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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亲密接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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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哉回到家后，刚走到玄关就看到今天和自己一起巡逻的那位年长的五席。
“哎呀，朽木副队长？”对方显然也吃了一惊，他打量白哉一身狼狈道，“你去哪里了？怎么弄得这副样子！”
尽管绯真家里有一个小火炉，但眼尖的白哉在第一眼看到那个同体乌黑还一烧火就飞灰的炉子后第一时间选择宁肯自己等着衣服靠空气变干，所以待了那么久还是一身水，也难怪五席会大惊小怪了。
“出了点小问题，”白哉不是很想和这位前辈探讨今天自己的经历，而且他现在觉得有点冷，好不容易回了家，他可不想因为站在玄关与不熟悉的队员交流落得感冒生病，他还有别的安排呢，“祖父……队长在家吗？”
“啊，我刚才才和朽木队长交流完。唉你……罢罢罢，快进去换身衣服别生病了！”
五席似乎还有很多话想交代，最后用一口长叹代替全部，意犹未尽的离开了。
白哉则不顾自己一身狼狈，快速拜见的祖父，甚至还编瞎话说自己追小贼跑错街区迷路了云云。
万分对不起，祖父大人，白哉在心里默默道歉，白哉真的不是有意欺骗您，而且刚才追小贼那一段千真万确，只不过后来稍微改动了一下。
银岭看着白哉闪烁的眼神大概就猜到白哉这次外出绝对另有奇遇，不过看起来除了淋一身水似乎也没什么大问题，毕竟孙子大了以后也要继承家业独当一面，不可能事事向他汇报由自己定夺，有点什么小秘密小心思也就随他去吧。老爷子面上威严，内心却十分慈祥的感叹，白哉果然还是长大了啊！
当夜，白哉头一次当起小偷了，蹑手蹑脚的溜到厨房找到一些剩余的茶果。他随手抓了一片荷叶包裹住，外面又用手绢包好，踏着夜色脚下一个瞬步冲出了朽木家。
入夜已深，明月高悬。绯真熄灭蜡烛，就着皎洁的月光将今天赚来的钱数完放好后，打好地铺准备睡觉。
“绯真？我是白哉。”
门口突然被轻轻敲响，绯真听着那个敲门人说的话，恍惚间以为太晚太困自己出现了幻觉。白哉大人？他怎么可能这个时间出现在自家门口呢？
门又一次被敲响，白哉又轻声重复了一遍。
这次确认了声音没有错，绯真心想也不会有人在戌吊胆大到冒充死神来骗自己一个一穷二白的小丫头后，放下担心打开门。
门外果然是白哉。
白哉进屋后递给她一个小布包，布料光滑柔软细腻，还有精致的小刺绣。绯真打开布包发现里面是用荷叶小心包裹的精致甜点
用这么漂亮的手绢当布包就为了带甜点给自己？绯真愕然的捧着手绢，里面甜点雕刻的花花草草都精致秀气栩栩如生，简直像一组艺术品。
“白哉大人，这是什么？”绯真生怕声音一大就把这些漂亮小物给吹坏，“给我的吗？”
“这就是茶果。”白哉带上门，看着绯真愣怔的样子，有些忍俊不禁的催促，“不尝尝吗？”
绯真赶紧小心的捏起一块，非常秀气咬下一块细细品尝。那小小的一块在舌尖化开，抹茶的清香与豆沙的甜香交织在口腔弥漫，震撼了她的味蕾。
真是太好吃了吧！！！！
她仿佛看什么宝藏一样，眼睛闪闪发亮堪比漫天星辰。白哉看着绯真小心翼翼的咽了一口口水，又如获至宝捧在嘴边咬下一口，一脸满足的吞下。
“哇……原来这就是茶果！”
“喜欢吗？”
“喜欢喜欢！”绯真十分兴奋的连连点头，“我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真是太好吃了！”
“嗯。”白哉安静的看着绯真吃甜点，“下次还给你带怎么样？”
他这句话说的十分自然顺口，顺理成章的就说出来了。绯真刚美滋滋的就要吃完一块，瞬间被白哉的话吓得噎住了。
白哉自己也反应一秒才回过神，意识到自己刚才脱口而出说了什么。他有些歉意的看着正在咳嗽的绯真，手慢慢的伸过去似乎想帮绯真拍拍背，最后还是垂下手什么都没做。
“那个，白哉大人，您刚才说那句话……”绯真终于不咳嗽了，她怯怯的看向白哉柔声问，“绯真是说……那个，您……”
白哉也有些尴尬的撇开头不说话。该怎么回答？答应还是不答应？话刚才是自己说的，朝令夕改出尔反尔不符合自己的原则，但顺势应承下来更奇怪了，自己和绯真又没有非常亲密的关系，如果答应了又算什么？
