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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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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栈。
允祭懒懒地摊在床上,哀嚎,“清扶兄,我要吃早餐。”
楚子涉这时正好从外边推门进来,冷哼一声,“吃你个头,辟了谷的人,要点脸。”
他穿着另一身白衣,依旧扎的好好的马尾,这与昨日的感觉又不太一样了,颇有一种仙气飘飘的感觉。
允祭知道他肯定是去外边打听消息了,一伸腿从床上坐起来,问道,“听啥消息去了?”
楚子涉在椅子上坐下,喝了一口茶,“还能有啥,除了皇城的消息,难道我还去管我爹作死?”
允祭笑眯眯,“听到啥了?”
楚子涉道,“风灵仙宫现在一团乱,洛有带着左辞跑去皇城了,把他们宫主气得要死,让洛兴忱追去了。皇城也是一团乱,金銮殿的那位病倒了,叛军还在城郊虎视眈眈。”
他又想起什么,“哦,还有龙吟仙宗的左崆峒前几日就不见踪影了。”
允祭脸色复杂,“百姓生活真是多姿多彩。”
楚子涉也感叹,“可不是,比我们城里的高端。”
城里时不时就来山下百姓请愿说要见楚子尘的事情实在是太惊悚了。
楚子涉神秘兮兮地拍拍他,“允北越,我还听说,先皇有十来个孩子,最出类拔萃的有三个。”
允北越,“有谁?”
楚子涉道,“一个是以前的东宫之主宁王左崆,第二个是大皇子安王左卫,还有一个是五皇子左辞。”
允祭,“……骗人的吧,肯定不是咱们认识的那个左辞。”
楚子涉也赞同,“民间传闻不可全信,朱砂痣可是皇室的代表,怎么说左辞也不可能沦落到母亲娘家那边去吧。”
虽说朱砂痣是皇室代表,但不只是皇室子弟有,况且在本朝就算母亲家族再大,孩子在母家长大也是不合礼法的。
允祭终于懒懒散散地从床上下来,自己站在铜镜前穿好了衣服。他其实就两身衣服,一身黑的,另一身还是黑的,要说有什么区别,大概就是一件新一点吧。
长年以来他对楚子涉的各色素衣嗤之以鼻,要允祭说就是弄脏了很难洗,毕竟他福地里就他和他俩徒弟,外带一些帮忙跑腿的。
一个金丹真人,还要自己洗衣服,非常没有面子。
允祭整了整衣领,随意地开口道,“今日怎么安排?接着赶路?”
楚子涉道,“这是自然,你还想去画仙庄坐坐?”
允祭想起画仙庄里刁蛮任性的庄主就一阵头疼,“不了不了,咱们现在就走!”
楚子涉很满意,“不急,带你去吃顿饭。”
允祭正色道,“咱俩都是辟过谷的,要点脸,吃什么饭!吃饭不如赶路。”
楚子涉,“……”
那刚刚吵着吃早餐的人不是你?
楚子涉实在对他的厚脸皮无语了,“画纤镇离邀月仙殿近,去饭馆听听殿主在不在殿里。”
允祭哦了一声,有那么丝丝的尴尬,“为何要问?”
楚子涉解释,“殿主有时会去蓬莱仙城帮城主疗伤,所以要问清楚,免得被拒之门外。”
允祭咂舌,“不愧是一品仙门的殿主啊,好大的架子。”
楚子涉脸色复杂地看了他一眼,“……”
在楚子涉的威逼利诱下,允北越真人穿得一身珠光宝气出现在了聚海楼的包厢里,与之随行的是穿着一身白的楚子涉,场面太过丢人,不过允北越多年丢脸的功夫愣是撑下来了。
允祭流利地报出一串菜名,打发完了跑堂的,忍不住冲楚子涉呲牙咧嘴,“为何我要扮得像暴发户一般?”
