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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暧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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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 暧昧 (上)
第二天早上被闹铃吵醒时,全身都不舒服,尤其是头疼、胃不舒服。
原来在家都不怎么喝酒,因为广东并不推崇豪饮风气;加上我们还只是医学生,更加不需要喝酒,也就是几个兄弟吃夜宵的时候喝点意思意思。
结果昨晚high过头,喝高了。。。
幸好,还不至于酒后乱性。
呃。。。应该那个。。。不算。。。吧。。。
挠挠鸡窝头,拉开窗帘——好一派银装素裹!
因为培训基地不在市中心,周围都是平房和树木。红色的屋顶上积了厚厚的一层洁白无瑕的雪,附近高高低低的树木环绕,乍看之下,就如圣诞卡片上的场景,安谧,纯洁,神圣。
说起来,这还是我第一次看雪!真后悔昨晚喝的太晕,一上车就睡着,根本没留意外面的动静!!!说不定看一眼窗外,就是飘飘扬扬的鹅毛大雪啊~~~
走到哪里都有充足的暖气,让我几乎忘了,这还是冬天。
“叩叩叩”
“Spirit?”
我猛地醒神,啊,今天上午还有半天课!
“我起来了!马上就下去早饭。”
因为唯一见过我“真面目”的造型师没能随行,所以化妆都得靠自己。
虽然不喜欢发胶的味道,但鉴于此物可以帮助头发遮掩部分面容,乃列为出行必需品。
出门的时候,正好遇上乐飞。
一见我,他就兴奋道:“看见那雪没?我第一次看见这么大的雪!等会出去堆雪人吧!”
我两眼一亮——对啊!堆雪人!
小时候看电视看见北方堆雪人真是羡慕极了,但长大以后慢慢淡忘;以至于突然看见这大雪,只顾着欣喜,还真没想到这一层。
呵,跟这家伙在一起,恐怕是老不了了~
“好!好!先上课,等会吃饭前我们赶紧堆一个,不然马上回去就没机会了!”
昨夜的事情抛诸脑后,我们就是臭味相投的好兄弟!
快下课时,收到一条来自狐狸的短信:【后天我比赛,你能来看吗?】
呵,没想到这小子这么快就能参加比赛了!
【在哪?我尽量】
【青岛】
还没来得及回复,又来了一条。
【全运会】
这下真是刮目相看了,第一次比赛就是全运会,了不得嘛!
后天,原定行程是直接回去;我先去青岛,然后晚上回去,应该没什么问题。
【好,到时见!加油!:)】
在老师终于语重心长地说完结束语后,我和乐飞眼神一对,便默契地往外走,一出课室门口就大笑着往下冲——就像五年前,上午最后一节课下课铃一响,和毓文一起冲下楼梯第一个到达饭堂的那种单纯的快乐。
等其他人察觉到什么的时候,我们已经基本堆完了身体。
“头怎么弄?是不是另外堆一个圆球?雪能黏住吗?”我停下手,拍拍身上的雪,喘口气。
“真是笨。当然能黏住啦!”
回头一看,正是昨晚买套时遇上的女孩,后来才知道叫做陶然。她一脸不屑地看着我俩,丢出两个小铲子和一截胡萝卜。“你们俩真是笨死啦。什么工具都不带,手不冻啊。”
我乐了:“太好了!那‘头’就麻烦你了~我去找点枯树枝,给他添对‘眉毛’和‘手臂’!”确实,每次挖雪、捧雪的时候,雪渣子粘在毛手套上,很快融化成雪水弄湿了手套,然后冻得僵住,手给冻得快麻木了。
乐飞一听,也站起来:“行!我找些小石头做‘眼睛’。”
一说完,我两分头行动,很快就把树枝石头都找了回来。这时,其他人也围了上来,有点给‘身体’再添点雪,有的拿着小铲子磨平‘身体’的表面,还有的给雪人和我们照相。
全部堆好后,我意犹未尽,把帽子围巾脱下来,给雪人戴上,乐飞也摸出一副墨镜插进雪人‘脑袋’;乍一看,还真是个酷哥雪人!
不知道谁先打出第一个雪球,但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砸了n个雪球,最后那个最狠,直接把我砸得摔地上了。
乐飞一边防守反击一边冲着狼狈的我笑,我挣扎了几次都滑了跤又摔回雪里,只能冲他恼羞成怒地龇牙咧嘴:“看什么看!快来帮忙!”
他忍着笑过来拉我,把我拉起来一半的时候又松了手,害我摔的更狠!
我瞪眼看他,他忙摆手道:“不好意思,手滑手滑~”
看他很有诚意地再伸出手,我把手放上去,又是站起来一半中途摔了下来!
