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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

  •   他停下启锁的动作缓慢而僵硬的一步步向后退,睁的极开的惊惧双目紧紧的盯住身前的那扇门。身前的那扇铁门似是在逐渐的自动拉开着般显出了门内的漆黑光景,随着他的后退渐渐在视线中模糊不清,可诡异的叩门声却在犹似在耳间不停的响着。
      他经常从这条道上行走却从没发现这条道这么曲折,不知奔逃了多久可却陷入了死循环。浓重的天色此刻在夜幕中仿似显出些鲜艳异常的血红,而那扇铁漆的门在他心中鲜明真实的开合着,甚至可以隐约听见门牵动时的咯吱声。
      他在即将力竭时拐进了一贯的巷道,他不是不知道这个地方曾经发生过血案,但在刚才他却未看见那条宽敞的远道,冥冥中有什么在牵引着他的步伐。
      他稍作喘息便继续前行,却在踏上石板的那一刻愣住了。眼前古巷的不远处赫然出现的是他的家,那扇铁门后的叩击声愈发的剧烈仿似即将破门而出!
      他的身躯却在此刻被控制固定住般直直的面对着那扇门,眼前的漆黑铁门正在徐徐拉开。
      “哥哥,救我。”双眸泪汪的女孩的稚嫩手指兀然紧紧揪住他的衣角,软糯的甜音在恐惧中显得有些苍白无力。
      他用唯一可以活动的手指费力的将女孩的手推开,身前的世界在铺天盖地的昏眩感中已换了副天地。
      女人从与人贩的对持到被虐杀,而他被控制在当初那个躲避的偏隅麻木的冷冷看着。
      “哥哥,快救妈妈。”他的身躯此时却再次可以移动了,他惊惧的推开女孩的手向前奔逃,前面的那扇门漆黑无比可却令此刻的他无比安心。
      门后是家,这一切和那个十字路口的交通灯一样,是场幻觉而已,回到家中一切皆会回归原样。
      铁门似是察觉到他的想法似的砰然关闭,铁门的吱嘎声也在不住的传到耳边,但他已无暇顾及其他了。他的手指抖颤着急速扭开再次锁上的门锁。
      原本便有些松动的门锁在高速的扭转下基本可以打开了,可他腾然停下了动作,门锁此刻在内里自动扭动着,而他却在门外。
      此时铁门在僵冷的他身前自行启开了,他不受控制的走进门内的漆黑天地。
      满目的漆黑与弥漫在鼻尖的粘冷气息,浓重的腐蚀尸味萦绕在身边。他在不可见的控制下除了愈发的扭曲面孔什么也阻止不了,身后猛然被冰冷的重物袭击的他再次昏倒在地板上了。
      “哥哥,救我。”
      女孩软绵的手指再次将他的手指缠绕合上,不属于他的冰凉血液清晰的印染在他的指上。
      他再次醒转时却被警方拘捕归案,他靠在冷硬的椅背上麻木的望着封闭的审讯室内一张张刻板严肃的面孔。
      几小时前,警局接到一人报案,警署的人员抵达此地时只看见不省人事的他倒在地面上,而屋内则有几个麻袋装着些血肉模糊的尸体。
      这四具尸体与警方正在调查的那件案子有关,而他正是那件案子的被害者的儿子。
      他在醒来时,闻到了一股浓烈刺鼻的腐尸味。
      他的卧室内有几个渗透着凝固了的黑血液的麻袋因绳结的松动而展露出一角的衣服,两名警员此刻正在谨慎快速的解开麻袋,而其余的警员则压制着他的肩背并将他的手双手拷上镣铐。
      年轻的警察在长桌上耐心的询问并记录着笔录,语气却礼貌而冰冷:“请你详细的陈诉一下你的作案的动机和理由。”
      “有可靠人士举报你因亲生母亲被害而杀害了那四名嫌疑犯,并且他录下了你企图谋害证人的证据。”
      “你手指上的血液已经过化验,是证人的。”
      “我们在学校已经向你的老师取证,你近期精神状态有异,神色萎靡,同时请也检查出你神经方面等问题。”
      “我可以理解你对母亲被杀害的心情,但国家有法,人必尊法,人与禽兽有异。”
      持续不言的他在听到这句神情有了些波动向警方招供了一切。人与禽兽有异,禽兽尚且有慈母心,为何亲生母亲却没有?
      生母与生父在生下来他不久便离婚了,因婴孩的唇腭裂,高额的医疗费使生母与生父多番争吵。生父因不愿奔波于筹集治疗费的人生中而与生母离异。
      生母年轻时一向颇受欢迎却因他的问题而受到周围人的耻笑,生母在治疗中耗尽了她不多的积蓄,也因为他的关系而失去原本圆满的婚姻而有些憎恶他。
      在之后,生母如愿以偿的收到一家外企的聘请信却因孩子牵累而有些阻碍。
      生母与世界上很多父母一样平庸现实,却有很自私。他将年幼的他交托给福利院的人便离开了。
      他在五岁时便意识到戴上口罩的重要性,因为他面部的残疾令周围的同伴厌恶与避犹不及。
      可他也期望着其他人的靠近与友情的温暖,但有着这样一副令人发笑的面孔的他不敢靠近,也不敢贪图。
      十五岁时因欺凌事件而腿部残疾,而他也是那次从院长口中得知自己居然也有个生母。
      院长为医疗腿部的事情联系生母无果,后来才知,生母当时正与继父在外国新婚燕尔,几个电话是联系不上一个无爱子归心的生母的。
      当他再次被院长招来时,他在空地上看见远处走来一个和睦的家庭。
      一对恩爱的夫妇手中牵着一个捏着棉花糖的女孩,而他却是站在对面的多余人。
      院长告诉他身前的女人是他的生母,可他不信,他清楚的看见当生母的视线难堪的移过他的面部落至他腿部时的那份入骨的嫌恶。
      生母与继父治好了他的唇腭裂却难以治好他腿部的残疾,因错过最佳治疗时机已废了。
      人是现实的,同是善类却没人喜欢满身痢疾的□□。他腿部的残疾与唇腭裂所留下的痕迹足以使人们对他厌恶难耐,不过唇腭裂的痕迹随年月的增长消退,可腿部与心灵残疾却是终生。
      当晚他遇上的那对被人贩劫持的是他的生母与不同血缘的妹妹。他初时是因内心对人贩的惧怕,可之后却是故意为之,他希望丢弃他的生母与鄙夷他的妹妹一同消失。
      可不曾想却再次遇上,她从幽黑的草丛中兀然伸手似要拉住冷漠的他,血液下的眸子逼视着他的背影,他很害怕便反手狠狠将生母推开。
      两次皆因他是真心期望生母消失而不要去救的,可他不后悔。生母自私的丢弃了他,及至他回到她身边,她也没有给过他片刻的欢颜,而仅仅展现给了那个继父的孩子。
      他不明白那些幻觉与怪异现象是不是生母对他的惩罚,但他真的不后悔,他对这颓废的人生已无贪恋。
      他俯首认下所有的罪行,警方迅速结案,此案震动全城,各大媒体报纸纷纷报道转载此新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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