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溪旧事》甜美韭菜花

19、第18章

　　拉住想要冲出去的君如，她这性子还是一如既往的冲动。
　　“你等她说完！”
　　“回小姐，湘橘姐姐说是要教一些规矩，就将她们留下了，还说会安排其他丫头过去的。”
　　“她们？还有谁？”
　　“回小姐，各院子里主子的贴身丫头都被留下了。”
　　“老夫人的也留下了？”
　　“回小姐，应该也是留下了！”
　　“看吧，这丫头架子还挺大！”
　　让那丫头先下去，看君如气鼓鼓的腮帮子，我听着也是有些生气的。转身让君如随我去寻湘橘。
　　且说那湘橘正在花园，领一干小厮打理花草。见我来了，行了个礼，看来是认识我了。
　　“这是在？”
　　“回倾言小姐，奴婢正在清理花园，改种些草木。”
　　倾言小姐？府里众丫头小厮哪个敢呼我姓名！
　　“嗯，这园子是要打理一下。不过这里的草木都是兄长欢喜的，可不能改得过分了！”
　　“是，奴婢也就是想种些郡主欢喜的。”
　　“你记着就好，你虽然是郡主带来的，可这里毕竟是将军府。”
　　“是，奴婢牢记着。”
　　“如此，再问你一事，我院里的锦芜丫头今早被你叫去，怎么不见回来？”
　　“回小姐的话，奴婢是留她们教一些规矩。”
　　“教规矩？那是好事，要过几日回来？”我假装看不见她眼里的气愤，“那丫头是兄长留给我的，若是兄长问起来，我也好有个交代。”
　　“明日，明日午后就回去了。”
　　伸手拍了拍君如握紧我的手，示意她可以放心了。想要的已经办到，我也就拉着君如出去了。
　　“倾言，还是你聪明，知道拿将军做幌子。”
　　“你呀，以后不可太冲动了！”
　　“嗯嗯，不过青芜呢？怎么没见到那丫头，难道也被留下了？”
　　君如一脸感动，以为我替她留下锦芜，便放弃了青芜。
　　“我昨日让她回家休息几日，不久她要与我回清溪，总要去和家里说一声。”
　　“倾言！你是故意的吧！”
　　“你原来早就猜到会发生这事！”
　　我不理她,回房间去看新到的书。
　　第二日，就听说府里各院的大丫头都回来了，看来昨日那一番话还是有些作用，这样以后还要依仗兄长的名号。若说昨日那事，我是真的没有料到，只以为她们会想方设法慢慢换掉各院的丫头，没想到动作这般明显。让青芜回家本意是让她避开这两天，郡主新来总要里一些威信，怕她出什么岔子，毕竟遇到个满意的丫头实属不易。
　　今日一早兄长和将军一道回门，那些丫头们也都跟着走了，总算是清静一些。将军府本没有太多的规矩，如今郡主嫁过来该有的等级也有了，全府有个管事丫头，各院子里也有大丫头。君如也从原来的西陈院搬到我院里，李大哥则一人住在西陈。昨天要来的锦芜也成了院里大丫头，管着院里的事，高兴了好久，君如也因为这事特意带了糕点给我，说是表达谢意。
　　晚饭前，青芜回来。小丫头气冲冲地跑到我房里，没个好脸色。
　　这是，又惹到她了？
　　“怎么？府里主人不在，就没了规矩！”
　　“青芜没有。”
　　“为何事生气啊？”
　　“锦芜做了院里的大丫头，听说昨天还是小姐去找夫人要回来的！”
　　果然是听了府里的流言，放下话本，特意到桌前倒了杯水递去她手上，“青芜，是我错了，你就原谅我吧！”
　　“小姐，我也没生你的气。”小丫头没料到我会赔罪，拿过水杯，眼睛里红红的。
　　去把门关上，我和你说原因。她乖乖听话，关上房门，还给我到了杯水。果然是我的丫头，懂事！
　　“你当我为何让你回家？还不是避避风头，郡主虽然和善，也是皇室的人，怎会真的那般单纯，再说就算郡主真的单纯，她那些丫头也不是省油的灯啊，郡主才来，总要立些威信，更要摸清各院子里的底细。”
　　“所以小姐才让我不要乱跑，然后再放我的假？”
　　“聪明！”拿了颗蜜饯喂她，“其实昨天不去找湘橘，今日锦芜也会回来，留下那些大丫头，不过是想知道这些丫头与主子的关系如何，越是急着要找就越是着了她们的道。”
　　“那小姐怎么还去要回锦芜？”
　　“君如来找我，我怎么好意思不去！再说那丫头要留在那也不和君如说一声，实在不可信,如此,倒不如就让她们误会这关系，”
　　“保下我就够了！”青芜欢喜着，也拿了蜜饯喂我。
　　其实原因远不止这些，若那些丫头是郡主的人倒还好，就怕万一是受了梁王的命。总之，日后在这府里必定要谨言慎行，万不得大意了。

