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主角师父那些年》木兆木支

16、学习使我快乐

　　驭兽峰的弟子驾着灵鹰，将二人带到了慎思堂所在的学问峰。正是早课快开始的时候，峰顶上人潮汇拥着往一个方向去，灵鹰落下时带起风，周围的人纷纷避开，偶尔有几个多看两眼，也继续走路，并不以为意。

　　韩弦走在闻朝歌身旁，四下看了一圈，见其中大多是尚未束发的男童，头发只拢在一起用丝布系在背后 。带发冠的成年男子在人群中格外显眼，大估也不占十中一二。他和闻朝歌身量相近，十来岁的孩童在这浩浩荡荡的人群中并不显眼。韩弦脸上不动声色，轻轻攥了把衣服擦干净手里的汗，第一次暴露真脸于众人前的紧张这才消减下去。

　　进了慎思堂后人群便散开来，闻朝歌带韩弦去了最西边的房间，敲门得到应声后进去，里面四五个着同样青白服饰的□□正围坐在一张桌子旁，似乎正在闲聊。

　　闻朝歌开口，嗓子发紧：“各位先生好，我师弟今日入学，带了师尊的亲笔信，这信是给哪位主事的先生？”

　　一时间没人接话，韩弦这才知道原来闻朝歌也并不知道入学具体事项，想来当初也是谢行替他弄好入学这事。这次只是惧怕师尊，不得已揽下这件差事。

　　良久，才有个年轻男声轻笑：“你这小娃有意思得紧，自己都不知道怎么还带着师弟来了？抬头让我看看是哪峰的小弟子，连□□都不认识。”

　　闻朝歌脸色涨红不敢接话，韩弦只好斜跨一步出来，冲这□□鞠了一礼，无奈笑道：“□□见谅，是我的错，早课快开始了师兄本就心急，还要忙我的事。不知那位管事□□什么时候到？不如让我师兄先去上课，我在这里等着。”

　　另一个□□也笑了，他生了副圆乎乎的脸和身材，笑起来眼睛挤成了一条线，开口说道：“怎么说的像是我们在惩罚生员一样，你师兄要回去上课我们还能拦着不成？”

　　闻朝歌看了韩弦一眼，见对方朝他点点头示意无事，这才朝□□们行了个礼，嗫喏地道了个口齿不清的谢，开门像个兔子一样跑远了。

　　刚开始那个开口的□□此刻拿了面前桌上的书站起身，和韩弦说话：“在他位子旁边站好了，他一来就能看到你。”

　　桌子旁边共有两个对角的椅子依然空着，韩弦迈步走到其中一个位子旁边，刚停步，就听那个□□突然哼了声气音，像是嗤笑他的猜测。

　　韩弦并没有急慌地换个位置，他站定，抬眼和那个□□对视，面目平静。

　　对方脸上笑容一收，锐利的眉毛皱起，表情严厉朝他走来，像是极其不满意他的态度，同时间突然对他释放威压。等级上的压力如同实质，压得韩弦呼吸一紧，额上渗出冷汗，渐渐竟然隐隐产生腿软跪跌的想法。他咬牙抗住了这阵恐惧，费力地运转心法以缓解骨缝针扎般的疼痛。

　　那个□□越走越近，最终突然把威压一收，恢复了那副懒洋洋的样子从他身边缓步而过。

　　“我是郑□□，你早点办完旁听，还能赶上听早课的时间。”

　　其他□□也纷纷携书起身离开，最终只留了韩弦和那个笑眯眯的□□。此人眼睛细长，唇角微翘，面上自带三分笑意，面须皆净且皮肤细腻，只是身材过于圆润，一眼判断不出年龄。只听他开口道：“小郑只是喜欢逗小孩玩，我看他分明是对你很满意嘛，不要紧张。”

　　韩弦笑着应了，又对他道声谢。不久后那管事的□□来了，果然坐在韩弦选定的那张椅子上。他收了荐信，又伸手替韩弦测了根骨，细细问了他修行的事，这才放他出去上早课。

　　两人随意聊着天，便说起了刚刚发生的事。管事□□感叹道：“果然英雄出少年，谢丹青虽是天才，到底占了天灵根的便利，处事少终究难成大事。这孩子五灵根却修行进益如此之快，可见是个用功的。在威压下依然保持镇定，便知心性坚韧……只是，凭猜测就和□□硬抗，就怕将来太过鲁莽，伤及他人。”