我更加恶狠狠的瞪他,他还是一脸无辜和真诚,调整姿势,弯腰向我伸手。
我大力地握住他的手,心里发誓要是再摔一定要把他也拖下水!
结果——真的又摔了!
他忍不住笑弯了腰的时候,我才后知后觉:他是故意的!!!
还没来得及发火,领子里就被人塞了一团雪!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本人发飙了!!!
双手各一团雪往后狂扔,后面哀嚎连连;我还没来得及得意的笑,兜头兜脸就被丢了一团雪;还没看清对手,先狂丢一堆雪球再说。。。
于是,一场不分敌我的乱仗,一直打到众人气喘吁吁,纷纷坐倒为止。
“好啦好啦,同志们!来照相啦!!!”
乐飞一声吆喝,一群人用尽最后的力气狼扑上来,把我们两个压在最底下,还得挣扎着拼命抬头对相机笑。
等我们热闹完了,开始三五一群往饭堂走的时候,梁石跑了过来。
看我们两一身狼藉,他皱皱眉:“你们。。。作艺人,不能这么随便。以后注意点。”
我们两勾肩搭背地冲着他直傻乐:“是,知道了。”
“你们两个,真是。。。”他摇摇头,转了话题:“昨晚雪太大,进山的路堵了,今天下午恐怕没法出发,争取明天早上动身。”
“今天下午怎么安排?”
对上乐飞贼亮贼亮的眼睛,梁石无奈地笑道:“这几天市区在办‘糖球会’,你们要是有兴趣。。。”
“有!”我们两齐声说,互看一眼,忍俊不禁。
两个南方长大的成年人,来到这一下子就返“老”还“童”了~
31 暧昧 (中)
北方(根据广东人的概念,就是广东以北,哈哈)的冬天就是天黑的早,5点出头就全黑了。
我们一群人浩浩荡荡地来到热闹的“糖球会”,被北方各色小吃馋得口水直流。
北方姑娘们胃口可真不小,一人手里好几大串冰糖葫芦,让我看着都腻,她们却吃得兴致勃勃。梁石和小林挑了一些看起来拉肚子危险比较小的小吃,他们先试过没问题,再给我和乐飞,害我们两很不好意思——照顾成这样,真成小家碧玉了!正要推拒,梁石很严肃地强调,照顾艺人是经纪人的责任,要是我们病了,他们更麻烦。
想想也是,看来以后真不能任性了。
不过——既然已经出来了,今晚一定要尽兴!
不知不觉已经9点,装了一肚子乱七八糟的小吃,哈哈!
又看到一种新口味的糖葫芦,食欲蓬勃,不顾涨涨的肚子,猛地转身想拍乐飞,却忽然觉得有些头晕,太阳穴突突地疼。
我站定,晃晃脑袋拍一拍,没事。
赶紧拉着乐飞挤到摊子前面又买了一串,美美地吃着,被旁边的学生直笑馋嘴。
没过多久,头又疼了。用手指按按,似乎好点;但刚刚松手,又疼了。
怎么回事?以前头疼是因为看书看了几个通宵,颈椎受不了。可这几天都没怎么过度用眼啊。。。
“怎么了?终于吃饱啦?”乐飞看我停嘴不吃,不由得取笑起我来。
“切~”我努力抬眼想丢个白眼,但头愈发疼得厉害,嘴都咧不开。
“嘿,怎么了?”乐飞似乎看出不对劲来,扶着我的肩问道。
“没事。。。就是有点头疼。。。”现在才9点,大家正兴头上;如果马上回去,实在有些扫兴。
我勉强笑笑:“我站一会也许就好了。你们先去玩吧。”
“我陪陪你。”看我张口欲言,他接着说:“走这么久,我也有点累了。”
才走这么点就累,你怎么开演唱会!
我忍不住腹诽,只是敌不过头疼,不吱声了。
脑袋里越来越乱,还有些恶心,睁开眼就犯晕,索性低头靠在乐飞身上。
其他一些眼尖的学生发现我们两坐着,挤过人群过来,“诶,怎么你的脸色这么差?”
我头疼得不想说话,只微微摇摇头。
一只手摸上额头,顿了顿,乐飞的声音响起:“你估计是病了,我陪你回去。”
“啊?Spirit病了!那我们也赶紧陪着回去。”
“不用,你们继续玩,别让我扫了兴致。我没事。。。”我抬头看向他们,却一阵眩晕。
“刚刚还红润的脸现在都给疼青了!”旁边的人当机立断地站起来,脱下帽子套在我头上,罩得严实,再拢紧我的围巾:“废话少说,能走路吗?”
