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之约》小米哼哼

44、第1044章：开始启程

　　谁也没有想到，大家普遍认为并不困难的铠甲适应反而成了老大难。出问题的不仅仅是技术人员，还有护卫队成员，他们需要重新适应铠甲的各种功能，以保证最大限度的在遇到危险的时候能够熟练使用铠甲保护自身。针对他们身上的紧身内甲杜建立也重新做了调整，参考了方凌的很多针对性的提议，在内甲上增加了类似护心镜和针对关节结构的缓冲装置，内部传感的绵软质地的确舒适，但是却无法在遇到碰撞的过程中保护人体的软组织不受损。

　　原本定于十月底的行动不得不因为这些改进而一拖再拖，终于在十一月十二号正式宣布全部布置完成。新扫描成型的地形测绘让他们从另一个面看到了冰川真正的形态：那是绵延千里，跨越国境线的庞大冰雪原。数千万的冰塔林耸立在下面构筑成冰原的承重柱，而夏季形成的泻湖在冬季则成为冰斗，上面覆盖的白雪一层一层的堆叠，加上寒风的作用成了一片新的陆地极点。

　　方凌盘膝坐在引导车车顶，黑色绘制了红色图案的铠甲保护他不受寒风的袭击。军绿色的装甲车以六十迈的速度缓慢前进着，靠近冰川的地区可以看到经过迁徙留下的残垣断壁。寒风吹着冰雪沙沙的摩擦着地皮，原本还能看到干枯植物的地方，剩下的是一片荒凉。

　　平新来的声音通过耳塞传递过来，他此时坐在车内：“原本这边有几个村落，民汉混居。但是由于冰川蔓延冰舌向内陆突进加上频繁的地震国家就将这些人全部迁徙到东疆地区。你看前面，小镇曾经建设的还是不错的。”

　　方凌闻言抬头看过去，不远的地方能够看到一些粗壮的枯木耸立在那里，还有一些楼房、街道，很多没了屋顶的房舍，白杨树构成的四边防风墙也成了一排枯燥的木桩，一切都是萧索而衰败的。

　　平新来叹了口气：“现在我们还只是在山脚下的平原，距离最近的山还有十五公里呢！”

　　“看山跑死马！”方凌笑着回答了一句，呼呼的风声让他的声音有些缥缈。引导车后面，庞大的车队在由军队布控的戈壁上面缓慢移动着。履带式雪地车最不好的地方大概就是速度慢了，六十迈的速度，哪怕是油门踩到底也就那个样子。但偏偏这种轮轴模式反而是最适应冰雪原的，尤其是陆地冰川中，那如同刀刃一样的冰尖，再好的轮胎也会爆胎的。

　　六辆大型雪地车两两并行，安婷和燕子时此时坐在车厢后面类似阳台的栏杆内，外面虽然寒风阵阵，但背着风也没有多冷，身上穿的厚更感觉不到冷。车队后面，是一排穿着黑色铠甲带着头盔跟着跑的男人们。是的，整个科考队除了司机和女士之外，全部在外面跟着跑。

　　“再往前就是曾经的乌夏巴什镇，不过现在也是一片废墟。”平新来在车内对照着地图：“过了乌夏巴什，就是冰原了。冰舌的范围已经从曾经的坎十喀到了这里，再过一阵子怕是要越过这里到于田市了。一旦抵达那里，国家财产和公民财产的损失就不可估量了。也不知道这冰川怎么长的这么快。”

　　方凌听着想了想：“近些年恒河萎缩而印度河泛滥，听说印巴之间因为水资源已经准备开始打了？”

　　“只是互相有这个想法，不过印度河的泛滥也让巴基斯坦头疼。我们援建的水利工程可以帮他们提供充足的电力，但印度那边又要求他们开闸放水到印度去，也不知道这方面最后怎么谈。”平新来叹了口气，在地图上做了标记。

　　车子穿过曾经繁盛的小镇主要街道，还能够看到学校、政府办公楼、居民楼以及一些商铺的残影。红绿灯的杆子还在寒风中屹立不倒，曾经为了全局安全而安装的各种监控设备依然在寒风中挂在墙壁上。曾经繁荣的城镇因为蔓延过来的冰舌而不得不被舍弃，最终成为人们记忆中的剪影。

　　此时气氛有些低，方凌从车顶站起来身姿灵巧的跳到前盖然后猛地一用力向外飞去。坐在平新来身后的黄磊惊讶的看着：“哇塞……再过几年是不是高达都能出来了？”

　　听着自家徒弟白痴的说法，平新来无奈的摇摇头。幸亏没有提议让这个傻小子跟着去，这整一个缺货啊！

　　方凌沿着周围的各种建筑做着跑酷动作，他站在附近一座高楼的制高点上看着四周。这个小镇的规模很大，从五层居住楼小区看过去，应该是一个人口至少两万人以上的小镇，而此时，冰雪已经蔓延过来，空气中的温度比之前要低很多。此时太阳已经偏西，他想了想回到车队喊话找地方安营扎寨。他们离开基地已经四个小时，中午饭还没有吃此时天气状况不是很好，似乎有云层从山体那边飘过来。只是第一天，没必要在这种事情上找麻烦。

