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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再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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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苏昭已远离咖啡厅时久,许陶浅才将注目送眼收回,她绷紧地身子得以放松舒展,整个人如泄了气的气球般瘫坐在沙发上,向外人展示淑女如何北京瘫。
可气虽是泄着的,但许陶浅却感觉浑身发热,也不知是何原因,体内仿佛在烧着熊熊烈火。
她从桌子上抽了几张纸巾,将自己手上的汗擦了擦。
“浅浅,你怎么了?脸怎么这么红?是不舒服吗?”
梁沁眼神顿惑,见许陶浅脸颊通红,满身是汗。这分明刚入春,咖啡厅里空调温度打得刚好,四处充满冷空气,周遭气温适宜,到底是如何把人热成这样?梁沁也想知道。
许陶浅似觉得不可思议,她双手抚托自己的脸颊,稍而用力挤压,将自己嘴巴捏的鼓鼓地,她指着自己,问道:“我的脸…很红吗?”
梁沁点头:“嗯。”
许陶浅霎时便如无骨之人般将头栽埋在桌子上。“真丢人。”许陶浅无奈极难地言调抱怨道。
难怪刚才苏昭会笑得如此灿烂美艳,笑的对象应当就是自己了。
许陶浅又将头从桌子上猛然扎起,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她脑羞地敲着了敲桌子。本以为自己伪装的极好,却不料,人算躲不过天算。她不曾因谁而脸红过,这个苏昭,应是第一个。
同性恋的倾向似在被挖掘至原形毕露的边缘,她头顶千年铁梨花的重冠顶了多年,今年正是第四年。她未对别人心动过,也正说明她未曾为谁而羞涩过。
两手托腮茫然地撑头晃脑,许陶浅突然便想起苏昭刚才留下的名片,视线放低,便可轻易找到,名片还在刚才的位置,未有变过。
许陶浅将桌子上的名片拿起。
名片上写到:
丰华集团
苏昭。
…… ……
许陶浅看着名片,眼帘垂的越发低近,她眸色似充有不解。
“怎么了?”梁沁见许陶浅表情凝重认真,她好奇地问道,就支着手将头伸去,想一探究竟许陶浅看的为何物。但梁沁的眼神还未能瞟瞄至重点,名片就已被许陶浅收起。
梁沁识相地将收回身子。
许陶浅从身后将包拿放至腿间,便小心翼翼地将名片放入自己的钱包里,她低头轻微地举动显得认真娇丽,但她的表情依旧如同刚才那般愁然。
“哎。”将肩包链子拉上以后,许陶浅双手整齐放置在肩包上,一声长叹便似诉尽离愁别绪般怅然。“怎么会有人这么设计名片呢?只有六个字……”
丰华集团,苏昭。
六个字,既不多,也不少。
名片外观设计的极具特色,字与字间距设计的排版也恰当合理,初眼见到,会使人产生错觉,误认字是镶嵌在名片上的,此番高端大气,但却因只刻写几字,令许陶浅心底言喻不明。
A市市地广阔,布楼千万里,车水明灯长延不至尽尾,‘丰华集团’这四字地处位置,许陶浅并不知该上哪找。
仅有一面之缘,擦肩了便已是擦肩,既非同事也非朋友。可理虽是这个理,但不知为何,许陶浅心灵一处仿佛有只孤傲渺茫地船只想急激寻岸,靠岸。
“艺术展还去吗?”见许陶浅状态不佳,梁沁心担问道。
“去。”许陶浅快言回复。
经得美人美色洗礼,许陶浅此刻脑中全占场景画面,但不正经迟早都需归还至现实,想至两周后的设计大赛及奖金荣誉,许陶浅斗志昂扬,如火箭触及星火般,养精蓄锐,等待发射。
梁沁小口抿喝咖啡,抬眼便看向咖啡厅里墙上的挂钟。“嗯,那再坐会儿,艺术展8点才开始。”
许陶浅提杯的手怔停,愣了一番,稍而便反应过来,问道:“8点开始?”
梁沁恬然喝下一口咖啡:“嗯。”
“那现在几点?”
“6点。”
许陶浅:…… ……
“是不是有点太早了?”见梁沁回答的平淡无奇,波澜无味,似提前两小时到,是为天经地义地事情般。
许陶浅来时因急促,所以仅是换了身衣服,稍打理头发,便独身快步涌入公交车人群海潮,路上也如颠簸流离地珠子般漂无定所。
许陶浅手指卷住头发把玩,撇嘴轻声抱怨道:“我连妆都没来得及画……”
听闻,梁沁正眼端看许陶浅,眼神似侦探寻线索般细目打量,端详半天,梁沁眉皱加深。“A花花,你开玩笑越来越没有水准了啊,你这长相需要化妆吗?你每天素颜出门,校草帅弟依旧被你迷得神魂颠倒,如果你还需要化妆才能出门,那A大无地自容的女生要到哪里排队?”
