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Part 1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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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两点。
“晚上才有意思，茉莉，一家废弃的兵工厂，想想吧，晚上会有怪物出没哦。”
茉莉当然不相信什么怪物出没的事情。但是这个晚上好像确有种魔力，在吸引她做一些不同以往的事情。在这时候她忽然想起，莫兰是个杀手。
——怎么，突然想起杀她了？她也笑起来，觉得自己好像不太清醒。就当是个梦吧。她喜欢这种感觉。但是又有种女人的直觉对她说，莫兰不会这么做。
几个月来莫兰对她的照顾她是记在心里的，莫兰送她到这里后就再也没有离开，在她怀孕的时候他每天都来看她，她生孩子那天他一直守在外面，她的孩子是他取的名字，他对那两个孩子就像对自己的孩子一样。可…可他是个杀手。他们说好了交易的，交易的是让夏洛克生不如死，可是除了第一次见面，莫兰再也没有提过这件事，就像完全遗忘了一样。那么，他已经得逞了么？不，不可能，夏洛克的哥哥迈克罗夫特可是政府要员。而她偷偷看他的消息，近期又有更新，他又和华生做回了搭档…那么莫兰已经放弃了？
茉莉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也许是月色太醉人了。她忽然哽咽了起来，上帝啊，夏洛克，莫兰，为什么她总是遇到这样的人？她克制不住地开始哭，似乎看到了自己的人生，比死亡更可怕…没有结局，没有尽头，没有。
她多么希望莫兰是个普通人，不是什么杀手，也没有混杂着悲惨与疯狂的过去，没有杀人如麻，没有为莫里亚蒂当过手下，只是像他看起来那样，强壮，年轻，阳光。那样的话，也许他们…
莫兰朝她走过来，神色没有任何讶异，看起来温暖而安详。
“怎么哭了？这会很有趣的。没关系，你睡得早，就当熬一回夜好了。我们五点多就回来，睡一觉，明天工作喂孩子两不误。”然后他伸出手拥抱了她。
茉莉知道自己不可避免地动心了。她不清楚是对莫兰形容的那个神秘的地方动心，还是对眼前这个年轻的男人动心。但是她点了头。
茉莉穿上风衣，夜风有点冷，毕竟还是初春。但是月色极好。
离开医院不远就是郊外，莫兰示意她牵着他的手。“凌晨在荒郊野外走失可不是什么好事。“而茉莉似乎从悲伤中缓过来，呼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对他露出一个微笑。两人不知携手走了多远。
月光下的灰色建筑异常静谧，茉莉回头，已经看不到医院的灯光，实际上，除了月光，什么光都看不到。她回过头，忽然觉得惊悚无比。莫兰像从没出现过一样消失了，而原本灰暗的兵工厂居然亮起了灯光。
她大叫一声开始往回跑。当在医院的时候她知道自己还是有人帮忙的，可是！她开始后悔到这个地方来，她是什么鬼迷心窍了？刚才的莫兰一定是鬼！她也许会就这样死掉的，然后夏洛克的孩子会被送进孤儿院…这时，一双有力的胳膊从后面伸过来死死抱住了她。
“茉莉你怎么了？难道是这里死过人你被附体了魔怔了？不要啊！”
“…”
莫兰！！茉莉无法形容自己的愤怒，这男的一个晚上吓她两回！两回！！她不能忍了！莫兰发现茉莉冷静下来立刻松开了双手。一阵后背发凉，可怜的莫兰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一阵阴风直扑面门，一张帅脸上挨了重重一击。
“混蛋！今天晚上我非…我！！！”
什么淑女风度啊通通见鬼去。在莫兰的眼里茉莉如同狂化状态的Boss般令他战栗，顾不得太多他撒腿就跑。茉莉二话不说就追。然而无奈体力差距的存在，莫兰没费多大劲就拉了茉莉好长的距离。可是在某个时刻茉莉突然停了下来，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他回头望着她。莫兰是神枪手，视力极好，于是一眼他就看出了不对劲。茉莉的眼神非常奇怪，而她好像试着用唇语向他传达什么东西。
——有东西，在，我后面。
——我，恐怕，打不过它。帮忙。
有人在跟踪他们？不可能！难道是有人发现了他之前来过，所以一直潜伏在这？娘的。