　　而此时，远在基地的观察人员也从大气卫星那里发现了要命的紧急情况。此时冰川的那边有大量的冷空气云层翻越过来，形成了冷气炸弹气旋。在方凌命令找地方停车扎营的时候，常龙也让人发出了卫星云图警告。

　　冷气炸弹的威力有多大看一八年美国西北海岸受到的损失就知道。作为领队方凌决定在小镇曾经的人民银行金库中躲避一下，同时安排技术人员恢复金库周围的保温和供暖装置。他们带来的东西中有不少石墨烯发热材料，只要简单组装就能够保证在零下六十度到零下八十四度的环境中生存。

　　使用的神经介质和从圆球上切取的子实体都是一种特殊的菌种，根据杜建立的判断，这是一种利用嗜极真菌特别调配出来的真菌系统。也因此，在听到消息后方凌下达的命令是在金库建立取暖生存设备。全员上铠甲，领航车和后面的跟随车辆成员全部将车辆堆在银行后院金库的地下入口周围，而外围是六辆雪地车。所有没有铠甲的，将会在金库中使用取暖设备保证温度。而其他人，则利用铠甲维持自身的安全。

　　暴风雪说来就来，在所有车辆摆好，气温猛地开始降低。幸亏银行金库就在后院地下，墙体厚实的同时又渗入地下。看着所有没有铠甲的随护人员全部进入地下，后勤人员带着两大箱子的给养也走了下去。浓厚的云层将气压降低到一个可怕的程度。很多人都感觉到了不适应。燕子时和随队的医生给每个人服用了丹参，而方凌此时将所有车辆检查一遍后，招呼白浩和卡翁将周围看到的建筑玉石板全部搭建在车辆上方，构建成防护结构。他不确定会不会爆发更麻烦的气候灾难。

　　弄好这些的时候，石板上发出清脆的敲击声。白浩看着方凌：“是冰雹！”

　　“你进去看看其他人，卡翁你跟我出去一下。”方凌将头盔整理了一下，打开除雾功能同时在鼻孔上塞上呼吸器。卡翁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但还是点了点头。白浩看着他抿了抿唇：“出去做什么？”

　　“很快就会回来，没时间解释！你跟厨子说，弄些姜汤什么的。还有，让人将车上的糖浆剂全部取出来。”方凌将枪支放在一边，顺着石板的缝隙钻了出去。

　　卡翁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但还是跟着他出去了。两个人来到外面，冰雹不大，每颗有鹌鹑蛋大小差不多，或者更小。数量并不多，伴随着雪花飘散下来。方凌动作很快，他操作铠甲比其他人都要熟练。有的时候甚至能够完成一些动漫影视作品才能看到的动作。卡翁虽然没有他灵活，但也是尽量跟着。两个人很快进入对面已经没什么好玻璃的会堂类建筑中。方凌看着上方的穹顶指了指：“我们把那些架子卸下来带回去。”

　　“你这是担心什么？”

　　“冷气旋炸弹中，最恐怖的并不是雪灾。而是伴随着雪灾而来的冰海啸。这里距离冰舌的位置太近了。我之前看了一下，基本上已经靠近小镇南段。难免一阵炸弹轰击下来，这里不会变成冰舌的一部分。”他动作灵敏的爬上了钢建筑架，徒手将架子上的一些链接点用随身带的特殊金属匕首哐哐的砸开。这些焊接点因为时间气候的摧残已经锈蚀。他弄下一端，抓着这一端顺着垂落的力度跟着落到地面。然后踩着弓形的架子快速奔跑到另一个链接点上。

　　卡翁看出了他的想法，也跟着一起依次将穹顶的弓形金属梁弄下来。两个人分工合作，很快将六根主梁弄下来，谁也没有多说话。方凌的呼吸急促而不稳定，此时燕子时针对他的监控已经发出了呼叫声。可燕子时却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看着不断攀升的心率数据站在金库门口盯着上方的玉石板发呆。安婷陪同她在一边，有些沉默不知道该说什么。

　　方凌和卡翁一起将这些铁梁分次的运了回去，卡翁招呼在金库的护卫队成员出来帮助他按照投放的图形将金属梁一根根交叉成盘装搭建起来。方凌一边画设计图，一边将数据同步过去。每个人都快速的寻找着相应的物件，不管是破旧的水泥板还是从一些墙体上拆出的土块一类的东西。很快，他们将车周围建筑成了一个倒扣的碗装堡垒。而天空已经全部漆黑，每个人身上亮起来的灯光成了唯一可以指示的照明设备。而气温，也从原本的零下十度变成了零下二十八度！

