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东儿》布布娃娃

4、第四章 新成员

　　狗狗来我家已经好几天了，还是站不稳，晃晃地走几下就摔倒，不过它很喜欢爹爹给他准备的小布垫子，经常趴在上面蹭肚皮，所以我给他取名叫布布。
　　布布最喜欢的游戏是咬我的手指头，不过爹爹说不要紧，布布还没长牙。
　　布布还很喜欢小狗子家新来的小鸡，每天都摇摇摆摆地往小狗子家走，虽然总是摔跤。不过小鸡好像不太喜欢布布，可能是因为它走的太慢了，就像别的小孩不喜欢和东儿玩儿一样。
　　小狗子家新来了五只小鸡，和一只大母鸡。小狗子的爹娘很高兴。小狗子的娘还给它们单独做了一个窝。
　　而大将军的故事东儿一直没听到，因为爹爹在忙着把买来的草药做成小药丸。
　　最近有好多人来买爹爹的小药丸。东儿都不认识，爹爹说是都是隔壁村的人，那里有好多人得了怪病，这些药丸能治好他们。
　　我很得意，东儿的爹爹很厉害，不仅会帮山上的小鸟和小兔子治病还会给人治病呢！
　　只是爹爹没时间陪东儿玩儿了。不过东儿乖，东儿知道生病是很难过的事情，爹爹也说那些人病得很严重，所以爹爹要尽量多做小药丸，东儿不和他们争。爹爹说过会一直陪着东儿的，东儿有好长时间可以听故事。
　　爹爹说东儿很懂事，东儿长大了。
　　“听到没有？东儿长大了哦！”
　　“是哦，东儿长大了！”小狗子也很同意爹爹的说法，看来东儿真的长大了。
　　所以爹爹忙的时候东儿不吵爹爹，就去小狗子家帮他喂小鸡，小狗子也会帮布布洗澡。
　　有时候小狗子的爹娘还带我们去菜地里挖野菜，东儿有自己的小锄头和小篮子。我最喜欢一种贴着地长，锯齿形的叶子像画一样散开的野菜，最不喜欢长得一小嘬一小嘬四瓣圆叶子的野菜。每回我都把他们挑出来，只留下喜欢的。小狗子的娘亲说东儿像女孩子一样仔细，我想她是在夸我，可是东儿是男孩子啊。
　　小鸡长得很快，没有小时候可爱了，不过我还是很喜欢它们，我给它们都起了名字，分别叫大黄、二黄、三黄、四黄和小黄，它们的娘亲（那只大母鸡）叫咕咕，因为它总是咕咕叫。
　　小狗子说除了咕咕，其他听起来都像狗的名字，我说没关系，这样它们就会喜欢布布了。
　　小狗子的娘亲说，今年的年景好，春天时雨水丰厚，每家的收成都好，就连现在地里长的野菜也比往年多，大黄它们生在今年有福气呢。
　　我有些可怜布布，它好像不太有福气，到现在连牙都还没长出来，大黄它们都能扑腾着站到它背上了。
　　为了不让布布受欺负，我就不去小狗子家了，每天在家看爹爹做药丸。
　　才半个月的时间爹爹买来的草药就用光了，我以为爹爹不用再做小药丸了，可是买药丸的人还是每天都来找爹爹，有的人还给爹爹带来草药。
　　我问爹爹，“他们有草药，为什么不自己做药丸呢？”做药丸很辛苦的，爹爹每天天不亮就起床，夜里东儿都睡了还在做，都瘦了，东儿很心疼爹爹。
　　爹爹说，“那是因为他们时间和火候掌握不好，做出来的药丸吃了不是很见效。”
　　“那东儿帮爹爹做好不好？”
　　“嗯……那东儿帮爹爹搓药丸好不好？”
