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配合演出》拐角处的天空

1、第一章

　　程和静睁开眼按亮了手机，凌晨3：28，大半年时间形成的生物钟总能让她在闹钟响起之前醒来。
　　有一瞬间程和静有点分不清自己身处何处，直到转过头看到熟睡的妈妈的脸，她轻手轻脚的起床出门，4点前要赶到店里。
　　路上没有一个人，程和静裹上围巾扎紧羽绒服的帽子小跑起来。已经2月12日了，忙了整整一个星期，再忙两天就能缓口气了。程和静在一家鲜花批发店打工，老板娘是妈妈的发小，她叫她娟姨。
　　赶到店里的时候娟姨已经到了，程和静跑进去准备开工。
　　“桌上的包子先吃点，要忙到中午呢。”娟姨指指前台桌子。
　　程和静刚吃了几口包子就听到门口的汽车喇叭声，她快速穿上围裙和袖套和娟姨一起到门口卸货。
　　这是H城的一个鲜切花批发市场，凌晨4点已经人声鼎沸。娟姨和他老公余叔开着这家不大不小的店面，经营多年也有了一批长期合作的客户，赶上了情人节更是忙的不可开交。
　　等把所有货卸好搬进店里后程和静开始翻看今天的订货单，多年合作的老客户一般都是电话下单送货上门，她必须在6点前按照订单把货配好，6点余叔就会来店里接货然后开始一家家配送。订单比往常多出将近一倍，程和静和娟姨开始配货，情人节的订单品种比较单一，不外乎各色玫瑰，两人配合默契赶在6点前完工。
　　冬天的6点天还没亮透，三个人一起把需要配送的花材搬上余叔的小货车。程和静回到店里倒了两杯热水，一杯递给娟姨，“暖暖身子。”
　　这个点一些散客就会陆续上门了，买的数量不多却一个比一个会讲价，程和静觉得这可比卸货配货累多了，所幸赶上春节和情人节，还不到12点花材就全部卖完了。她和娟姨一起打扫好卫生准备关店。
　　“娟姨我拿100块钱。”程和静想着口袋里快没钱了。
　　“抽屉里自己拿，这几天累的回去多吃点。”
　　“唉。”

　　程和静和妈妈汪静租住的地方离花店不远，H城著名的城中村，虽然鱼龙混杂但租金便宜生活也方便，她在楼下的小摊上买了点菜回家做饭。
　　一开门汪静已经起来坐在床上按着手机，“这么晚，快点我都要饿死了！”
　　“饭放下去煮了吗？”
　　“我刚起来。”
　　程和静打开门去阳台上做饭，她们租住的这个小房间只要480元，面积不大但带个小阳台，阳台一边是卫生间另一边用作厨房，用简易的塑料板隔断。夏热冬冷。
　　程和静把刚买的猪肉剁碎摊在碗里放在米饭上蒸着，转身把昨天换下的衣服给洗了，洗完衣服米饭已经差不多了，她快速炒了青菜煮了番茄蛋汤。回到房间里把折叠桌打开摆到床前，“吃饭吧。”
　　程和静的妈妈汪静四十出头，虽然早上起来还没收拾过但也还看得出是个美人。
　　汪静坐到床沿对程和静一抬头，“给我倒杯酒。”
　　程和静去厨房倒了一小杯酒放到桌上开始默默吃饭。
　　“这几天还有人去店里找我吗？”
　　“没有。”
　　“你去店里的时候头低一点，别被人给认出来了。”
　　“好。”
　　“下午你去买个口罩戴上吧，小心点好，现在冬天戴口罩的人多不显眼，等避过春节这一阵子就好了，万一被认出来不能去你娟姨店里打工我们两就等着饿死吧......”
　　程和静听着这絮絮叨叨的声音突然觉得头疼。
　　洗完碗程和静穿上衣服准备出门。
　　“去哪？”
　　“出去一下。”
　　“又去学校啊，反正是读不了了，你天天去眼馋着也没用啊，那些人搞不好还会去学校找你......”
　　“我去买口罩！”程和静打断。

　　程和静走了十几分钟到了两条街外的一个公交站，她看着78路公交车的站牌，终点站是那所大名鼎鼎的美术学院，平时心情不好的时候她总是会去找她的高中同桌也是最好的朋友思敏，可是思敏还要十几天才开学。她叹了口气掉头去旁边的小商品市场买了个口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