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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浮世青衣he线(1) ...


  •   风月温柔,眼神温柔。
      手指绵密的触感漫过胸腔,他在那人怀中颤栗着留下欢喜的泪水,晶莹从黑暗中一闪而过,似是从颊畔滚落的珍珠。那人揽过他单薄的身体,细细地啄吻。
      院子里的杏花转坠风尘。
      太匆匆。

      北海道的春天比京都来的晚些,但精心孕育的春意却半分也不输给精致的京都。樱花和杏花粉粉白白交相辉映,连带着柳枝黄绿色的芽儿也神气起来,漫山遍野的无名花朵像是黄昏时分南面天空中的云光霞彩,一直铺满半面天穹。拙朴的石头横在小溪边上,好像是故意叫人坐在上面歇息聊天。比如现在,黑子便扶着赤司的手慢慢地坐到石头上。
      赤司难得地笑了一声。黑子立即面皮发烫,暗暗瞪了赤司一眼。赤司不以为意,反而凑上前去捧起黑子妆容精致的脸颊。
      “哲也小心翼翼的笨拙样子真是可爱。”
      “谁叫赤司君不让我换衣服的,还有,请不要再用那种奇怪的形容了。”黑子偏过头嗔怪道。此番仓促之中随赤司出来,他身上还穿着唱祷歌时的和服,层层叠叠的丝绸把他纤细的身体包得严严实实,几乎迈不开步子,溪边石块坑洼,少不得赤司扶着他才能走稳。
      “有什么关系?这里没有别人。”赤司说着,伸出食指点在黑子眉心的花钿上,带走了一片红晕。今早的时候,他轻描淡写地拿过桌上的朱砂,在黑子额头正中贴上花钿后,又用朱砂勾勒出樱花的形状。
      “突然间地,这是在作什么?”黑子仰起头看着那个笼罩在柔和日光里的人。
      赤司静静地看了他半晌,启唇言道:“哲也……”
      黑子轻咳了两声,有点尴尬地别开目光笑笑,应道:“是是,征君,最近的你真是越发喜欢这种氛……”
      剩下的字句都被一个温柔缱绻的吻淹没。赤司动情地吻上他的唇,探入舌页在他的口中肆意舔舐,黑子扶住他的肩膀,也伸出舌尖,深深浅浅地与它缠绵,流连,追逐……春日花朵的甜香丝丝缕缕地绕过鼻尖,飘飘然,直落到心里,赤司闭上眼睛,全身心都投入道这温热的触感,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感觉自己就像一只贪婪吮吸花蕊蜜汁的蝴蝶,沉溺其中,不可自拔。
      前日,他出海联系到了自己的人鱼族朋友——绿间真太郎,将黑子的情况转述给他。绿间回族经过元老会的讨论,回来告诉他,他的族人愿意接受黑子,黑子在海市会得到族人的庇护。
      赤司听到这个消息很是高兴,可当绿间问及黑子何时前往归墟海市的时候,他突然怔住了。
      是啊,哲也该何时离开呢?
      几个月的朝夕相处,赤司早已明白,自己和这条小人鱼不再是简单的朋友或是敌人的关系,他贪恋他身上的温存与沁凉,那种感觉对他来说简直像是吸入了罂粟花燃烧时的黑色烟气,绝对的快感令他吸食成瘾。赤司知道自己舍不得。
      舍不得他的离开。
      但在理智与情感的激烈交锋中,赤司还是忍着痛下了决定:黑子必须回去,自己终会回到京都主持战局,怎么也无法将他带在身边。他的小人鱼需要一份力量的庇护。
      黑子感觉到赤司恋恋不舍地离开自己的唇瓣,睁开眼睛,明亮的光芒晃得他一阵眩晕。
      “今年这里的花开得很漂亮,刚才你看到的只是一部分。以后几天,我带你去周围看别的花样。”
      “是。”黑子微笑着点头。
      赤司转过身,背对着黑子和他们身后淙淙的流水,深深地吸气,又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声。
      “等到我们看完了花,自然会有人来接你。哲也,回去海市罢。”
      黑子浅浅的笑容凝在脸上,他半张着嘴,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他曾多次幻想过他们的分离,可未曾想这分离竟然来的这样快。赤司背对着他,可是两只手的骨节都被他攥地发白。

      又过了几日,赤司当真依当日所说带着黑子前往另一片山坡。人说四月杏花怒,如今看来果真是所言非虚。黑子跟着赤司一路走一路停,粉粉白白的花瓣被衣袂带往空中,恍若一场杏花雨。怔忪中,赤司牵起他的手握在手心,拉着他跌跌撞撞地在这片杏树林里跑起来。赤司穿着一件花青色的宽袖和服,在阳光下显得鲜艳分明,此时同他在繁花盛景中跑过便好像旧时传说中的欢喜童子,分花拂柳地穿梭光阴。黑子反手回握他的手掌,引得赤司的脚步顿了一顿。
      “征君。”
      赤司依声回头。“哲也,你叫我什么?”
      黑子拉过赤司顺势扑入他的怀中。赤司衣襟上清新鲜腥的皂角味道从他的鼻腔进入,又顺着身体中的间隙奔走来回,一直闯到他的心里。“我叫你,征君。”
      这一次,他叫他“征君”。
      人这种生物总是奇怪的。先前,他们吃住都在一起,赤司乘船出海往往早出晚归,黑子不去唱歌给孩子们便在家中洗衣生火,日子一天天的过去,他们也并没有太多言语上的交流,可所有的动作和眼神都在尘埃的起伏里渐而变得温柔。但即使如此,黑子还是称呼他为“赤司君”,赤司听在耳里,记在心里,这个称呼仿佛在提醒着他不久前的那场残酷的征杀伐掠。
      可此时此刻,黑子倚在他的肩膀上唤他“征君”。
      “征君,我爱你。”闷闷地声音从耳畔传来,言语间带着让人心跳加速的认真与坚定。
      赤司一愣,随后压抑着狂喜的心跳声伸手捧住他的脸颊,仔细端详着黑子那双浅蓝色瞳孔里的莹莹光芒。黑子向来是那样清冷的样子,让自己无所适从,然而他的心确是一片令自己难以忽视的炽热。
      “我知道,”赤司笑着应道,“我可不是安珍那种不解风情的无聊僧人,清姬已经追到我的身边,不好好回应,可怎么对得起她立志迢遥追寻的一片热忱?①”
      黑子踮着脚作势要掐赤司的脖子,佯怒道:“征君如今竟学会贫嘴了么?若是只拿你自己打趣也就算了,现在居然把我比作那种缠着人不放的女子!对于这样的说法我可是会生气的……”
      赤司也笑着捉住黑子的手腕,一边求饶一边低声道:“哲也误会我了,那清姬确实可恨得紧,自然是不及、不及你的……”
      黑子看得好笑,故意板着面孔不依不饶,赤司也乐得和他闹,一眨眼两人就扭在一处,闹着闹着便一齐摔倒在草地上,赤司后来占了上风,便成心朝黑子的腰间抓挠。黑子平日里惯常冷着一张脸,不苟言笑的样子,此时被赤司闹得屡屡破功,捂着脸和肚子躲来躲去,不一会就沾了一身草屑。
      “是我错了,征君,我错了……”黑子笑着摆手的时候,赤司趁机扑过去,将人圈在怀里,居高临下地俯视那人略显惊诧的模样。
      “哲也……”
      他唤了一声,俯下头,迫不及待地去吮吸那颗鲜红欲滴的唇珠。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6章 浮世青衣he线(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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