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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4、他追他逃他带球跑(三十四) ...
“你在哪儿?”
“公司附近,有点事在忙。”
“你已经两个多月没回家了。”
“嗯……最近确实比较忙。”
“程澍。”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才传来程澍略显无奈又难掩疲惫的嗓音:“妈,我过几天就回家吃饭。”
“你先告诉我,你现在住哪儿?”
“先不说这个,好吗?”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们?”
“没有。”他斩钉截铁地说,“我只是……想换个环境。”
“换环境?”王叙桐简直被气笑了,“那套房子是你当年百里挑一亲自定下的,这么快就住腻了?”
程澍叹了口气,又沉默了半分钟,像是知道再拖延下去也只会被一追到底,最终他低声说了句:“对不起,妈,我现在有点事,先挂了,等过几天我就回家看你和爸。”
随后便挂断了电话。
王叙桐拿着手机,站在略显空荡的衣帽间里,目光变得愈发深沉。
她认为自己很懂儿子,他从小就冷静、自律,从不轻易打破自己制定的生活节奏。
要他搬离常住地,绝不是简单一句“换环境”那么随意。
现在他三番两次避而不答,代表他确实有事瞒着家里。
而能让他动摇惯有秩序的事,除了“感情”,她一时想不到第二个可能。
她不动声色地转身回客厅,神色恢复平静,语气也变得柔和:“李叔,最近家里还是麻烦你多打点着,小澍过段时间忙完了还会回来住的。”
“放心吧。”
王叙桐离开了顶层公寓,没有继续打电话逼问。
她知道,逼得太紧反而会让儿子更加抗拒。
程澍既然主动瞒着家里,那就说明此事对他而言,非比寻常。
她要查,就必须查得滴水不漏。
几天后,一个偶然的机会便落到了她手上。
与程家长期合作的银行派代表前来,进行季度资金配置的回顾及家族信托的执行细节更新。
洽谈临近结束,理财经理带着笑意闲聊:“对了,最近看到澍少爷的个人账户有些不寻常的新消费习惯,大多是百元以下的小额支出,而且……”
她顿了顿,眼神中带着一丝疑惑,“还有不少是儿童用品和教育机构的刷卡记录。虽然金额都不高,系统也没有触发预警,但我们在整理季度消费报告时,注意到这个消费模式变化得有些明显……所以想确认一下,是不是卡被他人使用,或是生活状态有所调整?”
王叙桐闻言,神色一滞。
她的眉心慢慢蹙起,心头猛地划过一个难以置信的念头。
不会吧?
她压下剧烈的情绪波动,强作冷静道:“麻烦把明细打包一份给我。”
送走银行代表后,她在客厅坐了许久。
俗话说,孩子静悄悄,一定在作妖,但她无论如何都不敢相信,自己的儿子会作到“玩出人命”来。
退一万步说,就算真的搞大了别人的肚子,那也不应该去买这种……呃……便宜货吧?
王叙桐摇了摇头,想起自己以前家庭条件也一般,可是在过惯了这种几乎不会关心任何物品价格的日子后,竟然也还是难以免俗。
她无奈地笑了笑,转念一想,难道儿子的对象也是个普通人?所以才会去买这种普通的儿童用品?
或者说,他玩起了装穷人谈恋爱的这种无聊游戏?
