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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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的时间很快过去，周六很快就到了。江城的高中没有周六放假这个概念，周六和平常一样照常行课。
下午两点半，请好假后，邹楚楚收拾好要带的东西背着书包往校门口走。
阳光有些猛烈，好在道两边生机勃勃的树的枝叶已经削弱了一部分温度。她的身形削瘦了几分，校服穿在身上显得有一点宽大。
出了校门右拐，就看见严中恒在车旁边靠着，低头看着手机，右手夹着一支快要燃尽的烟，垂在身边，看样子是已经等了有一会儿了。他一贯懂得什么时候该张扬，什么时候该低调，今天来接她只开了一辆本普普通通的奔驰。
“……爸。”
邹楚楚靠近后喊了他一声 。
严中恒立马把视线从手机上移开，看向邹楚楚。看见邹楚楚又瘦了不少，心里涌起一阵心疼和愧疚。
他把手机收起来，抬起手摸了摸邹楚楚的头。
邹楚楚本想躲开，瞥到他两鬓已经生出的一点白发和几颗汗滴，还是任他揉了揉自己的头发。
把烟按灭丢进装烟头的垃圾箱，他打开车门，坐了进去，“走吧，先接你去换衣服。”
严中恒走的高速，开了将近四个小时的车，最终在接近六点半的时候到达了宛城。
宛城好像还没有进入夏天，并不炎热。太阳也并不猛烈，穿过厚厚的云层在照射下来像是已不再具有生气，连带着道路上的植物也焉哒哒的，没有生气地垂着头。
“楚楚……先……去哪？”
邹楚楚被宛城的环境影响得有点大。心情不是很好。
“随便。”她还能去哪？去哪边不是一样，一样的都没有她的容身之处。
知道的听到他这样问明白这是关系淡了的父女，不知道的怕不是还以为他严中恒是她请来的司机。
严中恒想了想，还是决定把邹楚楚接回了自己的别墅。
最近她和邹芸闹得厉害，大概不会很想面对邹芸。
虽说今晚还是一样要见到。
汽车在一幢白色别墅前停下，发动机还没熄火，邹楚楚拉开车门走下去就看见一个穿着家居服的女人小跑过来。
“徐阿姨。”
她喊了一声。
她爸娶的新娶的老婆。这是第三次见面。
第一次是在爷爷的葬礼上，第二次是在几个月前严中恒送她去江城的时候她陪着严中恒一起去的，当时已经怀孕，想来现在孩子已经生了。
不知道是男孩还是女孩，是她弟弟还是妹妹。
大概是保养的很好，徐秋梓看着只有三十一二岁，生了孩子气色也很好，并没有疲态。
她拉着邹楚楚，热情地哎了一声，笑着说：“楚楚啊，快来！阿姨已经给你准备好衣服了，你去看看喜欢哪一件，一会儿挑一件最好看的再跟你爸去吃饭。”
“好，谢谢阿姨。”收拾了烦躁的心情，她标标准准地笑着道谢。
邹楚楚其实不太习惯应付她的热情。
一进门，她就听到婴儿的啼哭声，严中恒忙跑过去，接过保姆手中哭闹的婴儿哄着。
她坐在沙发上，似乎怎么坐都不舒服，但并没有调整。
徐秋梓去给她倒水。严中恒见孩子不哭了将他抱在邹楚楚面前来，轻轻摇晃着，“看看，这是姐姐。”
说着又将孩子凑近了一点，有一点尴尬地向邹楚楚介绍，“楚楚，这是弟弟。来，抱抱？”
邹楚楚看着两眼盯着她一动不动的小孩子。心中说一时不出来是什么感受。
徐秋梓确实给她准备得很充分，各种样式各种风格的裙子挂了一衣柜。
“你看看，今天穿哪一套，这些都是你们这个年纪的女孩子穿的衣服。”徐秋梓推开衣柜门，提了几件裙子在她身前比了比。
邹楚楚最终选择了一条膝上的嫩黄的裙子，乘着严中恒开的车前往城南别墅区。
城南别墅区开发得早，在宛城向北扩张之前就已经全部卖出去了，具有一定的历史感年代感，居住的人一般是像邹济申这样发家较早的人物，住的时间长了就舍不得搬走，只得把别墅里里外外翻新一遍。
车停在邹家的门口，院子里已经停了四五辆车。
由于不是大寿，外婆的生日也没有大办，计划着把家里的人叫过来一起吃个饭，热闹热闹就好。
邹楚楚跟在严中恒身后，大厅里灯开的很亮，甚至有一点晃眼睛。两人一走进来，屋子里的热闹忽然停滞了几秒。邹楚楚大姨笑着走过来，“呀，楚楚来了。真是好久不见，又长高了不少，也漂亮了！像你妈妈！”
“中恒也来了，来，快坐！。”
几句话化解了满屋子的尴尬，大厅里又重新热闹起来。
见邹楚楚被她大姨拉着坐下了，严中恒走去邹济申那边。
在邹济申眼里，他和邹芸的离婚虽然有波折，最终也算是和平离婚，邹济申挺欣赏严中恒在经营上的能力，虽然对严中恒略有不满，但也没有太大偏见。
