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妖》风物志

83、北魏年间8

　　毕方才走进崔府，就看见本该一派和气等待客人的一众仆人们纷纷急急忙忙，个个手里拿着点东西，有的提着小桶，有的拿着木盆，有甚者拿着酒坛子，来来回回。

　　看这架势是在救火，哪里走水了？

　　再把目光从造型独特的崔家家仆身上转移开，稍作观望，毕方一眼就看见右边人最多的地方深处冒出了滚滚浓烟，本来大概是个阁子的建筑头顶上隐隐约约能看见火苗。

　　果然是出事了，毕方很佩服自己料事如神。

　　就听见崔煜拦住一个拿着小酒壶的女婢，问：“可有人受伤？什么时候发生的事？”

　　那婢女大概很少和自家少爷接触，在这样紧急的环境之下依然没忘了娇羞望崔煜一眼，然后低眉答：“方才天师和老爷都在观月阁上饮酒，不知怎么就着了火，幸亏老爷和天师早早从阁子上下来了，否则还不知会酿成怎样的灾祸。只是，这观月阁怕保不住了。”

　　崔煜简直听得一个头两个大，他最怕自家的婢女这个样子，问问题就不能好好回答吗，怎么非要演戏呢，难道她们都认为自己天赋异禀？

　　但，所幸，从这一段话里可以得知没有人出事，阁子上半个活物也没有，不过是个阁子，没了就没了。

　　毕方也在想，就是个阁子而已，至于这么大阵势全体出动吗，当她再仔细一看这个阁子的位置时却说不出这样的话了。

　　这是整个崔府最高的阁子，一开始或许是想修在水面上，但也不知道建的时候犯了什么忌讳，不能单独孤零零伫立在水上。建筑人只好别具匠心地在水边种了好大一片竹林，竹子边，阁子恰恰好在选的竹子的是长不大的种类，绝不会挡了阁子的气势，也绝不会影响了阁子上参观者的兴致，可谓风雅至极。只是一走水一起风就容易出现连片烧的问题，火势再蔓延开就会殃及到其他的地方，比如花圃、花圃边上的厢房什么的。

　　毕方开始觉得能喝酒把这里给烧了的崔煜父亲和天师很不得了。

　　当然，崔煜父亲和天师寇谦之觉得她更不得了。

　　他们目睹了一张试验符纸就引发了这样一场大乱，可见这妖怪定然本事不小。

　　而且，据寇谦之回忆起来，那符纸上的最后固定形状好像是个什么禽类，而且长着一只脚，这实在骇人听闻，闻所未闻。

　　崔浩保持着一个好奇者该有的热情与表情，一面忍不住在心里暗暗想，最后的神毕方的原形本来就是这样，毕方活了那么多年，他只见过她一次，那一次就再也不能忘记。

　　见寇谦之哭哭不得思路，崔浩又带着和气的笑，提示道：“不知天师可曾听过上古有凶禽，其鸣为毕方，人以毕方名之，只一足，性凶而食人。”

　　毕方

　　寇谦之的确从没听过这种妖怪，摇了摇头，“不曾听过，只是不知如你所说是从哪里知道的。”

　　崔浩依然微笑谦和：“鄙曾模仿先人存书，录鄙所见闻。其中正有此妖。”

　　“不知此书何名？”

　　“《山海经》。”

作者有话说

　　3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