很有可能。
程澍从小到大对家中二老几乎无话不谈,唯一的禁忌话题就是对象,王叙桐以前还以为他是害羞,结果后来从别人嘴里听来的风言风语才知道,自家叉烧儿子简直是过于放浪形骸了。
有一次,她心血来潮看了眼程澍的消费记录,这才知道这小子戏瘾这么大,给别人买这买那,就像所有偶像剧里的脑残霸总一样,以为爱就是送礼,送礼就是表达爱意。
思来想去,王叙桐还是无法忍受这个家里有人藏着这么大的秘密,于是她拿起手机,先拨通了程漪的电话,又紧接着拨给了符律和张禹。
符律虽然是程澍私人律师团队的负责人,但她早年曾在程家幕僚体系中历练多年,是最熟悉这一大家子的“外人”之一。她性格沉稳,思维严谨,是王叙桐最信任的法律人之一。
张禹,则是另一个意义上的程家人。
他从小便跟着程澍一起长大,母亲是王叙桐的多年私人秘书,也曾长时间在内宅打理事务。大学还没毕业,他便被程澍带入核心圈,如今已是他最得力的贴身助理之一。
程澍的许多“私事”,都是张禹一手安排的。
当晚,王叙桐亲自主持了这场看似普通的家庭晚宴。
餐厅灯光柔和,餐桌上摆着简单的家常菜,整个餐厅都弥漫着诱人的香气。
程漪正坐着喝茶,手边的文件一角被茶点盒压着。
张禹坐在王叙桐右侧,动作自然地为她布好餐巾,仍不忘夸上一句:“王姨,今天的筒骨汤比上回炖得还香。”
王叙桐笑着说:“你从小就嘴甜。”
符律稍晚抵达,一身浅灰西装利落挺括,向众人礼貌点头后在张禹旁边坐下。
晚饭气氛平和如常,仿佛真是一顿家人之间的日常聚餐。
直到王叙桐举起茶杯,语气温和地问:“最近小澍是不是很忙?家里都好久没见他人影了。”
张禹闻言,只是尴尬地笑了笑,没有直接回答。
“我那天顺路去了他家,李叔说他都快仨月没回去过了。”王叙桐的语调仍旧轻柔,“你知道他搬去哪里了吗?”
张禹的嘴张了张,刚要编几句话应对,就被一旁的程漪打断:“我看你是知道的。”
气氛倏然僵住,一时间谁也没有说话。
王叙桐这才慢悠悠地将茶杯放下,从一旁拿起那份银行季度报告,翻开其中一页,轻轻推向两人。
“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想确认一下,我们家这位大少爷,是不是……在做什么新尝试?”
张禹和符律喝汤的动作几乎同时停下,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脑中迅速推演着“新尝试”可能指代的含义。
见两位小辈有点紧张,王叙桐立即笑眯眯地调侃:“我没别的意思,就是看小澍最近的消费记录挺干净的,除了那一堆小额交易,几乎没什么大动作。”
程漪也笑着接了句:“不会是看上哪家带娃的单亲家长了吧?这花钱模式一看就是有人在精打细算过日子。”
张禹最终放下勺子,倒是不那么紧张了,毕竟这说到底是人家的家务事,再瞒下去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于是他就像帮着哥哥守护某个青春期小秘密的弟弟一样,一边挠头一边说出了实情:“王姨、程叔,其实……那孩子……是澍哥的亲生儿子。”
话音落下的那一瞬间,王叙桐指尖的瓷勺“咔哒”一声断成两半,一截落在茶碗里,溅出一道水痕。
程漪也狠狠呛了口茶,茶杯差点整个摔了出去。
这么一闹腾,两位长辈反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先把餐桌糊弄着收拾干净,才勉强消化了这个晴天霹雳般的真相。
张禹面露愧色,只能主动继续交代:“这件事一直瞒着你们,是我处理不周。但澍哥……他并不是有意的,只是觉得时机还不够成熟。”
“时机不成熟?”王叙桐轻哼一声,眉头皱了皱,“他都养了三个月孩子了,还不够成熟?”
符律将茶杯往旁边挪了挪,也不再让张禹一个人承受二老的问题轰炸:“我也知道纸是包不住火的,这事瞒不了家里太久,尤其牵涉到孩子的法律身份。”
她顿了顿,大胆地看了一眼王叙桐的表情,继续说道:“我们团队这几个月一直在评估监护权相关的法律风险和解决方案。根据他和游博士之间签署的协议,他需要配合治疗并陪伴孩子,但不享有任何监护权。”
这句话一出口,餐桌上顿时安静下来,二老更是目瞪口呆,显然不敢相信自己听见了什么。
王叙桐猛灌了口茶,震惊道:“你说什么……不享有监护权?”
