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当行》总想吃点儿啥

8、玄掌柜与昆仑山（1）

　　鄙人迅速起身，简单洗漱后换上挚爱的旗袍和厚重的羽绒服，移形换影到文二爷的书店。
　　此时大概是上午八点多的光景，书店还未开门，屋里的空调也刚开始运转，显得屋中十分阴冷。尽管还没开门，文二爷已如同往常一般，坐在柜台守着壶茶开始看书。大概是阳历新年刚过的原因，尽管昨日并无新书出版，文二爷的两个店员也出现在了书店里，游手好闲的站在门口。
　　令人吃惊的是茶馆的玄掌柜不在自己的店里忙活，而是吊儿郎当的坐在文二爷旁边，面前是两碟子堆得满满的坚果和花生，以及一个已经堆满果壳的小篮子。
　　“兰儿，怎么这么早。”玄掌柜看见我突然出现，笑着打招呼。“你说你串门也都是来文二爷这儿，不去找我。”
　　“二爷，你可有记载柏青崖、佘楠二人的书籍？”鄙人没理会风骚的玄掌柜，径直走到柜台前。
　　“有，但没有你能看的。”二爷喝了口茶，不慌不忙的说。话刚说完，一个店员就鄙人身后放好了椅子，鄙人便大喇喇的坐下，开始思考文二爷的回话。有记载二人的书，但这书鄙人看不了。根据之前和文二爷交流的经验，鄙人有两种书见不得，一是阴间的生死簿，二是神仙二界收藏的各种孤本。生死簿上的事，文二爷不在其职，也自然碰不得；神仙二界的书，文二爷倒全都有所涉猎。在鄙人思索间，店员在鄙人面前放下了热茶和些精致的茶点。
　　“那……二人之事，可有记载于神仙二界的书中？”鄙人试探的问文二爷。
　　“仅佘楠一人可查。”文二爷老神在在的，总是问一句答一句，让鄙人十分心急却又催促不得。
　　聊胜于无，鄙人如此想着，询问之言就出了口：“可否与鄙人说说此人？”鄙人心急火燎的，喝了口茶压压急躁，被温暖的茶洗涤了五体，当真平静了一些。
　　“佘楠活了千年有余，化了人形却不过百余年。两年前受了天谴，扛过了九九八十一道天雷。本可授予仙职，却因迟迟不出现，已被降为散仙。”文二爷抿了口茶，鄙人悬着的一口气终能呼出，还好，佘楠没同那渡劫的大能般不幸，终究保下命来。
　　“至于柏青崖，”文二爷想了想，终究还是透露了其些许信息，“书中无载但神仙二界人言道是柏青崖两年前阳寿已尽，却未入地府。阴差知晓其所在却无靠近之法，加之其寿尽前摆下聚灵阵，逆天而为，现乃神仙阴三界通缉之人。”文二爷缓缓的说着从神仙二界听来的柏青崖的命运，让鄙人那悬着的气又堵住心口。
　　“这说的可是聚集了五大山脉灵气足足九日的柏青崖？”玄掌柜见文二爷开了尊口，紧接着插嘴说道，“这人的故事在神仙二界也流传了一段时间，钻研法术的神仙对其能造出如此大规模的聚灵阵，还能在昆仑山上整整九日不被那些老道士找到一事交口称赞，也有无聊的神仙对其摆阵理由进行猜测，毕竟柏青崖虽说法力高深，但距离飞升渡劫还有点儿远。据说聚灵阵一成，阎王就把之前用于聚魂的法宝都掏出来，等着柏青崖灰飞烟灭的时候把幽精护住，扔到地狱里。结果飞升成仙的是个蛇妖，害阎王气了好几天，地狱里的真火都浓了不少。”
　　看来柏青崖的聚灵阵的确威力甚大，连神仙二界都有所耳闻。尽管玄掌柜说了阴界秘密，鄙人却更加担忧柏青崖的现状及惩戒。鄙人皱了皱眉：“神仙二界可有流传惩治之法？”
　　“不可说。”文二爷缓缓的抬头，略带歉意的笑笑。想来也是，这行径若应用不当可能有毁天灭地的威力，这惩戒之法也必定是严厉至极。
　　“不过，已经被惩罚的应该可以说吧。”玄掌柜望向文二爷，待文二爷略略点头后，缓缓的说道：“几千年前，妖界有一个大能，竟然推算到了自己的渡劫时辰和天雷数目，所以造了聚集三座山脉灵气的聚灵阵，想要靠天地间的灵气挨过天雷。谁知道本来应该七七四十九道雷，因他这行为逆了天意，惹了天怒，劫数和惩罚一并落下，统共九九八十一道天雷，这大能在第四十九道雷的时候安然无恙，却被第五十道雷劈死了。死后天雷也没停止，将大能劈得魂飞魄散。怪就怪在，这雷下的如此凶猛，竟对他所在山脉毫无影响，连山中刚生出的精都没损伤。”鄙人听了这大能的经历，十分同情。所谓人算不若天算，这大能要不弄聚灵阵，没准就飞升成仙了。
