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家路很窄》木家小北

5、五

　　醒来的时候房间的窗帘还没拉开，凡离有种睡得不知今夕是何夕的蒙圈感。

　　洗漱完下楼，餐桌上有份外卖。

　　凡离看着楼上紧闭的房门，也不知道是戴共天出门了给她留的还是他还没起自己叫的。

　　给他留一半好了。凡离舔了舔嘴唇。

　　吃完饭凡离拿着画稿去了出版社。

　　“我不满意。”秃了头的客户直接驳回，“你看看这里，根本就没达到我要的设计要求。我要的是美感，美感你懂吗！……”

　　凡离淡笑不语地坐在一边听他指手画脚乱逼逼。

　　旁边的助理倒是吓得一身冷汗。

　　她倒不是怕客户不满意投诉，而是怕凡爸爸发作。

　　去年有个客户挑三拣四，不是嫌这不复古就是嫌色彩不美丽，害得凡离连同一干出版社员工上蹿下跳改稿子改了个天昏地暗。

　　最终终于改出客户要的效果时，客户突然说他发现最初的稿子还是挺好看的。

　　这一句话直接把正处于特殊情况的凡离憋了五天的火气轰的一下全点炸了。

　　“你妈一定是把你生的太顺利把你头磕地上了，才会让你的丑和脑残结合得如此完美。”凡离冷笑讽刺道，“所以现在才要挑出一切不完美的事物来衬托你的美妙，顺带连着五天来秀你那鸭公嗓子和寒碜有坑的完美的脑和脸。”

　　一段话直接把客户气得脸色红橙黄绿青蓝紫转换了一遍，指着凡离抖得半天说不出话，最后摔门走了。

　　编辑拍着桌子冲凡离吼道：“你就忍他一时不行吗！？顾客是上帝！人类可是上帝创造的啊！我们指着他吃饭你怎么能一段话就把饭票撕了！？就算他再智障丑逼你也别现在说啊！好歹拿了钱再说啊！”

　　凡离冷哼一声：“这种上帝捅死了凡爸爸再给你找一个。”说着就收拾了画稿走出了出版社。

　　留下编辑气得直跳脚哇哇叫。

　　就在员工们以为老板会训斥凡离时，两天后凡离直接带着一笔比上个客户给的费用和一个新的客户回来，惊得员工们一声接一声喊着凡爸爸。

　　好不容易等到客户逼逼完他的想法，就在助理以为凡爸爸要发威时，凡离职业微笑：“您的要求就这样了吗？如果没有问题我就按照您的想法来，给我三天时间改改成吗？”

　　惊得助理想一巴掌拍过去。

　　这是凡爸爸！？

　　这是怼天怼地的凡爸爸！？

　　这是怼天怼地怼客户的凡爸爸！？

　　客户被凡离的微笑笑得有点不好意思，挠了挠后脑勺：“那个，我仔细想想这样也挺好的，要不你们就把颜色换一换成吧？”

　　“成，那我们改好明天给您送过去。”

　　“不麻烦不麻烦，明天我让我秘书来就好。”

　　直到送走了笑眯眯的客户，助理还一脸梦一样没醒过来。

　　凡离看着助理的样子叹息着摇摇头，天地良心，她是真没觉得这个客户有什么好怼的，要求多是每个客户的通病，她要是个个轮着怼一遍也就不用吃饭了。

　　去年那个实在是智障到令人发指凡爸爸才不得不动嘴的，今天她心情好，心情好容忍度也能高那么一丢丢。

　　晚餐吃什么呢……做点戴少爷能吃的吧，补偿他昨天的晚饭和感谢今天的外卖。

　　凡离的好心情维持到轻哼着歌买好菜做好饭乖乖坐在桌边等到八点半时，就被轰的渣都不剩了。

　　我这是傻逼了才会这样干。

　　凡离一边吃着冷掉的饭菜一边骂着自己。

　　戴小少爷是谁啊，会特意跑回来吃饭，指不定就醉在哪个温柔乡了。

　　温柔乡英雄冢，何况那还是只大狗熊。

　　凡离在房间的墙上画了一头被蜜蜂蛰了满头包哭得惨兮兮的狗熊。

　　看着这笨熊凡离心情通畅了。

　　戴共天是凌晨三点带着一身酒味回来的。

　　凡离听到动静还以为是遭贼了，下楼就看到正在翻冰箱的狗熊贼。

　　“别翻了。”凡离抱胸靠着扶手，“冰箱里只剩大葱，需要给你剥一个醒醒神吗？”

　　她特意吃完饭清理了冰箱，留下的是一堆戴少爷不吃的。

　　“……嗝……”戴共天扭头朝她打了个酒嗝，“也……也行啊……”

　　“……”这是醉得不轻啊……

　　戴共天摇晃着身体伸出手想抱她，嘴里念着：“秋冬……”

　　“……”秋你大爷，这是你凡爸爸！

　　凡离用脚把他隔开：“一身酒味别抱我！”

　　“那……嗝……那我去洗澡……”戴共天听话地放下手傻嘿嘿地笑着。

　　“……”好傻。凡离扶额，对着这种醉鬼她实在没心情怼。

　　“那……先让我……亲一个……”戴共天把凡离扑倒在沙发上。

　　看着越来越低的头，凡离急忙拿过靠枕一把闷在他脸上：“戴共天你敢乱来我剁了你！！！”

　　“唔唔唔……”被闷在靠枕里的戴共天不知道在说着什么，挣扎了一阵一下子倒在凡离身上，发出满意的呼噜声。

　　WTF！？

　　凡离看着埋在她颈窝美美睡着的人，滚烫的呼吸带着酒味全喷洒在她脖子，痒得凡离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并抖了三抖。

　　好不容易把戴共天翻过身，凡离觉得自己都一身酒味汗味了。

　　真的是世风日下当你凡爸爸好欺负了。

　　凡离乱着一头的头发，整理好衣服，上楼拿了一只不易洗的彩笔，唰唰唰在戴共天脸上涂涂画画。

　　不是喜欢抽象的吗？满足你啊。

　　看着戴共天顶着一脸的毕加索画派相，凡离满意地给他盖上毯子回房间睡觉了。

　　第二天一早，戴共天动了动睡僵了的身体，昨天下午被大哥拉着陪客户喝了一晚上的酒，根本想不起来昨晚自己是怎么回的家又怎么扑腾到沙发上睡的。

　　感觉还有点醉。戴共天敲了敲自己的脑袋。

　　直到在洗漱间看到自己的脸这种醉才清醒过来。

　　“凡！！！！！！离！！！！！！”

　　桌子上的水杯震了震。

　　戴共天找了一圈才在门板上看到贴着的纸条：“凡爸爸外出找灵感，归期不定，勿念。”

　　“啪——”戴共天听到自己神经断裂的声音。

　　把纸条揉成一团扔在地上，外出找灵感？当时不认识你我都能把你揪出来，这会你以为我就不能了？

　　咱们走着瞧！戴共天冷笑着拨出了电话：“秦勤，帮我查凡离的行踪……车票船票机票都查……”

　　此时的凡离开着和凌洛借的车，一路往海边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