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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玻璃小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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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溪接到闺密的吐槽电话的时候,是芬兰当地时间早上八点钟。因为G市直飞芬兰首都赫尔辛基的飞机已经停运了,他们从香港坐凌晨零点的飞机,飞行了11个小时,在芬兰当地时间早上5点多才到达,六点多直接在赫尔辛基转机飞往芬兰北部的极光圣地拉普兰省萨利瑟尔卡。经过一个半小时的飞行,飞机在伊瓦洛机场落地时,林溪已经疲惫不堪了。
刚开机就接到张渝的电话,也不管国际长途话费有多贵,一开口吧啦吧啦就是一顿吐槽。林溪了解闺密的性格,她能开口说出来的都表明她对这个人或者这件事不甚在意,只要听她吐槽完就没事了,什么都不说只默默生气才可怕。
所以她耐着性子听闺密讲话,拖着沉重的脚步跟在卓景逸后面。卓景逸推着行李走在前面,回头看林溪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扯着他的衣角,有气无力地走着。
卓景逸停下脚步,转身面对林溪,一把把她抱起来放到行李推车上。
失重感袭来,林溪顾不得在接电话,发出一声轻呼的同时下意识用手搂住了卓景逸的脖子。被卓景逸这么一打岔,昏昏沉沉的睡意全跑了,林溪瞬间清醒起来。
卓景逸把林溪放在行李箱上,拍拍她的头,轻声在她耳边说:“要开车啦,坐稳啦!”
电话那头的张渝听到林溪的轻呼,停止了吐槽,忙问她怎么了。
林溪无奈地看了卓景逸一眼,揉揉坐飞机坐到酸痛的腿,笑着说:“没事。是卓景逸看我太累了,把我抱到行李车上坐着。”
张渝一听马上来精神了,也不吐槽了,大呼小叫道:“林溪!你这个重色轻友的女人,跟我聊天还顾着别的男人!对方不想跟你说话并一脚踢翻这碗狗粮!”
林溪配合她笑闹:“对啊,我就是重色轻友,你来芬兰打我啊!”那得瑟的小模样让推车的卓景逸忍不住停下来亲她一口。
“啵”的一声传进话筒,又引起了张渝的几声大叫:“啊啊啊,你们竟然当着我的面秀恩爱!单身狗真的不配有人权吗?”
林溪轻笑了一声:“看不惯?你也找一个嘛。”
说到这里,张渝想起了Scarlett的老板,那个相貌英俊,举止优雅,又带着一丝风流气质的男人。她忽然压低了声音,用神神秘秘语气跟林溪说:“溪溪,我跟你说哦,我相亲的时候遇到Scarlett的老板了。”
林溪刚才在她吐槽的时候昏昏欲睡,没有仔细听她讲,这会儿听到她这么说,惊讶地问:“什么?你的相亲对象是Scarlett的老板?”
卓景逸听到“Scarlett的老板”,脚步顿了顿,又继续往前走,没有打扰林溪和闺密的通话。
张渝就知道她没有认真听:“不是。是他帮小陈顶班,正好遇上了。他知道我是那里的常客,还请我试喝他新研发的饮料。……”说起Scarlett的老板,张渝又是一顿滔滔不绝,直到林溪出了机场,上了接驳的大巴,张渝才依依不舍地挂了电话。
一阵舟车劳顿后,卓景逸和林溪终于来到了位于北极圈以内的萨利瑟尔卡。深入北极圈500公里的萨利瑟尔卡此时已经进入了极夜,一天从早到晚只有四个小时能看见太阳,因此早晨八点多,太阳还在地平线以下,星星挂在黑洞洞的夜空中闪烁。但是,整个萨利瑟尔卡市却灯火通明,街边的路灯,路上的车灯,还有房子里透出来的灯光,让人在冰天雪地、漫漫长夜中感到温暖。