　　这样的降温，只是开始！

　　方凌抬手摘下头盔抱在怀里揽着安婷的肩膀向里面走去。还在弄剩余事物的人看了一眼，燕子时朝卡翁点了点头快步跟了上去。

　　他们每个人的铠甲多少都做了一些个人习惯性的改装。方凌进了金库内部最里面那个房间，脱下铠甲整个人从铠甲中爬出来，燕子时也脱身而出找到药物塞进他嘴里，和安婷一起再次将他塞进铠甲里。她看着眼镜上的数据：“心跳一百八十四，你这是找死的节奏啊！你自己心脏什么程度，自己不清楚？这事情，难道就不能吩咐他人去做。”

　　“我要去辨别一下到底是哪种气象现象。”方凌大口吸着气手指在一边的地面上敲敲打打。磕磕的声音，让其他人都侧目看过来。他在同阿尔法进行联系，此时网络通讯也好还是其他，都受到严重的干扰。但他和安婷的设备却全然没有，这是因为他和安婷的手环本身就备份了一份简易版的阿尔法。

　　平躺了一会儿，心率渐渐降下来他晃动着有些发胀的头靠着墙壁坐好。墙壁上此时已经贴上了发热材料，李铭从外面走进来半蹲在他一边：“通信断断续续的，总部问是否暂时中止？”

　　“不用！”方凌摇摇头看向他，李铭右手臂内部有专业的电信工具。他打开护盖，里面的小型电脑上出现的全是各种电传信号方面的东西。时断时续的，如同一个即将心衰死亡的老者。

　　方凌敲了敲地面，打开铠甲手臂的开关。将双手从中脱离出来，他左手腕并没有同全体一样的蓝色手环，而是一个款式精致古朴的手环。李铭看到那个手环瞪大了眼睛，那是之前他负责研究和解析的外星技术。只是眼下手环上镶嵌了一些宝石，形同资料上说可能是南印度洋火山导火索的东西。他不动声色的看着方凌将其中一颗鹅黄色拇指指甲盖大小的宝石抠了下来。那其实就是一个盖子，盖子下面是一小块通用插口，方凌将插口拽出来指了指李铭的手腕，李铭脱出手臂将手环摘下来递给他。

　　方凌从内壁的位置找到一个插口，将手中的插口插入进去。他手指轻巧的敲打着一边铠甲外壳，略微透明的指甲贴上闪烁着一些闪光的线条，他眼镜中出现的则是一份授权协议，将他的手环作为中继中转，这样在发生这样的事情时，他们可以有应急通信通道。

　　李铭接过自己的手环，方凌大口的喘了两口气总算活了起来给他解释说：“你利用里面自带的阿尔法客户端，激活里面的程序。我将我的手环功能出一个中继站的功能。一旦发生这种现象，在无法取得高频信号折射的时候，可以用这个方法来。”

　　“车上有车载！”

　　“我们不可能永远都有车！”方凌小声的提了一句。李铭闻言先是顿了一下转而点点头起身整理好铠甲。此时外界的温度已经很低，方凌却脸色通红还冒汗了！

　　安婷拿了水给他喝了一些：“目前整个金库的温度只能维持在零上十度左右。我让燕子时带人去车上取了一些日常穿的棉服给没有铠甲的。”

　　方凌缓解了喉咙的干涸：“白浩呢？”

　　听到他问白浩，一边坐着的年轻小兵连忙高声喊：“白哥，方头找你！”

　　“来了！”白浩在厨师那边，这里的金库保险柜早就被拆掉拿走了，但是厚重的水泥结构却十分牢固。他走到方凌身边：“你说你这破烂身体，还出院不到半年就参加任务这不是找死吗？”

　　“你干脆说我找麻烦是个累赘就好了！”方凌嗤笑一声：“让司机去外面将所有车的离子发动机打开，给车内电池充电。李铭，你给上面发信息要求他们防备极端气候。目前看，我们大概要在这里待一天了！”

　　“好！”发现通信意外联通而且十分顺畅后，李铭连忙打报告给那边的常龙。此时外面的钢架和钢架上面铺设的乱七八糟的阻拦物体发出DuangDuang的声音，可见冰雹的体积不小，如果不是他们人少可以在这个地下金库待着，怕也是躲在车厢内被砸的东倒西歪或者处理附近房屋倒塌的事情。

　　厨师在一个小隔间中用简易的炉具快速的将便捷快餐弄好。每人一份，加上一大杯热乎乎的姜汤。哪怕是穿着铠甲的，都觉得心中暖呼呼的。只是看着外面黑黢黢的只有车辆发动机的蓝光，还是恐惧居多。刚走到冰舌跟前就来如此大礼，还不知道日后的行程如何呢！更何况，临近原山脚的科考站也不知道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