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火乱之繁尘寰梦》凌羽璇

31、浮生源，守玉之人（1）

　　自从楚爷爷醒来和楚寒有一场谈话后，两个人就变得神神秘秘，一天也见不到人影。
　　虽然楚爷爷以前也总是不见人影，自由随性惯了，可是最近连着楚寒也一并不见，该是有什么事情吧！
　　只有隐儿在屋子外面玩泥土，天真可爱。还是小孩子好，从来都无需担心人和人之间的那些个计量。喜欢就说，讨厌就远离，这样的纯真而实际，在成人的世界里是不会有的，全然的信任，也许是可望不可即的。
　　温婉屋里屋外走了个遍，看到桌子上书籍混乱的摆放，便着手整理。楚寒和楚爷爷都是爱书的人，这一次竟然繁忙到连书籍都来不及整理，就每天不着家了。
　　书下面，有几张白色的信封，有的开封，有的还没有开封，温婉认得，那是云初雨给楚寒往来的信件。打开的信纸温婉大概看了一下都是医学的术语，她看不太懂，但是从书信里语言的描述也大概知道一些状况。
　　云初雨的身体，很差，能撑多久，没人说得准。温婉已经好久没有见过他了。
　　还有一些纸屑，残破不堪，烧焦的，上面还有焦炭的痕迹。温婉认得应该是爆炸现场的残片。祭台里面有什么秘密是她不知道的，涉及楚家的秘密，她知道她不该多管，这是楚家的事情。
　　但是她偏偏就想要留心，并不是不为自己的爷爷，温世忠将军，单单是为了自己，从心出发。
　　碎片很多，也很混乱，残文断字拼凑不出一句完整的话语，上面时而还出现一些符号，温婉将这些碎片整理在一起放好。拉开抽屉，里面出现一分协议，温婉摸了摸协议的封皮，看了看在院子里不知道干什么的隐儿，也许有些问题该解决了，这样对她和楚寒都是一个交代。
　　温婉走出院子蹲在隐儿的旁边，摸摸隐儿的脑袋：“我家隐儿在做什么呀？”
　　“嗯嗯。”隐儿坐在地上，小手食指放在嘴唇边，盯着眼前的瓶瓶罐罐，还有一些药草：“我在配药，怎么老是和太爷爷师傅的不一样啊。”
　　隐儿笑着回头，突然把手里的液体抹在温婉的手上，然后好奇的盯着温婉的脸。
　　温婉看看自己的手被摸得黑黑的，回望着隐儿：“你在做什么？”
　　隐儿笑脸渐渐消失，开始皱起眉头：“婉儿娘亲，你都没有反应吗？不痒吗？这是痒痒草的汁液。”
　　温婉自小就做过抗药性的试验，对这些东西早就没了反应。
　　“太爷爷师傅要检查的，晚上要是配不出来”，隐儿撇撇嘴，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就惨了。”
　　温婉装模作样的挠了挠手上被摸了汁液的地方：“好痒啊，怎么办？”
　　隐儿喜上眉梢：“真的吗？用水洗掉就好了。”说着从地上起来，跑去舀了清水，笨拙的给温婉擦拭手上的痒痒草汁液。温婉拍了拍隐儿的小脑袋：“隐儿做的很棒，一会婉儿娘亲要出去一会，自己在家没问题吧，天黑了就进屋，不要坐在地上，饿了的话锅里有温着的饭，自己吃，好不好。”
　　“楚寒爹爹说，我是男子汉，可以自己的。婉儿娘亲去忙吧，不用管我。”隐儿推着温婉往外走，温婉回头看他，他就对着温婉做鬼脸。
　　冷冥城堡，这一次开门的不是冷泽，而是另外的一个侍女，她见是温婉便道：“夫人。”
　　温婉挥手制止她叫她 ‘夫人’问：“冷泽人呐？冷冥什么时候回来。”
　　“回夫”侍女想了一下：“冷管家和主人在楼上客房会客，您随意。”
　　“是什么人？”
　　“这，我们并不知情。”有侍女上了饮品，开门的侍女欠了身立在一边。
　　温婉问：“大概需要多久，你不帮我通报一下。”
　　侍女面色为难：“这，管家交代这次的客人，比较重要，不让打扰。”
　　“没事，我知道了，他还说了什么？”温婉放隐儿一个人在家，有些不放心想要早点回去。
　　“夫人，管家交代，只要是您来一律放您进来，让您把这里当家里一样随意，我们也必须把您当成夫人一样对待。”侍女舒展了眉头不在担心：“您的东西全部没有动，房间每日都有人为您清扫，全是按照您的习惯做的。主人说过，您早晚都会回来的。”
　　“他还真说错了。”温婉有些诧异冷冥的做法，随口反驳，她翻开拿来的协议书，这一份是她自己手上的那一份。
