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永远爱你》见独

11、第十一章

　　第十一章
　　很默契的，汪成和他都没有再提任何有关自己失踪的事，好象从没发生过似的。这让韩乐很安心。汪成说他成熟了，如果人必须要经历一些事情才能成熟，那么他是。
　　汪成不在‘醉梦’干了，韩乐知道他是为了自己才这么做的，他现在在胡一山哪儿，汪成问他什么时候过去，他说不想在胡一山那儿干，其实他是想斩断所有和蒋正的联系，不用想也不用烦。很快他便在一家小超市找到一份工作，这让他很充实，一切好象都步入了正轨。
　　蒋正继续着他纸醉金迷的生活，床伴一个接着一个，最近他正和一个刚出道的男演员搞在一起，他需要自己捧，自已也愿意捧，只要他够听话。
　　偶尔脑中会浮现韩乐那张倔强的脸，大概有三个多月没见过他了。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还会想起他，他也只不过是自己玩过的众多男孩中的一个而已，想必以后也不会有任何交集了吧……这个认知让他有些烦躁。
　　但是命运的安排永远是那么耐人寻味。
　　蒋正驾车在经过一家水果店时看见了那个熟悉的身影。瞬间胸中一紧，心脏不受控制的加快了速度，不知是惊喜还是什么，更多的是意外吧！本该驾车毫不犹豫的离开的，却把车停在离他最近的地方观察他的一举一动。
　　蒋正很幸运，他的车窗是那种特殊材料制成的，可以透过车窗很清楚的看到外面，而外面的人则看不到车里面。
　　他比以前瘦了，头发剪成了清爽的短发。和长发想比是种完全不同的风格，眉宇间夹着几分忧郁，感觉和三个月前有些不同。至于有什么不同，他不知道。应该与遭到自己那样的对待有直接的关系吧。但这一切都是他自找的，蒋正这样肯定着。
　　责备自己为什么还逗留在这里，准备驾车离开。此时却听到了来自后方一个陌生妇人对韩乐的咒骂，异常刺耳。
　　“怎么又借钱？我虽然是你姑妈没错，可我也有两个孩子要养，你以为这钱是从天上掉下来吗？”尖刻的声音使蒋正不得不回头看个究竟。
　　还是那个水果店，韩乐的身旁不知何时多了个老女人，韩乐低着头任女人骂着。
　　“哥哥也是，为了那种女人弄成这样，好死不活的拖在在个世上……连累一圈人……”她最后一句竞不是那么理直气壮。
　　“看到你这张脸，我就像见到了那个烂女人……“女人恨恨的咬紧了牙关。
　　“你不是在那家酒吧做吗？去卖不就好了……应该可以赚很多吧……“女人的话显然触动了韩乐的痛处，他眼神闪动着，竟是在隐忍。
　　不是应该看好戏的吗？可看到这样的韩乐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姑，我不在那儿干了，现在的工作挣的钱不太多……疗养院在催住院费了……所以……”韩乐依然低着头，艰难的说出这些话。
　　女人没有再说刻薄的话，看着这样的韩乐她的心也不是铁打的吧！
　　从腰包里掏出两张票子递给韩乐“我现在手里就这儿点钱……多了也没有……”
　　韩乐盯着姑妈手里的两佰块钱，心里一酸，犹豫着，颤抖着接过那两张红票，握在手心里攥的紧紧的。
　　向女人点了下头，一声不吭的推起身旁的脚踏车离开。
　　女人在他身后指指点点的，嘴里唠叨着什么，像是不知好歹之类的话。蒋正真想上去抽她两巴掌，看到被这样欺辱的韩乐，蒋正心里不是滋味，莫名的想替他出口气。
　　印象中韩乐一直都缺钱，为钱做了很多事，甚至……但他不知道他缺钱成这样，也从未想着去了解，但从刚才他们的对话中蒋正虽然不是完全了解韩乐的情况，但也听出了个大概。
　　眼看韩乐就要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蒋正立刻驾车跟了上去，不知他要去哪儿，但他就是想跟着……
　　蒋正一路小心的跟在韩乐后面，情况好象回到了几个月前，跟上次韩乐的扬扬洒洒不同。蒋正透过车窗看到的是一个不再悠然的唱着‘蜗牛’的，略显孤独的背影，蒋正说不出的心情复杂。
　　蒋正跟着韩乐在一家疗养院门口下了车。尾随其后见他进入一个病房，门虚掩着，蒋正通过狭窄的门缝可以清楚的看到里面的两个人，一个躺在病床上，嘴上戴着氧气罩，毫无生气的闭着眼，唯一可以证明他还活着的是仪器上跳动的波点，花白的头发被背对着自己的韩乐一下一下的梳理着。
　　“爸，今天感觉怎么样？有没有想我？”韩乐轻快的声音可以想象出他此时微笑的表情。“我每天都有好好睡觉，好好吃饭，像你希望的那样……你也要听小乐的话早些醒来噢！小乐想你——”