邹楚楚和外婆的关系说不上有多要好。被大姨带着走到外婆面前，老人家正被两个孙子外孙围着，笑得合不拢嘴。
邹楚楚笑着走上去祝贺，“外婆，生日快乐！祝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老人家拉过邹楚楚的手，轻轻拍着她的手背，慈祥地笑着，“哟，楚楚来了！谢谢楚楚！你这几个表哥正在给我讲他们上学遇到的趣事儿呢！”
邹楚楚一一打招呼。
“大哥，二哥。”
邹原朝他点了点头，他是邹大姨的儿子，现在正在自己创业，没去邹济申的公司。
邹大姨拍了在他背上拍了一巴掌，气愤道，“妹妹给你打招呼呢！”
邹冲是邹济申的孙子，现在还在读大学。邹济申是个骨子里还是有点传统的观念，不说重男轻女，至少是偏爱自己唯一的儿子的，不意外的话将来邹济申的公司就会交给邹冲。
邹冲不是邹原那种沉稳内敛的性子，邹楚楚给他打招呼，他顺手把爪子伸到邹楚楚的头上捋了两把，“楚楚是不是不吃饭，怎么还是不长高？”
他咧嘴一笑露出两颗虎牙。
邹楚楚一把薅开他的爪子。
……
“二哥……别薅我头发。”
“怎么？长大了就不让二哥摸头发啦？”邹冲的爪子又放上来，“以前有多调皮不记得啦？”
那倒是还记得。
邹楚楚基本上很少待在邹家。经常是放寒假或者暑假才会来城南别墅住上一小段时间，每次都不会超过一个月。
邹冲是老爷子的孙子，和她年龄相差少一点，又和她以前一样调皮捣蛋，可以算得上是不熟悉的人中最熟悉的人了。
但这足够成为允许他摸自己头发的理由吗？
必然不能。
晚饭是在大厅里吃的。
邹楚楚挨着邹冲坐着，对面坐着邹芸，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她，她也乐得清静，不用见了就烦。
桌上的人轮流给老太太敬酒，恭祝生日快乐。
轮到邹楚楚，她让邹冲给她倒了小半杯红酒，举着杯子祝福老太太生日快乐，然后几口喝完了杯子里的酒。
“哈哈！不错不错！你有你妈妈当年的劲儿！”邹济申拍了拍双手，对着邹芸道，“邹芸！爸爸没说错吧？”
邹芸自然不愿意在外面闹得不愉快，面上毫无异色笑着回答，“爸，那你也太轻视我了！比我可还差一截儿呢！”
邹济申看了一眼邹冲又看了一眼邹楚楚，问道：“邹芸，我记得楚楚和邹冲以前念的高中一样？”
邹芸脸上的笑差点挂不住，勉强笑了笑，“爸。以前是，现在楚楚转学了。”
老爷子沉默了一会儿，像是在思考着什么，但最终没说出来，端着小酒杯咋了一口酒继续吃饭了。
饭后邹芸趁着大家都忙着陪两位老人聊天，走到邹楚楚面前丢下一句“跟我来”，就朝着花园里走去。
夜间花园中有些风，邹楚楚只穿了一条裙子，裸露出来的手臂和腿有点凉。
邹芸见状，拎过放在椅子上的衣服递给她。
邹楚楚没有接，也没有动作，静静看着灯光下花园的一簇簇花，盛放着，展现出各种颜色 。
“邹楚楚，你懂点事儿，别和我闹！我没那闲工夫围着你！”别看今天这饭吃的其乐融融，一旦触及到公司利益哪个不得撕破脸皮。
“我没求着你围着我。”邹楚楚冷着脸嗤笑一声。
又是这几句话，她听着就恶心。
邹楚楚丢下一句“我跟我爸回去”，直接转身离开。
“邹楚楚！你跟他回去！那是你家吗你跟他回去！”
邹芸把衣服甩在椅子上，发出刷的一声，她冲着邹楚楚离开的方向吼着。
花园里没有其他人也没有其他什么声音，寂静一片，偶传来几声蟋蟀的叫声。
邹芸的声音可以清晰地传入邹楚楚的耳中，她的声音有点尖利，邹楚楚想到了小铁片划过金属栏杆的声音，是刺耳的。
还好转入大厅，热闹的嘈杂的声音很快冲散了邹芸说的那些刺耳的话语。
晚上十点，两位老人的困意上来，大家陆陆续续告辞。
严中恒没有喝酒，可以自己开车，于是拒绝了送他的人。邹芸这段时间都住在城南别墅，又把笑容挂在脸上，嘱咐着路上小心。
邹冲代替着老爷子送他们到门口，笑着对邹楚楚道： “楚楚，常来玩儿啊。”
车子驶离邹家的别墅，在整个别墅区中绕行。四周又寂静下来。邹芸的话就像是划拉金属栏杆的铁片，又贴着她的耳膜划刺。
她知道的。
她知道严家不是她的家，严中恒已经组建了新的家庭。
可是邹家又好得到哪去。她可以随时去玩，但是那里不会成为她的家。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八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