　　见鄙人面露唏嘘，玄掌柜呵呵一笑：“惨的还在后面呢，魂飞魄散也就罢了，消散于天地之间，也算逃离了地狱的折磨。阎王那么斤斤计较的人如何能善了此事？愣是费了五百年光景养出了那大能的幽精，现在还被困在孽镜地狱呢，也不知道还要待上几亿年。”
　　鄙人吃着茶点喝着茶，口中却全无滋味，满脑子都是柏青崖黑气缠身的模样。思来想去，还是觉得这事不知道也罢，既然都看了这许多，便是冥冥之中的天意，总是要有所作为才行，于是对文二爷开了口：“二爷可知那昆仑山道场所在之地？”
　　文二爷皱了皱眉，沉默不言许久。鄙人也未催促，只是一直盯着文二爷。最后，文二爷大抵在鄙人的执着中败下阵来，轻叹一句：“让玄掌柜带你去吧。”
　　听了这话，鄙人知晓这已是文二爷最终的妥协，心下一松，连忙向文二爷道谢。玄掌柜听了这话，面色则显得犹豫起来，似乎并不想带鄙人前往。
　　“快走。”鄙人催促着玄掌柜，起身和文二爷告别。和急切的鄙人相比，玄掌柜则有消极怠工的嫌疑，懒懒的吃了几口茶点又喝了口茶，还唤来店员，让他去自己的茶馆拿两壶新茶过来。即便鄙人用愤怒且急迫的目光紧盯着，玄掌柜也仍然自顾自的喝茶，并无准备离开的打算
　　“你既寻得镜子，就终有此日。”文二爷无视玄掌柜的懒散，有些无奈的出声。玄掌柜似乎想反驳些什么，随即在文二爷的眼神中沉默了下来：“我先去茶馆里交代两句，中午去典当行找你。”说罢就移形换影不见了。
　　谢过了文二爷，鄙人慢悠悠回到典当行，却完全无法静下心来。打开网页看到文大大更新的视频，内心也十分焦虑，电脑上卫岚CP的视频都已经结束了，鄙人的焦点都没聚集在视频上，视频的故事也没半点印入脑海。就这么硬扛着到了中午，终于等到了姗姗来迟的玄掌柜。
　　“昆仑山脉是五大山脉之一，神仙二界对其甚是尊重，你我的法术在山下用用就行了，到了山上可就不能用了。现在昆仑山应该已经零下了，那些取暖挡风的法术，就用衣帽代替吧。”语罢，玄掌柜隔空取物的凭空拿出棉帽、围巾和手套，硬套在鄙人身上，还不忘给鄙人拿个热水袋和几袋未开封的暖宝宝，“昆仑山上无电无自来水，那些电子设备能不带的就不用带了。”
　　“啰嗦。”鄙人虽口中嫌弃，但心中还是对玄掌柜的贴心十分受用。
　　“那便启程吧。”玄掌柜绕着鄙人转了一圈，确认鄙人除了眼睛之外都被衣物遮挡住后，又隔空取物的拿了个超大的登山包，待背好背包后语气略显犹豫的说道。
　　“好。”鄙人将镜子揣在怀里，瞬间和玄掌柜移形换影到了一座巍峨的高山下。
　　“道场在山巅，你我二人只能爬山向上。”玄掌柜默默地说着，开始一步步往上爬。鄙人看着面前一望无际的高山，顿时觉得这嗑CP的代价有些大。
　　“这山上无缆车？”鄙人跟在玄掌柜身后，没爬几步已经筋疲力尽了。
　　“又不是观光景点，哪儿来的缆车？人工开凿的道路都断断续续的。”玄掌柜轻声说着，“况且是你我不能用法术，那些山上的道士都用个符纸啥的，上下不成问题。”那特意加重的“你我”让鄙人敢怒不敢言。玄掌柜和鄙人就这样一前一后的从中午走到晚上，终于远眺见一个茅草屋。
　　“这茅草屋是为爬山求道的人准备的，今晚就在这儿休息吧。”玄掌柜连拖带推的将鄙人带进茅草屋，鄙人瞬间毫无形象的摊在地上如烂泥一般。
　　“还有多远？”鄙人有气无力的问，累的已经懒得思考。
　　“再路过八个这样的茅草屋，就可到昆仑山中挂单道士居住区，再行一日就可到山巅道场。”玄掌柜从大包里拿出些方便速食，在茅草屋中用柴火烧了些热水，准备二人的晚餐。
　　从山脚到茅草屋，走了半日，倘若茅草屋间的间距相同，估计还需走四日，更何况之后鄙人的体力估摸着会每况愈下，这去趟道场倒确实艰难。
　　“你要想回去也可以。”见鄙人表情如丧考妣、悲痛欲绝，玄掌柜缓缓开口。
　　“罢了，早些休息吧。”鄙人省略了晚餐，简单洗漱后躺在睡袋里休息。早知道这一路如此艰难，就不应穿鄙人挚爱的旗袍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