“也是呢，”绯真忽然笑起来，“对不起啊白哉大人，都是绯真太贪心了！谢谢您的茶果，能吃的这个绯真已经很满足了！”
随后她又低下头很小声的嘟囔——若不是白哉仗着自己是死神完全听不到的：“如果露琪亚也能吃到的话……我在说什么傻话呢……”
绯真略带失意的姿态让白哉有点难受，他不知道为什么，但就是心里不舒服。
“我会经常给你带的，”白哉突然有些郑重的对绯真承诺，“我答应你，相信我。”
绯真歪过头看向白哉。下过雨的夜晚天很晴，月光没有任何阻碍的洒进窗户，映衬着这漂亮的年轻死神的脸如同精心雕琢的白玉那样好看。
那样的白哉在绯真眼中犹如神祗。神明大人是不会骗人的，这么想的绯真恍恍惚惚点了头。
白哉也点点头，在月色中神情越发的温柔，他最终伸手摸了摸绯真的头。
“吃吧，会一直给你带的。总会一天也会让露琪亚品尝到的。”
在这银河般朦胧的月色下，绯真觉得自己的心情也变得和那些精美茶果一样甜美。她觉得真是不可思议，仿佛只要有白哉大人在，自己总是能够感到安心。
或许是因为白哉大人是那样一个特别的，温柔又善良的死神。
打那之后，白哉开始隔三差五的找理由从家里带些甜食当做去流魂街的便当，美其名曰调口味。自家少爷打小不爱碰甜的，这是朽木家年长的佣人都知道的。茶果大福金平糖三色团子豆皮寿司这类曾经是各个有多远躲多远，为此已经过世生前向来溺爱孩子的苍纯当年是愁破了头，怎么都想不明白小孩子都爱吃的甜食为什么自家宝贝儿子那么厌恶。
少爷改口味不是什么大事情，没有必要跟日理万机的老家主汇报。白哉就是知晓了这一点才心安理得的干出这些反常事来，他确定下人们也都知道主子的事情轮不到他们放到台面上说，至于私下里嚼几句舌根就不关紧要了。
虽然有时候他也担心阴沟翻船，毕竟朽木家家大业大，人多嘴杂，一个不小心叫祖父听到了问起来可就不美了。
不过想到绯真每每收到礼物时无一例外惊喜的眼神和感动的神情，白哉还是觉得内心就悄然弥漫起一种无言的欢欣。
“少爷不会是恋爱了吧？”
不知不觉间，朽木家下人便开始流传起这样的传言。
那天早上天气不是很好，有些微微的阴霾。白哉一边整理衣服一边在心里计算上一次是几天前见到绯真，是夜间私会还是借着巡逻的时候，因而有些漫不经心。
他走出门时，无意听到见给自己刚才拿便当过来的下人在后面悄悄跟一个下人咬耳朵。
“……我觉得没跑了，少爷刚才整理了两下领子居然笑了！”
“呜哇不是吧！不过……少爷最近好像没有跟谁家小姐走的很近啊？”
“是哎，少爷最近宴会都不去了，要么巡逻，要么回来就早早休息了……”
“我倒是觉得有可能！少爷最近口味转变的可是很突然……八成是……嘿嘿嘿！”
她们在后面嘀嘀咕咕，听得白哉有些不愉快。虽然不知道那些暗号一样的话到底有什么意思，不过白哉还是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今天还是去见一下绯真吧，白天也好晚上也好。他低头瞄手中的便当，在感受到祖父银岭的视线后迅速摆正神态，镇定的跟过去。
不过今天又能见到绯真也不错，这么一想白哉居然有些飘飘然的开心，嘴角情不自禁的不上挑起来，露出一个不太明显的微笑。
绯真今天会不会跟我说说她的妹妹呢？或者稍微问问她搬到戌吊之前的事情？她好像比较喜欢红豆沙，不知道今天的抹茶她会不会又露出上次那种神色呢？还有……
白哉边走边思考今天见到绯真后想要做的事情，越走越快，走到他已经注意不到周围失去的风景和声音。
“白哉。”
老人低沉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白哉瞬间被惊醒了一般，僵硬的回头看向祖父。
银岭严肃的看了白哉一眼，最后叹口气，无奈摇头道：“不要走神，工作时要专心。”
“是！”
抱着微妙的作贼心虚心态，白哉打消白天去巡逻找绯真的念头，一整天态度十分严谨周正老老实实待在六番队处理了一天公文，下班后也十分安守本分按兵不动，吃饭散步工作洗澡睡觉，一切照常毫无异样。
时至入夜，天黑的像泼墨。这个晚上非常黑，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白哉努力瞪大眼睛，摸黑摸索到自己下班回来偷偷藏好的抹茶果子后，从后面迅速溜走了。
终点毫无疑问，是绯真简陋的小家。
“抹茶的味道果然还是，呃、贵族的口味呢……”绯真皱起鼻子，嘴巴上还沾了些碎渣。她手里暗绿色的小糕点正散发出茶叶微苦的清香，虽然凉了，不过如果能配一杯清口上好的香浓热茶一定也别有滋味。