“协议里写得很清楚。”符律点头,“他背着我们团队自愿签署的,至少……没有什么对他很不利对的条款。”
“等一下。”程漪总算平静下来,开始理性思考问题,“你说的是……他主动放弃监护权?连父子关系都不能公开,还得自掏腰包、时刻陪伴?”
“对。”
这一次,两位长辈是真的傻眼了。
王叙桐半晌才缓过来,情绪复杂地呢喃:“这不像是他会干出来的事啊……”
程漪蹙眉看向符律:“是不是孩子生母不高兴?他是不是……始乱终弃了?所以人家才逼他签的这东西?”
“我不清楚事情的原委,但游博士那边并没有提出任何赔偿或补偿要求。”符律如实回答。
王叙桐瞪大眼睛,嘴张了张,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了,这件事给她的冲击太大,让她失去了一贯敏锐的判断力。
“等等,”她忽然意识到什么,“你刚刚一直说‘游博士’……是哪位游博士?”
张禹与符律互视一眼,终于还是张禹小心地答道:“是……游稚博士,辟雍生物的首席科学家。”
空气瞬间凝固。
王叙桐怔在原地,眼里满是震撼:“游稚?那个游稚?”
程漪的手指缓缓敲了敲桌面,语气一沉:“枢衡计划那个?做逸宕波和腺体调控的?”
“不错,就是他。”符律点头。
接下来的十秒内,程家二老面面相觑,嘴角抽搐,随后神情变得格外复杂。
“……那个臭小子,到底哪来的胆子?”王叙桐率先扶额,眼里除了震惊就是一点点……说不清是窃喜还是骄傲。
程澍作为瀚海集团的继承人,又是极优性阳人,从小到大被家里和外人宠得像个小祖宗,连瀚海系那些上市公司老总见了他都要点头哈腰的,生怕怠慢了。
可偏偏这位在外头呼风唤雨的大少爷,如今却心甘情愿签下那种不平等条约,被人吃得死死的,还一声不吭?
“他不仅把枢衡计划的游博士给霍霍了,还让人家给他生了个孩子?”程漪也终于坐不住了,他虽然看着依旧沉稳,内心其实比妻子还要震撼。
尽管程澍在家里对待长辈时从未失过应有的礼节,对自家和别家的员工们也从不颐指气使,但二老也完全没想过他会主动认错,更遑论低声下气去陪伴、去哄一个人。
王叙桐坐不住了,一方面心疼儿子给人当牛做马还没名分,一方面又考虑到那个对象是辟雍生物游博士这样的人,程家实在是走了狗屎运。
她本以为以程澍这臭脾气,搞不好会哪天突然带着个大了肚子的小模特或者小明星回来,她甚至连底线都想好了——只要对方读完了高中,就捏着鼻子接受。
可没想到……
她一边扯着纸巾一边来回念叨:“怎么能把自己作践成这样……他到底对游博士做了什么?!”
张禹干咳一声,歉疚地说:“其实……去年展会上的那个突发事件,就是他时隔六年再次近距离接触到游博士,才会导致信息素失控的。”
程漪猛地抬头,问道:“哪次?”
“就是半年前的国际展会,澍哥信息素失控,被紧急送医的那次。”张禹咬了咬牙,如实交代,“他六年前的标记对象就是游博士。”
王叙桐眼前一黑,手中的新瓷勺再次断成两截:“你们不是说那是个意外吗?!”
“确实是个意外……当时没人知道失控是游博士引起的,但被标记个体之间……确实有特殊的感应。”
王叙桐怔怔地点头,呼吸略显急促。她当然知道自家儿子的腺体相当特殊,一旦形成初标,就会极难消退反应……
可六年前的那个人居然是游稚?
那个在学术界声名赫赫、在舆论场冷淡寡言的名字,竟然和他们家那个臭屁儿子有过那样的纠葛?
程漪将茶杯轻轻放下,指腹在杯沿敲了敲:“半年前就找到了,他居然能瞒到现在?”
