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穆传》白艽

21、菊花宴

　　“郡主，太子来了”彼时穆歆瑶正擦拭着通体雪白的何欢枪，这枪是父王的遗物，也陪了她六年，也算是她的好友了。
　　“十七？”穆歆瑶楞了一下，又嘀咕道“哥不是说了这些日子府上不见客吗，他还来干什么？”
　　如今正是党争的关键时期，穆王府又正处在风尖浪口上，东都有头有脸的贵族都不会登门，十七如今已是太子，再来淌这趟混水就有点不值了。
　　“听说是宫里皇后娘娘操办了菊花宴，太子是来送帖子的”
　　“太子怎么和皇后搅在一起了？”北辰千澈封太子时穆歆瑶已经在剑门关外杀敌无数了，这些年她基本上和东都断了联系，所以她还真不知道皇后和太子站在一条战线了。
　　要知道皇后冯氏可是闵国公杨家的表亲，也就是说，冯皇后是娴贵妃的表姐。
　　“郡主忘了，娴贵妃是庶出，她母亲也是庶出，只是后来才被扶正”
　　如此解释穆歆瑶便明了，父王与母妃一生一世一双人，所以穆歆瑶没有感受过大家宅斗，但她见过不少。太子十七便是一个。
　　穆歆瑶第一次遇到北辰千澈时，就在宫里的冷宫，那时候他就像是街头流浪的乞丐，哪里像是帝王之家的皇子。只因为北辰千澈母亲身份卑微，卑微到就连他现在做了太子都不能叫一声母妃。
　　所以北辰千澈差不多就是在穆歆瑶和北辰寒熙的庇护下长大的，庶出的孩子难，皇家的孩子更难，尤其是像北辰千澈这种没有母家势力，更没有皇帝庇佑的孩子，能活下来已是万幸。所以北辰千澈对穆歆瑶格外亲近，当然前提是北辰寒熙没在的时候。
　　“好吧，太子现在在哪里？”太子不一样，一般的宾客穆歆瑶可见可不见，但太子是君，她们是臣，必须去拜见，否则就是大不敬了。
　　“太子和王爷在前厅喝茶呢，说等会儿来这里陪您”
　　穆歆瑶并未说话，只是把枪放好了就出了门。太子亲自来送帖子已经是很不一般的殊荣了，再还要亲自来陪她，那明日的流言就不只是说她清高，孤傲了。

　　“太子殿下慢走，恭送殿下”
　　临近午时，凤仪宫有人来通报说有事，请太子快些回去，因此本想留个饭的北辰千澈只好先离开了。
　　送走了太子，穆歆瑶也饿了。
　　“瑞珠，午饭好没有，我都饿了”
　　“傻姑娘！”穆折殷笑笑，温柔的笑就和这个季节的风一样温和。
　　穆折殷冷不丁转头发现瑶瑶正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看：“瑶瑶，你看我干嘛，我脸上有东西吗？”
　　“没有哥，怪你长得太漂亮了，我看着看着就饱了”穆歆瑶也笑着打趣了一句，脸竟微微有红了。
　　当年她也是这样在饭桌上看着北辰寒熙，结果脚下没站稳摔下去.....亲上了。
　　“得了，你伤才好，这两天别乱跑。宫里的菊花宴你我都逃不过，可得把精神养好了”
　　“也是”穆歆瑶也叹道，皇帝下令办宴会，皇后亲自操办，太子亲自前来邀请，他二人不去都不行啊！就是不知道这些人给他们安排了什么好戏。
　　“方才十七说朱灵也会回来，好歹这回进宫也有个伴儿了”
　　宫宴一般都是男宾和女宾分开的，所以当日穆歆瑶两兄妹是不在一处的。原本穆歆瑶还觉得她和京里这些小姐夫人的不对头，现下知道朱灵也在，穆歆瑶可是高兴了。
　　朱灵，平北侯府的二小姐，可惜幼年丧母，继母不慈。十了；六岁便被封为皇家公主，远嫁北海。算起来，穆歆瑶也有七八年没有见过她了。
　　“嗯”穆折殷点了点头“平北侯府已经迁去了勾吴边关，这些年北海也不太平，所以她这些年也没有回来过，到时候段星辰也在，他们能帮着照看一下你”
　　“段星辰那家伙，吊儿郎当，才不要他照看”
　　段星辰便是北海七皇子，五绝公子之一，朱灵的夫君。也算是穆歆瑶的老熟人了。

　　菊花宴当日，瑞珠和凝霜早早把穆歆瑶弄起来梳洗打扮，一遍又一遍的叨唠着今日的整个东都贵族都在，可不能失了体面。睡眼惺忪的穆歆瑶就任她们摆弄。
　　“郡主，您这身流金段子的裙子好看，就穿这件吧”
　　这些日子穆折殷为她新做了不少衣服，这银白的流金裙子便是其中一件：
　　“这件衣服袖子太大了，换那件青色的，袖口小”
　　“郡主您又不是去打架，这件流金的好看一些，您就穿这件吧！说不定秦王殿下.......”
　　凝霜刚说着，瑞珠就挤了她一把，这才闭嘴。穆歆瑶也沉默了一下，而后才说：
　　“老皇帝下了这么大一盘棋，还生怕咱们，搞不好今日就是去打架的”穆歆瑶说着还一边给自己上妆，简单收拾了一下就准备离开了“今日你们别跟着我了，侍卫不能进宫，你们扮作我哥的侍女，一定要保证他的安全”
　　“郡主放心放心，王爷那边都安排好了的，奴婢们还是陪您吧！”
　　“不，我还有自保能力，你们跟着我哥，多两个人多一份助力”
　　“这......”明知这是虎山，瑞珠也不能就这么听她的话。
　　“无妨，朱灵和段星辰都在，我不会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