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芥川今天转正了吗》子夜桃花

24、Chapter24

　　从一开始中岛敦就知道，涩泽龙彦不会轻易地放过她。

　　虽然不知道他几年之前突然不告而别，但是显而易见的是，一朝归来，这个男人对她的执念依旧。

　　被前任如此挂念的感觉与其说是厌烦，倒不如说是恐惧。

　　涩泽龙彦确实做过一些疯狂的事情，但是若用太喜欢她来解释也并非讲不通，她不应该如此害怕才对。中岛敦有时候都想问他：

　　涩泽龙彦，你是不是很恨我。

　　这个问题是无解的，因为对于涩泽龙彦这样的人来说，爱和恨的区别或许并没有常人那么明显。

　　爱人，必然不希望对方受到伤害，但是那个男人是不一样的。

　　“谁给你发的消息？”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听到男友的问话时，她觉得他似乎将某种过于敏锐的视线投注到了她的身上，明明这在平常看来只不过是个再普通不过的问题，有时候她注视着手机屏幕太久，芥川龙之介也会这样问她——

　　只是单纯的好奇而已，或许还有对她吃饭时看手机的不满。

　　事实证明当中岛敦同样将目光放回男友身上时，她的男友只是一如既往吃着煎蛋而已，天生狠戾的面容在她的面前会显得柔和许多，一点儿也不像是在质问什么的样子。

　　中岛敦把熄屏的手机放回了餐桌上，回答他时的语调平缓：“主任那边发通知说了一下这星期考试的事情。”

　　“你们学校这周考试？”

　　“对。”
　　中岛敦原本不打算再说，但是她忽而意识到自己这样简洁的回答与平时的画风不和，于是又补充道：“……是月考试，我也要负责监考。”

　　对面吃早饭的男人似乎并没有察觉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没有继续追问下去。直到芥川龙之介把中岛敦送到了学校，一切都很正常。

　　中岛敦上次还想让芥川龙之介到校门口去接她来着，现在她也没有这个心思了。她现在已经开始想，如果没有其他人知道芥川和她的关系就好了，甚至是，如果他们两个根本没有在一起就好了。

　　这样的话，涩泽龙彦也不会注意到芥川龙之介。

　　“有什么事一定要告诉我。”

　　分别前，芥川龙之介抓住她的手叮嘱道。男人拧着眉，疏淡的眉毛几乎看不见，却能将他衬得严厉不少。

　　中岛敦想，他在工作时的表情恐怕比这还要冷冽不少吧。

　　“我知道了……我会的。”

　　她如此向他保证。

　　待到她点头答应，芥川龙之介才缓缓松开了手，最后仿佛还有些恋恋不舍一般在她的手掌心捏了一捏。没做过什么家务的手被养得十分柔软，男人的手指指腹带着些薄茧，摩挲着恋人掌心时挠得她痒痒的。

　　她的心事并不难猜。

　　芥川龙之介并不像其他谈恋爱的男友一样觉得自己的女朋友是一个很难懂的女人。可能做教师行业的人为了照顾到学生的情绪，保证课堂质量，会较于隐藏自己原本的负面情绪。

　　可是中岛敦的这项技能在他的面前总是不那么完美——这是从小养成的习惯，只要芥川龙之介还会在她不高兴的时候疼爱她，这个习惯大概一辈子都改不过来。

　　中岛敦抽回被他握住的手，小跑着迈向校门口的背影和平时的每一个早晨一样，深知其属性的芥川龙之介却缓缓开动了车子，在学校周围绕了一圈。

　　他最终选择停在了另外一条小道上，开窗，向一名路过的穿着鬼灭高中校服的少年招了招手。

　　并没有在路上出于非恶意的目的和陌生人打招呼的经历，芥川龙之介突然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对方，声音到了喉头却发不出来。

　　好在他恰好选到了一名善解人意的少年。

　　“有什么可以帮助您的吗，先生？”

　　少年如旭日一般深红的头发和瞳色猛然靠近，声音也是与他的外貌十分相称的朝气蓬勃，把芥川龙之介晃得有一瞬间的愣神。

　　但是面对高中都还没毕业的少年人，成年人很快便回过神来，也展现出了与阴沉狠戾的外貌十分相称的表现。

　　“打扰了，你是鬼灭高中几年级的学生？”

　　“我是鬼灭高中一年级筍班的灶门炭治郎！”

　　少年热情地回应着眼前这位看上去并不像什么好人的成年男子。

　　芥川龙之介有点无语。他知道以自己的形象一般不会给人什么好人的感觉，同时暗自感慨现在的孩子都这么没有警惕心了吗，他都还没有问他叫什么名字就自己告诉陌生人了。

　　不过是一年级筍班的话倒是正好，中岛敦教那个班。

　　“你们这个星期月考试？”

　　“不，是下个星期！”

　　“好，谢谢你……灶门君。”

　　“不用谢！”

　　得到了男子的感谢，灶门炭治郎朝男子笑得有些害羞，挠了挠脑袋。

　　芥川本来是想问完就走的，可是看见少年人好像还蛮开心的样子，他突然觉得就这样走掉实在有些打击少年人的好意。

　　他不太擅长对付这样的年轻男孩，也没必要去应付，可是男孩儿是女友教的班上的学生。

　　都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中岛敦是女人，说是学生的父亲不合适，替换一下，说母亲比较正常。

　　那么作为中岛敦的男友兼未来的丈夫，芥川龙之介觉得他也能算男孩的半个爸爸吧。

　　怀着一股莫名的责任感，芥川龙之介又对着还站在自己车边没有走的少年人开口了。

　　“灶门君，在下芥川，有一事相求。”

　　一般来说只要和这样的少年人拜托一些事情，反倒比直接感谢他们有用得多。果然，灶门炭治郎听到他的话以后更有活力了：“芥川先生请说！”

　　“可否帮在下留意一个人。”

　　芥川龙之介从手机中调出了一张照片给炭治郎看，照片中的男子白发红眼，虚幻飘渺，又美丽得灼目。

　　“如果你在学校附近见到了这个人，请务必告诉在下。作为交换，你若是有什么物质上的需求，在下会尽量满足你。”

　　灶门炭治郎小小地讶异于照片男子优越的外貌之后便满口答应，一边说着不用芥川满足他的什么需求，一边拿出手机来记下了芥川报给他的电话号码。

　　看着少年人认真地记录着手机号的样子，芥川龙之介对对方这副善良热情到有些愚蠢的表现实在看不过眼，忍不住说道；“你以后……不要这样随便搭陌生人的话，更不要把重要的信息泄露给不认识的人。这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情，一招不慎，可能会给你亲近的人带来麻烦。”

　　谁知少年困惑地从手机摁键上抬起头，深红色的大眼睛朝着芥川龙之介眨巴了几下，还和中岛敦的傻样有几分相像，脱口便道：

　　“可是芥川先生不是中岛老师的哥哥吗？会让我留意这位先生，也是因为中岛老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