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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发如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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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秋寻着踪迹,终于追上了和黑衣人打斗在一起的秦席。
此刻的秦席跟被人鱼肉的刀俎一样,挡住了一个,却躲不过另几个的刀剑。
地上横七竖八的躺着几个,应该是秦席杀死的,如今力竭,渐渐抵不过剩下人的攻击,身上一道道刀伤血流如涌。
晏秋来不及细想,提剑冲进战斗圈,帮秦席挑开背后袭来的刀剑。
看清来人,秦席反而松了一口气,明明之前争锋相对的两个人,在这一刻默契的放下成见,放心的把自己的后背交给对方。
看到来人是皇后,剩下几人有些施展不开拳脚,打了数十个回合,一致的决定先撤,几个跳跃间隐匿与茫茫夜色中。
秦席一卸力,整个人力竭,单膝跪在地上。
喘了几口气,又撑着站起来:“落儿被我藏在一个青楼里。必须尽快去找她。”
晏秋看着她这样,开口要说的话又咽了回去。情敌死一个少一个。
两人赶到青楼之前的房间时,李碧落早已不知所踪,秦席脸色一变,转身要追。
晏秋出手拦住了她,又在空气中仔细嗅了几下,确定的说:“是临江。”
秦席有些诧异:“你怎么知道的?”
晏秋越出窗口,示意秦席跟上,一边追一边解释起来:“临江作为我的影卫,从被选中时就在其体内下了子蛊,一来是方便操控和防止叛变,二来,便是靠母子蛊的响应,来追踪对方的踪迹。这追踪仅限于母蛊能感应到子蛊。”
说话间,两人已飞跃数里,终于在雨夜里看到前端的一个人影。
“临江。”
听到耳熟的声音,临江停下脚步,回头看去,居然真的是晏秋?她没死?
一瞬间雀跃起来,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她刚想去皇宫捉了当今元凌皇帝开启阵法,转眼就遇到了前皇帝晏秋。
临江抱着李碧落,单膝跪下:“参见陛下。”
晏秋没理会她,打算接过李碧落,刚伸手,临江却退后了一步。
手尴尬的伸在半空,晏秋眼神变得阴郁起来。
临江下一句话,令她心碎神伤:“她——活不过今晚了……”
“怎么会?”晏秋和秦席一颤。
临江复又双膝跪下:“陛下若想救她,就得以命换命,陛下……”抬头,直直盯着晏秋:“陛下可愿?”
——
雨越下越大,水渐渐漫了上来,浸没了许多门槛,流进屋里,顿时许多漆黑的屋子点起了蜡烛,乱做一团的往外倒水。
三人寻了个客栈,包下最大的套房,换了身干净的衣服。
听完临江的话,晏秋和秦席心情复杂,没想到原来除了她们这个世界,还有修真界和仙神界,她们以为那些只是故事里虚假的编排,此刻听临江说出,才发现这个什么法力都没有的凡间,就像被神明彻底抛弃的世界。
若临江所言非虚,那把李碧落送往有法力能起死回生的世界,或许真能救她一命。
晏秋没有任何犹豫,临江便开始拿出一个碗,将两人的手腕割开放血,用狼嚎沾血开始画阵。
房间很大,足够临江施展。
等到阵法画成,令秦席将李碧落放到阵中间。
临江对着晏秋点点头,示意一切妥当,可以开始了。
晏秋上前,看着李碧落苍白的脸,轻轻伸手抚摸着:“落儿,你听得到我说话吗?”
对方昏迷多日,晏秋也不知道她听不听得到,但是有些话,过了今晚,就再也说不出来了。
“到了那边,你定要照顾好自己。”眼睛一阵灼热,一时眼前开始水雾迷离,“若是你得了机选,走上仙途,就彻底忘了我们。”仙路漫漫,怕你一人太过孤单,即盼着你永远记得我,也宁愿你永远忘了我。
吧嗒,李碧落毫无血色的脸上绽开一朵水花。
秦席默默在一旁看着,她不明白,临江为什么懂得这些,这事连晏秋和她都不知道,又为何需要心头血之时,只要晏秋的,她呢?她也是前朝后裔,她的心头血为什么不用?
