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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潦草结束的初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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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校的广播声、隔壁的鸡叫声以及吵闹的人声都在远处,我家后院一片寂静,刚刚叽叽喳喳的小鸟都没声儿了。
就在一片寂静中,我开口了:”王思,你快去我的房间找个小镜头,我得看一下破相成什么样了!”
王思:“哦哦,好。”
另外三人没说话,我继续捂着眉毛。
过了许久好像又是一会儿我大喊:“好了没啊?镜子没找到啊?”
王思气喘嘘嘘的跑上来大声回应:’没有,你房间没有镜子啊!”
我:“要你有什么用!镜子都找不到!”
赖萌:‘给我们看看!你手拿开!”
王娟:“不严重吧,只是一两滴血而已!”
王芬:“就是!”
“最好是这样!”我拿开手。
“我天!”
“怎么办!”
“好多血!”
“我天!你还是捂着吧!”
“呕!好恶心!看到骨头了!呕!”王思扶着一棵小树干呕起来。
她们的身影在我眼前不停的重叠、扭曲、忽远忽近,我的目光从地面看向了天空,天空变成了红色、黑色、黑红色,我闻到了泥土味儿,我爹刚淋过大粪,土腥和粪臭夹杂着,难闻想吐但是头很晕想闭上眼睛睡一会儿。
不知道过了多久,迷迷糊糊间我听到她们的对话。
小跟班王思:“你们快从这里出去!”
赖萌:“那里都是竹林和荆棘怎么出去!”
小跟班王思:“我看到个小洞,可以出去。”
王芬:”你是她的人你不会出卖我们吧?”
小跟班王思:“不会的!我发誓!”
王娟:“可是,我们走了她怎么办?”
小跟班王思:“要不,就地给她埋了?”
王芬:“没有工具怎么埋?”
王思:“我看到她家楼下有锄头,菜地的土很软可以埋一个人!”
寂静了一刹那。
赖萌下了决定:“你快去拿上来,我们把她埋了。”
小跟班王思:”没问题。”
好呀好呀,我的小跟班王思,我以为你人傻单纯,原来在这等着我呢,今天我要不是醒来了就成我爹养菜的肥料了。
“王思!你这家伙!我还没死呢!你们就想着把我埋了!”
小跟班王思:“诈尸了啊!”他尖叫着钻入竹林跑走了。
我从地上爬起来,捂着眼睛:“你们三别走!送我去诊所!不然我告诉我妈。”
王娟和王芬同时说道:“别告诉你妈!”
赖萌:“让我们送你去诊所可以,但你不准跟别人说是因为和我们打架,你得说是你自己摔一跤磕到石头上。”
王芬王娟:“对!”
这时候的我犹如打了败战的公鸡,焉头巴脑的。对于这种情况,我只能妥协答应了她们的要求,她们拉着我钻过了竹林的洞口。我们走在后院小路,我家的旁边是隔壁大叔,我看到他站在我家院子高地的角落,属于两家交界处的地方疯狂卖力地挥舞着锄头,他一点一点的扩大他家的领地。我出于礼貌喊了他一声大叔,他飞快地转身退到菜里地,低头嗯了一声。
慌乱之下的他自然也就没看到他侄女的惨状。
我到了乡间的诊所。
诊所的大夫是个老医生,有70多岁的高龄,他看了我的伤口,说必须麻醉和缝针。问我是怎么弄的,我说是自己摔伤的。我很担忧他的医术和技术,他问我是要在他这里做手术还是去县城,我十分惧怕。
我问他在这里做手术有手术室嘛,他说没有直接涂碘伏消毒,我为此感到担忧。我没去过大医院但看过电视剧,电视剧里主角去医院做手术至少都是无菌的环境,我问他是否要戴一次性手套,他说乡下没这个条件。他让我决定好,如果在他这儿做他就得联系我妈。
同学三人着急了又问他,如果去县城呢他会不会告诉我妈,医生说肯定也要告诉不然你们三陪她去吗?
大家都沉默了,我说在你这儿做吧。
他说行,于是他打电话告诉了我妈我需要手术的事情通知她过来缴费。我十分害怕,我的同学赖萌此时此刻还在提醒我:“如果你妈过来了就说你是自己摔倒的!”
