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刺》斯言

19、收之桑榆

　　罗恒神功大进，让他兴奋不已：“现在我终于可以向他们报仇了。”
　　云衣抱了许多书籍进来：“如果你只是想杀了他们泄恨，那你就去吧，你有没有想过，杀了他们，并没什么大不了的，能杀死他们的人多得是，可是没有人敢羞辱他们，你要的，就是把他们踩到脚下，羞辱他们，让他们生不如死，这就是你的目标。”
　　罗恒走过去，看着这个美丽的女人：“女人，你他妈的还是个女人吗？”
　　云衣瞪圆了杏眼：“闭嘴，现在看书，从现在开始，你必须准备成为一个士族，一个名门望族的继承人，所以，注意你的言行，收起你的脏话，立正，不要斜眼看我。”
　　礼仪是士族不可或缺的一步，士相见，宾见主人要以雉为贽，下大夫相见，以雁为贽;上大夫相见，以羔为贽。，官员之间行揖拜礼，公、侯、驸马相见行两拜礼，下级居西先行拜礼，上级居东答拜。平民相见，依长幼行礼，幼者施礼。外别行四拜礼，近别行揖礼。这是区分一个人是士族还是平民的标准，除了妄自尊大的人，都要遵守。
　　这完全把罗恒逼疯了，他狂躁的摔掉那些古旧的废纸，扯碎身上的宽大衣袍，推到桌子，愤怒的发泄自己的不满。
　　“你这是做什么，也许花容抛弃你而选择秋梧景，就是因为你没教养。”云衣默然的看着。
　　怒发冲冠的罗恒一把揪住娇弱的云衣，疯狂已经把他的理智烧毁了：“你说什么？是啊，我没教养，他妈的，你不也就是个婊子，装什么清高，她不要我，你以为有人要你吗？”他被狂躁的情绪所左右，像个饿狼一样扑向云衣，撕碎了她的云裳，两人扭打在地上，砸碎了家具，外面雷声阵阵，这是个狂乱的一夜，暗无天日。

　　第二天，醒过来的罗恒深为自己鲁莽的行为懊悔，他端正的坐着，看着书，不时抬眼看面无表情的云衣，她的手臂上还留有淤青，可是她什么也没有说，正正经经的讲课：“饮酒礼仪，起源自杜康或者夷狄的时代，先拜，表示对客人的尊重；沥酒于地，表示祭谢大地生养之德；浅尝辄止，表示用心品味；最后才喝光掉。在古礼中，这四个步骤叫做“拜、祭、啐、卒爵”。”她放下书，端起一杯酒，先是很自然地作出拜的动作，接着把酒倒出一点在地上，然后浅浅的尝尝酒味，最后才一饮而尽。接着轻轻放下杯子，看着罗恒。
　　罗恒麻木的跟着她做着，云衣也不管他是否做对做错，依旧沿着自己的思想讲下去：“《礼记•礼器》说，“天子之席五重”，诸侯三重，大夫两重。贫困人家无席；对于贵族来说，居必有席，否则违礼。且《礼记》中道：“父子不同席”，“男女不同席”，“有丧者专席而坐”。且，论语道：“席不正不坐”。所谓正，指席的四边应与墙壁平行。强调席正，是为了表示庄重。坐姿是两膝着地，两脚脚背朝下，臀部落在脚踵上。若臀部抬起上身挺直，就叫跽，是将要站起来的准备姿势也是对别人尊敬的表示。还有一种极为随便的坐法，叫做“箕踞”。其坐姿为：两腿分开平伸，上身与腿成直角，形似箕踞，是一种对别人极不尊重的行为。”
　　罗恒听了，连忙收正自己的坐姿。
　　“站立要求‘立如齐’，‘立勿跛’，‘立不中门’。就是说，站立必须不跛不倚，立正姿势，而且不能站在门的中间。接受别人之礼，必须站立而不可坐，以示尊重。行走有着更多规矩。《礼记•曲礼上》说道‘堂上接武，堂下步武，室中不翔。’意思是在室内行走时手臂摆动要小，不要像鸟飞那样挥动双臂。 ”云衣对罗恒的一姿一式都要求严格。

　　花容觉得住在秋家也是不错的，这里的建筑虽然没有花家富丽堂皇，却是另有一番古韵，枫树环绕，从山上看去，红艳艳的一片，秋日阳光射来，红红火火，让人心旷神怡，楼宇矗立，风中传来细细的清脆铃音，现在，花容已经不怕秋梧景了，因为她知道，她可是秋家打败南宫的最后手段，所以，她甚至有点胆大妄为了。
　　整日待在家里也太闷了，她决定去个好地方，于是她兴冲冲的跑进秋少的书房，也不管人家还在翻书，就扯着他的衣袖往外拖：“带你去个好地方，走啦走啦，不要看那些该死的蛀虫食物。”她一向把书当成蛀虫的食物。
　　秋梧景想不着痕迹的拉回自己被扯的一短一长的袖子，可是花容抓的很紧：“你又做什么，太没大没小了，哪有士族乱跑的，想出去，叫小语陪你去。”
　　“不要，我才不要那个叛徒陪我，我要你陪我，我可是很大的筹码哦，要是被人抢了，杀了，你不是太不划算了吗？”花容有绝招对付他。
　　秋少觉得很麻烦，为什么自己要养个麻烦在家呢？因为他吃撑可没事干。
　　走过一片山林，花容走的气喘吁吁了，仍是乐此不疲的往前赶：“快啦，快到了，不然赶不上时辰就不好玩了。”
　　秋梧景警觉的查看着四周，走在离花容一箭远的地方，眼前是一片开阔地带，圆圆的水面，好像镜子一样倒映着四周的美景，水波随着风儿荡漾，一圈一圈的水波纹散开，呈现波光艳艳，璀璨流离，如此胜景，秋梧景却没有心情欣赏，他闻到了硫磺的味道，很浓很浓，他刹那间明白了这是什么地方，却让他从来没有惊慌的心搐动起来。“花容？”
　　花容远远的站着，呼吸着那越来越烈的温泉味道，水面忽然晃动起来，从半山处俯冲下一丈来高的水帘，它发出的声音震耳欲聋，冲击着本来平静的水面，水上漫起了浓厚雾气，使得这个偏远的的小地方成了人间仙境，如幻如影，似真似梦。
　　“你过来啊，看见了吗？是不是好地方，我老早就想来了，今天可算是大饱眼福了。”花容欢呼着，看不见秋梧景的神色。
　　秋梧景缓慢的朝着花容说话的声音走去，不时被突出的石头绊倒，就是跌进浅浅的洼地里，走的踉踉跄跄，最后他终于靠近了兴奋的花容，闻到了熟悉的香味，他用尽所有的力量抱住花容，吓的花容惊叫起来。
　　“不要叫。”秋梧景痛苦的把头埋进花容的肩膀里，全身的肌肉绷紧，“带我出去。”
　　“你怎么啦？”花容被吓住了：“我？”
　　“快走，我现在还能支撑。”他低低的声音传来，是如此的痛苦。
　　花容扶着秋梧景快速朝外走去，那一路上，秋梧景都没有睁开眼睛，却是不停的流眼泪，回到家，秋梧景跌跌撞撞的奔进书房，房门刚一关，门口的武士就守着门口，不让花容进去，花容吓的满脸泪痕，又冲不进去，只能守在外面，不知所措。
　　小语给花容送来些面食糕点，花容呆滞的摇摇头，没有丝毫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