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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0、心悦君兮(3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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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烛,你看我帮清姨从田里拔了好多好吃的。”寻非转眼间便一身脏兮兮的抱着竹筐回来了。
“你还真是小猴子,我见清姨下过田,可从未见她这般模样过。”拉过寻非的手臂,今日一身白衫,眨眼间便成了灰衫,秋烛真是对此无可奈何。
“这孩子随我去田里,旁边正好有一个泥潭,不小心滑落,才裹了一身的泥。”清姨拿出手绢为寻非细心擦拭脸上的污泥“来,把衣服脱下来,清姨帮你好好洗洗。”
“清姨,我长大了,等会儿回房脱。”清姨正欲去解寻非的外衫,谁知寻非躲到了秋烛身后,臊着一张小红脸“这么多人看着,多不好意思。”
“好好好,你快回房去,一身泥水冰凉,别着了凉。”
秋烛为寻非换上一件新衣,寻非平日里衣带总是将结打的乱七八糟,每当秋烛发现便不由自主为其重新系好,将他衣着整理的整整齐齐的。
“怎么样?穿起来是不是和那些小少爷没什么两样的。”寻非使劲的嗅了嗅衣袖上的香味,这是清姨和大夫人为他新做的衣衫,面料柔软,浑身找不到一处针脚,穿起来真是舒适极了。
“这是娘为你做的衣衫,你要是再敢爬树下河弄破它,我便让娘再也别送你衣服。”说着指尖戳戳寻非光滑的额头,寻非歪着脑袋凑近“秋烛,你是在吃醋吗?吃醋大夫人没有给你做衣服。”
“我为何吃醋?”微微侧头,两人便近的相当亲密“衣服是你的,而你是我,与送我衣服有何分别。”
一句话巧妙的逗了寻非一个大红脸,“这样还行?”秋烛轻声一问,寻非回过神来呆呆点点头“行。”随即蜻蜓点水一吻落下,秋烛语中却难得带上些许俏皮“非礼勿亲,我已经过你的准许,所以不算无礼。”
“我……”寻非以为秋烛问的是衣服,谁知是……“你过去从未有过这般无赖的。”
“但你过去便是如此,你总嫌我太过沉闷,如今这般不是遂了你的愿。”拦腰一抱坐在床沿上“可否满意?”
“不……满意。”后两个字却十分微弱,秋烛附耳贴近,寻非张开小牙便在他的耳垂上留下了一道牙印“这道牙印,秋烛可否满意?”
“一报还一报,我林秋烛从不占人下风。”大手扣住怀中寻非的脑袋,俯身重重吻下,双唇紧覆,却并无有所动作,待寻非呼吸有些急促,小孩手无知觉绕上了他的脖颈,微微起唇,轻含秋烛的唇瓣,全然不知这招以退为进,用的如何精巧。
直到寻非觉得体内五脏庙像是被一双大手掐紧,难以透气之时,秋烛才恋恋不舍的松开,寻非立即睁大双眼,小脸红扑扑的盯着他,他轻轻一吻落在额上“看清楚,这才是耍无赖。”
寻非这才如梦初醒蹿出了他的怀里,转身便如兔子一般撒腿便跑。
夜色渐深,寻非始终不肯回房,他向来与秋烛同住一屋,此时一回想起方才在屋内之事,便面红耳赤。
“寻非,可有不适?”夫人拿过针线盒坐在桌旁,手里拿着寻非那件破了洞的旧衣服。寻非一个激灵,连忙摇摇头“没有没有,我在这里陪着您解闷。”
“你呀,好好的衣服怎么穿出了这么多的洞眼。”夫人点点他的额心,俯首穿针引线缝补衣衫“十几年来,我从未为秋烛缝补过衣衫,也未见秋烛穿过破衣裳。”
寻非努着嘴巴,双手托着下巴,歪着脑袋望着夫人缝补的样子“秋烛安安静静,不是读书便是练功,不然就是在酒庄学习,他哪来的机会弄破衣裳。”
“或许是他衣裳破时,为娘的不在身旁,便不敢再破了。”每当提起此话,便忍不住阵阵哀伤,寻非急忙安抚道“夫人您就算不在他身旁,还是很像一位娘亲,每次见到您,我都会想起自己的娘亲,虽然面容有些模糊了,但是感觉很熟悉,好像她也为我对着烛火缝补过衣裳。”
“天下做娘亲的,哪个不疼自己的孩儿,能为你们多做几件衣裳便心满意足了。”秦韵很是喜欢寻非这个孩子,指尖刮了刮他翘挺的鼻子“日后若是想念娘亲了,便让秋烛带你来这儿,若是秋烛欺负你,我也可替你主持个公道。”
“谢谢夫人……”寻非说着又离秦韵做的近了些,秦韵身上的带着淡淡的清香,寻非喜欢陪在夫人身边,便是闻见这股清香,就放佛见到了自己的娘亲“夫人……寻非有个问题,困扰了好久,可没人能为我解答。”
“秋烛也未能给出个答案?”秦韵心想,寻非孩子心性,终究是按耐不住开了口。
寻非摇摇头“我心中早就知道秋烛的答案,但那是秋烛的,不是寻非的。”
“说来听听,看看我这小小女子,能否为你解答一二。”秦韵放下手中针线,抬眼温柔凝望着身旁的孩子。
“我很想知道当年我们乔家的真相,可是却又不敢不能知道。”寻非趴在桌边,小脑袋有些无精打采的垂下“秋烛觉得我年幼,无法报仇,便从未告诉我全部的真相。他曾答应我,若是有朝一日可以报仇,必定陪着我去,但我知道那一天绝不会到来,秋烛是不会让我去的。”
“寻非心中,是想离开还是留下?”秦韵心中也是明了,秋烛这招缓兵之计,虽不高明却也起了不小的用处。
“我既想留下又想离开。”小孩摊开双手,很是为难“离开,天地之大,我舍不得这里。可是留下,秋烛总是护着我,有他护我一日,我对万事懵懵懂懂,何时才能知道全部真相。”
“的确很为难,我想秋烛心中必定也曾如此纠结过,一边是寻非一边是乔家的真相。”秦韵才明白何为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这两个孩子深陷迷局,饶是在聪慧剔透也无法悟出其中真理。
“他又是如何选择?”寻非探着脑袋,迫不及待想要知道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