第一次,秦席对自己的身世产生怀疑。
临江也想说什么,最后还是什么也没说出口,只是在另一边坐下,摸了摸李碧落的手,温柔一笑。
掏出随身的匕首,临江毫不犹豫的朝自己的心口捅去,一剑穿心,反手用力拔出,顿时血喷涌而出,与地上的阵融合,阵法内光芒渐起。
“要快。”将匕首递给晏秋,晏秋没有一点犹豫,就这么毫不犹豫的跟着捅向自己的心头。
滴答的血液落在阵法上,阵法一点点发出耀眼的光芒。
秦席至始至终都像个局外人一样看着,她以为自己是最爱李碧落的,这一刻,她却不确定了。
这两人能为落儿慷慨赴死,她们的爱,一点也不比自己的差。
“秦席,你过来。”
照着晏秋的话,秦席走过去坐在她的旁边,只见晏秋把李碧落的手交到她的手上:“你和落儿一起过去吧,到了那边,定要护她周全。”
秦席喉咙滚动,静静看着因为失血过多脸色苍白的宴秋,点了点头。
阵法启动完毕,万丈光芒平地而起,把整座客栈都笼罩在了这耀眼的光辉里。
“天啊,这是什么?”看到光芒的人纷纷聚拢了过来,也不管雨下的多大了,有些赤着脚就跑了出来。
巡逻士兵喝开人群,打算进入客栈一探究竟。
光芒这时冲天而起,光柱连接了天与地,整个世界都被光芒照耀,驱散了雨夜的黑暗,天地之间,黑夜被白光瞬间吞噬,所有睡梦中的人都被惊醒,看到了那天地相连的光柱。
“神……神迹……天神下凡了!”人群里有人颤抖惊叹的喊了一声,下一秒,所有的人都承认了这个说法,纷纷跪下叩拜神明。
就在众人眼巴巴望着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这光芒就逐渐削薄,最后白光散尽,黑夜再次回归天地……
——
修真界—下界。
一道光芒直射而下,天空电闪雷鸣,惊动了无数修真人士。
天降异像,定有大机遇。
无数人疯狂的往光芒处飞奔而去,就怕去晚了啥也没有。
作为修真界的下界,虽然灵气稀薄,但没有一个人是凡胎,这些人天生自带灵脉而生,灵脉越高,代表你将来能上升的空间越大。
因为人人身附灵脉,所以对天才地宝和机缘争夺尤为激烈。奈何下界是修真界里灵气最稀薄之处,人与人之间的竞争比其他界惨烈数倍。
光芒很快消失,所有人加快了速度,赶到时没看到任何的天才地宝也没看到所谓的机遇,顿时四下分散,寻找宝物,有的遇上仇家,当场就动手打了起来。
在此处数百公里外的小巷子里,李碧落凭空出现,狠狠摔在地上。
“叮,第一任务失败,开启惩罚模式。宿主所有属性调节至0,处罚时间直至宿主完成第二个任务为止。”
“接取第二个任务——获得主角的脸。任务启动。”
“接收资料成功。”
“惩罚模式下系统无法为宿主提供任何帮助,处于脱机状态。”
“5-4-3-2-1,开始脱机模式,宿主要努力完成任务,争取早日联机。”
说罢,系统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机械的声音让李碧落的大脑渐渐清醒,一下子睁开了眼睛。
坐起身打量着四周,这里明显跟上个世界不一样。
任务失败了?那……秦席晏秋临江她们呢?
想到什么,李碧落低头,看到自己脖子上的吊牌,心口疼痛不已。
原来不是梦。她昏睡中看到的一切都是真的。
到了现在才知道,反客为主的意思。
原来临江才是真正的前朝遗孤,秦席只是临江小时候捡回去的孤儿,前朝破灭时,秦席换上临江的衣服引开追兵,山崖边重伤之际遇到了李碧落附身的原身——白发魔女,并收其为徒,带回了永寒峰。另一边逃脱的真公主临江沦为乞丐,被人贩子捉住卖给了影卫机构,从此被当影卫培训,最后成为了晏秋的影卫之一。
而重伤醒来之后的秦席忘记许多事,只记得自己是前朝遗孤,发誓要报仇雪恨。
李碧落看到临江和晏秋为了救她,以命换命开启上古法阵,由秦席带着她进入修真界,结果上古大阵年代久远法力下降,传送过程中秦席为了保护她不被时光隧道内的雷电击中,死死护着她,最后被天雷劈得形魂俱散……
“最终,你也没能跟我一起过来。”
说罢,李碧落的眼泪怎么也止不住,泛滥成灾。
天地之间,再也无处可寻这三人了。
再也没有了……
如今,连系统也抛弃了她,进入了脱机状态。
黑暗的角落里,李碧落一个人抱住自己卷缩成一团,默默哭泣起来。
不知哭了多久,李碧落忽然想起,这是修真界,可以有许多肉白骨活死人甚至扭转乾坤的技能。
如果她去拜师学艺,会不会有一天能够回到过去,赶在她们做傻事前,阻止她们?
心中又重新燃起了希望的火苗,李碧落低头,摸着吊牌起誓:“我李碧落,即使上刀山下火海,也定会救回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