　　“好！东儿知道怎么做，东儿看到爹爹做了。”我用小勺子舀出一勺药泥，放在两个手心中间慢慢揉，不一会儿就做出一个小药丸，虽然没有爹爹做的好看，不过爹爹还是夸我做的不错。
　　爹爹给我准备了一个盆和小凳子，我就坐在上面和爹爹一起干活。
　　“爹爹？”
　　“嗯？”
　　“他们得的也是喘不过气来的病么？”东儿喘不过来气的时候爹爹就给我吃药丸。
　　“不是……是更严重的病。”
　　“是因为很多人都得了所以很严重么？”
　　“……算是吧。”
　　后来我知道，那些人的病严重，不只是因为得的人多。
　　咕咕生病了，不吃饭，还总是打蔫儿，我很担心，特地做了一个小小的药丸给它吃，不过好像没什么用处。
　　两天后，小狗子告诉我咕咕死了。我很伤心，因为爹爹说过死了就是去很远很远的地方不回来了，大黄它们一定很想娘亲的。
　　我带着布布去看它们，希望它们不要难过。我问小狗子知不知道咕咕去了哪里？等大黄长大了我带它去看娘亲。
　　小狗子不肯告诉我，还说咕咕不是大黄的娘亲。
　　我不明白，爹爹说大黄是蛋变的，蛋就是咕咕下的，那咕咕怎么会不是大黄的娘亲呢？
　　小狗子也说不清楚，只说，反正大黄是不会想咕咕的。
　　这回我生气了，大黄怎么会不想自己的娘亲呢？东儿没见过娘亲都会想娘亲长什么样子呢！大黄和咕咕感情很好的，总趴在咕咕翅膀底下，怎么会不想它？“咕咕到底去哪儿了？”
　　小狗子低着头不看我。“那个……东儿，你听了可别生气啊，”我点头，东儿很讲道理的。
　　“我娘说咕咕虽然生病了，不过其它鸡都没事儿，所以，所以就拿它做汤了……东儿？！……”
　　“……呜……呜啊！……小狗子把大黄的娘亲吃了！……”
　　“啊！东！东儿你别哭啊！我没吃！真的没吃啊！”小狗子好像被我吓到了，站在那里不停挠头，手脚都不知道放到哪里。
　　“……没，没吃？……”小狗子不骗人的。
　　“没吃啊，一口都没吃，我知道东儿会难过啊，不过娘亲最近身体不好，要补身体的，东儿不怪她吧？”
　　我想了想，摇头，“李大婶是好人。”
　　小狗子拍拍胸脯，脸红红地看我。“呼……这就好啦，我还怕东儿讨厌我了呢。”
　　我招手让小狗子低下头，小小地香他一口。东儿才不会讨厌小狗子呢，小狗子是东儿的好人家。
　　我和爹爹做了好多药丸，家里的草药又用完了，可是来买药丸的人却越来越多。
　　他们都很难过，有一个大婶哭得很伤心，说她家的孩子已经病得很严重，再没有药吃就没命了，还跪下来求爹爹，可是爹爹也没有药丸，爹爹说开赴汤药给他喝，也许也是管用的。可大婶告诉爹爹，现在所有药铺都买不到这些药了。她走的时候很伤心，眼睛都哭肿了。
　　还有一个年纪很大的官儿也来找爹爹，说他的老爹爹也得了病，送了我和爹爹好多礼物。可是爹爹让他全部拿回去，爹爹说没有药材再多的他也没办法，那个官儿说“时也命也！”
　　东儿不明白他的意思，不过东儿知道爹爹也很难过。有时他们走了爹爹还会叹气地抱着东儿说，“东儿啊，爹爹是不是很没用？”
　　我说，“不是！爹爹很厉害啊，就像那个大将军！”爹爹就不说话了。
　　小狗子也来问爹爹要伤风药，说李大婶病了，好像是伤风，从昨晚开始突然不停的咳嗽、打喷嚏、发冷，盖了几床被子都不管用，把李大叔也传染了。