　　像孩子一样韩乐停下梳理的动作爬在老者的身上寻求着抚慰。
　　这样的韩乐他从未见过，让他心酸。脆弱的韩乐和面对自己时倔强的韩乐哪一个才是最真实的你？蒋正蹙眉。
　　韩乐突然起身，熟练的从床下拿出一个脸盆朝门口走来。蒋正一惊，不着痕迹的躲到走廊的拐角处，因为是下班时间，走廊里空无一人。
　　韩乐不慌不忙的从病房出来轻轻合上门，蒋正以为他是去打水，可他却没有移动脚步，轻靠在墙上，昂起头，想要抑制住什么似的，却始终无法控制的顺着墙滑落，坐在地上，无声的抱着屈起的膝盖，将头埋在里面，肩膀轻微的抖动着，将泪水止于双臂。
　　韩乐你要挺住，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他这样告诉自己，不管发生什么事，遭遇过什么，至少世上还有一个最爱自己的父亲，虽然他什么也不能做，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但是只要他在身边就好，让自己感觉不是一个人……
　　爸，快点醒来吧。小乐真的好想你！
　　从未见过如此脆弱的韩乐，蒋正不由的胸中一紧。盯着韩乐颤抖的身躯，他感受到他此刻的孤寂，一个和自己同样孤寂的灵魂。他一直在承受着这些吗？那得需要多么坚强的心？如此坚强的心不是一下子就可以锻炼出来的！多久？蒋正深深的叹口气。
　　遇到敌人才会长出利齿，一旦松懈下来却无比脆弱的韩乐让蒋正怜惜。想要保护的心情油然而生。
　　难怪韩乐那么需要钱，父亲长年住在这个虽然不算高级但花费上绝非是小数目的疗养院，他会不择手段的赚钱，说起来也无可厚非。
　　蒋正对韩乐产生了一丝愧疚，但只是一点点而已，他让自己损失了不少不是吗，算是扯平了吧！他这样安慰自己希望达到内心的平静。只是他不是替胡一山办事么？应该不缺钱吧！难道胡一山给的佣金不够多吗？
　　韩乐将埋于双膝的头抬了起来，目光停留在干净的墙面上，良久才起身，他顺手捡起搁置在身旁的脸盆，好像什么也没发生似的迈着步子走向走廊的另一头。
　　蒋正望着消失在他视线内的韩乐内心复杂，他觉得自己该做些什么来抚平内心的不安，或许是补偿。
　　隔天，蒋正不动声色的找来这家疗养院的院长为医院捐了一大笔钱，要求免掉韩乐父亲的所有住院费，但不可以让当事人知道捐助人是他。
　　院方很高兴的答应了，对于他们来说这就像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蒋正从院方了解到韩乐的父亲住院有三年多了，好象就韩乐一个亲人似的，因为只有他一个人经常往医院跑，仅此而已。
　　对于他们提供的情况蒋正非常不满，他想了解更多有关韩乐的事情，他请他的好友贾同帮忙，贾同对这方面是最拿手的，自从自己将公司漂白后他就转行开了家侦探社？
　　“你是不是对人家上心了呀？”贾同听他这样要求自己非常诧异，印象中他没有对谁这样用心过。
　　“没有，只是种补偿而已……”蒋正嘴硬。他把自己对韩乐做的事尽数告诉了贾同。
　　贾同听得眼越睁越大，以他对蒋正的了解，他完全可能做出比这个更残酷的事，这点他毫不怀疑，就连他这个死党心底都会忌他三分。
　　他这次的做法完全不符合他的作风，该怎么说呢？对于背叛他的人他会毫不留情的报复，让对方生不如死，断胳膊断腿是轻的，至于重的嘛……贾同不敢想象。而他对韩乐的□□这种近乎于对自己喜欢而得不到的东西的泄愤方式，仿佛就像是嫉妒的情夫，让他不得不怀疑蒋正对韩乐怀有特殊的感情。
　　只是看样子他好像完全没有发现自己的感情罢了，但当他发现的时候对方是否还能接受他呢？贾同开始为他的这个挚友担心起来。
　　贾同担忧的眼神让蒋正浑身不自在“干嘛这样看着我，我脸上有东西吗？”他毫不客气的对贾同的怪异表示抗议。
　　“没什么，我会帮你……”犹豫着“蒋正单单对韩乐物质上的补偿是不够的……他要的不是这个……”贾同好意提醒。
　　“啰嗦！我又没问你的意见，我只是觉得他可怜……只是想对我做的事补偿而已……”
　　“阿正，你是那种为自己做过的事想到要补偿的人吗？问问你自己的心……”
　　蒋正哑然。他知道贾同说的对，他是那种即使自己做错了事也会毫不客气颠倒黑白的人。
　　记忆中不曾也不会为任何人心痛，只除了那个记忆中的男孩，可是……韩乐不是他。
　　贾同走后他一个人静静的望着天花板“物质无法补偿么？那么他到底要什么？”