梁沁说话一向直截现实。
梁沁与许陶浅是舍友,今年为第四年。世道言说桃花相长盛艳妩丽,不是红颜便是祸水,许陶浅虽不是祸水,但因她女神级别的存在,将宿舍其他成员都置于众目睽睽之下,每一位成员都是学校男生重点讨好对象。
譬如梁沁与许陶浅同住四年,受关注塞情书送玫瑰赠礼物为常见之事,许多人会将心意物品托付于她,请求她将礼物转交给许陶浅。
久而久之,便也习惯了。
无法,顶级校花月容,怎会有人不爱?
经梁沁夸赞,许陶浅心无意涨,若换做曾经,她兴许还容笑齿露,但如今说及长相,苏昭冷艳妖美地容颜便在她脑里挥之不去。
如此美艳,令人窒息,这个女人,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人?
许陶浅留有心虑。
—— —— ——
8:00。
艺术展开放的时间已到。
梁沁提醒许陶浅时,许陶浅的状态还停留在刚才苏昭离开后投下背影的厅门外,她漫不经心地回应梁沁的话,整张脸看起来都是怀揣心事。
许陶浅与梁沁进入艺术展览馆之后,两人便分开参观了。
展览馆室内陈设设计一如既往,宽敞地主厅主要摆放大神之作,在五颜六色,多彩缤纷地画卷顶部,还高挂巨致晶莹挂灯,由主厅向内延伸走去,阡陌交通地巷子路口便显而易见了起来,条条巷子似的参观通道,四周的白墙上都挂满了画作。
面对群层相接地缤纷画卷,许陶浅却觉得无心参观,她漫无目的地行走,似无灵魂的外甲。
在展览馆外时梁沁元气满满地对她嘱咐道:一定要汲取大师们的设计优点。许陶浅也提起十万分精神,此次在A市举办的展览,举办制是各省轮流举办,若是错过了,只能再等到五年后,但物虽有可取之处,可人却不给予取收的权利。
展览馆里的艺术作品多如云海,各有各的优点特色,许陶浅站于走廊过道一侧,见人群来回流动,看着展览馆里布放的作品,许陶浅不自觉便想起了那位名为苏昭的女人。
长得令人艳羡。
世上怎会有长相如此冷艳绝颜的女人?令许陶浅仅是见过一面,便能清清楚楚地记下她的模样。
她长得即出众也妖艳,即妩媚也优雅。许陶浅脑中记想苏昭容颜,看着展览馆里的作品,心里作出对比:这些作品叠加起来,也抵不过苏昭一人倾城。
令人致命。
许陶浅将包拿起,又从里拿出名片,她背靠墙角边沿,腿直前伸,垂眼便认真地看了起来。
丰华集团?苏昭?
名片上连基础地联系电话都无。
A市这么大,她该去哪儿找?
—— —— ——
进入展览馆已有一小时半分,梁沁已大致将这里的作品看遍,取其精华,浓缩精华后,她便开始寻许陶浅,欲分享收获体验。
但找到许陶浅后,她却发现,许陶浅根本并未认真参观。许陶浅倚在白皑墙沿,看着手中的东西,深深入目。
“你干什么呢?”梁沁从身后轻拍许陶浅的肩膀。许陶浅不由得心惊,她身体本能地颤抖了一下,便迅速地将手中的名片掩住。
转目见是梁沁,许陶浅叹息责备道:“神出鬼没的,吓我一跳。”
梁沁的视线茫然扫过这条敞明地过道,指着说道:“这路这么大,我走过来你没看见?”
“看见我能被你吓么。”
梁沁:……,是个理。
梁沁不与许陶浅争辩,她低眼看着许陶浅手中遮盖严密地东西,突然便产生好奇:“这什么呀?”
梁沁欲凑上前细看,却被许陶浅制止了,许陶浅冷眼冷声道:“你干嘛。”
“还不让看了…。”
梁沁嘀咕道。
许陶浅此番举动,令梁沁更为好奇。A大的校花是出了名的冒冒失失,不重物,不重保管。譬如在校时会收到男生的礼物,第二天礼物便已不翼而飞,非许陶浅丢弃,而是因她真的不知道放哪儿了。
与许陶浅严肃过目几刻,梁沁便认软说道:“行吧,我不看。”
“嗯。”应完,许陶浅便将名片放回钱包里,将肩膀的肩包带调了调,许陶浅恢复正经脸,问道:“看了这么久,你有没有看到哪幅具有学习价值的作品?”
梁沁双手抱臂,脸目骄傲,似不羁少年,她半垂眼随意道:“有啊。”
许陶浅:“在哪?”