我靠着他慢慢站起来,正想说“走路没问题”,突然的头晕让我站不稳,幸好一双结实的臂膀扶住才没摔。
“这么多人,你这样走可不行。”他沉声道。
梁石急了:“我来背!”
梁石背我?不行!死也不行!
我急忙摇头,差点没把自己给晃摔了。
“背着他不容易看路,我看就抱着吧!”我差点因为乐飞的话给空气噎死!
两个大男人,成何体统!
“不。。。不行!”
“那你说怎么办!”他有些不耐烦了。
我揉着不争气的脑袋咬牙:“扶着我就行!我闭着眼慢慢走!”
他们这些烂主意。。。一不小心就成明天的头版头条!
某人叹口气,一手伸到我另一边腋下定住,另一手从前面搂着我的腰以防我向前扑,“走!”
梁石和小林两位尽职尽责的经纪人在我们前面焦急而礼貌地请前面的人群让道,还不时转身看看我的情况;乐飞紧紧地搂着我,抿着唇努力往前挤;身旁、身后还有几只手帮忙护着我,纷纷嚷着“这里有病人,请借过!”,避免周围的人撞过来。。。
就这么跌跌撞撞地不知走了多久,整个脑袋晕晕沉沉的,只知道随着乐飞的脚步走。
他时不时低头问我“还能坚持吗?不行的话我背你!”
我轻轻摇头,“我还能走。。。”
他也没反驳我,继续沉默地往前走;只是,隔一会再问我一次。。。
这条路,似乎漫长,又似乎短暂。
虽然头又疼又晕,但他温暖的体温一直紧紧支撑着我,是我意识里唯一清晰的事情。
好容易挤出人群,他搀着我上了的士。
也许真是病了,平时不晕车的我,一上车就开始犯恶心。
我努力忍着,但肚子里翻腾来翻腾去,酸水不停往上冒;后来实在忍不住,哇地全吐在旁边的人身上。
他拍拍我的背,看我吐得差不多了,从干净的一侧掏出纸巾来给我擦干净脸,然后身子往另一边挪了挪,让我继续靠在他身上干净的地方。
幸好,没多久就下车了。
我勉力抬眼,正是我们住的宾馆。
他匆匆扶我上楼,我才发现,其他人都没跟上来。
但我已经没有力气询问,任由乐飞扶我进厕所漱口、擦了把脸,把我扶倒在床上,脱去鞋袜、外套,盖好被子掖好被角。然后,他匆匆地出去,房里就留下我一人。
我睁了睁眼,屋里冷清而空荡。
一阵发冷,我缩了缩,蜷起身子。
也许人病了就会变脆弱,心头兀地有点委屈,有点不踏实。
喉咙像冒了烟,嘴唇很干。
一阵发冷,我缩了缩,蜷起身子。
师傅。。。师傅。。。你现在忙什么呢?
我很难受。。。
我坐起一半的时候,门开了。
乐飞左手拿了一杯水,右手提着包东西进来,一看见我就急道:“你发烧了怎么还不好好躺着?!”
他大步过来把床边的外套给我披着,我就着他的手喝完了一杯水,伸手接过温度计塞进腋下。
原来是发烧。
也对,这两天宿醉、下雪着凉、饮食又杂,也差不多该感冒发烧了。
在他严厉的眼神下,我乖乖缩回被窝,一肚子的问号暂且收着,佯装闭目养神。
过了会,没听见动静,我偷偷睁眼一看,正好对上他的视线。
他左手倚着床头柜撑头,看着我好笑道:“放心,我守着你。”
心里一暖,头也似乎没那么疼了。
32 暧昧(下)
“我刚刚打电话给阿石和小林,电话都在通话中。我发了短信报平安,你不用担心。”
他进浴室倒腾了一会儿,拎着一条湿毛巾出来,折好了铺在我额头上。
毛巾凉凉的很舒服,感觉精神了些。
他提起刚刚拿进来的小包,翻出几盒药片和一个圆柱形的小药盒。
见他动作熟练地从每盒药中取出一粒到四粒不等的药片放进小药盒,我忍不住问:“你经常发烧吗?”
“别忘了,我爸妈都是医生,所以我也有所了解。”他笑了笑,“你这病一看就知道是感冒发烧。我们作为艺人,不能轻易去医院,所以就把你带回来了。”
我撑起半个身子,一口吞下药盒里形形色色的药片,却因为咽得太快呛了。
他眯着眼笑我:“用得着那么急么?你也不看看是什么药,就这么信任我?”
我懒懒道:“那还用问,我可是。。。很信任你这位兄弟的!”