“是他不敢说。”张禹叹了口气,小心观察着二老表情,“那时候游博士明确拒绝了他,连私人联系方式都不肯给他。澍哥从小一路顺风顺水,别人都让着他、哄着他、求着他,他以为砸点钱就能感动人,结果……游博士根本不吃那一套。”
王叙桐心里咯噔一响,脑海中浮现出很久以前看过的那些账单,不由得皱起了没:“他该不会……还是用那套自以为浪漫、实则幼稚又烦人的追求方式吧?”
符律嗯嗯地点头,把被程澍按头熬夜改了十二个版本《婚前协议》的事,以及后来陪他去云端议事厅见游稚的全过程添油加醋地复述了一遍,最后毫不怜悯地补了一句:“游博士连口热茶都没喝上就被他气走了。”
“他先是送了九百九十九朵玫瑰,见游博士不开心,居然又送了九千九百九十九朵,堆满了辟雍的大门,结果害得游博士和几个研究员花粉过敏。”
“他还托人送奢侈品牌的香水、腕表、纪念款钢笔,还有几幅价值上亿的当代艺术装置画。不过游博士根本用不上这些,又没地儿放,据说最后都被辟雍拿去抽年终奖了。”
“最夸张的是,他还送过去一套高精度多功能实验设备,实验室花了两天清点,最后发现完全不符合他们的研究方向。”
听到这里,程漪终于忍无可忍,一拍桌子,怒道:“这么大人了怎么一点脑子都没有?!”
“游博士不生气才怪!”王叙桐咬着牙道,脸色青一阵白一阵,“连我听了都想抽他。”
她越想越气,情绪已经从震惊转向羞愤:“你说我们给他铺了这么多资源,教育、项目、人脉,他就这样用这些没脑子的破玩意儿去逼人家接受他?”
符律强压下嘴角的笑意,踢了踢张禹,示意他继续爆料。
张禹也不藏了,顺势补了一句:“除了时不时去辟雍送点小礼物之外,澍哥还总是想办法给霖霖的幼儿园投资设备、修草坪、增设各种医疗用具,把老师们搞得紧张兮兮的。”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把程澍这半年来做的骚操作全数抖了出来,最后以一个炸雷收尾:“结果就是游博士和霖霖双双病倒,澍哥才意识到自己真的过头了。”
“从那之后,他就开始彻底收敛,一心一意地照顾他们,在和他们相关的事情上,几乎从不让我们代劳。”张禹有点心疼地说。
王叙桐整个人瘫在椅背上,眼神仿佛穿透天花板,回溯到二十八年前,自己生出这个叉烧儿子的那一刻:“我们怎么把他惯成了这样……”
程漪沉吟片刻,眼中已无怒意,只剩下沉静与清明。
本想着问出对象是谁,叫来家里吃顿饭,好好谈谈也就是了。以程家的条件,既不需要与谁联姻,也不怕别人会拒绝。
可游稚不是普通人。
他是枢衡计划的总负责人,是站在当代生物科技最前沿的学者,是各大研究所抢破头都挖不到的人才,是国家层面都点名关注、拨款支持的顶级科学家,是为全人类腺体调控问题探路的先行者。
像他这样旗帜性的人物,不知道有多少人把他当成婚恋案板上的一块肥肉。
而现在,这样的人,不但独自带大了孩子,还要忍受程澍那个从小被宠坏了的混账一整套笨拙且窒息的追求方式。
王叙桐轻轻吸了口气,挺直了背,“我们应该去见他。”
她顿了顿,又补上一句:“游博士……不该被这样对待。”
那一刻,她不再把这段关系看作是一段年轻人的一时冲动,或者电视剧里反复上演的父凭子贵的家庭伦理戏码,而是一次严肃而珍贵的命运交汇。
程漪嗯了声,一锤定音道:“我们得替这个逆子,好好道个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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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公告
最近赶项目,番外随缘掉落啦!在这期间会开始认真修文,接受一切批评与建议! P.S.大家有想看的番外内容可以在评论区告诉我,欢迎点菜~~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