白哉心中好笑，有点不怀好意的幸灾乐祸。绯真口味极偏甜，可以说是嗜甜的程度了，他带来的小甜品们，越甜越能让小姑娘笑的开怀。可白哉不喜欢甜，某一次他看着绯真吃赏月团子吃的实在香，忍不住也跟着吃了一口，瞬间一张俏脸变了形——这实在也太甜了！他家厨师是疯了吗？
偏偏白哉的表情逗乐了绯真——不仅如此，这胆大妄为的丫头居然捉弄了他，让白哉有些小委屈。向来犹如明月高悬天际的小少爷这次决定要坑一下绯真，让她也感受自己小小的不愉快。
于是就有了今天的纯抹茶团子。
白哉的小心思和小少爷脾气，这些时日相处下来绯真也摸了个七七八八。虽然那天她不知道是鬼迷心窍了还是怎得将一整个赏月团子塞到白哉嘴巴里，看着漂亮的小少爷拼命嫌弃自己带来的高级甜食以至于灌下自家一整杯劣质茶后有些慌了手脚，后来也暗暗后悔自己的放肆和鲁莽，这次白哉前来时心中一直惴惴不安担心这位小少爷会有怎样的报复。
结果居然只迎来一份味道略苦的抹茶团子？虽然抹茶她的确不像红豆沙那样喜爱，但朽木家特质糕点，味道怎么样也不会差了，这个可爱的小少爷啊，他究竟是本着怎样的心情来“报复”她的！
思及此，绯真心中越发幸福，口中淡淡的苦味都完全被香甜掩盖。这样下去，恐怕以后她也会爱上抹茶了。
白哉大人果然是世界上最温柔最好的人！！
眼看绯真不但好像没有受自己的小心思影响，反而看起来越来越飘飘然。白哉有些纳闷，绯真不是不喜欢抹茶嘛？亏自己今天特意弄来了些，带来的时候还纠结担心绯真如果真的很讨厌不高兴了自己该怎么办，丢掉会显得极其没有诚意，替她吃掉又实在做不到，结果最后是自己多虑了。
“对了，绯真……”
白哉决定开启个新话题，他回想早上预想的那些画面和话题，敲定了关于绯真来戌吊之前生活的这个点。
“你在来到戌吊之前，是在哪里生活的？”
“嗯，其实我死后就直接到戌吊了。”
“直接吗？你不是说把露琪亚也丢在戌吊吗？”
“是这样的。”
“那样的话露琪亚也应该在戌吊吧，那你怎么会找不到她？”
绯真一下子被噎住了。对啊，这样的话为什么自己找不到她呢？她一边咳嗽一边回想，越想越只能得出些心酸的结论，露琪亚要么是不在了，要么是知道自己在找她而对自己避而不见。
露琪亚是她心中一直的伤痛，白哉无心的提问却无意戳中了她的伤口。看着原本良好无比的气氛在自己的提问和绯真努力控制却还是流露出的悲伤消沉中被破坏，白哉也手足无措起来。
这种情况该怎么做？应该要哄她的吧，毕竟算是自己说错话了，但要怎么哄？道歉还是赶紧转移话题就此揭过？都怪自己，早知道就不随便提露琪亚的话题了，虽然……
虽然他本意是想去更加了解她的。
“白哉大人虽然来戌吊巡逻过几次，但绯真想，白哉大人您的巡逻路线应该是规划好的吧？”
“嗯。”
“那么……白哉大人，其实戌吊比您知道的要大的多，有许许多多其他的角落是您走不到也接触不到的。”
也是她自己没有发现的，绯真轻轻的蹂了一下眼睛，她的话不仅陈述给白哉听，更像是说给自己听的。
不是吗，绯真有些难过的想，她从死后带着露琪亚到戌吊这么多年，她其实都没有胆量完全找遍整个戌吊。
这样的她真是个再糟糕不过的姐姐了，怯懦而又自私。
“绯真……”白哉觉得气氛越发沉闷了，他感到越发抱歉，自己真的是挑了一个相当失败的话题，“你没有想过露琪亚已经离开戌吊这种可能性吗？”
“啊、也是呢，真是抱歉，白哉大人，我好像确实没有想过这个角度……”
离开啊，怎么可能这么简单呢？绯真看得出来白哉是在努力想要避开话题让自己不那么难过。这天真善良的小少爷啊，他哪里知道流魂街序号七十之后的街区不是那么容易离开的？但白哉善意的态度和试图安慰她的姿态让绯真心中的悲伤似乎消散些许。
绯真这样想，抬起头终于露出一个带点真正笑意的温柔微笑。
午夜的月色正好，莹白月光映在绯真的脸上，白哉下意识抬手轻轻蹭掉绯真嘴角的一点抹茶粉。
绯真抬手抚在白哉细白的手上，少女的柔软小手掌心软而凉。绯真清澈而明亮的眼眸里仿佛有月色流动，白哉愣愣的看着，居然渐渐的脸上烧起来了。
“……太晚了，我先回去了。”
白哉别过头，握拳在嘴巴掩饰着轻咳一声扭头准备离开。绯真看着白哉转头露出的侧颈晕染上淡淡的粉红色，忽然就笑出声来，在他身后呼唤。
“再见，白哉大人！还有，抹茶团也很好吃，非常感谢！”
听到绯真的话，白哉没有回头，脚步稍微放慢些许，随后瞬步离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