
      “Walter Firestone.”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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