　　“我倒觉得他不是瞎猜死咬着不放，”吴所为，也就是那个圆脸□□，眯起细长的眼睛回忆道：“我见他眼神坚定，像是已经确定你坐在哪……可他若是知道我们这些□□就不会招惹小郑，若是猜的却也没选那个桌上堆了文书的。”

　　他突然想到那小孩之前说了谢谢。

　　“可能是，那小小孩儿刚开始问的时候，大家都没作声，只我往你这位子上看了一眼。”

　　两人对视一眼，哈哈大笑：“果然是个聪明的！”

　　韩弦根据那管事□□的话找到了那位郑□□上早课的房间，因为没有身份，他现在并没有分级。听完早课，他随着三三两两的人离开学堂，辨认清楚并记下来这学堂的各房间位置，他有时放慢脚步听着其他生员聊天，有时坐在回廊边低头沉默不语。在三层楼之间晃了几个来回，他便大概摸索清楚这学堂的教学模式和大部分□□的姓名与性格。

　　最后，韩弦来到了底层楼，闻朝歌和他说过他在的房间，在栏杆上坐了下来准备等闻朝歌结课。不久后铃声作响，□□和生员们都出来了。他在栏杆上变坐为蹲，转身就跳下回廊地面，不期然后面正好跑来个怀里鼓鼓囊囊的小个子，两人一下子撞个对扑。

　　那小个子怀里藏的东西一下子全部咕噜噜滚了出来，却是一节节的竹子，都用麻绳系紧了口，虽然没有摔散，却也隐隐约约溢出清酒的香味。

　　云苍山脉各峰中住满修道之人，世俗用品全靠两月一次的峰内管事拿牌子下山采办，而接了任务下山的弟子带回来的物品审查严格。酒为享乐之物，虽未明说，却甚少允许被带进峰内，更何况是教授课业的学问峰。

　　也因此，在弟子私下的交易中，那些能把凡间零碎东西带进来的，必然脑子灵活，胆子够大，结交甚广，并且，爱贪便宜。

　　韩弦温声道歉，两人蹲身捡起这些竹筒，周围的人纷纷绕开走路。这动静引来了身后□□的注意，小胖子刚把那些竹筒费力地拢在一起，就听到两个声音几乎同时响起来。

　　“怎么了，什么东西掉了？”

　　“我有储物戒，需要我帮忙装一下吗？”

　　头上渗着细汗的小个子抬头看着韩弦，眼睛里跳跃着惊喜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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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闻朝歌出来时，正看到韩弦和一个他不认识的人聊天，那个小个子笑起来倒是讨喜的很，一张娃娃脸，看样子和韩弦差不多大。

　　“哪里，我马上就要及冠礼了。”吴厚物在韩弦的介绍下和闻朝歌打了声招呼，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又带点得意的抬头继续说道：“唉，我长得虽然不太成熟，但是我是很可靠的呦，大家都知道。”

　　他朝韩弦挤挤眼睛，韩弦回之以微笑。

　　“那我先走了，明天记得来找我。”吴厚物拿着韩弦给他的布袋，笑嘻嘻地离开了。

　　闻朝歌不知道韩弦是怎么这么快就能和别人相熟的，他也不好意思“不耻下问”，转而问起师弟今天早上的情况。

　　“胡管事来得很及时，都弄好了，没有什么问题。”

　　“啊，那就好。”闻朝歌想到今天早上的事情还是尴尬，不自觉解释道：“其实这件事我是真不知道怎么弄，刚开始就是谢管事帮忙弄好的，师父也不管这个，峰里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是谢管事弄好的……当然，师父是很厉害的！真的很厉害！”

　　“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是谢行在管……吗？

　　韩弦回想起师父那天晚上逼问他是从哪儿来……看来他的猜想也不是，毫无根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