梁沁:“自己去看啊。”
许陶浅:…… …… ……
“谁让你不好好参观。”梁沁道。
—— —— ——
待艺术展参观完后,许陶浅与梁沁便各自回到了各自的家。
刚到家,鞋都还未脱,许陶浅便已无法忍住好奇,她急匆打开电脑,在浏览器搜索框里输入:丰华集团。
很快地,丰华集团的资料信息便出现在页面上。
丰华集团:
公司位于A市,是A市占据市场股份最多,资产及资金力量最雄厚的企业,丰华集团是A市最大的房地产企业,在A市所向披靡,每年销售金额2000亿。
两……,两千亿…。
许陶浅读过不禁目瞪口呆,‘两千亿’这个字眼在她的生活里是永远触及不到的数字。她仅是一个女大学生,平日里若兼职辅导也只能赚取少量零用钱,两千亿这个数字对于她来说,太过于庞大。
许陶浅继续阅读信息。
丰华集团是集房地产,金融,设计,绿化及艺术为一体的世界500强企业集团,是苏宁远晚于苏恒集团几年,另外再创建的一个大企业,目前掌管丰华集团的人是苏宁远的独生女……
苏昭…。
许陶浅击鼠标的手彻底僵硬,她睁大眼睛靠近看,确认自己并未看错后,许陶浅心里如同接受凌迟,好似有什么东西堵在胸口般。
苏昭是苏宁远的女儿…
苏昭她可以不知道,但苏宁远她怎会不知道?
苏宁远乃临恒市之首,世界首富前十榜,苏恒集团的总裁。
原来苏昭便是他的女儿。
另创企业实力都能如此雄厚,不愧为苏宁远的女儿。
许陶浅心道不明。
她怎会遇上如此富贵之人,那个女人,为何又如此美丽?
还如此遥不可及。
“哎”许陶浅未忍住,便唉声长叹。
既是总裁,应当每日都忙碌,不与她相同,她日日都无所事事。所以咖啡厅的相遇,是她们第一次遇见,也是最后一次了吧。
她如何敢祈求能与大企总裁再次遇见。
她还是做好分内之事吧。
—— —— ——
将其余无关想法抛之脑后以后,许陶浅便将注意力集中,全身心投入到设计里,就这样,艺术大赛的日子也一天天临近。
今日正赶上周日,休息日。
妖精瑶:
【今天万和百货商场打折,要不要去?我前阵子刚办了会员卡。】
将微信消息读完,许陶浅中指与母指顶着脑袋,揉了揉。【我明天就要比赛了,比赛需要用的设计图还有几处没修改完,今天看似抽不出时间了,下次吧。】
消息回复完,许陶浅拇指轻按房子键,手机退入壁纸页。
苏昭美得令人着迷的模样再次出现于许陶浅的眼前。
美得令人想要接近,却又无勇气接近。此照片里,苏昭浅挂于唇边的浅笑还未散去,冷艳且又迷人,许陶浅仅是单看照片,心跳便已控制不住地加速。
许陶浅已记不清她是何时将苏昭的照片设置成手机壁纸了,但苏昭的模样,总是会无故浮现于她脑海。
她仅只有这张照片,这是上次许陶浅在咖啡厅里偷拍的。
那一次不算邂逅的邂逅过后,许陶浅就真的没有再见过苏昭了。
人的记忆是有限的,也会随着时间而淡化。
但许陶浅虽已渐渐淡忘苏昭,却总是会在某一天突然地想起她,且每一次想起,都比前一次想起思念浓郁。
此种不连续,间断地想念,令许陶浅的生活里处处充满苏昭的幻影。
许陶浅双手叠放,置于桌子。她茫然地看着桌子上的参赛作品。这次大赛的主题是:‘我们都是繁星下,那个追梦的孩子。’
许陶浅这个参赛作品的主要灵感便是来自苏昭。
她作品中画的便是苏昭。
这个美丽动人,勾人心魂的女人,坐在一处河边的大石子上,夜晚的风轻轻吹拂,将她的头发也轻轻吹散,她身后是一片大草原,无边无际地,广阔无尽。她坐于石子上,将手掌轻缓伸出,很多萤火虫慕名飞来,萤火虫围绕于她的身旁,将她的周围布亮星星点点,而此时黑漆地夜空上,还高高挂着满天的星辰和一轮弯弯的明月。
这便是许陶浅心中,那个追逐梦想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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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一天的时间很快便过去了,艺术大赛的日子也已到来。
主持人台上致词:“尊敬的各位领导,各位裁判,以及所有艺术大赛的参赛选手们,还有各位来宾,你们好!”
“在这个风意的季节,我们齐聚在一堂,一同享受着这春意盎然地时节,并用心地感受着所有选手为我们带来的作品,今天,我们在此举行了………”
主持人说了一系列机械式的模板话语,许陶浅选择将其忽略。
但后几句话,却将许陶浅的心神扰乱。
“此次举办的艺术大赛,很荣幸地邀请到丰华集团的总裁,苏昭。”
许陶浅心尖突然一刻颤抖。
“并且在本次艺术大赛中获得冠军的人,将会有机会被挑选进入丰华集团的设计部。”
主持人言罢,台下响起一片轰轰烈烈的鼓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