　　爹爹很担心，跟着小狗子去给他们看病，临走前一再嘱咐我要上好门栓，本来我们村子里的人家是夜里都不用关门的，可是最近来了好多外村的人，听说会偷东西，还伤了人呢。
　　我乖乖在家陪布布晒太阳，布布现在不咬骨头了，喜欢晒太阳和别人给它挠背，爹爹说它不太像狗比较像猫，也可能是像东儿。反正我和布布都很喜欢晒太阳。
　　咚咚咚……
　　“请问这是陆大夫的家么？”一个很好听的声音问。
　　“是！”
　　“那陆大夫在么？”
　　“爹爹不在。”
　　“那他什么时候回来？我们进去等可以么？”
　　爹爹说不认识的人不可以开门。我抱着布布从门缝里看出去，啊！是上次市集上送布布给我的大叔和漂亮哥哥啊！我认得的！我踩着板凳撤掉门栓，
　　“大叔好！漂亮哥哥好！”
　　“不许那么叫我！”漂亮哥哥进来时狠狠地甩上门，不过样子还是很漂亮！
　　“那是因为哥哥很漂亮啊。”虽然没有爹爹漂亮，不过是东儿见过第二漂亮的人。
　　“不许说我漂亮！”啊？东儿不明白，漂亮不好么？大叔很高兴地把我抱起来，还用和我贴脸，不过他脸上的胡茬扎的我好痒呢，
　　“小东儿，别理他，你就叫他丑哥哥就好了，还有我不是大叔，以后叫我齐叔叔，知道么？”
　　还是不明白，为什明明很漂亮的哥哥要叫丑哥哥呢？不过大叔的样子好像很认真，
　　“知道了，齐叔叔，丑，丑哥哥！”
　　“你！笨死了！翊！我叫翊！”
　　“知，知道了，翊哥哥！”我乖乖改了叫法，不过翊哥哥还是很不高兴地扭头不看我。
　　“小东儿，你爹爹去哪里了？要多久能回来？”
　　“去给小狗子的爹娘看病了，爹爹说一会儿就回来。”
　　“所以东儿一个人看家啊，东儿好勇敢，叔叔问你，最近是不是有很多人来找东儿的爹爹买药呢？”
　　“是啊，好多人哦，他们说爹爹的药丸治病很厉害，所以爹爹每天都要做好多好多，东儿还帮爹爹搓药丸了呢！后来草药用完了我们就没做了。”
　　“是么？那东儿很棒呢！叔叔再问东儿，村子里最近有没有人生病，像是伤风什么的？”
　　“有啊！小狗子的爹娘就是伤风啊！爹爹就是去给他们看病了。”
　　齐叔叔很吃惊地看着我，翊哥哥也把头转过来，
　　“那你娘亲呢？什么时候回来？”
　　我摸摸布布毛茸茸的头，“东儿没有娘亲……”
　　……
　　“切！看来你也不怎么讨你爹爹喜欢么！”
　　“翊！”
　　“你胡说！”
　　齐叔叔和我一起吼他。
　　“爹爹最喜欢东儿了！爹爹说过一直陪着东儿的！”我很生气，爹爹都没有再叫老爷爷来看东儿了，翊哥哥为什么还要这么说。
　　“喜欢？！喜欢你会明知道可能是瘟疫病人还去看？别人家都是恨不得赶紧离开，就是走不了的也得想尽办法把孩子从走，生怕有个什么闪失，我看你爹是根本不在乎你的死活，你少笨了你！自以为是的矮冬瓜！”
　　“爹爹才没有！爹爹喜欢东儿！你乱说！东儿讨厌你！东儿不理你！”
　　虽然东儿很喜欢漂亮的人，不过决定不喜欢他！我抱着布布坐回自己的小凳子上继续晒太阳！
　　可是，布布好像也很喜欢漂亮的人，爬下我的腿，跑去找翊哥哥玩儿，我觉得它很不争气。
　　齐叔叔在院子里四处晃，还从门窗往屋子里看，盯着爹爹的书房看了好久。好像很像进去，不过爹爹的书房上了锁，东儿都不能进的。他进不去就走回来和东儿说话，
