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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酒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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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飞扬带他去的地方是家酒吧,准确来说,应该是一家清吧。
从推门那刻开始,慵懒的音乐伴随淡淡的酒香同时飘进人的耳朵与鼻腔里,就近找了个卡座坐下,季陌玉直接切入正题:“说吧,我妈给我拿了什么东西?”
“急什么?先吃点东西,我又不会藏起来不给你。”季飞扬架起长腿,神色放松的翻着服务生递过来的菜单。
“要一份果盘,小吃的话鸡米花跟五香牛肉,对了,还有你最喜欢的南瓜饼也要一盘。”
他低头思索着,像是犯了难,“既然你明天还要上课,那就两杯果酒吧,都要水蜜桃的。”
季陌玉无声的叹了口气,盯着桌上的花瓶发呆。
季飞扬这人就那样,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有多关心自己。
这么喜欢在别人面前扮演好哥哥,还学什么经济学,当初就该去报考电影学院,铁定能拿个奥斯卡小金人回来… …
淡粉色的果酒摇曳在晶莹的玻璃杯内,季飞扬端起杯子细细品尝着,桌上的小吃果盘依旧无人问津。
其实他很清楚季陌玉的耐心已经被磨得所剩无几,可他最爱看的就是对方这副明明已经气得跳脚,却还是拿他无可奈何的窘迫表情。
就像是回到了他俩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三岁的季陌玉紧张地拉着漂亮女人的衣角,睁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怯生生的管他叫哥哥。
而他手里拿着被当做见面礼物的遥控汽车,当着所有人的面使劲砸到女人的身上,稚嫩的声音声嘶力竭:“我才不是你哥哥!她也不是我妈妈!”
不到他胸口的小男孩支着萝卜似的手臂,明明淌着泪珠却故作勇敢的挡在他面前。
“不许你欺负我妈妈!”
… …
季飞扬终于放下酒杯,并从皮夹里抽出一张卡,顺着桌子推过去。“阿姨她不敢联系你,所以拿了这个让我交给你。”
季陌玉拿起来看了看,是张金边黑卡。
给钱,果然是老妈的一贯作风。
这事老爸绝对不知道,所以就算收了也没什么,但他绝对不能收。
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就算他离开了季家,自己一个人也能生活的很好。
不是依靠一张额度不限的银行卡。
思索一阵,最终季陌玉将那张卡放回原位。
“你该不会是不要吧?”季飞扬喝着果酒,斜斜睨了他一眼,“按照目前的处境来说,你应该过得很艰难吧?银行卡被冻结,独自身处陌生的城市,熟悉的朋友亲人都不在身边。”
“别多想,我只是想问问,这种孑然一身的感觉如何啊?弟弟。”
这句话季飞扬几乎是笑着说出来的。
季陌玉忍住即将脱口而出的一连串国骂问候语,调整好表情,咬着牙回笑道:“挺不错的,就是看见你有点倒胃口。”
季飞扬浑不在意的笑出了声:“原来我魅力这么大?连男的见了都想怀孕。”
“… …吗的智障。”
… …
夜幕,雨珠噼里啪啦的砸在地下,天上一阵电闪雷鸣。
季陌玉站在清吧外,看着季飞扬驱车离开,临走前还摇下车窗对他说了一句:“忘了跟你说,最近啊这边修缮路况,出租车一概进不来,所以你得先徒步往外走几公里才能找到公交站。”
“知道你不乐意坐我的车,我呢也不想难为你,那我就先走了,再见?”