抹把汗,幸好幸好,把‘学医的’三个字及时吞了回来,没有酿成大错。
“对了,你赶紧把身上的衣服换换吧。刚刚真是不好意思,搞得你身上那么脏。”想到这个,我有点内疚。
“哦”他调侃我道:“我走了你不怕?”
我翻个白眼:“幼稚。”
他笑着出门,一分钟后又拿着一大堆衣服进来了。
“得了,我不放心你,就在你这洗澡。浴室的门不关,有事就叫我。”
“切,不就发烧,能有什么事。”我转过身背对他,嘴角弯了起来。
听着浴室里的水声,神志朦胧起来。
“不。。。不要!!!”
我厉声大叫,猛地坐起,整个脑袋发麻,眼前一阵黑。
“怎么了?”
再睁开眼睛,乐飞紧张地扶着我,身上还湿漉漉的,下身裹了条浴巾坐在我床前。
距离太近,以至于他长睫毛上的小粒水滴我都能看清。
“我。。。没事。就是做了噩梦。不好意思吓着你了。”
“刚才你两手压着脑袋,神情很痛苦,叫你也没反应,那一霎我担心死了。”他松了口气,扶着我再慢慢睡下。“什么噩梦这么可怕?”
我想了想,一点印象都没有,只是惊出了一身虚汗。
“不记得了。”
我推了推他,“快去洗澡,小心着凉。”
“。。。行。我马上出来。”
他转身进了浴室,沐浴的清香留了下来。
纯洁地就事论事:看上去这家伙只是个清俊小生,身板单薄;没想到其实很“有内涵”,上身是完美的“倒三角”,身材匀称肌理紧密,没有多余的赘肉。
嗯,嫉妒~
心跳得有些快,是因为发烧吧。。。
这才想起腋下的温度计,拿出来一看——38.9度。刚刚在被窝里觉着冷,估计还会往上烧。
“多少度?”乐飞换了件浴袍就出来了,头发都没擦。
“38.9”
他没说什么,给我额头换了块冷毛巾。
“Spirit!在吗?”
梁石他们终于赶了回来,看我病怏怏地躺在床上,急的团团转。
小林絮絮叨叨地对乐飞说着刚刚怎么被挤散、怎么找我们,打手机也没人接,急死他了。梁石则走出去给公司和相关部门打电话,说明情况。
我趁乱给赵蔺发了条短信,“发烧,没事。”
马上收到回复:“多喝水,保护好自己。”
正好乐飞又递了一杯水过来,喝得肚子涨涨的。
“哎呀,明天要交半年工作报告,看我这忙的。。。差点忘了!”小林忽然一跺脚,捶自己脑袋,“我要去赶报告,等会把阿石叫进来。”
“其他人也陆陆续续回来了,我去和他们说一声,再联系一下明天的安排。”梁石从门口进来,看了看我,再看看乐飞,“Spirit就麻烦你照顾了,谢谢!”
乐飞点点头,“没事,你们去忙吧。”
两人一走,空气又沉静下来。
其实我应该让乐飞回去休息的。他和我一样,昨晚喝多了,今天还受凉受累,再照顾我的话很容易生病。
但是,他无声的温情让人贪恋。
尤其是这种时候,他温柔的视线让我觉得像是被保护着,很温暖,舒服得不想说话。
我承认我自私,就是不舍得他离开,不想自己一个人。
我也知道自己这样有点像撒娇。
不应该,不对。
他只是娱乐圈里的朋友,不能有更深的牵绊。
可是,很久没有体会过这种被宠溺的感觉了。。。
“乐飞,你父母是怎么样的人啊?”
“他们啊。。。非常相爱。爸爸很尊重妈妈,可能是因为当年,她为了生我,拒了剑桥教授的邀请去读博。”
“你妈真厉害!听起来是个很有故事的人~”
“是啊,我妈很多经历都像小说情节一样。她很能干,是我的偶像!”
“嘻嘻。。。恋母情结~”
“误会啦,我怎么抢的过我爸。他们两个恩爱得有时候都忘了我的存在,哈哈。”
“可怜的没人疼没人爱的孩子。。。对了,你唱首歌吧。你的歌,总让人感觉很有活力。”
“呵呵,谢谢Spirit的赏识!”他顽皮地眨眨眼,略一思索,便开口唱。
“生命就像一条大河”
刚听见开头,我浑身一震,心底深处突地抽痛,迅速向全身蔓延。
脑袋里闪过几个片段,来不及看清,却莫名地不安,似乎和刚才的噩梦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没来由地,不祥的阴云罩上心头。
这预感毫无头绪,却牢牢抓着我的心,瞬间痛得几乎无法呼吸。
这预示着什么?
我张口欲言,却在发出声音前沉入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