　　二月十五下了场春雨，园子里几根新发的小草快活得很，闷了几日的心情也瞬时舒朗得多。
　　苏澈是冒雨过来的，上次君如带来的话本已经看完，正愁着又要闲个一整天，青芜就进来通报，说苏公子过来了。
　　乍一听还有些恍惚，后，就满是欣喜。我已有好几日不曾见他！换上年前新做得衣裳，估摸着他也快到了。
　　苏澈素来干净，喜整洁。头发全都绑着，衣服也很熨帖，今日这一身淡蓝色长袍，领口是海棠绣纹滚边，他这一身俊朗神奕，也难怪总有人误以为是哪家气质斐然的秀才。
　　从进门起，院子里安静得异常，丫头们都停下手中的活，理理衣裳发髻，眼睛里泛着痴迷。
　　“尘儿，”直接拉过我手，往屋子里去，“给你带了话本，来瞧瞧。”
　　“怎么不说话了？”见我定定坐下，拿过本子看，也没正眼瞧他。
　　“苏澈，你以后别穿这衣服了！”
　　“嗯？这衣服不好看？”
　　也是，就他这气质样貌，穿什么都好看呀！
　　“不，你以后在外面别笑了，凶一点！”
　　“这样？”说着，他敛去温柔笑意，周身薄薄一层愠怒，眼里目光陌生，皱眉望着我。可就是这样，也仍旧掩不住他这一身英气。
　　“罢了罢了，”挥手示意他可以了，“你怎么怎样都好看呢？”
　　“呵呵~难道尘儿希望我难看些？”
　　“你没看见院子里那些丫头，望着你都出神了！”
　　“哪些？”他搬过我身子，使我正对着他，能感觉到他的认真，“尘儿，我看不到她们的。”
　　失神片刻，唇角忽然一片温热，苏澈抬起头，眼里朦胧，嘴角噙着笑。双手轻环上我腰身，缓缓俯下，感觉到我害羞，便开口唤我，声音从他口中发出，听得心口微微疼着，也是一汪春水融在心头。
　　“尘儿，”
　　我害羞得紧，却也不想拒绝，轻抓他衣角。照顾到我，他也没深入，抬头依旧用那双含情的眸子望着我，想要躲进他怀里也不允许。
　　“尘儿，我来提亲，你可愿意嫁？”
　　“嗯。”看到我点头，才终于放过我，让我躲进怀里，好避开他炙热的视线。
　　良久，才松开。拉我到桌前坐下。
　　“今日带了些话本过来，瞧瞧可喜欢？”
　　桌上整齐的放着几本书，他进来的时候放在桌上的，仔细数数也不过七八本。这些几天也就看完了啊！
　　“就这些？”
　　“就这些，”他也坐下，替自己倒了杯茶，“大概能看个五六日就够了。”
　　“五六日？”
　　“是了，我今天来提亲的。”
　　“咳咳！”他这话一出，呛到我。提亲？今天？
　　“不要太着急！”他伸手轻拍我的背替我顺气。
　　“你今日当真是过来提亲的？”可青芜没说啊？
　　“准确算来，早就提亲了。”他看了我一眼，眼里满是狡黠。
　　“所以上次，你是唬我的！”
　　“那时候时间也没定下，就没告诉你了。况且，”眼眸一转，“着实喜欢你那害羞的样子！”
　　“哼！”抓起手里的书就向他扔去，像是料到我这般动作，刚好伸手接住。
　　“我们的意思是在京都订婚，回清溪再结婚，你意下如何？”
　　“你们都订好了，我哪还有什么意见！”何况这想法我是赞同的。
　　“嗯，二月十九宜嫁娶，订婚就定在那天，二十我们就启程回清溪。”
　　“这么快！”
　　“嗯。”
　　他只点头，也没说原因。不过仔细想想，二十出发，回清溪也得是三月初了。年初本来就忙，苏澈是要急着回家了。嗯，况且，能早些和苏澈回去，我也是不拒绝的。
　　“东西都已经准备好了，约莫后天送过来。”
　　“所以你这些天都在忙这个？”
　　“嗯，”他挑眉，“不然你当我这些时候不来，是在做什么？”
　　直接跳过他的问题，这男人每次都喜欢这么阴阳怪气的。“那你们都把事情做好了，我做什么呀？”
　　“你？就好好等着嫁给我吧。”说罢，他朝我望过来，眼神深邃，看不透又让人移不开眼。瞧着我失神，他用手指轻点我额头，甚是宠溺。
　　“回清溪，我们的婚事就让你操办，可好？”
　　“我一个人？”
　　“把妍儿给你，随你差遣！”
　　“好！”
　　苏澈在这边与我用过午饭，就有小厮过来找他，见那人神色慌张，就催促苏澈快些回去，不要耽误了正事才好。
　　苏澈刚走，君如这小妮子就跑了进来。我正想着一会睡个午觉，谁料她就破门而入，脸上堆满坏笑！
　　“哎呀，当真是，卿卿我我，你侬我侬，羡煞旁人啊！”
　　“怎么，羡慕了？”小妮子近来恐怕是顺风顺水的，才生了编排我的想法吧。
　　“谁羡慕啊！青芜呢，叫她来我们玩游戏吧！”
　　“玩什么？”
　　“麻将！”
　　“去去去！我和青芜都不会这玩意儿，你找旁人去吧，啊！”
　　“我也不会。”君如说着低下脑袋。
　　“那你还要玩？”
　　“你是不知道，郡主近日教会老夫人麻将，院子里几个人玩的开心呢！”
　　难怪？就说这几天也不见婆婆派人过来，以往都会让人叫我去陪她说说话。
　　“倾言，这以后老夫人就没有以前那么疼你了！”
　　嗯，这我也是预料到的，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郡主毕竟是亲儿媳妇，而我虽然与婆婆相处多年，日后是要远嫁清溪，关系自然是越来越淡。我是明白这些道理的，可从别人口中得知，心里也还是有些不舒服的。
　　“君如，婆婆与郡主婆媳关系和睦，总是好的！”
　　“话是这么说，可我总觉得，”
　　“好了，去叫青芜进来吧。我今日有些乏了，想睡会。”
　　我这样她也没有继续说下去，出门叫来青芜就没再进来。本来的确是乏了，可一想到婆婆的事，难免还是不舒服，久久也不能入眠。
　　正焦灼着，眼前忽然晃过苏澈的脸，是啊，过几日就要回清溪了，这京都的事，我也不必再管了。明天还得约君如出去，买些胭脂首饰回来，与苏澈订婚，总要好好打扮一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