楚子涉喝了口茶,“想去画仙庄喝茶吗,你的画像早就被柳庄主分发到了镇子里。”
允祭感叹,“怪我,长得过分英俊。”
楚子涉一口茶水差点喷出来,“是我小看了你的不要脸程度。”
允祭谦虚地笑笑,“过奖过奖。”
不多时,餐盘已经摆满了桌子,允祭心情很好地拿起筷子就大快朵颐,楚子涉一脸嫌弃地用筷子戳了戳菜上的油,迟迟不肯下筷,最后还是放下了筷子。
允祭啧啧称奇,大赞美食,还很疑惑楚子涉为何不吃,“没胃口,还是辟谷丹吃多了?”
楚子涉摇头,“看着没胃口。”
允祭一听不行,给他夹了几筷略清淡的菜,“这可不行啊,你那么瘦,又那么矮,之后左辞都比你高怎么办。”
楚子涉无语,“关左一明什么事情。”
求你不要不熟装熟。
允祭理直气壮,“是男人,就该有的男人的样子。”
说着便要给楚子涉夹菜吃。
楚子涉及时制止他,好笑道,“别闹了,干正事呢。”
允祭就又摆出一副爷很有钱的模样。
端菜的小侍刚进来,“……这位爷,还有什么吩咐?”
允祭笑眯眯,“叫个会说话的来。”
小侍便忙不迭地跑了。
回来时带来了个长得很精明的男子,信誓旦旦地保证,“这是二狗,我们镇里知道东西最多的,平日里也经常去邀月仙殿附近走走。”
允祭忍笑,“下去吧。”
楚子涉瞪他,装就装得像一点!
二狗恭敬地站在一边,“不知这位爷……想打听什么?”
允祭笑,“邀月仙殿,殿主近日可在?”
二狗回忆了一下,“是在的,我听守门的说那蓬莱仙城的段城主伤也好得差不多了,殿主应该不会出门了。”
楚子涉暗中松了一口气。
允祭笑眯眯地示意他坐下,“坐,还有好些话要问呢。”
二狗这才唯唯诺诺地坐下。
允祭在桌子上放上一锭银子,问道,“皇城的事情,可知道?”
二狗收了银子,美滋滋地开口,“知道知道!爷尽管问。”
允祭冲楚子涉挑眉,找对人了!
楚子涉呵呵一笑,继续喝茶。
楚子涉淡定开口,“之前先皇的事情,把知道的说说。”
二狗道,“先皇贤明,但很快就驾崩了,当年宫里大乱,大臣们分成了两派,一派力挺安王,一派力挺宁王,安王和宁王都是不好惹的角色,宁王为了保全自己性命,在先皇驾崩后的五年内一路铲除了自己其他兄弟,只有年幼的景王逃过了一劫,也不知道为何,据说当时宁王本想斩草除根,却放过了景王,结果后来自己辛辛苦苦做的一切都被安王截取了,如今这金銮殿里的,便是安王。”
允祭问,“叛军呢?”
二狗道,“可是指如今在皇城城郊驻扎的叛军?这小的就不清楚了,有人说是宁王,有人说是景王,还有人说是不满安王统治的人聚在了一起。”
二狗小心翼翼地问,“还有要问的吗?”
楚子涉摇头,“辛苦了。”
二狗一溜烟地跑了。
允祭松了一口气,“我可以换衣服了吗?”
楚子涉喝茶,“急什么,回客栈再说。”
允祭眼睛一亮,“待会就走?”
楚子涉幽幽看他,“为何你如此期待,明明一开始还拼死拼活不肯走。”
允祭诚恳道,“我怕柳棱,真人你真是非常高大帅气,一定不会让我落到她手里吧?”
楚子涉笑出声。
说走就走,两人非常有效率,付了饭钱,回到客栈,麻利地把东西收拾好,去马厩牵了允祭心心念念的羽白月,就又上路了。
羽白月不满,为何还要我拉车。
允祭摸马头,因为楚二公子身娇体弱,骑不得马。
楚子涉怒,要不是受伤了我坐个头的马车!
允祭道,“你伤好点没?这么急着赶路,不会有事吧?”
楚子涉震惊,“你居然还记得我受了伤。”
允祭,“……”为何会不记得。
不懂。
楚子涉满不在乎地回答,“就捅了一下,子尘下山前帮我上了药,再说了待会就到邀月仙殿了你怕什么,死不了。”
允祭挑眉,“那你给我看看。”
楚子涉立刻拒绝,“不行!”
