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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2、第 2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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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江妈盖着白布被从家里搬出来的时候,江榆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自己出现了幻觉。
  昨天还跟他打电话的妈妈怎么可能说没就没了呢。
  忽然一阵轻微的风吹过,掀起了白布,他看到了妈妈手臂上的伤。
  是新的。
  “等等。”他忽然出声。
  当他掀开白布的一瞬,看到自己妈妈脸上伤的时候,他一切都明白了。颤抖着双手,将白布盖上,江榆吸了吸鼻子,站起来,环顾了四周,江大海不在。
  过了一会儿,江榆忽然笑了笑,转头说,“叶嘉树你先回家吧,我没事了。”
  “我陪你吧。”叶嘉树想也没想的就拒绝了。如果他走了,以江榆现在的情绪,指不定会做出什么事情。
  江榆摇头,“不用了,我家的事,让我自己处理吧。”
  现在的江榆异常冷静,冷静的让人觉得害怕。
  “我自己一个人待会行吗?”
  他这么说,叶嘉树也没法再坚持,只能点点头,但他还是不放心,“那你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给我打电话。”
  江榆笑笑,“我会的,你走吧,我有点累了。”说完就转身回了家里,大铁门一关,直接将所有一切都关在了外面。
  等彻底安静了,江榆将自己关在自己的小房间里,拿着妈妈的相框,一遍一遍的擦拭。仿佛这样,妈妈就会回来。仿佛这样,今天的一切就只是场梦。
  但就这样安静了没多久,砸门的声音忽然响了起来。
  江大海回来了。
  他在门口大喊,看这样子,他还不知道自己老婆已经走了。
  “祝静芳给老子开门!干嘛呢?!死里面儿了?赶紧给老子开门!再不开老子回家打死你!”
  他在门口骂骂咧咧,江榆抹了一把脸上的泪,走到门口把门打开了。
  一看是江榆,江大海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哟,舍得回来了?不是跟你那个同学一块住去了?听说还挺有钱?你俩玩儿这么好,他不知道拿钱来孝敬孝敬好朋友他爸?”说着他推开江榆走进来,然后往沙发上一坐就开始喊,“祝静芳呢?给老子倒洗脚水!人呢?”喊了半天依旧没人应。
  “祝静芳?!”江大海袜子往地下一扔,光着脚就往卧室走,“妈的看老子不打死你!”
  然而当他拉开门的一瞬间,怔了一下。
  屋里没人。
  他又回头冲江榆喊,“你妈呢?是不是去找哪个野男人了?我就知道她这几贱女人耐不住寂寞!”
  江榆凝视着这个疯疯癫癫的男人,毫无感情,“江大海。”
  仿佛没听到一样,江大海依旧骂骂咧咧。
  江榆又喊了一声,“江大海。”
  这回江大海听到了,“喊老子干嘛?祝静芳不在你还不去给老子倒洗脚水?”说着他又坐回沙发嘴里依旧骂骂咧咧,“妈的老子真的是养了你们两个废物,一个□□一个白眼狼。”
  听到江大海骂自己妈妈□□,江榆冷笑一声,直接走到了浴室,接了一大盆热水。
  不是说洗脚吗?
  那就好好的洗一洗吧。
  一盆热水从江大海头上从头浇到尾,烫的江大海直接蹦了起来。
  江榆站在边上拿着盆,看着江大海这狼狈的模样,忽然觉得一点都不解气,总觉得他应该更惨,甚至应该偿命。
  把手里的盆一丢,江榆直接转身回了房间。
  任他江大海在外面喊破喉咙,疯狂砸门。戴上耳机,与世隔绝。同时一个想法忽然在他心里成型。
  第二天一早,江大海酒醒了。
  看到江榆张嘴就问,“你妈呢?”
  “你问我?”
  “你这什么态度?”江大海又想打人,但是胳膊上的烫伤疼得他又把手放了下去,“做饭去。”
  “自己做。”
  “哎你这小兔崽子,找死是不是?!”江大海猛地站起来开始找拖把,“你妈不在家,没人拦着,看我不打死你!”
  江榆瞥了他一眼,走到门边,把已经打断了的拖把棍递给了江大海,“打吧。”
  江大海没反应过来到底是怎么回事,下意识接过了拖把棍,但看着江榆这态度,他火又起来了,也不管不顾地直接拿着拖把棍朝着江榆身上砸。
  江榆疼吗?
  他不是不疼,但是没有什么比妈妈去世让他更疼了,所以现在这点,根本不算什么。
  江大海边打边骂,等他打累了,江榆已经趴在地上动都动不了了,他把嘴里的血呸出来,满嘴血的看着江大海忽然就笑了。
  自己肋骨好像断了,笑的时候一阵阵抽痛,可他就是想笑,笑的上气不接下气,还是想笑。
  江大海看着他这个笑容忽然有点毛骨悚然,下意识地又举起了棍子要打上去,但还没落到他身上,江榆说话了。
  他说,“江大海你是不是想知道我妈去哪了?你是不是想知道为什么邻居对你指指点点的?我告诉你,我妈他死了,是你杀了她,是你。”
  江大海举着棍子的手悬在半空。
  然而就在这时候,叶嘉树带着警察来了。
  当叶嘉树推开门的一瞬间,看到躺在地上被打的不成样子的江榆,脑子轰的一声,一种想要江大海死的意念异常强烈,已经超越了他所有的理智。
  江榆看到叶嘉树的一瞬间,仿佛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下一秒,他全身的防御都卸了下来,冲着叶嘉树咧了咧嘴。
  但笑着笑着,他就哭了。
  江大海已经被警察拷上了,叶嘉树狠狠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冲到了江榆身边。
  他不敢碰江榆,也不知道江榆伤到了哪儿,只能无助地蹲在他身边,问毫无意义的话,“你...你哪疼?”
  伶牙俐齿如叶嘉树,竟然不会说话了。
  江榆倒吸一口凉气。
  他现在说不出来任何话,肋骨断了,他现在连呼吸都是疼的,更别提说话了。
  “你别说话,也别动,我去外面喊医护人员进来,你等我。”
  江榆何曾见过这样的叶嘉树。
  但他现在已经没有精力再去考虑别的了,一阵困意袭来,紧接着,他就不省人事了。
  江榆昏迷了一个星期。
  这一个星期,叶嘉树几乎是衣不解带的守在病床边,学校也不去了,胡茬都长了出来,可他不敢回家,他怕江榆醒了见不到他,会害怕。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江榆在他心里的分量竟越来越重。
  或许是魏睢那番话点醒了他。
  一直以来,他的眼里,都是江榆啊。
  他甚至做好准备,等江榆醒来,他就要告诉他,他爱上他了,哪怕他不答应,他也要坚持下去,就像他守护魏睢一样的守护他,一直到他不需要。
  “江榆啊,你快点醒吧,我求求你了。”叶嘉树握着江榆的手,将他的手贴在脸上,重复的说着这句话。
  但依旧如同之前一样,这些话说完,如同石沉大海,得不到回应。
  忽然,叶嘉树手机响了。
  放下江榆的手,叶嘉树去病房外接了电话。
  带门出去的一瞬,叶嘉树没看到,江榆的手指好像忽然动了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