　　翻开第一页往后，到了签字的地方，温婉愣住了，脸色变得很难看。旁边的侍女看出蹊跷，在不敢多言。
　　这份协议，温婉不知道何时被掉了包。
　　温婉从沙发上站起来，脸色很冷，语气不善：“你可以下去了。”
　　冷家连侍女都很有礼节，让人无处发火。
　　温婉提着这份假的协议书就直接冲向了冷冥的专属书房。她犹记得，就是这个专属书房里，发现了旧花园中冷冥的姐姐。
　　书房门口传来了谈话的声音，让温婉顿下了脚步，这声音她熟悉，那是她的爷爷，温世忠将军的声音。
　　“你考虑的怎么样？我不喜欢等待！”温世忠将军的声音总是那么简洁明了。
　　“你和楚家，你们不占优势，楚家掌握着龟慈的秘密，你们有什么？不但什么都没有，甚至保证传承都是问题。想要立足龟慈只有和我们合作。”
　　“还在犹豫？你和楚寒不是一个阵营的，不单单只因为一个温婉。”温婉侧耳倾听，提到了她，听声音，只有温世忠将军一个人在说，冷冥没有说话似乎在衡量得失。
　　“商矶的科研实验室你以为是虞浮生的？一直都是军部在暗中资助，他是我们的人。”温世忠在加大筹码说服冷冥：“我知道你对温婉，志在必得，怎么做看你。我相信为了家族的利益，你知道怎么选择，聪明人。”
　　“我选家族。”冷冥第一次开口说话：“我有三个要求，第一我要商矶博士为我们冷家服务。”
　　冷冥顿住等待温世忠的同意，温世忠声音中有让人安定的因素：“那是自然，你既然选择脱离楚家的帮助，我们就有责任为你解决每27周天的生理需求。”
　　“第二，我需要得到你的孙女，温婉，我需要石环。”
　　“呵呵。”温世忠呵呵的笑了一下，语气一如从前的硬朗：“那就要看你有没有留住她的能力。”
　　“第三，这个人，你怎么处理？既然合作，就没必要搞这些心思了吧！他我交给你，同时也希望军方把埋在我身边的其余钉子一并拔出，若是在被我发现，我们的合作立即终止。”
　　冷冥说的这话说的本没有底气，两方之中受制约的似乎冷冥更多些，但是他却毫不示弱的威胁了温世忠一把：“怎么说，你们也想要得到龟慈，而想要得到龟慈就必须得到楚家手里的东西，开启龟慈神秘的大门。”
　　“你知道的还挺多。”
　　“合作愉快。”
　　“哦，对了，我孙女还不知道石环的能量，你最好在她掌控能力之前制服她，不然你永远都不会得到她。”
　　门开，温婉忘记了躲藏，她就那么看着从门里出来的温世忠将军：“您利用我？爷爷，哦，不，是温世忠将军！”
　　温世忠只挑了一下眉头，就光明正大的看着温婉，连点愧疚都没有：“谈不上利用，你只是为了军部做出贡献，祖国会永远铭记你。”
　　温婉扫了一眼在座的各位，薛鹏跟在温世忠将军后面，满脸诧异的冷冥，还有只有一根臂膀的冷泽，他的一个袖口空荡荡的飘着，在大厦的爆炸中，他为了保护冷冥永远的失去自己的一只胳膊。还有一个人跟在众人后面，温婉见过他，是冷冥城堡的普通侍者，想来他就是军部的卧底。现在想来当初很多信息都是他传递给温婉的。
　　“我都忘了，明明被你利用过一次，怎么还这么不长记性，真是教不会。”温婉后退到墙边：“对吧，温世忠将军，我不是你的孙女，我就是你利用的棋子。”
　　两年前，的事情，温世忠命令薛鹏亲手射杀温婉，还留了温婉一条命，就是要利用温婉打入虞浮家族的内部，这一次，直接把她卖了，卖到了冷冥家族里面。
　　“爷爷，我最后叫您一声爷爷。”温婉突然跪下来磕了三个响头：“这第一个头，我替我的父亲温义勇磕的，我不能代替父亲侍奉您养老，是我不孝；这第二个头，是我谢谢您多年养育之恩，没有您我长不大；这第三个头，谢谢您传我知识，让我一身本领能在这个世界上活下来。”
　　温婉从地上站起来：“从今天开始，您再也不是我的爷爷了。”刀子飞快的旋转割破了衣料，她撤下来一块布：“我跟您恩断义绝，在也没有关系！”
　　温世忠将军提了一下披在身上的军大衣，只淡淡的留下一句：“鸟长大，要飞了。”转身便离去，薛鹏在后面看了一眼温婉，什么也没说就跟上了。
　　温婉在后面喊：“为什么利用我，你就不解释一下嘛？过了今天，在相见若是敌人绝不留情。”温世忠将军连停顿都没有走的那么决绝，温婉没有哭，冷情冷性，绝情狠心是温世忠将军交给她的第一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