　　“东儿？”
　　“……”
　　“东儿是不是连齐叔叔都不理了？”
　　“……不是！”齐叔叔没有乱说话，还送了布布给我，我不应该不理他，东儿讲道理。
　　叔叔从身上取下一块石头给我看，“东儿看，好看么？”
　　那块石头翠绿翠绿的，很漂亮，“好看！”
　　“那东儿认识上面的字么？”
　　“嗯……东 齐曜。”
　　这几个字东儿都认得，爹爹最喜欢的三个字，爹爹教过东儿的嘛！
　　叔叔很吃惊，“东儿好厉害，这么难的字都认识？不过要读成齐曜东，这是叔叔的名字。”
　　“哇！那叔叔的名字也有个东字呢，和东儿一样。”我很高兴地拿着石头看。
　　“是啊，叔叔和东儿很有缘，那东儿再回答齐叔叔几个问题好不好？”
　　“好！”
　　“有人来找爹爹买药的时候，爹爹会不会让东儿躲起来？”
　　“不会！爹爹都陪着东儿！”我很大声地说，小狗子说这样才能示威，我要向翊哥哥示威，爹爹才不会不要东儿。
　　“那爹爹有没有说那些人的病会传染？”
　　“没有，爹爹说他们是吃了不好的东西，还让东儿不能随便吃东西，尤其是糖糕。”
　　“这样啊……”齐叔叔开始很认真的想东儿说的话，东儿也不打扰他。
　　“啊！”翊哥哥突然大叫一声把布布甩出好远。我抱起布布跑过去，
　　啊！翊哥哥的手上印了一排小牙印呢！我掰开布布的嘴，我家布布终于长牙了！*^_^*
　　翊哥哥边甩手边气呼呼地瞪我，
　　“什么不能随便吃东西，都是哄小孩儿的！外面好几个村子的人都得一种病，不是瘟疫是什么？！我看你爹根本就是个庸医！歪打正着救了人而已！看来我们是找错人了，还是走吧！”
　　翊哥哥又在乱说话了！东儿不理他！齐叔叔想了想，拍拍我的头，
　　“……下次再见了，小东儿。”
　　“哦，叔叔再见！”翊哥哥再见！东儿是很有礼貌的孩子，不过东儿说过不理他，所以在心里说就好了。
　　爹爹带了小狗子来家里吃饭，布布很开心，绕着小狗子转了好多圈要他抱，布布很喜欢小狗子的，可是小狗子没理它。
　　就连我和他说话他都不太理，只是点头摇头，然后闷头吃饭，好像要把整个头都埋在碗里似的。
　　爹爹给小狗子的爹娘带了饭，小狗子连谢谢都忘了说，木木的往家里走。
　　我问爹爹小狗子爹娘病的是不是很严重，所以他才不高兴了。因为小狗子不论什么时候都是笑呵呵地和人说话的，从来都不会不理东儿。
　　爹爹看着小狗子的背影也叹气地说，“难道真是时也命也？”。
　　我记得这和那个官儿说的一样。可还是不明白，什么是时？什么是命？我问爹爹那是一种病么？爹爹说，算是吧。
　　可是算是到底是“是”还是“不是”呢？
　　我告诉爹爹布布长牙的事情，爹爹找了小骨头给它吃，布布吃的很香，就是有些笨笨的。
　　我还告诉爹爹今天我遇到送我布布的叔叔，他的名字和爹爹最喜欢的三个字一样呢！
　　我本以为爹爹一定会很高兴。爹爹最喜欢写的就是这几个字，有的时候一大篇的纸写的满满的，在山上的时候，连打猎休息的时候都会用小树枝在地上画这几个字呢。可是爹爹问了那个叔叔的样子后就什么都不说了，东儿有些失望。
　　不过夜里东儿和爹爹说悄悄话的时候，爹爹从小布袋子里面也拿出一块绿色的石头给东儿挂在脖子上，也很漂亮呢，东儿喜欢的不得了。
