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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十二 ...

  •   几日后的盛朝地产办公室,李欣慎重地把一叠资料交到韩朝的手上,韩朝看后,愤怒地推了桌上所有的资料。
      “难怪她会离开!难怪她会离开!这些年,我心里还怨恨着她,我是何其愚蠢?”
      “这也不能怪你,毕竟你不知情。”
      “一句不知情,就能推卸我作为一个男人的责任吗?”
      “这......”
      韩朝拿起外套,“我回去一趟。”
      李欣要紧拦住他,“不可。”
      韩朝:“难道你要我知道了也当不知道吗?要再一次眼睁睁地看着她受到伤害。”
      “你是否应该考虑一下当时的盛朝地产所面临的困境,难道要你母亲眼看着她一生的心血白费吗?那时与戴氏的联姻,就是唯一的救命稻草!”
      “所以,牺牲我的感情,就是理所当然?”
      “不是没有成功吗?”
      “可是我爱的女人却因此离开了我,说不定她到今天,都以为我与那个女人结婚了,怪不得,怪不得我每次一提要她回到我的身边,她就,她就......,她一定认为我与许静结婚了。”
      “那你就对她解释清楚啊。”
      “解释清楚不等于一切没有发生,是我,没有尽到自己的责任,那时,她该如何地需要我啊!”
      “如果你还想娶她,就要小心地处理她与你母亲之间的问题,毕竟,进门她就是儿媳,你们是一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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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此刻的戴月,却坐在一辆驶往琼京郊外的专车上。
      琼京郊外有一座小镇叫梅镇,梅镇偏北方有条马路叫七盘路,沿着七盘路行不多远,就会看到一幢独立的小院,两层楼上下,篱笆围墙在秋色清晨的阳光里显得萧条、颓败,却也简单、朴素。
      下了七盘路,一条羊肠小道蜿蜒在高大的林木间,车子停下,戴月推门下车。
      她的眼睛有点潮,这是记忆中,最深刻的地方,也是她最不敢再次踏足的地方。
      “大小姐,戴总在十几年前就把这里买回来了,戴总吩咐,这里还是按照你小时候记忆的样子恢复。”
      戴月边上跟着一位身材发福的五六十岁的老人,老人身上是考究的西服套装,看起来精神奕奕,只是两鬓微斑白,圆润的脸上交错的皱纹,刻画岁月的风霜,此刻微躬身对着戴月说话,看着戴月的眼里是宠溺的诚恳。
      戴月闻言,望向老人,记忆中,这是一位清瘦的斯文叔叔,总是毕恭毕敬地跟在她父亲的身边,办事利索、果断,对她父亲的任何命令,从不反对,言听计从,是她父亲不可或缺的左右手,但是对她,总是带着淡淡的宠溺的微笑。幼时,还是娃娃的小戴月知道,这位她总是叫着韩叔的叔叔,对她是极好的。
      “韩叔,您也老了。”
      戴月眼中蕴泪,心绪起伏中,只得这一句。
      韩叔也是激动万分,小时候小小的女娃娃,穿着漂亮的连衣裙,看到他时,总是睁着明亮的大眼睛,叫他韩叔叔,稚气的声音,糥糥的,让人心疼之极。
      只是……
      “哎!”
      戴月知道韩叔的这一声叹息里,饱含的东西太多了,但她转开了脸。
      今天的戴月已经长大了,不再需要别人的怜悯与同情,即使这个人是对她很好的韩叔。
      韩叔跟随那个她叫着为父亲的人一辈子了,他考虑的第一对象肯定是她的父亲,他对她说这些,又能挽回什么呢?
      伤害在那遥远的过去已经造成,即使这处在她记忆中叫做家的地方仍然存在,即使这处地方依旧恢复了原样,但是,再也不是她记忆中的家了,她的家,在他父亲做出选择的那个夏天的雨夜,就已经散了。
      这处地方是她小时候最喜欢来的后花园的树林,她顺着记忆的方向看去,一架白色的秋千静静地架在林木间,在枯叶满地的秋色间,异常醒目。
      这是小时候的记忆,而她,却没有了小时候雀跃的心情。
      在这秋日的清晨,她在父亲的助手,韩叔的陪同下,来到了小时候生活的地方,而她的心,却如这秋色世界,是枯败的苦涩,也是波涛起伏后的平静无澜,甚至是心寂、心死。
      “大小姐,您父亲在等着您。”
      韩叔提醒发呆的戴月,他当然看出她的迟疑与犹豫,依照大小姐的倔强与骄傲,如果不是自己亲自去请,她是绝不可能回到这里来的。
      “他,还好吗?”
      “好。只是近年来,一直犯头痛,老是念叨着您。”
      “既然他好,我想我也没有见他的必要,彼此徒增尴尬吧了。”
      戴月说罢,欲转身。韩叔退离一步,拦在她前路,“大小姐,不可。他就是千错万错,总归是您的父亲。”
      “韩叔,其实,在我心里,我没有父亲。”
      “大小姐,”韩叔也为难,不能怪她一直推托不肯见自己父亲,无论任何人处在她的位置,今天都会持这样的立场,甚至做的更极端;但是,父亲就是父亲,这种血缘关系,是距离、生疏、冷漠等等,永远无法隔绝的,“大小姐,您是戴总唯一的女儿,这血缘关系是你否认不了的,过去种种,您都忘了吧,这世间,他只有你一个女儿,你也只有他一个亲人。”
      “可这个世间,也确实没有他这样的父亲。”
      “大小姐,您不要太固执了,您一直不认自己的父亲,可是,有人,目的不纯啊!”
      “他是自作自受,与别人何干?”
      “大小姐,您这是气话,戴总的庞大的产业,最后还是要您继承,您难道要眼看着落入他人之手?”
      “韩叔,我目前过得很好,不指望从他那里得到什么,他爱给谁给谁,我不稀罕。”
      “大小姐!”
      韩叔喝住欲强行离开的戴月,这个从没有对戴月大声说过话的男人,此刻语言有些尖锐了,“大小姐,你可以否定你们的关系,但不可以否定,是他给了你生命,这对你来说,就是最大的恩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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