到了Kakslauttanen Igloo Village前台,拿到了房间钥匙,林溪和卓景逸就顺利入住玻璃小屋了。玻璃小屋是芬兰看极光的首选,五十多平米的玻璃圆顶木屋,配套齐全,有独立沐浴间、私人桑拿室和厨房。最有特色的是它的玻璃穹顶,先用木条搭出半球形的框架,再嵌上一小块一小块玻璃,从远处看,这些圆顶小木屋就像一只只缩进壳里的乌龟。
Kakslauttanen Igloo Village是芬兰玻璃小屋的鼻祖,也是经营时间最早、知名度最高的玻璃小屋酒店。40多年前,Kakslauttanen的创始人Jussi因为一次意外不得不在这里露宿,可能是那夜的奇幻星空让他毫无保留地爱上了这片土地,之后,他开始着手建造玻璃屋。在解决了一个个难题后,于2010年在这里建起了全球第一间玻璃小屋。此后,玻璃小屋在芬兰遍地开花。
出了酒店前台,林溪一下子像只脱笼的小鸟一样欢快地在雪地上撒野。她在雪地里放肆地奔跑,跑太急摔倒了栽在雪地里也一点都不疼,雪是松软的,再加上厚厚的羽绒服和棉裤保护,林溪干脆躺在雪地上舒舒服服地打了几个滚,发出一串银铃般清脆的笑声。
卓景逸跟在后面两手都提着行李,一脸宠溺地看着她的背影,也不唠叨她注意安全,任由她跑跑跳跳,只要她快乐,他也跟着快乐。
看到林溪摔倒他也不慌张,提着行李箱不紧不慢地走过去,等林溪打了几个滚之后,他才放下行李箱,伸出手去把她拉起来,帮她拍拍衣服上的雪,亲亲她冻得通红的小脸蛋。
林溪也顺势环上他的脖子,趁他不注意把一捧雪从脖子后面塞进他的衣服里。
卓景逸感觉到后脊背一凉,“嘶”了一声,冻得打了个寒颤。看到林溪哈哈大笑的样子,又怎么也恼不起来,咬牙切齿地忍住寒意,隔着帽子轻轻弹了一下林溪的额头,装作委屈地说:“顽皮!就知道欺负我!”
林溪跑累了也不跑了,拥住他一边手臂,嘿嘿笑道:“因为我最喜欢的人就是你啊,不欺负你欺负谁?”
卓景逸瞬间觉得一股暖流从心底蔓延开来,扩散到身体每一个角落,通体舒畅:“那你以后不许欺负别人,只能欺负我!”
林溪看他傻乎乎的样子,乐了:“行!我以后只欺负你一个人。”
林溪入住玻璃小屋那天是个大晴天,繁星满天,几乎看不到云彩。这种天气能看到极光的可能性很大,但是想要看到极光是需要运气的。
林溪和卓景逸并排坐在玻璃小屋里,透过玻璃可以看到远处寂寥的白桦林和辽阔高远的夜空。她把头靠在卓景逸肩上,腿上盖着毯子。两人依偎在一起,喃喃低语,等待着极光的出现。
此时已经是夜里十二点。林溪奔波了一天,在飞机上也没睡好,现在已经困到不行。她手捂住嘴巴,打了个哈欠,眼睛里蒙上了一层水雾。
卓景逸偏过头去看她,觉得她犯困的样子很是可爱,伸手把她拥进怀里,轻声说:“睡吧,宝贝。等极光出现了我再叫你起来看。”
林溪明明已经困到眼睛都睁不开了,依然坚持说:“不行,我要和你一起等。”
被卓景逸抱在怀里就像置身于一个暖洋洋的大火炉里,林溪虽然说不想睡,但终究敌不过困意,迷迷糊糊地睡过去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林溪感觉到有人在使劲儿推自己,朦胧中还听到一个急切的声音在呼唤她:“溪溪?宝贝,醒醒!极光出现了!”
听到“极光”两个字,林溪打了个激灵,马上清醒了。一睁眼,她就看到了令她毕生难忘的震撼景象:原本漆黑深邃的夜空变得五彩斑斓,一条条不同颜色的光带盘踞在空中,苹果绿,玫瑰粉,神秘紫,湖水蓝,还有很多很多说不出名来的颜色交织在一起,夜空像一幅绚烂多彩的画卷。点点星光点缀其间,更为这变幻莫测的夜空增添了几分热闹。
林溪和卓景逸并排仰躺在小屋的木质地板上,十指紧扣。两人都没有说话,静静欣赏着这难得的景象。
过了好一会儿,林溪才推推卓景逸的肩,喃喃问道:“为了避免醒来以后忘记,写上名字吧。”
卓景逸转过头看她,眼睛里满是缱绻的爱意。他了然一笑,收紧了相握的手,倾身覆上去吻住了她。
唇与唇的摩挲之间,她听到了他的回应:“好きだ。(我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