　　“东儿，喜欢么？”
　　“喜欢！石头好漂亮！”
　　“还认得上面的字么？”
　　“认得！陆重华！是爹爹的名字嘛！”东儿怎么会不记得啦。
　　我低着头仔细地摸那块石头，很滑呢，摸起来好舒服。爹爹细细摸着石头说，
　　“这是爹爹最重要的东西，以后由东儿帮着保管好么？”
　　“真的让东儿来保管？”爹爹很宝贝这块石头呢。
　　“是啊，因为东儿长大了啊。”
　　“好！”哇！东儿能替爹爹保管东西了呢！
　　“……东儿？”
　　“嗯？”它竟然会慢慢变暖哦，和爹爹暖暖的身子一样舒服。
　　“……东儿喜欢今天那个齐叔叔么？”
　　“喜欢啊！”
　　“为什么喜欢他呢？”
　　“因为齐叔叔帅帅的，送布布给东儿，还和东儿名字一样啊，反正就是喜欢啦。”
　　爹爹好像很高兴我这么说，“那齐叔叔和爹爹东儿比较喜欢那个？”
　　“当然是爹爹啦！东儿最喜欢爹爹！”我放下石头，拱到爹爹怀里。爹爹搂着我，
　　“爹爹也最喜欢东儿了，……”
　　……
　　这几天爹爹对东儿特别好，东儿让爹爹抱抱，爹爹就抱抱，东儿要吃糖糕爹爹就做给东儿吃，不过糖汁没有小狗子家的多。
　　小狗子爹娘的病一直都没有好，小狗子每天都来我家吃饭，然后把饭给他们带回去。爹爹也每天都去看他们。
　　我和小狗子说东儿的爹爹很厉害，治好了好严重的病呢，所以他爹娘的病一定没问题的。
　　小狗子说，可是你爹爹也没有药丸了。
　　我有点害怕，是不是向那个大婶说的，没有药丸就会死掉？东儿不希望小狗子都见不到爹娘，就把自己吃的小药丸拿给小狗子，可是小狗子说这个没有用，要前两天我拿给咕咕的那种黑色的药丸才行。
　　我很泄气地把药丸装回小瓷瓶。
　　第三天的时候，齐叔叔和翊哥哥又来我们村了，这回他们好威风哦。我从房上远远地看到，齐叔叔穿着红色的披风、银色的盔甲骑着一匹枣红色的大马和爹爹说的大将军一样威风极了，翊哥哥穿白色的披风骑白色的小马，还是很漂亮。他们带了好多官兵，拦在村口不让人进出，那些官兵都有刀，看上去很凶。
　　他们还去了小狗子家，用席子裹着两件东西抬出去，然后小狗子家也不让人进了。
　　我很担心小狗子，他有一天没来我家吃饭了，一定很饿，还有李大叔李大婶，他们还在生病呢。
　　我和爹爹带着布布想去看小狗子，还给他带了爹爹做的糖糕。可是那两个像门神画一样的叔叔不让进。
　　不过爹爹说从明天开始小狗子就会搬来和我们住一起了。
　　我问爹爹那小狗子的爹娘呢？不一起来么？
　　爹爹说他们要去很远的地方看病，那些叔叔会照顾他们，不过我们见不到了。
　　我特意让爹爹做了好多东西让叔叔们带上，这样他们就可以在路上吃，还和叔叔们说了谢谢。
　　可是叔叔们好像有点为难，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很奇怪地看我。
　　爹爹说叔叔们在站岗，不能随便动的，我就把东西放在地上，跟他们说一定要说是东儿带给李大叔李大婶的，东儿会想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