可茉莉几乎静止不动，而莫兰也看不出什么不对劲。难道真是鬼？
不管是什么都不能等下去了。莫兰猛地掏出枪，“跑！”
茉莉飞快地向他移动，莫兰放了一空枪，惊了一堆不知道哪儿栖息着的蝙蝠。茉莉头也不回，她觉得自己快哭了：“就是这个声音！像什么东西在震动！天啊，Seb！”她再也无法克制地一头就撞到莫兰胸口，莫兰觉得自己肺里的空气都被挤了出来。
“冷静！那只是些蝙蝠！”他也不得不承认，在黑夜里看见这些东西是挺吓人的。然后他发现茉莉蜷在他胸口颤抖。
如果说莫兰没有过女人那完全是个笑话，但是，这是茉莉。莫兰所知道的最特别的女人。那就别犹豫了，莫兰立刻回抱了她。很软很小的一只，他想。
“对不起让你害怕了…但本身就是冒险对不对？这样吧，今天晚上我们绝对不分开行动。”
茉莉停止了颤抖。
“刚刚你去哪了？我看见灯开了，可明明没有人…”
“呃，兵工厂的灯过了这么久还能开，我为了照明先去开灯了…停下！不要打了！”
——确实是个冒险，这真是够了。
茉莉看了一眼手表，已经三点半了。她感到略微担心。不知道莫兰想玩到什么时候，耽误了工作可就不好了。顺便一提，他们正往兵工厂阴暗潮湿的走道里钻，空气中有股在明显不过的铁锈味。
莫兰发现这里的灯还能开，确实是个奇迹，没人知道是怎么做到的，他们大学又没学电力。但是有了灯情况好像也没有更好，相反更诡秘了。茉莉心跳加速，更是跟着莫兰一刻也不敢停留。“莫兰，你就没点儿除了往前走以外的余兴活动吗！”茉莉默默抱怨。
莫兰显然根本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想了好一会儿才想起了什么似的对她说“你等等”跑到一个角落拎来一袋东西，还特别打开手电让茉莉看了看。
——涂鸦颜料。
“这是我以前买着玩的，来这的时候想做涂鸦墙就丢在这了。”
很好。茉莉想，她对画画一窍不通，于是她苦恼地对莫兰摊摊手。
“不要紧。”莫兰蛮有信心地在袋子里翻了一番，居然拿出了…粉笔？！
“你可以打个底稿。”
“…”茉莉忽然觉得无力。她直接拿起了颜料，眼角一撇忽然看见莫兰正认真地打草稿，花了一个三角形和正方形组成的小房子，小房子外有连笔的小花，还有两个笑的呲牙咧嘴的小孩，两个手长在腰上的大人，其中一个用两笔代替画了一个马尾辫…茉莉希望他不要把自己的自己的名字写上去。但是事实证明怕什么来什么…然后莫兰开始画云彩和太阳。茉莉觉得杰森和艾米都比他画的好。
“我画完了。”
莫兰很欣赏地往后站了站，“怎么样？”
茉莉看着那副儿童画，忽然再也离不开视线。
这幅画多么幼稚，幼稚的…关于幸福家庭的幻想。从茉莉黯然地离开交缠的夏洛克与约翰开始，从茉莉遇上莫兰开始，从她带着脆弱的骄傲命令莫兰带她离开开始…再也没有过，不存在了，从茉莉的生命中消失了。即使是她自己的孩子的到来，也没有再使她相信自己可以过上正常的日子。茉莉深爱着她的孩子们，可这些孩子分明是夏洛克遗留下来的尖锐的提醒。现在这样，才是多不正常。茉莉·琥珀居然过上了安宁的小镇生活，而且还可以在枯燥中找找乐子，夏洛克居然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而犯罪分子兼杀人犯居然带她在废弃的兵工厂里冒险！
茉莉不得不承认自己的一生其实从来没有正常过。她的命运是一张网，每一片记忆上都有夏洛克留下的伤痕。她似乎只能与|“爱上夏洛克”这样的命运，争个鱼死网破。
——那就鱼死网破吧。茉莉阴沉着脸，从袋子里挑出一瓶血红的涂鸦颜料。喷雾形的，正好。
她猛地闭起眼，朝着昏暗灯光下的墙壁疯狂涂抹，尖端带出血的弧度。当她睁开眼的时候，眼神里带着一股狠劲儿，又抽出黑色的那瓶，在血红的背景上涂抹出可怕的字符。
“destiney”，茉莉涂了一个又是一个，满墙的命运。
“怎么样？”
“…”结果莫兰为什么该死不死一副受宠若惊的表情？
“茉莉，你的命运就是这样的？”莫兰指了指旁边的儿童画。
“…去死。”
墙面在灯光中无比地瘆人，莫兰也同样被镇住了，一言不发的看着墙面上狰狞的涂鸦。
不知过了多久，茉莉轻轻地说：
“这就是命运，莫兰，和夏洛克有关的人，一辈子都纠缠不清。”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Part 1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