季陌玉扬了扬下巴,对他竖起了中指,“再也不见。”
车内,沉没在阴影之中的季飞扬好似轻笑了一声,随即奔驰犹如离弦之箭般开走,混合着尾气与潮气的空气仿佛更加冰凉了。
街上车辆来来往往的,竟真没有一辆出租车,季陌玉本想直接淋雨走回去,可老天爷就像是偏要跟他过不去,只是一眨眼的功夫,雨水愈发有了倾盆之势。
透过朦胧的雨幕,街边五光十色的霓虹灯们变得格外柔和。
来的时候他就注意到了,这附近的酒吧、会所和KTV简直多如牛毛,而对面一排就是酒店宾馆,豪华的廉价的统统任君挑选。
现在他敢肯定,季飞扬把他扔在这里绝对是不怀好意。
老妈最烦的就是他去夜店闹吧这一类场合,也正因如此,他已经很久没再踏足过这些地方。
其实他也并不喜欢闹哄哄的场所,之前去也就是和一群狐朋狗友们瞎玩,而现在,他只想找个地方避避雨。
这样想着,季陌玉随便找了家看起来还算顺眼的酒吧钻了进去。
与刚才那家清吧截然不同的音乐铺天盖地的席卷进耳朵里,劲爆得差点要把季陌玉给劝退,他捂着耳朵穿过人潮,找到稍微安静一些却同样人满为患的吧台边。
一堆人挤那儿不知道在干什么,季陌玉仗着个儿高腿长视线直接略过一水儿的脑袋顶,最终落在吧台后的一个调酒师身上。
调酒师身上是件干干净净的白衬衫,外面的黑色马甲勾勒出宽阔的肩背以及劲瘦的腰线。
他正微微低头摆弄着量酒杯,从这个方向看过去正好能瞥见他额头下挺直的鼻梁,与蝴蝶翅膀般的眼睫毛。
看不全脸,但感觉应该是个大帅哥,不然哪能有这么多人看呢?
即使没有让人眼花缭乱的调酒表演,但他举手投足间都带着种说不出来的帅气的利落,特别能吸引人目光。
音乐不断起伏变化着,围观的人是越来越多。
后知后觉的季陌玉这才注意到,这一块儿虽然人多却几乎都是姑娘,像他这种大老爷们儿应该都是蹲后头趁机看妹子的。
“劳驾让一让… …”
想了想季陌玉还是挤到后头去了,本来想要杯鲜榨橙汁润润口,这会儿被挤得都不渴了。
他摸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却听见前面有人尖叫了几声,甚至于盖过了背景音乐。
季陌玉遁声望去,只见那位调酒师把几杯调制好的鸡尾酒放置在吧台上,顺便绅士地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五颜六色的灯光不要钱的打在那张英俊的脸上,又引发出一阵夸张的尖叫。
那是张噙着淡笑的面孔,又仍然带着些冷漠疏离,偏偏在彩光灯的衬应下魅惑得叫人挪不开眼睛。
季陌玉暗自吸了一口凉气,迫使自己移开了目光。
是他!李星河?
他是这里的调酒师?可他不是还在上学吗?据说还是成绩优异的学霸?
一连打出几个问号,好不容易稳定了心神的季陌玉往那个方向看了一眼又不淡定了。
现在的李星河跟白天那个穿上校服的学霸完全像是两个人,一个看着就根正苗红,一个… …
仗着敌在明我在暗,季陌玉大大方方的观察着对方。
他前额的刘海被拢了上去,露出几乎斜飞入鬓的眉毛,没系领结,隐约能窥见微张领口下的锁骨… …
有点像是在做梦的季陌玉脑袋里猛然蹦出了一个词,欲盖弥彰。
被闹铃唤醒后,季陌玉不爽的套上了昨天领到的校服,洗漱完便就着清晨略带潮湿的空气一路小跑下了楼。
进了教室坐下,手里的面包才啃了两口,上课铃就响了。
第一节课是没有老师的早自习,所以并不妨碍吃早餐。
他嘴里咬着面包,眼睛也没闲着,扫遍整个教室,发现就李星河的座位还空着。
傍边的肖任捧着英语书凑过来,“这不科学!”
“什么不科学?”季陌玉两下解决了面包,又把包装袋团成一团投篮似的抛进角落的垃圾桶里。
“我以为你肯定不会上早自习的!”肖任耷拉着嘴巴,“唉。”
季陌玉拿出一本书翻开摊在桌上,“看样子我来上早自习让你很失望?”
“没有没有!”肖任连忙摆手,他绝对不会说自己拿了这件事来跟另外两个男生打了赌。
毕竟季陌玉在他眼里已经成了连主任都不怕的大佬,逃个区区早自习肯定不在话下。
季陌玉还是没能压住心里的好奇,压着书小声地疑惑道:“肖任同学… …我问你件事儿啊,那个李星河怎么不在?”
“李星河?他从来都不上早自习的啊。”
季陌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