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五》鱼庭之欢

16、傻姑

　　“臭小子，我不在你是不是就要打人家姑娘了。”杨母撑着腰，“姑娘你别怕，我好好教训教训他。”说着便把杨大拉到一边。“给我过来，这谁家的姑娘啊，给你拐到我们家来。”“姆妈，你说什么呢，这是阿五在杨滑头他们的稻谷堆里救回来的。”杨大把来龙去脉和杨母讲了一遍，杨母噢了一声。“姆妈，阿爷呢？”杨大问道。“他去看人家斗牌了，那老小子让我一个人走回来，看我晚上不把他关门外。”
　　杨郁欢摇了摇头，为什么人人都以为拉到一边讲话她就听不见了呢，她又不是聋子，更何况还讲的那么大声，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而且记性都一样的差。
　　杨母了解了事情的经过走过来对她笑嘻嘻地说，“姑娘我已经知道了你的事情，你安心养伤，这臭小子我已经替你教训过他了，你放心。”其实她也不觉得杨大会打她，不过是吓唬吓唬她就是了。她对杨母点点头，“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啊。”杨大拉了拉杨母衣襟，悄声说道，“和你说过了她是痦子，叫杨郁欢，你怎么一下子就忘了。”杨母拍了拍他，“我当然知道，随口问问不行啊。”
　　杨母帮她拿开毛豆荚，“我叫你欢欢，你不会不开心吧。”她摇摇头，怎么总感觉杨母怪怪的，有点讨好她的样子呢。“臭小子，给我去一旁剥豆去，好意思让欢欢剥。”杨母对杨大和对她的态度天差地别啊，杨大敢怒不敢言只得拿着豆。
　　杨老三走了出来，跑到杨母旁边搂着她，“姆妈你终于回来了，我想死你了，你才走半天我就想得不得了。”杨母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臭小子，都17岁了还粘着我，叫人家看笑话。”“谁敢笑话我，我打得他满地找牙。”杨老三作势说。果然撒娇男人最好命，连对待的态度都不一样。
　　“唉，欢欢你今年多大啊。”杨母转过头来问她。她想着到底说自己17还是18，管她呢反正都一样。她举出左手比一右手比七的样子，杨母不明白地问道，“你这是几岁？”说着手还还像她一样比了七的样子，难道她们看不懂手指数，那多麻烦啊。杨郁欢拉着杨老三的手，让他借自己十个手指头，然后自己又掰出七个，举在杨母面前，像极了一年级小孩学数学的样子。
　　“噢~你和我们老三一样大啊。”杨母感叹道，“那你可有婚配？家里几口人啊！”杨郁欢满头都是问号，为什么这里的人都喜欢问这种问题啊，这么奇怪的？？好像查户口一样。她直接摇摇头，一旁的杨大听不下去了，“姆妈你能不能不要见到姑娘就问这种问题，我和老三又不是娶不到媳妇，你逮着人就问逮着人就问，村里的姑娘都对你绕道走。”她一听明白了，难怪杨老三在自己醒来的时候也问这种问题，完全是被他妈感染了。
　　杨母看着她有点不好意思，走到杨大旁边揪着他的耳朵说道，“你知道你多大了嘛，19了。我和你阿爷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你都会打酱油了。”杨大倔强着，“子谦不也没娶媳妇儿嘛，他还比我大一岁呢。你省省心吧。”说罢，便拿起剥好的豆回屋子里去了。“唉，臭小子，人家余老师像你一样啊，追他的姑娘都排起长龙了，你呢！都没见你和别的姑娘讲过话。”杨母没好气道。我作证，杨大有和姑娘讲过话，你这个说错咯！
　　杨母欠欠的笑着，“让你看笑话了，我家老大就是这样，但他本性还是好的，你······”杨母还想继续说着，从屋子里传来一句无奈的声音，“姆妈，我都叫你别说了，你再这样我就出去再不回来了。”杨母叫了句臭小子，看看杨郁欢无动于衷也不再多说了。
　　“阿哥，你好吵啊，都把我给吵醒了。”阿五从屋里半昧半醒揉揉眼睛道。刚醒的阿五！简直也太可爱了吧。“姆妈你回来啦。”杨母摸了摸阿五的手，“我不在的这几天辛苦你了。”阿五笑笑只是摇摇头说了句不辛苦。
　　她觉得有些奇怪杨母对阿五说话的态度不像是母女之间讲的话，倒像是婆婆对儿媳妇说的。她又想了想，不可能吧，赶紧将这个想法丢掉了。
　　“欢欢，我带你去走走吧，坐一天了也不助于恢复。”阿五走到她面前，她点了点头，确实是这样而且和杨母讲话好奇怪啊。
　　还没走一段路，杨老三就气喘吁吁地追上来，“阿哥你怎么来了？”阿五问道。“姆妈说不放心你们两个，让我来跟着。”她有些看不懂杨母的操作，女生有女生之间的话说，让男生跟着干嘛，不过转念想想的确两个女生不安全，她腿又没好，便不多想了。
　　她和阿五在道上走着，看见田里有一女子，痴痴傻傻地抱着稻草人，那女子看上去和她们一般大，旁边几个小孩在欺打她。她最是看不得这种场面，拉了拉阿五示意她停下，用手指了指田里，阿五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
　　还没等阿五开口，杨老三就走了过去，将几个小孩赶走威胁道，“你们几个下次再让我看见欺负傻姑，我就告诉狗娃一个个找到你们家去，打你们一顿。”几个小孩急忙跑了，杨老三将那女子扶了起来带到她们身边，那女子嘴里碎碎念，不要杀我不要杀我，火好多火啊~手里还抱着稻草人也不知做什么。
　　杨郁欢伸手想拂一拂她眼前的头发，那女子以为要抢夺她的稻草人，一下子推开她跑走，好在阿五扶住了她。
　　杨老三赶忙上前去追那女子，杨郁欢手还放在空中她看向阿五，阿五明白她想问什么解释道，“她叫傻姑，原先也不叫这个名的。听说她是平长的女儿，只是平长被人陷害丢了性命，她和她姆妈便躲来我们村上。刚开始还好好的，我和别人远远去瞧过她一眼，好看极了！过了段时间，村上就来了好多人围在她家门口，不让看也不让大家出门，有户人家想要上街还被打了一通。大家猜测是仇家寻上了门，隔天晚上那仇家一把火就烧了她们家，还‘伤害’了她们母女，她姆妈在火里丧生了，只留下她。她那时还有些清醒之意一边跑一边哭，求村上人家帮忙，大家都不敢帮她，怕丢了性命，后来她就变成了你现在看到的模样。”
　　她张嘴还想问阿五又继续说道，“她那时是租住在狗娃家边上，她与狗娃感情很好，她最先找狗娃帮忙，只是狗娃她妈把门紧紧锁住，不让狗娃出去，任是狗娃怎么说她姆妈也不开门。那帮人走了后，狗娃就出门寻她回来，只是那时就已经痴傻了。狗娃她妈趁狗娃不在就打她走，狗娃知道后又去将人寻回来，没过段时间就又被打走，反反复复，一直这样。”
　　杨郁欢听完后哑口无言，哽塞地不知道该说了什么，阿五拍了拍她的背，“我知道你想的是什么，我心里也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