允祭疑惑,“为何不能看?我又不是要对你干什么。”
楚子涉听到他的话脸通红,“不行就是不行,你不害臊我害臊。”
允祭叹口气,看个肚皮而已,大家都是男人。
允祭不死心,停下马车钻进车厢里,“我帮你看看。”
楚子涉反抗无果,愤愤开口,“流氓!”
允祭好笑,“害羞什么,我之前学过一点医术。”
楚子涉嘟囔,“我才没有害羞。”
允祭拉开他的衣襟,露出他白皙的身体,果不其然在丹田上方处有一道伤口,如楚子涉所说,的确上了药,现在结了痂,允祭用手放在他肚子上,用神识探了探,也的确好了个七七八八。
楚子涉艰难开口,“好了吧?”
允祭感叹道,“的确好得差不多了,你的恢复速度真是让我感叹不已。”
楚子涉黑脸,“……”
下一秒就被踢出车厢的允北越,“……”
继续敬业的拉车的允大爷,好吧,谁让他受伤了呢。
天大地大病人最大。
……
龙七七醒来的第一眼,看到了师姐。
她一把扑到她怀里,“师姐,你这几天去哪里了?”
左崆峒面容冷丽,冷漠地摸了一把她的头,“去皇城了,你是不是又惹事情了?”
龙七七想起昨晚的事情,心虚了一下,“没有,我很乖的。”
左崆峒盯着她看,也没多问什么。
龙七七在她怀里窝了好一会,“师姐……”
左崆峒道,“怎么?”
龙七七道,“那个男人……是谁啊?”
左崆峒不说话,摸了摸她的头发。
龙七七委屈,好吧,肯定是师姐不想让自己知道。
她聪明,也没追问。
左崆峒眼神淡淡的,跟龙七七再多聊了几句,就叮嘱她别乱走,自己走出了龙七七的帐篷。
左崆峒走进了主帅的帐篷,叫人送来盆热水,自己疲惫地坐在椅子上揉了揉太阳穴。不多时,昨夜暗处站着的黑衣男子端着一盆热水走了进来。
左崆峒也不客气,用热水粗略地洗了把脸,洗去了脂粉,露出了他原本精致的五官,和眉心的朱砂痣,如果洛有此时在这里的话,就会发现,左崆峒的脸,跟左辞的脸有七八分的相似。
左崆峒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还待在这里做什么。”
男子一笑,“我来保护你啊,最近总感觉到树林里有化神修士的气息。”
左崆峒干脆闭眼不看他,“我不需要,出去。”
男子愣了一下,也没恼,果真抬脚往帐外走。
快要出帐篷时,他回过头来,“小崆,那小丫头留不得,不如我……”
左崆峒打断他,“段北寒。”
男子无奈地笑了笑,撩开帘子走了出去。
龙七七刚走出帐篷,就看到一位黑衣男子从主帅那里走出来,心里一慌就要跑。男子伸手抓住她,戏谑道,“跑什么,你又不是皇上那边来的,我还吃了你不成?”
龙七七心虚,“我,我我,我……”
她一连我了好几个都没我出个什么来。
男子好笑,“怕我?哦,你看到我从主帅那边出来了。”
龙七七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就盯着他看。
男子嗤笑,“昨晚他打晕你还是我带你回帐篷的呢,小丫头。”
龙七七震惊,她居然都不知道自己被打晕了!
左崆峒在帐篷里听他们讲得心烦,怒不可遏地往外吼,“段北寒!”
男子一听立马怂了,“你走吧,再讲下去小崆要怪我的。”
龙七七糊里糊涂又被送回了帐篷。
那男的,喊的是小崆,师姐叫崆峒,不会是师姐的心上人吧?
可是吼的人明明是男人……
不可能!师姐那么漂亮,怎么可能跟这么一个坏脾气的人在一起!
龙七七心里想着,倒是多了一点底气。
男子在外边观察着龙七七的一举一动,只觉得想笑。他也把小丫头的心思猜了个七七八八,想想刚刚喊得真是值。
要是哪天小崆真觉得我是他心上人就好了……
段北寒少侠如是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