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爱的执着》猴妖妖

18、过去（三）

　　“你怎么回事儿？”夏阳看着郁文脸上的伤痕问道。
　　“那个老畜生打的？”胖子看到那个伤痕，眼睛怒张，伸手就想将郁文拉近自己看看，结果刚刚碰到郁文的肩膀，就看到郁文倒吸了一口气。胖子的手连忙停住，眼睛红了起来，“你把衣服脱了我看看....”
　　夏阳静静地看着郁文，眼底是深不见底的灰暗，拳头紧握。
　　“没事儿。”郁文看着胖子和夏阳，努力强扯了扯自己的嘴角，笑起来，但是可能是牵扯到脸上的伤疤，反而疼得小脸都皱了起来。
　　“笑屁，不要在这给我装！”胖子声音有些哽咽，“到底怎么回事儿呀，为什么这次那老畜生下这狠手？”
　　“报警吧！”夏阳努力让自己看起来镇定些，伸手摸了摸郁文的脑袋。
　　“别，”郁文连忙摇头，“不能报警。”
　　“为什么？”夏阳不解，“那你就这样挨.....”
　　“先别说了，先带你去医院吧！”胖子拉了拉夏阳，制止了夏阳。夏阳看了看胖子，又看了看郁文低下的脑袋，他叹了口气。
　　“别去医院，容易把事情闹大，就随便买点药就行了。”郁文轻轻地拍了拍夏阳和胖子的肩膀，眼里再没有刚刚的波澜，取而代之的是如死水般的沉静。
　　“我去吧，”夏阳看到郁文的这个表情，心里更是忍耐不住，“别跟我抢，你俩手里应该没有什么钱，跟我别客气。”
　　“阳哥真是.....有钱！”郁文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内心，终于在这一刻崩溃，声音开始哽咽。
　　胖子轻轻地拍打着郁文的背，他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去安慰郁文，只是在这一刻，他多希望他已经长大，这样，他就可以冲到那个老畜生面前，狠狠地给那个老畜生一拳，将郁文保护在自己的身后，可是他们现在还太小了.....
　　终于在郁文哭累了，睡着的时候，夏阳拿起自己的钱包，准备出去买药。
　　“等一下，我跟你一起去吧。”胖子看着夏阳，站了起来。
　　“你陪着郁文吧。”
　　“你知道要买些什么吗？”
　　“问一下不就都清楚了。”
　　“算了，还是我跟你一起去吧，免得你被宰了。”
　　夏阳看了看胖子，想了想，也就不再推脱。
　　路上，胖子难得的有些沉默。
　　“郁文的家里.....”夏阳看着前面自顾自走着的胖子，拉了一下。胖子听到夏阳的声音，只是默默地看了眼夏阳，然后叹了口气，找了一个石阶坐了下来。夏阳看着状况，也没有催促胖子，只是静静地坐到了胖子的旁边，有些事情，开个头就行了，其他的等着胖子慢慢说吧。
　　“我跟郁文从小一起玩到大的，”胖子狠狠地抓了一把自己的头发，“他原本有一个很好的家庭，但是在他三岁的时候，他的亲生父亲就去世了，现在这个老畜生根本都不是他爸。”
　　“那为什么.....”
　　“其实我也不是特别清楚，毕竟我也是听一些大人讲的，郁文他妈当年也不愿意再婚的，但是当初那个老畜生还是挺人模人样的，就把郁文他妈追到手了，结婚后，头两年对郁文还挺好，但是自从那个老畜生生意做失败了之后，就开始酗酒，一喝醉就对着他妈又打又骂，他妈妈性子弱，也就只敢忍，终于在5年前，郁文忍不住了，打电话报警了.....”
　　说道这里，胖子的眼泪终于还是留下来了，声音也开始断断续续。
　　“家暴，家暴警察他妈的根本就管不了，就是把那老畜生说了两句，然后那老畜生就卖个乖，就那么过去了。可是这事儿在那老畜生那根本过不去，那老畜生回去就当着郁文的面，拿着棍子狠狠地揍他妈，差点把他妈给活活打死，边打边说，他妈现在这样都是郁文害的，当时郁文才多大呀，才小学四年级而已！！！！！”
　　“那天之后，郁文他妈的精神就有些失常了，郁文一直都觉得是他自己害了他妈，根本不敢再报警了，而从那一天起，那个老畜生酗酒打人的对象就变成了郁文，那个老畜生说，只要郁文敢躲，那他就杀了他妈......”
　　“那个老畜生真他妈不是个东西！”
　　“这个事情我们周围的人都知道，但是没有一个人敢去帮忙.....我经常问我妈为什么不去帮帮郁文.....”胖子抬起头，泪水已经沁湿了整张脸，茫然而又无措地继续说道，“我妈，我妈说那是别人家的事情，管不了也不敢管，因为都怕那个老畜生的报复！包括我！阳哥，真的，我真的好希望自己能够快点长大，这样，是不是就能够帮帮郁文了？”
　　夏阳听着胖子的话，眼泪也再止不住，只能仰着天，他什么也说不出来，他什么也做不了，只是因为他和胖子一样，都还只是一个孩子罢了！
　　“你也不必自责，当初你们都还小。”温寒将自己整个人放到了夏阳的怀抱里，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背。
　　“我知道，所以从那一天起，我才坚定地去到李彬的队伍里，”夏阳感受着温寒的体温，暖暖的，让人特别舒服，“我想胖子也是这样的吧。”
　　“那后来了？”温寒忍不住问道。他是真的很想知道，郁文是怎么离开那个家庭的，可能是有些感同身受吧，同样是身处黑暗，他想知道郁文是怎么一步步地走过来的，甚至，他也想知道郁文到底是发生了什么？连死亡的勇气都有，为什么却没有生存下去的勇气？明明都已经走出了黑暗，为什么又一脚跌入深渊？
　　“后来.....”
　　那天买完药后，三个人在房间里面沉思了很久。最先打破沉寂的竟然是郁文。
　　“我想要去参加。”郁文坚定地看着对面的两个人，“我想要改变，这可能是我能够最早脱离那个男人的途径了。”
　　“可是，郁文你成绩那么好....”胖子看着郁文，他不知道现在应该怎么去形容自己的心情，街坊领居都知道，郁文成绩是真的好，学霸那一款，连老师都说过，郁文可能真的有可能会是我们这里飞出去的金凤凰。
　　“我真的忍不了了，明天！”郁文望着胖子，眼眶微红，“那个畜生真的打的一次比一次狠了，不知道我还能不能坚持到高考了。”
　　“那你妈呢？”夏阳问道。
　　“......”郁文听到夏阳的话，瞬间暗淡了下来，他抓着自己的脑袋，有些崩溃，“我也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有时候会很恨我的妈妈，为什么要生下我，为什么要和那个畜生结婚，可是，每当我这样想的时候，我又更恨我自己，觉得自己真的是个畜生，我妈她也不希望是这样的，有时候她在发病中，都还会疯了一般，将我揽在怀里，替我挨打。有时候她明明都不认识我了，但是看到我，还是会哭着跟我说对不起，问她为什么，她也不知道，她就是哭，不停地对我说对不起.....”
　　“别说了，郁文，你别说了！”夏阳和胖子抓着郁文，将他抱在怀里，防止他再这样折磨自己。
　　或许从那个时候开始，郁文就已经有些崩溃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