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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九重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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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来也是可笑之至,一生聪明,怎就被一支花妖迷了心智。
那时乡里来了个姨太太,听屋后的二姨婆说,是被正房太太赶出来,老爷子领来此处避祸的。
这样的人物我自是不敢招惹的,可偏偏祖上世代花匠,这姨太太又是个爱花之人。真金白银之下,我还是去了。
要说这城里的姨太太,长得可真是标致,芙蓉花似的容貌,身段,黄鹂似的小嗓子。令人叫绝。
“尔今死去侬收葬,未卜侬身何日丧..”我正培花土,姨太太这一声清喟却叫我惊了心神,竟不自主的接了去:“侬今葬花人笑痴,他年葬侬知有谁”
那姨太太忽的转过头来,望着我问:“你识得我却有些怯: “是....是读过几年书。
她展了颜,凑近来问我:“你叫什么”
我被惊得踉跄着退了一步,撞到了些许花
锄,又赶忙答道: “小人姓氏罕见,姓九名重葛。”又手忙脚乱的收拾着身后的花锄。
她略有玩味的望着我,一双极妖治的丹凤眼向上一挑:“九重葛,你这名字例是有趣的很,不似你这人般。
“你可知我叫什么”她忽的背过身去。像是在观望远处应季而开的山茶花。一抹倩影仿佛要融进了山茶花里,化为其中那娇艳的一朵。我愣了神,樗樗的回了两个字:“不知。
她仍旧没有回身,像是在说给我听,又好像不是的开了口: “我没有姓,自我记事起。他们就叫我山茶。”
我自是感叹姨太太身世可怜,却也万不敢生什么旁的想法。月月陪着姨太太培花,却也深感她的孤寂,毕竟这乡里的人,自是不想与她来往的。
后来,老爷子城里的夫人得痨病死了,老爷子也落得个耳根清净,自然,把美娇娘带回了城里。日日寻欢。
可出乎意料的是,姨太太想把我也领进城里,家里头并不反对,说是年轻人就该闯荡闯荡。我拗不过家里,也实是想与姨太太长久的见着,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