我迷茫又担忧的等待着我妈的到来。
我妈来了,一边骂我不懂事一边扯着嗓子大叫,我看到我妈的行为有一种好像家里办丧事那些哭丧的人一样,挤不出几滴眼泪但又表现的十分痛苦,青春期叛逆的我看父母总是不那么顺眼,厌恶我妈行为粗鲁、嗓门大,厌恶我爹脾气暴躁、只会动手打人。
我让她别哭了,我说我不做手术了就让伤口自己愈合,医生说不行,我坚持,医生也坚持,我妈的大嗓门吸引了不少人前来,我的初中班主任正好在医生家对面,听到我妈的嚎叫声邹了过来,了解到我是自己摔的之后,也劝我做手术,他们阻止多了我对着医生说我害怕你的医术和卫生条件。医生有点不开心,开口让我妈送去县城。
我妈无奈喊人包车去县城,期间不停地在骂我,上车前她还感谢我的同学送我来诊所,我在诊所待了一小时,也没有进行消毒和任何措施,只给了我一块儿棉布让我自己捂着。
到了县城后,我被送入了手术室,县城急诊室只有2位护士,幸好其中一位是护士长,处理我伤口缝针能搞定。记忆里急诊室的灯很黑,我被推出了一个小黑屋,护士消毒进来,给我打麻醉,为了缓解我的紧张,她询问我是怎么弄的,我说摔的,她说这个口子不像是摔的,因为很深,石头只会砸出个洞,不会有这样的伤口。
我沉默不说话,护士长耐心温柔的安抚我的情绪,我终于说了实话,我说我被同学用扁木棍打的,我恳求她不要告诉我妈,我不想被我妈知道我是个坏孩子和人打架,护士长温柔小声的说我先给你缝针,第一次打麻醉可能会想睡,你睡一下。
等我醒来时,我妈已经知道了我是被人打的事情,她又疯狂的骂我,我害怕极了,那天晚上我带着担忧和害怕回了家,我预计到家会有一顿暴打,但我爹出奇的平静。
就跟我小学六年级成绩下滑厉害被老师喊他过去谈话的那天一样,我爹十分生气,但我回家没有被打骂,这次也没有,这两次我预想的跟实际不一样反而更加让我担忧,但后面发现是我杞人忧天了,我爹在大事上还是向着我,在我受了委屈后还是在意我的。
事情在整个学校都传遍了,全校的人都知道我被同班同学打了,原本还有人跟我关系好的同学都开始不跟我玩儿了,班上的女生都自主的站在赖萌三人旁边,课间经常说一些诋毁我的话,我回家一五一十都告诉了父母,父母让三位同学赔偿我的医药费,我的父母并没有狮子大张口,而是只要求赔偿医药费1000元,并出示了单据和缴费单。
但三位同学说我家讹诈,赖萌甚至在班级上说她未满18岁把我打死了杀了也不会判重型,说她父母会请律师为她辩护,且会告我家敲诈勒索,说是我先动的手,压根就没有资格让她们赔医药费。她父母甚至还打电话给班主任说了以上的话。
我爹忍无可忍,在我转述给他这些话的当天晚上报警了,那时候我们正在上晚自习,警察来到学校,班主任叫出了三位同学去校领导办公室录笔录,录完笔录后的第二天班主任又叫我去她办公室,询问事情的开头发展经过。
我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但班主任觉得我在撒谎,说赖萌她们三位同学跟我的供词不一致,她们说是我先动手打人的又说后面去我家后院也是我先动手用棍子打人,我辩解说一开始是王娟先拍的我,后面在我家后院是我用棍子打的没错但是王娟先用金桔打我脸。
班主任说我从小嘴皮就很不饶人,她问我有没有人能够证明我所说的是事实,我想了一圈确实没有任何人能证明,她说赖萌看到我打了王娟,没有任何人能看到王娟打我。又说我在后院打她们虽然明面上都好好的没有伤口,但她们身上都是我打出的淤青。
如果我不能找人证明王娟先打的我,那我就要承担责任。
我说如果你不相信我可以把她们三都喊过来,我们当场对峙。
班主任瞳孔睁大了一瞬间,她看了看她老公,她老公是我们的物理老师,我和班主任全程对话他都在旁听,沉默了一瞬。她老公说我去喊她们三进来。
等她们三进来班主任又重复问起这些话,王娟终于承认是她先动的手,但是她说她只是轻轻碰了我一下但是我追着她暴打,班主任听了很是生气,扇了她两巴掌骂道谁让你先动的手!后面又问后院的事情,我说也是王娟先用树上的金桔打我的脸,王娟又说只是轻轻打了一下,班主任很生气,这次给了她们三位一人一巴掌。
完事又骂我下手没轻重,说我主动去家里拿了棍子挑事情,说我打的她们三身上都是伤,我在班级里本来就调皮成绩也差,真以为家里特别的富裕,还不好好努力。说完也给了我两巴掌。
后面又说赖萌和王芬,这事情本来是我和王娟的事,但她和王芬掺和进来,而且是她把我劈进医院,事情的主要责任在于赖萌,其次是王娟最后才是王芬。
赖萌心中不爽,但又不能怎么样,只能在班级里发起对立和仇视,我在班级里基本上没有朋友了。
我的初中就这么潦草荒诞的结束了。
中考不算顺利又算顺利的考上了高中。
我心中一直有恨,在毕业后的几年内都想着报复回来,总是张口就对以前的初中同学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而赖萌这次事件之后也给了她非常深刻的教训,她对我的恨意并没有消散,她从中悟出了要□□打我,这样她的责任才轻一点。
这件事对于我和赖萌并没有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